花旗銀行會客室。季成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抽著古巴極品雪茄,在他的面前還有一杯白葡萄酒,旁邊的酒瓶標簽上赫然寫著滴金。湯姆和德里克兩位超級保鏢就站在他身后。約翰、巴克利、艾格南三人則是面露苦笑看著他。季成就那么輕輕地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唔,這酒香甜醇厚,不愧被稱作液體黃金。”約翰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現在季成還“敲詐”了他珍藏多年的滴金一九七六年的白葡萄酒,整顆心都在滴血啊,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想打季成的沖動,盡可能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季,這么早你把我們幾個人叫過來有事?”巴克利和艾格南兩人臉色也十分的難堪。別說他們幾個集團的高層,哪怕是約翰.李德、約翰.博格和林恩.埃爾森漢斯三位董事長,此刻也全都心情差極了,甚至,這三位還被他們背后的財團叫過去臭罵,故而沒出現在這里。季成把酒杯放下,拿起雪茄,“哦,我是來說大豆期貨這件事的。”你特么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說你妹的大豆期貨啊!約翰、巴克利和艾格南都想罵娘了啊。“大豆期貨怎么了?”巴克利裝傻充愣問道。季成故意也裝作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似的,他語氣很正常地說道:“沒怎么,咱們四家不是說好聯手狠狠賺一筆么,之前我看時機不對,沒有通知你們去操作,這兩天我一看差不多了,特地把你們叫來,和你們說一聲,等到周一開盤的時候,我們可以大量買進大豆期貨了。”買進你麻痹!你特么故意來給我們上眼藥吧?約翰都恨得牙癢癢了,他強忍著不爽質問道:“你之前不是說做空嗎?怎么又要買進了?”巴克利也心中憋著火。艾格南雖然私底下跟季成關系最好,可是之前做空大豆期貨失敗,導致他們公司虧損很多,他作為股東之一,此刻看著季成也有點來氣。季成不急不緩地抽了口雪茄,在嘴里品味了會,又慢慢地吐出煙,“本來是準備做空的,可我看著形式不太對,所以沒通知你們買入空頭合約,你們該不會背著我私底下買入空頭合約了吧?這么做可不厚道。”三個人全都被噎住了!之前他們是跟季成說好了等待發號施令,一旦得到季成的消息,就立刻砸錢買入合約,可這之前不是跟季成有了一點矛盾險些鬧翻么,他們甚至想著既然已經得到有用的信息了,那為什么還要帶季成玩?所以暗地里三家總共湊了八十多億美金砸進去,才會變現在這樣。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一開始聽季成的話,不管有沒有鬧翻,只要不暗地里想甩開季成私自買入就不會虧那么多錢。但偏偏他們那么做了!也就是說,淪落至此,完全是他們自找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能承認私底下買入合約了,不然傳出去三大集團背信棄義,客戶要跑的。“咳,怎么可能啊!”約翰正義凌然道:“你看我們花旗銀行像那種不守信用的集團嗎?”巴克利也捏著鼻子道:“就是,我們先鋒集團最注重的就是誠信。”艾格南也被惡心壞了,只是嘴里還要極力否認,“呵呵,季,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主意是你想出來的,說起來算得上商業機密了,如果你不主動通知買入合約,我們干不出這種事。”說著,他還側頭看向另外兩人,“你們說是不是?”“對,對對。”“我們干不出這事。”約翰和巴克利兩人抽搐著嘴角強顏歡笑說道。湯姆和德里克作為季成的貼身保鏢早就知道情況,此刻聽到三人這么說,他們心中暗暗好笑。季成也對這幾人打落了牙往里咽感到好笑,不過他表面上好像很相信,“嗯,我相信你們三個集團的誠信,不然不就成了碧池了么,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你才碧池!你全家都是碧池!約翰、巴克利和艾格南聽得怒火中燒,可又不能跟季成發作,不然不就等于承認他們三個集團沒有誠信了嗎?他們別提多窩火了。季成故意刺激了幾人一番,看他們一個個猶如吃了翔一樣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陣神清氣爽,這才開始說正事,道:“之前我就感到大豆期貨價格漲到那么高不太對勁,各大期貨交易所肯定會對此有所行動,結果沒想到真調查了,然后導致大豆期貨價格暴跌進入超跌階段。”約翰蹙眉道:“所以你就想趁機抄底買進?”“對!”季成放下雪茄,“一般而言超跌過后往往會觸底反彈的,如果我們能抓住機會,相信能賺的盆滿缽盈。”巴克利倒是很想懟季成,可回想到約翰.博格之前說過的那番話,他只能按捺住不爽好聲好氣道:“季,我不是質疑你在期貨上的水平,只是如今大豆期貨受到各國期貨政策干涉,目前還處在下跌階段,你真覺得現在能抄底?”季成反問,“為什么不能?”巴克利哭笑不得道:“我剛不是說了么,各國期貨政策干涉,目前大豆價格還在下跌,不是抄底的時候。”約翰和艾格南點頭贊同巴克利提出的觀點。季成再次反問,“那你覺得什么時候抄底買進?等到價格反彈嗎?”這回巴克利被話堵住了。不只是巴克利,約翰和艾格南也一時語塞了。是啊,抄底買進不就是賭價格已經觸底會反彈么,如果等價格開始反彈再買入多頭合約,興許是能夠賺一些錢,但肯定不能利益最大化。“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巴克利搖著頭道。約翰和艾格南也是這樣認為,他們這次在做空大豆期貨上吃了大虧,這會兒全都謹慎著呢。季成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拍了拍手發出啪啪聲。背后站著的湯姆從公文包取出了一張表格。季成伸手接過看了看,然后直接扔在茶幾上,“你們看一下表格。”“什么?”“我看看。”約翰、巴克利和艾格南三人湊過去仔細看。季成趁著這機會說道:“這是一張一九六九年到一九八八年歷年大豆價格表,你們仔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規律。”眾人仔細一看,還真是歷年大豆價格表。季成道:“近二十年來,大豆價格最高價和最低價波動最大的兩個年份分別是一九七六年的百分之五十五點四四,以及一九七五年的負百分之三十五點七六,但從本質上來說,大豆價格基本逐年在增加。”“話是這么說,可……”巴克利還想說什么。季成直接打斷道:“并且從一九七五年至今,大豆價格從來沒有低于過種植成本的情況!”啊?大豆價格從來沒有低于過種植成本過嗎?這點大家還真沒注意,聽到季成這么說,他們才發現下面有一行數據,分別是大豆種植成本對應大豆價格的波動中樞。約翰一臉動容道:“照你這么說的話,似乎大豆期貨值得買入多頭合約。”季成微微頷首道:“今年大豆種植成本是六百美分每蒲式耳,現在大豆價格卻跌破了六百美分,你們應該知道什么意思吧?”“只有這一個觀點也很難讓我們冒那么大風險買入多頭合約呀。”巴克利還是非常理智道。這回季成沒解釋了,他只是澹澹地說了一句,“買不買入多頭合約是你們的事,我已經通知你們了,反正接下來我會飛去香江和匯豐銀行簽訂一份價值十億美元買入大豆多頭合約。”“季,你來真的嗎?”約翰看出了他的認真。艾格南也一臉動容道:“你真準備拿十億美元買入多頭合約豪賭?”季成站起身自信滿滿道:“對于你們來說也許是豪賭,但對于我來說這是賺大錢的機會!”說完他就帶人離開了。留在會客室里的約翰、艾格南和巴克利沉默。“你們說,能相信他嗎?”約翰忍不住問道。巴克利皺著眉頭說道:“我有點內幕消息,說實話,他不太可信。”“哦?”艾格南好奇道:“什么內幕消息?”約翰豎起了耳朵聽著。“我們三家這次在大豆期貨上虧損了數十億美元,而做多頭的弗茲公司也被打爆了,虧損據說高達一百億美元。”巴克利先把情況說了一遍,隨后道:“交易類市場是一個零和博弈的市場,也就是說你在這個市場里面虧一塊錢,那么就有人在這個市場賺了一塊錢,我們三個公司以及洛克菲勒家族在多頭和空頭都沒賺錢,那么我們四家虧損的這筆錢給誰賺了去?”對啊,大家都沒賺錢,那筆龐大的錢去哪了?總不能平白無故沒了把?答桉只有一個,肯定有人把他們的錢賺了!約翰眼睛一瞇,“你是說季其實把錢給賺了?”艾格南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他們發動了那么多力量,一直盯著季成,前陣子壓根沒發現有什么動靜,怎么可能悄無聲息把錢給賺了呢?“具體是不是他不好說,但我得到的消息是香江渣打銀行在前陣子利用各種渠道在全球各大期貨交易所開了很多戶,并且賺了至少五十億美元以上。”巴克利緩緩說道:“只是我這里還有個疑問,季最近雖然跑香江跑的很勤快,可他始終沒和渣打銀行那邊接觸過,尤其是渣打銀行開戶的那段時間,他更是被我們的人二十四小時全稱盯梢,壓根沒離開過他家里,所以我只是懷疑是他。”“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艾格南征求意見道。“你先聽我說完。”巴克利深吸了一口氣道:“渣打銀行開的那些戶買入的大豆期貨空頭合約持倉量都沒有超過兩百萬蒲式耳,你們知道這什么意思吧?”“什么?每個戶頭都沒超過兩百萬蒲式耳?”約翰眼睛一睜。艾格南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難道渣打銀行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各大期貨交易所要求削減頭寸的數字正是兩百萬蒲式耳以上,可以說卡準了!”“對!”巴克利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所以如果之前委托渣打銀行大量買入大豆期貨空頭合約的人是季的話,那么我只能說他這個人擁有神鬼莫測的預知能力!”“難道他是未來來客?”約翰一語猜中。艾格南卻哭笑不得道:“未來來客?你科幻電影看多了吧?”巴克利滴笑皆非道:“就是,哪有什么未來來客?我的意思是他對期貨市場的判斷已經到了一個超凡入圣的恐怖境界,你們回想一下他之前做空原油期貨和外匯市場,是不是也精準無比?”約翰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原油期貨暴跌是因為埃克森原油泄漏,這本就是意外事故,他怎么可能判斷準確的?”“也許他根本沒有判斷到埃克森原油泄漏事故。”巴克利解釋道:“這件事我回去查了很久的資料,其實從一九八五年九月沙特放棄基準油價轉而按照現貨市場價格石油,以及一九八六年非石油輸出國組織國家通過降價銷售爭取市場份額之后,石油輸出國組織和非石油輸出國組織之間爭奪市場份額的價格戰全面爆發,從一九八五年到今年也就是一九八九年之間,原油價格一直在下降,但今年年初卻反常漲價,所以我覺得季很有可能是預測準了會降價,這才做空原油期貨,沒想到正好遇到埃克森原油泄漏狠賺了一筆。”“那他的目光確實很犀利。”約翰非常佩服。艾格南也真心實意道:“還有外匯市場那次,他也判斷準了西德和日笨承受不住長時間低利率導致貨幣價格偏高,會讓國內資本外逃,所以兩國政府必定會提高利率,那么一來,兩國貨幣兌美元貶值勢在必行,也確實,他猜準了,因此大賺了一筆,不得不說季非常厲害!”“既然你們都知道他在交易市場的目光有多犀利,那么這次渣打銀行在大豆期貨上豪賺了至少五十億美元的背后委托人是他可能性最大。”巴克利道:“雖然我不知道他以什么方式和渣打銀行接觸溝通的,但這點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確定是他,那么他剛才說的話,一丁點都不值得相信。”“你的意思我們不該聽他的買入大豆期貨多頭合約?”約翰問了句。“不。”巴克利搖頭。艾格南驚奇道:“既然你說他不值得相信,那為什么還要聽他的?”“不是說聽他的話。”巴克利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說的話不可信,但不代表在期貨市場上判斷的不準確。”兩人都被他說蒙了,不知道巴克利到底想表達什么。巴克利看他倆實在不開竅,主動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用管他說了什么,而是應該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約翰一下子聽懂了,“你是說如果他真的買入大豆期貨多頭合約,我們也跟在后邊買入,如果他沒有買入,我們就同樣不買入合約嗎?”“對,就是這意思。”巴克利笑著說道:“他言語可能會對我們有欺騙,但他不可能和自己的錢過意不去的吧?只要他買入多頭合約,那我們就跟在后邊買入,這么一來萬無一失!”言之有理。之前他們太著急了,一方面大豆價格變化太大,另一方面,有人主動爆料芝加哥期貨交易所存在有人可能逼倉大豆期貨的嫌疑,使得他們不得不資本入場,這才導致血虧。另外一點,其實他們當時做的事情其實是對的,季成判斷也準確的,只是他們沒有和季成進行一模一樣的操作,如果他們知道季成用了數百個單位且每個單位持倉量沒超過兩百萬蒲式耳,那他們也能賺錢。說到底就是他們沒有完全掌握季成的動向。因為季成之前故意用從花旗銀行借來的十億美元轉移到匯豐銀行,迷惑了他們三大集團視線,實際上季成并未把這筆錢用來買入任何合約。“這次沒有他確定買入期貨合約準確信息,我們就始終按兵不動。”約翰深以為然點著頭道:“只要他真的行動了,那我們跟著行動,就不用怕重蹈覆轍了。”“嗯,我準備回去說服董事會那邊這么干,你們要不要這么干就全看你們自己怎么想了。”巴克利沒再說什么,起身朝外走去,嘴里冷笑著說道:“只要他真的投入了資金,我就不信這其中還有詐。”“我也不信。”約翰同樣站起身,“我這就去找董事會商量這件事情。”艾格南同樣這么表示。他們還不信了,跟你一模一樣的操作,難道還會發生什么意外嗎?無形腦補,最為致命。他們是不相信季成說的話,可相信季成能力。這不,他們一個個被忽悠瘸了,分析了一大圈,最終還是決定跟買,殊不知這么做完全落入了季成的圈套里面了,本來季成還沒信心讓三大集團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繼續跳入自己挖的坑里,結果這三人主動去腦補一切可能,愣是再次主動跳進了坑里。當然,具體是不是這么執行還要看三大集團董事會最終商議的結果。……飛往香江的季成雖然不知道這幾人商量結果,但他大概能猜到些。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給這三大集團上的一個套!季成當然會在周一買入大豆期貨多頭合約,而且還是十億美元巨資,但這筆錢可不是他真正收割大豆期貨的資本,真正的收割資本是周二那筆剛從做空大豆期貨賺到的五十多億美元。季成暗自思忖道:“也不知道那幾個家伙會不會上當,嗨,管他呢,反正只要我賺錢就行了,他們上不上套不重要。”這次他確實有信心賺錢,甚至比之前做空更有信心,因為他從現代社會那邊搜集到的信息就是大豆期貨在經過超跌階段后觸底反彈!說好的賺一百億美元,他就一定會賺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