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附屬醫院,心臟內科。
作為心臟內科最有名的副教授,一橋副教授擁有一個屬于他個人的實驗研究室。
這一周一橋副教授忙著參加各種手術,會議,酒宴,直到今天星期六,他推掉了一個酒宴應酬,才有了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
來到實驗研究室,一橋副教授戴好口罩、手套、護目鏡,全副裝備后,才打開冷藏庫的大門,取出了此一個比正常心臟大上一圈的深紅色肉瘤。
這就是從淺草母親身上切割下來的心臟肉瘤。
這心臟肉瘤太過特殊,一橋副教授前所未見,在切割下來后,他沒像處理一般肉瘤那樣拿去銷毀,而是放到冷藏庫內保存了起來,準備有空時進行研究,看能否有所發現,寫出一兩篇有價值的論文。
能擁有如今一身高超的醫術,一橋副教授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鉆研醫術,只不過隨著名氣越來越大,還有為了追逐那僅僅一步之遙,但又完全摸不著的教授之位,一橋副教授不得不花大量時間在應酬上。
今晚的應酬,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推掉。
小心的把心臟肉瘤放下,一橋副教授開始對肉瘤進行解凍操作。
趁肉瘤未完全解凍,他轉身到一旁去準備各種設備儀器。
半小時后,心臟肉瘤差不多解凍完成了,一橋副教授拿著手術刀和切盤回來,準備切割一部分下來研究。
剩余的部分,拿回去繼續冰凍。
但怎知,回到心臟肉瘤前,一橋副教授望著心臟肉瘤,不由瞪大了眼睛,驚呆了。
他清楚記得一周前,心臟肉瘤被切除下來后,很快就停止了跳動的。
現在在冷藏庫里冰凍放置了近一周時間,重新解凍,這心臟肉瘤,竟是在一鼓一鼓的開始重新跳動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一橋副教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顫抖著手,輕輕摸在了心臟肉瘤上。
感受著心臟肉瘤跳動的幅度,他終于確定。
這個心臟肉瘤,還活著!
不過,從跳動的幅度來看,已是相當虛弱。
如果不是這一周在冷藏庫內處于冰凍狀態,很有可能已是真正死亡。
這心臟肉瘤不怕冰凍,馬上把它放回冷藏庫,應該還能再活一段時間。
但這樣來回解凍個兩三次,它可能就會真正死亡。
兩三次實驗研究,在醫學中很難有什么突破性的發現。
一橋副教授想從這顆神奇的心臟肉瘤中研究出什么來,他必須得想辦法,讓這顆心臟肉瘤活下去。
如果他能從這顆心臟肉瘤中研究出什么突破性的發現,那他的教授之位,就穩了!
一橋副教授的想法,逐漸堅定了下來。
大學醫院的教授職位,競爭無比的激烈。
教授和副教授,一字之差,權力和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尤其是東大附屬醫院的教授,權力非常巨大。
日本醫療制度很特殊,東大附屬醫院轄下,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附屬醫院和診所,它們都歸東大附屬醫院管理。
如果一橋副教授能成為心臟內科的教授,他就擁有東大附屬醫院這一系整個心臟內科的人事權力,可以任意調派東大附屬醫院,和旗下大小醫院所有心臟內科的醫師,醫院的院長還沒權力阻止。
譬如一橋教授有個想研究的課題,需要隸下某個醫院的醫師幫忙研究,他發出一道調派調令,那個醫師不想被開除,就算不愿意,也只能過來報道參加研究。
這幾年,一橋副教授為了能成為心臟內科的教授,做了許多工作,搭上了不少關系。
但一橋副教授逐漸發現,現在心臟內科教授并不喜歡他,即使退休了,位置也不會讓他坐上去。
所以他必須自己想辦法。
正常情況下,新教授的授予是選舉制,由醫院中的現存教授,在被提名人中,投票進行選舉,符合條件的人,就能成為教授,頂替退休教授的位置。
一橋副教授的資格絕對是夠了的,要是心臟內科的教授愿意選擇他,他成為教授的可能就會大幅增加。
但要是心臟內科的教授不想選他,那他當選的幾率就會降到極低,哪怕他去和別的教授打好關系,也很難選得上。
這一年來,一橋副教授就是為此而努力,但希望依然渺茫。
但機會不是沒有。
四年前,東大附屬醫院就有一個人,直接破格從醫師,一舉成為教授的。
桐生正彥!
一個本是默默無聞的普通醫師。
有了這個心臟肉瘤,他完全可以走桐生正彥的路。
只要研究有重大突破,就算心臟內科的教授再不愿意,也只能選擇他成為教授。
而且,醫院不大可能再度增加教授席位,他若能取得重大突破,現在的心臟內科教授,可能要提前退休,把位置讓給他。
這個想法,讓一橋副教授頃刻充滿了動力。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讓心臟肉瘤活下去,別的暫時不用想太多。
一橋副教授飛快的打開電腦,調出淺草母親的病歷。
“診斷結果是這顆心臟肉瘤在不斷的吸收患者的養分,造成患者身體十分虛弱。這樣說來,我只要能給這心臟肉瘤提供養分,就能讓它保持存活狀態。”
“不,僅是存活狀態還不行,最好是能把它養大一些,才能進一步研究!”
一橋副教授望著病歷,想著。
他起身推來一部熱探測儀,然后取來一瓶培養基營養液,倒在了心臟肉瘤的切口處。
“果然可行,它在吸收營養液!”
一橋副教授看著熱成像儀器,心里激動。
心臟肉瘤一跳一跳的,它在熱成像儀上的顏色分布,在緩慢改變著。
想了想,一橋副教授又取出數種不同的營養液,分別倒在肉瘤切口處。
然后他精神一振的發現,心臟肉瘤對不同的營養液,有著不同的吸收速度。
“應該可以確保它的存活了。現在,先切除一部分下來,看切除出來的小部分,能不能同樣存活并且增殖。如果可以的話,那可能就是劃時代的發現!”
一橋副教授開始進行實驗。
他從心臟肉瘤上切除了一小塊肉瘤下來,放到一旁的培養皿中,倒入營養液。
“好像還活著,但速度太慢了,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更強的營養液呢?”一橋副教授默默想著。
“對了,當初桐生正彥他研究癌細胞免疫活性劑時,不是產生過一種癌細胞促進劑的副產物嗎?”
一橋副教授勐的想了起來。
癌細胞促進劑,顧名思義,就是促進癌細胞生長的藥劑。
說是藥劑,其本質其實是一種癌細胞很喜歡的超級營養液。
當初桐生正彥在東大附屬醫院內部發表演講時,就給了一些教授副教授一小瓶,一橋副教授也是拿了一小瓶。
因為有癌細胞免疫活性劑在,這癌細胞促進劑已是沒什么用,一橋副教授拿到手,稍微試驗了一下效果后,就放進冷庫藏,冰凍了起來。
快四年過去,也不知道那癌細胞促進劑,還有沒用。
想了想,一橋副教授還是決定去冷藏庫取出來,試試效果。
第二天是星期天。
本來今天淺草姐妹也是要去醫院看望母親的,不過因為臨近期中考試,淺草姐妹上周基本沒時間學習過,學習進度拉下了不少,淺草母親便嚴禁她們在考完試前再過去探望。
淺草母親生起氣來還是很可怕的,兩姐妹也不想招惹母親生氣,眼看母親也是沒了大礙,兩人便乖乖的在家里學習做試題。
東野廣澤把千和帶到福田婆婆家,讓她幫忙看一會。
淺草姐妹肯定是學習不了多久,就會過來找千和玩的。
福田婆婆笑著答應,東野廣澤這才揮揮手與小千和告別。
然后一大早,東野廣澤來到了東大附屬醫院。
“東野君,早上好。你是拿到去除傷疤的藥了?”
東野廣澤這么早就過來,淺草母親很是意外。
“是的。”
東野廣澤點點頭,拿出傷口修復膏藥。
這傷口修復膏藥被一個小巧的白色陶瓷瓶子裝著,分量并不多。
上邊沒有任何標簽,看起來就像三無產品。
“來吧,我幫你涂抹上去。”
東野廣澤在病床邊坐下。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淺草母親連忙說道。
“你想讓自己傷上加傷嗎?快點,別啰嗦!”
東野廣澤眉一揚。
“好、好吧,那麻煩東野君你了。”
面對東野廣澤這半命令式的話語,淺草母親一時不知所措,只好微微紅著臉說。
她挺了挺胸,讓東野廣澤解開紐扣,露出心口上的傷疤。
傷口修復膏藥是半透明的白色,東野廣澤用手指劃了一小團出來,在淺草母親的傷疤上慢慢涂了上去。
“啊……”
淺草母親感到傷口處一涼,本是難受的傷口,一下子變得極其舒服,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吟。
東野廣澤望了她一眼,沒發現傷口有什么異樣后,才用手指反復在傷疤上涂抹。
“東、東野君,可以了嗎?”
淺草母親微微咬著牙說。
輕叫了一聲后,盡管感覺被膏藥涂抹時,傷口十分的清涼舒服,她也是咬住牙,不敢再出聲。
不過耳根已是紅成了一片。
“行了。”
東野廣澤收回手指,幫淺草母親扣上衣服紐扣。
“我明天早上再過來幫你涂抹。”
淺草母親才松了口氣,東野廣澤又是說道。
“不、不用了吧,你把膏藥留下,我讓護士幫我涂抹就可以了。”
淺草母親連忙說道。
“不行,這膏藥可不是一般東西,不能落到別人手里。而且這膏藥,要全部涂抹完,你的傷疤才能去除,可不能少了。”
東野廣澤卻是想都不想就說道。
這不是他瞎扯騙人,這膏藥是要全部涂抹完,才能徹底去除傷疤,讓皮膚恢復如初。
當然,這傷口修復膏藥,除了修復皮膚外,也有著治療傷勢的效果。
膏藥涂抹完之后,淺草母親胸口的傷,大概也是能恢復到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