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崇禎來說,他是真的焦慮到了極點。
為什么?為什么如此恐怖的大旱居然沒有折騰的北方民不聊生,張好古居然能做到井井有條,在這個情況下,他們居然還能拿出時間來繼續修建水利工程。
不止如此,北方居然還在大規模的修建鐵路。
這個張好古,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不,更加準確的說法是,這個家伙到底是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糧食。
錢這個東西是可以開足了印鈔機來印鈔的,但是,糧食不行,這個東西是絕對不可能憑空從土地當中增長出來的。
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糧食?
越是操勞,朱由檢就越是感覺整個大明就是在自己的操勞之下蒸蒸日下。
而隨后,朱由檢終于知道問題出現在什么地方。
他是看著隔壁的這才知道了真實的情況。
這對于朱由檢來說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自己的情報系統,失靈了。
錦衣衛,徹底廢掉了。
東廠,徹底廢掉了。
整個大明朝自上而下都在欺瞞自己,都在欺騙自己。
甚至于,這個報紙都是自己無意之中發現的。
整個南京的朝廷這邊,皇宮當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偷偷摸摸的看,以至于無法無天,到了朱由檢都能隨意發現的程度。
皇宮內部之糜爛,可想而知。
在這個報紙當中,詳細的介紹了雙方實力的對比。
雖然,雙方暫時還是沒有開戰,但是,一旦開打,必定是摧木拉朽之一般。
至于北方的糧食為什么沒有問題。
那是因為崇禎的這幫臣子,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南方的糧食,居然被人偷偷摸摸的賣到了北方。
之前,整個北方都是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可是,這些士紳寧肯把糧食都給藏匿起來,那也是打死都不會拿出來繳納賦稅,也不愿意拿出來給朝廷應急。
天災來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對于士紳來說,他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到天災爆發,把老弱病殘餓死,讓一些小地主破產,只需要稍微的拿出一點點的糧食,就可以讓青壯成為自己的佃戶。
至于稍微有些姿色的婦女就是更加的干脆一點,直接把這些婦女給安排青樓里面,去那故作高雅的勾欄場來豐富大明朝的娛樂事業。
這天災,對于士紳來說,才是來得好,來的妙,越大越好。
而對于張好古來說,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大同子弟兵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查土地,就是直接把這些士紳給當場吊死,沒有路燈,就來點竹竿。
此外就是大規模的水利工程。
即便是大旱,可是畢竟也不是一滴水都沒有,多多少少是還有些雨的。
其次就是史可法。
當初,方毅把史可法丟到了陜西,這家伙也是真的做出了不少貢獻,大規模的植樹造林,興修水利工程。
天啟年間的大明朝雖然有些天災,但是,畢竟財政情況良好,再加上大規模的種植番薯和土豆,配合這些水利工程,竟是硬生生的渡過了一次危機。
三年的時間,不僅沒有出現餓殍遍野,也沒有出現千里無雞鳴,人相食的慘狀,反倒是積累了大量的糧食。
最要命的是,這些起義軍全都被解決了。
當時史可法出現在陜西的時候,他幾乎是什么都不用做,就是靠著自己的名望就讓大量的起義軍了投降歸順。
李自成和張獻忠這個級別的反賊也是傻眼,忽然間就發現,自己手下的精銳全都是大同黨出來的。
他們不投降,底下的士兵就要幫助他們體面了。
如火如荼的起義軍不到三個月就徹底平定了。
而現在史可法更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開始揮舞起了屠刀,看看整個陜甘地區都有哪些大善人。
歷史上的史可法,屬于除了忠誠一無是處的廢物。
而在這個時空當中了,史可法是被張好古給狠狠的操練了一頓,下基層,殺士紳,興修水利,植樹造林,是屬于硬核狠人級別了。
這三年的時間,張好古更是在推動工業化。
主要還是修建鐵路。
自己那個好岳父周奎現在可是拿下了不少大訂單,妥妥的大同首富,甚至比起張好古他老爹還有錢。
當然,賺的多,繳納的賦稅也更多。
此外,張好古也不可能讓私人資本來掌握鋼鐵產業,也開始扶持大同國企。
大量的農民有了更多的選擇,成為了工人。
還有一部分就是專門搞技術的。
張好古這個狗東西還算是念舊,設立了天啟院,特設院士,同時也開始設計全新的教材,開始推動科技的發展。
自天啟之后,斷絕的工業化又被張好古給推動起來了。
目前,張好古還是在推動鐵路的發展,修建一條鐵路,可以直接南下。
這是要干什么,朱由檢自然也能想明白。
張好古這個狗賊,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二分天下的,只等這一次旱災徹底過去,那就是秣馬厲兵,直接南下攻打大明朝。
“貪官,狗官!”
朱由檢憤怒的把手中的報紙丟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的開口道:“看來,看來,還是朕殺的不夠多!”
他的憤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鐵路的重要性,朱由檢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這群個狗官說什么,朝廷沒錢,今天一個災,明天一個災的,其次就是,還說什么人才全都沒了,全都被張好古給弄到東北去了。
現在看來,這群狗官,他們就是在欺上瞞下,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而真正讓朱由檢感到驚悚的卻是另外一個東西。
這個報紙當中寫的明明白白的,一旦大同子弟兵真的殺過來了,整個長江防線自己要如何防守?
自己手底下的這群官僚,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欺騙自己。
內部的力量都無法整合,甚至,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摸摸的給大同賣糧食,對于這群狗官來說,他們完全不在乎朝廷,就算是給大明寶鈔他們都要。
這玩意兒比起銀子還要更加的保值。
“目前,形勢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大明朝已經是日暮西山,崇禎手下已經是沒有可用之兵,錢糧也是難以調動起來,如何能夠以抵擋北方的大同天兵,老錢以為,崇禎最好的選擇就是投降,如此還能獲得一個體面!”
崇禎看了看落款,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錢謙益?
如此文章,他也能寫出來的?好一條叼盤狗。
報紙透露出來了一個訊息。
大同軍要南下了。
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擋,擋得住么?
朱由檢捏了捏眉心。
隨手又拿起來了一份奏疏。
頓時,朱由檢只感覺火冒三丈 這奏疏的內容卻是內閣首輔溫體仁的事情、
溫體仁之弟溫育仁想加入張溥、張采創立的復社,卻被拒之門外。[
這會兒,溫體仁慫恿原任蘇州府推官周之夔和文人陸文聲控告復社“結黨恣行”“把持武斷”“逐官殺弁”“朋黨蔑旨”,企圖利用擬旨大權來鎮壓復社。
而提學御史倪元珙、海道副使馮元飚沒按照溫體仁的意思辦,溫體仁開始瘋狂攻擊復社,讓常熟縣衙書手張漢儒攻訐投降了張好古的錢謙益,此外錢謙益的同黨瞿式耜居鄉不法,結黨營私,妄議朝政,列舉罪狀共五十四條。
奏疏呈進后,溫體仁立即代崇禎帝擬旨:逮瞿式耜下刑部獄。
這是東廠總管王之心提供的奏折,溫體仁和張漢儒之間結黨。
一想到北方都準備磨刀霍霍的準備南下了,自己這邊還是在互相攻訐,朱由檢的心頭就是沒由來的一陣陣火冒三丈。
這是兩份奏折,一份是東廠總管王之心的匯報,另一個就是溫體仁的事上書引疾乞休!
這也算是溫體仁的老套路了,只要自己引疾乞休,基本上崇禎帝必定溫旨慰留。
這一次,次輔張至發在溫體仁的乞休奏疏上已票擬好諭旨呈進時。
朱由檢毫不猶豫地提起朱筆,抹掉一些字句,批上三個大字:“放他去!”
這樣的首輔他不需要,只會黨爭的廢物。
你哪怕是能跟張好古一樣,朕都算你有本事。
等到奏疏批答傳到溫體仁那里時,溫體仁正在吃飯,一看到“放他去”三字,大驚失色,以致筷子掉到了地上。
北京城 這會兒,張好古也沒閑著。
而是在正式的擬定,這已經是經過了一輪又一輪的調整,基本上跟前世是差不多的。
此外,就是大同黨,內部的諸多規章制度。
原則,規章。等等。
此外就是災情的問題,當初天啟還在的時候,張好古就對北方下刀子最狠,士紳基本上是被他給屠殺了一茬,雖然,崇禎時期復活了一批過來,但是,面對大同的屠刀,他們也老老實實的選擇了投降。
土地絕對不能讓地主再來把持了。
想要工業化,要么是對外掠奪,要么就是只能苦一代人,完成工業化積累。
自己主宰天下,自然不是后世開國那個時代,自己是完全可以對外掠奪的,但是,這個土地,還是不能落到鄉賢手中。
后世只是房價就讓無數年輕人喘不過氣來,真的把土地弄到這群鄉賢手中,他們是巴不得餓死一大群人,好完成土地的再度集中。
都吃飽飯了,我還怎么賺錢?
目前,張好古承擔的壓力很大,不過,身邊總算是還有一些支持者。
“溫體仁下去了?”
張好古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接過了黃宗羲遞上來的情報,臉上露出了笑容:“朱由檢也真是的,一點點的耐心都沒有么?我們這邊還什么都沒做呢!”
黃宗羲道:“東林黨人在江南建立復社,意圖染指朝政,元輔還是需要警惕,復社所染指的并非是只有大明,同時,還有我們大同!”
張好古坐直了身體,而后緩緩的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三年的時間,有多少人在鼓吹,吶喊,說我是什么萬世圣君,當為天子?又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謀劃什么,這些個讀書人,他們可不是那么老實!”
黃宗羲道:“那恩師?”
張好古道:“國家選拔人才是有一定的綱領的,國家有自己的規章和制度,就算是他們想要進入朝廷中樞,那也是需要層層選拔,一步一步的來,上來就想要動搖國本,哪里有那么容易?”
說到這里,張好古道:“還有就是媒體,這可是第四權,國家也要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黃宗羲道:“恩師,有用么?”
“看看再說!”張好古隨手在一份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笑著開口道:“大不了,為師也就是背負一些罵名而已!”
黃宗羲一呆,道:“恩師,要背負什么罵名?”
張好古吸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希望,這些讀書人不要逼我!”
說到這里,張好古笑了笑道:“倒是不好說這些了,各地的糧食儲備如何?軍餉如何了?”
“這是文件!”黃宗羲把文件遞交到了張好古手中,只是感覺自己脊背發涼。
張好古雖然在笑,可是,卻是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不寒而栗到了寒意。
“好,讓各鎮兵馬開會!”張好古笑了起來:“提兵百萬,過長江!”
黃宗羲迅速的點點頭:“明白!”
時間,來到了崇禎八年。
大同軍開始了全方位的動員。
隨后正式寫了一封勸降書,直接送給了崇禎。
功德林 孫傳庭看著報紙,而后發出了一個嘆息的聲音:“大明朝,完了!”
一邊的洪承疇跟著湊了上來,拿起了報紙,皺眉道:“百萬大軍南下,大明,只怕是……”
說到這里,洪承疇也是沉默不語。
現在大明還有多少能打的士兵?
基本上全都折在自己手里頭了。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朱純臣,聯手葬送了大明最后一支還能打的部隊。
現在,這些部隊基本上已經被大同給吸收了。
這三年的時間,張好古也是沒閑著,正在針對大明的部隊進行裝備的更換。
一方面是武器的改善,另一部分就是士兵的操練。
其次,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干部的培養。
作為一個穿越者,張好古可是太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組織能力直接覆蓋到了連隊上。
從前頭頂上還是有一個朱由校的時候,張好古多少還是有些束手束腳。
但是,現在,朱由校不在了。
張好古也是徹底打開了封印。
他開始真正的按照自己的理想來構建一個國家。
“我看不然!”朱純臣道:“三年的時間,皇上也不好說,能不能組建一支軍隊,這三年的時間,北方遭受各種天災,張好古必定是疲于奔命,反倒是南方遭遇的災難少,我看,皇上也未必就不能訓練出一支新軍!”
無論是洪承疇還是孫傳庭都在用一種看著白癡的目光看著朱純臣。
朱純臣被私底下稱之為豬。
徐州重地,本來是洪承疇這條看門狗來守著的,結果換來了朱純臣這頭豬。
沒有這頭豬,洪承疇起碼能帶一半的軍隊回到南方。
現在好家伙,洪承疇都被擒拿了。
現在倒好,全都葬送了,朱純臣這頭豬又開始出來顯擺了。
“朱純臣!”洪承疇已經開始不客氣了:“你憑什么以為這三年的時間朱由檢能打造一支新軍出來?”
“怎么就不能!”朱純臣道:“三年的時間,朝廷不是已經組建了江北四鎮么?兩軍對壘,我看,未必就沒有機會!”
洪承疇頓時氣樂了,道:“朱純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大軍開拔,需要調動多少糧草?你知不知道,士兵是要接受訓練的?你知不知道府長途跋涉這是需要時間的,你知不知道士兵是要發送餉銀的,你知不知道,士兵是需要武器,武器也要錢的,你以為朱由檢還有多少錢?”
朱純臣甕聲甕氣的開口道:“洪亨九,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看不上皇上?”
洪承疇也是暴怒了起來:“朱純臣,我也告訴你,我就是瞧不起他朱由檢,但凡是先帝能讓你這頭豬帶兵打仗?老老實實的去開墾團開墾土地去吧!”
“洪亨九,你他媽的!”
朱純臣頓時暴跳如雷,之前張好古折騰一大群勛貴的時候,直接滅掉了英國公一脈,他們成國公一脈,那是裝了多久的孫子才能熬到崇禎登基,此時此刻聽到洪承疇舊事重提,朱純臣頓時憤怒萬分。
而洪承疇更是陰陽怪氣的開口道:“朱純臣,你懂打仗么?哦,對了,你倒是挺能做生意的,沒少把朝廷的糧食賣給大同吧!”
“洪亨九,我跟你拼了!”朱純臣暴跳如雷,直接沖到了洪承疇的面前。
而洪承疇也是直接跟朱純臣扭打到了一起。
朱純臣那是養尊處優習慣了的,戰斗力自然是不高的,反倒是洪承疇雖然也是書生出身,拳頭也是硬的厲害,直接把朱純臣給摁在地上一頓暴揍。
“他媽的,戰場你拖我后腿,今天我就要讓你好好的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洪承疇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真的就把人往死里打。
“放開,放開!”
終于,監管人員來到了跟前,這才把兩個人給拉開。
朱純臣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而洪承疇還不解氣,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朱純臣的屁股上,只把朱純臣給踹了一個豬吃食。
孫傳庭嘆息了一聲。
也是感覺到了大明朝的日暮西山。
如今,張好古重新整頓老兵,掉過頭來,能把整個大明給揍的哭爹喊娘。
“倒是沒想到,元輔居然真的做到了這一步!”孫傳庭此時此刻也是忍不住開始唏噓起來。
想想當年,自己還是被張好古給提拔起來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功德林的負責人來到了孫傳庭的面前:“孫帥,元輔有請!”
孫傳庭微微一愣:“我?”
“對!”這個人點點頭。
再次踏足紫禁城,孫傳庭的心中也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感嘆的聲音。
如今,這個紫禁城依然是換了一個新的主人。
不過,再看看這個紫禁城。
卻發現城墻的兩邊多出了兩行字。
兩個萬歲。
孫傳庭心中感嘆,隨后來到了文淵閣。
這文淵閣也是重新另建的。
原來的文淵閣跟紫禁城一樣都算是文物了。
想要進紫禁城參觀只需要五十塊錢。
“真的不當皇帝?”孫傳庭的心中感嘆了一下,隨后徑直的來到了文淵閣。
這里戒備森嚴。
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行色匆匆。
如今這里就是天下的心臟所在,張好古沒有什么性質搞什么上朝。
從前上朝大事兒開小會,小事兒開大會。
到了自己這里,自然是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
一切都是為了效率。
再次看到張好古的時候,這家伙正在休息,慢吞吞的喝茶,一看到孫傳庭,沖著孫傳庭招了招手,笑著開口道:“伯雅,你來了!”
孫傳庭微微欠身:“見過元輔!”
張好古笑著開口道:“南下,消滅大明的消息你看到了?”
孫傳庭點點頭:“已經看過了!”
“此次掛帥,剿滅南明!”張好古看著孫傳庭道:“我想讓你掛帥!”
“我?”孫傳庭微微一呆:“我?”
張好古笑著點點頭:“對,就是你,怎么樣?”
雖然算是俘虜,但是,孫傳庭在大同這邊還是相當有地位的,最開始他是主管稅務司,后來就是新兵操練,基本上全都是孫傳庭完成的,如果新軍有軍校的話,叫一聲孫校長并不為過。
當初,張好古是打算讓盧象升和孫傳庭來操練新兵的,只是,盧象升本身政務的能力就是頂流的,張好古就讓孫傳庭來操練新兵。
不少新兵將領都算是孫傳庭給調教出來的,他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
如今把孫傳庭關在功德林其實也就是走走過場。
這個家伙該用還是要用的。
“日后史書,就算是你起義,不算是你被俘虜!”張好古笑著開口道:“伯雅,掛帥南征,蕩平南明,能勝任么?”
孫傳庭抬頭看著張好古,而后點點頭:“能!”
如今天下大勢,孫傳庭也是看的很明白。
天下基本上就是張好古。
從天啟二年開始,他跟著張好古也算是十幾年了。
如果當初,自己跟著張好古去了東北,自己會不會跟著一起起事,孫傳庭發現,自己好像還真是能跟著一起造反。
無他,孫傳庭也好,盧象升也好,基本上都是受到了張好古的影響。
對唯物論,對張好古的諸多學說那都是仔細研究了的。
不做天子,以民為本。
這要是真的能成,未來,孫傳庭還真是有些期待。
“明日,再來刊登報紙!”張好古笑著開口道:“你也來跟部隊的各級將領都熟悉一下,春播之后,大軍南下!”
看到這個勸降書的時候。
崇禎整個人頓時暴跳如雷:“張好古,狗賊,惡賊,奸賊,他居然敢勸降朕,他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他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
看著暴跳如雷的崇禎。
滿朝文武都是沉默了。
坦白講,他們是真的不清楚,就按照朝廷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么可能擋住大同軍的南下。
沒錯,他們這些大臣的確是貪了億點點,但是,這話說回來,你崇禎難道就一點點的責任都沒有嗎?
要知道,你接盤的可是天啟十二年的大明。
那個時候,全國的鐵路都在有條不紊的建設,那個時候官員可是足夠清廉。
養廉銀是哪個王八蛋取消的?
農莊是哪個王八蛋給解散的?
新軍又是哪個王八蛋逼走的?
有什么樣的皇帝就有什么樣的大臣。
此時此刻,看著暴跳如雷的崇禎,不少人的心中竟是泛起了一種快感。
他媽的,活該。
這他們都是人人購買的,雖然是在北方,可是,在場的滿朝文武大臣都很清楚,就崇禎這個死樣子,就大明朝這個日暮西山的樣子擋那是肯定擋不住的。
倒不如,等到大同軍殺過來的時候,他們直接投降了算了。
張好古對待俘虜那一直都是優待的。
又不是異族,就算是投降了,那也是華夏正統。
而面對猜忌不斷的崇禎,一群人早就沒有了繼續給崇禎打工的心思。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處處不留爺爺投張好古。
“說話,為什么不說話?”朱由檢的聲音當中帶著濃濃的怨毒:“朝廷上下,難道就沒有人為朕分憂了嗎?”
滿朝文武依舊是不吭聲。
“朕讓你們說話!”朱由檢暴怒:“一個個都啞巴了嗎?”
“皇上,臣以為,當務之急還是要做好防御!”終于一個大臣開口說話了,乃是兵部尚書陳新甲。
好不容易有人說話了。
崇禎頓時大喜過望,看著陳新甲問道:“陳新甲,如何防御?”
“這個,這個……”陳新甲也是感覺頭疼萬分,這玩意兒,怎么防御,不好防御,他們根本就沒有水師,真的打起來,人家那是能把你摁在地上摩擦的。
陳新甲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皇上,要不然了,議和?”
崇禎面色一變,手掌狠狠的拍在了龍案上:“你讓朕議和?”
陳新甲道:“皇上,不如,不如南北分治!”
“放肆!”不等陳新甲開口說話,一邊的新任內閣首輔大學士薛國觀就大聲的開口道:“荒謬,何其荒謬,陳新甲,莫非,我大明朝就只有半邊江山不成?”
陳新甲道:“元輔,那你說,該如何抵御張好古?”
薛國觀大聲的開口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丟了北方,求和,萬萬不可!”
隨后,朝堂之上混亂一片。
朱由檢只感覺自己的腦袋疼的厲害。
每次朝會都是這樣。
吵來吵去,最終也是吵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夠了!”朱由檢憤怒的開口道:“退朝!”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朱由檢離開了朝堂。
回到了謹身殿。
朱由檢喊來了王承恩,隨后,讓薛國觀覲見。
薛國觀走了一套流程之后。
朱由檢直接了當的開口道:“薛卿,如今大戰在即,災荒不斷,朝廷沒錢了,如何奈何?”
薛國觀道:“皇上,萬萬不可議和,那張好古斷然是不會統一議和的,無論如何都是要開戰,若是皇上議和,如何能保證,他不帶兵南下?”
朱由檢點點頭:“朕,也是這個意思,愛卿以為,該如何?”
薛國觀緩緩的開口道:“皇上,勛貴有錢,絕對是有錢的!”
朱由檢呆了呆:“他們有錢?”
薛國觀點點頭:“張好古這個逆賊還是跟著先帝的時候,就是抄了不少勛貴的家,他們可是家纏萬貫,皇上不妨讓那個這些勛貴們捐助,只等皇上奪回北方,再來計較!”
朱由檢陷入到了沉思當中,而后點點頭:“明白,朕知道了!”
別人都有可能沒錢,但是,勛貴絕對不可能沒錢。
崇禎首先瞄準了武清侯李國瑞。
這李國瑞乃是神宗皇帝母親李太后哥哥的孫子,皇親,南遷的時候,也是跟著一起過來的。
崇禎直接一道圣旨下來了。
李家頓時雞飛狗跳。
這狗皇帝直接開搶了屬于是,此時,李國瑞的庶生哥哥由于沒有繼承到財產,心中有怨氣,便上書崇禎說“父親留下四十萬兩銀子,臣應該得到二十萬兩,今天臣將應得的二十萬兩全部捐給國家。”
朱由檢一愣,倒是沒想到突破口在李國瑞的庶出哥哥這里。
隨后,朱由檢直接下了圣旨給李國瑞,要求李國瑞把四十萬兩全都給拿出來。
李國瑞也是傻眼了,這個狗皇帝了,他是真的沒有逼數,上來就是四十萬?
但李國瑞死也不交錢。
朱由檢頓時火大了,隨后下了圣旨要求李國瑞務必將全部錢交出來,否則就下獄。
李國瑞也是好似火上的螞蟻一樣,這個狗皇帝,怎么就是盯上了自己,這時有人教李國瑞,讓他把財產藏起來,然后拆毀自己的房子,把珍寶古玩都放在街上變賣,表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
李國瑞照做。
聽著王承恩的匯報,朱由檢頓時憤怒了:“混蛋,李國瑞這個混蛋,世受皇恩,他就是這么對待朕的?朕就是要他四十萬兩銀子他都不給?他的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王承恩也是滿頭大汗,飛快的開口道:“皇爺息怒,皇爺息怒!”
朱由檢暴跳如雷:“息怒,朕如何息怒?他這是要誠心給朕上眼藥,這是要讓天下人都看著朕,朕是如何的薄情寡義!”
說到這里,朱由檢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道:“好,好,他李國瑞既然是說朕無情無義,說朕逼他,那么朕,就讓他們好好的看看朕的天子之怒,把李國瑞的爵位給朕廢了!”
消息傳遞到了李家。
沒想到李國瑞竟然又氣又害怕,竟是被活活嚇死了。
而朱由檢也是一點都不慣著李國瑞這個臭毛病,直接開始抄家了。
之前朱由校就是怎么干的。
既然自己這個好兄長能這么干,自己為什么就不能這么干?
那一瞬間,朝廷勛貴和外戚們一片嘩然,人人自危,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悚和害怕。
崇禎登基,還算是優待士紳和勛貴集團,但是,自打崇禎對李國瑞動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好像是天啟帝朱由校回來了。
大殺特殺,文臣功勛,那是全都是硬生生的宰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崇禎的皇五子病了,外戚們買通宦官和宮女,說萬歷他媽孝定太后死后成了菩薩,在天上指責崇禎對外戚家太苛刻,要殺死崇禎的所有皇子,先殺皇五子。
消息最開始還不是那么快,但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很快,諸多的小道消息迅速的傳遞出來 宦官宮女們把這個故事傳起來,說的煞有介事。最終還是傳遞到了崇禎的耳中。
最開始,崇禎還是半信半疑,結果過幾天皇五子果然病死,朱由檢整個人都傻眼了,心中的惶恐頓時飆升到了極致。
“皇上!”
薛國觀見到了朱由檢道:“這是要給李家復爵?”
朱由檢的臉上帶著幾分惶恐,而后搖了搖頭道:“薛卿,你不知道,孝定太后死后成了菩薩,這是在天上指責朕對外戚太過于苛刻,朕,朕,于心何忍?”
薛國觀頓時目瞪口呆,而后開口道:“皇上,這是無稽之談,此乃鬼神之說,皇上怎可輕信?”
朱由檢道:“如何不能相信?這是太后顯靈,皇五子病死,難道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薛國觀道:“皇上,先帝,先帝從不如此!”
“你給朕閉嘴!”朱由檢頓時好似被猜到了尾巴的貓兒一般,整個人都直接炸毛了,大聲的開口道:“什么先帝不先帝,朕是朕,先帝是先帝,若是先帝能善待讀書人,先帝能善待勛貴,朝廷,朝廷怎么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薛國觀嘴一張,頓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好了。
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力的感覺在薛國觀的心底升騰起來:“皇上,難道,真以為先帝有錯?”
朱由檢盯著薛國觀怒道:“怎么,先帝無錯?先帝若是無錯,怎么能讓張好古如此作大?”
薛國觀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只能低著頭道:“皇上,臣以為皇上圣明!”
朱由檢深深的看了一眼薛國觀,而后緩緩的開口道:“你先下去吧!”
薛國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了多少力氣。
隨后,朱由檢立刻就把李國瑞的兒子封為侯爵,把所有抄家來的財產都還給李家。
看到朱由檢這個態度,整個勛貴集團和外戚同時松了一口氣。
看不出來,崇禎這個家伙還是有些畏懼鬼神的,甚至于,朱由檢還是充分的發揮了自己賣隊友這個特點,直接就把薛國觀給賣了。
這都是薛國觀的罪過,是他出的餿主意,個那我崇禎是真的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但是,這還是不夠,勛貴和外戚還有其他的目的,必須要徹底摁死沖著這個念頭。
而后,李國瑞之子立刻跳了出來,懇求朱由檢誅殺東薛國觀。
出現一個張好古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了,而這個薛國觀顯然就是有朝著張好古發展的趨勢。
必須要弄死薛國觀。
不能讓其成為第二個張好古。
此時此刻,薛國觀也是傻眼了,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直接成為了萬夫所指。
他倒是想要學習張好古。
但是,有皇帝的信任么?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是崇禎八年,不是天啟二年。
朱由檢頓時面臨了無數的壓力,,眼瞅著周圍無數指責的聲音,朱由檢心慌意亂,這些勛貴那是要自己殺了一個內閣大臣。
整個大明朝,也就是嘉靖一朝殺了一個內閣大學士,如今,自己也要親自動手殺了一個還在朝的內閣大學士么?
朱由檢的內心扭曲到了極極點,心中怪罪薛國觀無謀,讓自己這么丟人,隨后,面對群臣洶洶,朱由檢終于還是決定賜死。
“賜死?”
薛國觀看著圣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眼了,而后,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好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隨后,薛國觀從宣旨太監這里拿來了毒藥,一口喝了下去。
隨后,薛國觀毒發身亡、
宣旨太監是看著薛國觀死亡的,隨后,立刻回到了皇宮來找崇禎復命。
薛國觀死后的,朱由檢隨后下旨,直接抄家薛國觀,但是最終抄家抄出九千兩,看著這區區九千兩在朱由檢的臉上露出了慘笑,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到底要如何應對大同軍的南下。
堂堂內閣首輔大學士被賜死,無數的文臣都是涼了心,張好古殺人好歹也是明正典刑,說明了你是貪污受賄的,但是,薛國觀不一樣,他僅僅只是因為籌謀劃策失敗了,就被你給賜死了。
這也是冤枉的不能再冤枉了。
何況,這件事情真正的追究起來,這也是你崇禎賣隊友在先。
情況依舊不妙,朱由檢整個人焦慮到了極點,四處想辦法搞銀子,但再也沒有官員敢談論找勛貴借助的事情了。
在朱由檢這里做事兒,就意味著犯錯。
在別人那里犯錯最多也就是懲罰一下不會弄死你,但是,朱由檢那還真的要把你往死你弄。
內閣首輔大學士都給你給弄死了,這天底下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了。
而朱由檢還是在每天上朝,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發表政見了,說話就意味著犯錯,犯錯就意味著掉腦袋,誰還敢多說什么?
朱由檢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身邊沒有一個人能給自己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