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
魏忠賢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你這要是我佛慈悲，咱家就是菩薩在世！”
五華禪師哆哆嗦嗦的，隨后，便是問一句便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句。
其實，真正讓人觸目驚心的卻并不是這個。
這個積香教，張好古無論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妥妥的邪教，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潭柘寺幾乎可以算是佛門正統了。
居然也是邪教攪和到了一起？
這積香教扇動百姓作亂的本事是沒有的，但是，打著佛門正宗的旗號坑蒙拐騙的膽子還是有的，而且還是很大。
第一，操縱信徒捐獻財產，從而掠奪財富。
這里面還有一個例子，有一戶人家，朝廷新政之后給他分了田，結果出了意外，這戶人家的丈夫在工作的時候，意外墜入懸崖上面，當場逝世。
朝廷還是給了他不少救濟金，這丈夫的妻子便是帶著三個子女生活，家庭并不“美滿”，可是他們的家底卻遠超“小康之家”。
要知道，朝廷給錢還是很大方的，尤其是工人因公殉職，那給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除此之外，子女教育問題也是要保證的。
但是，從兩年前開始起，這個母親開始信仰“積香教”，開始相信佛母降世，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
積香教的一條戒律，就是信眾要在信教的前三年，上繳全部“收入”。
從第四年開始，類比“十一稅”，每年上繳收入的10給教會。
這個母親就把丈夫的撫恤金，自己名下的田產全都賣掉了，甚至到了這個潭柘寺當中出家為尼，她甚至認為自己的身體不夠干凈，需要佛門的金剛杵來降妖除魔？
總之，看的張好古是一愣一愣的。
從女人下手，這個積香教可真是了不起。
孩子不管了，直接丟到了一邊，幾乎到了要餓死的程度。
很難想象，這是在新政之下。
除此之外，這個積香教多年來，最盛大的“集體活動”，是多場聲勢浩大的“集體除魔”。每一次集體婚禮，至少也有數百人多了的話甚至還有上千人。
生下來的便被稱之為生子圣女。
“荒謬！”
朱由校看著手中的奏本，氣的狂拍桌子，他怒吼道：“好，好，好一個佛門清凈之地，原來，這所謂的佛門清凈之地，就是這么個清凈之法？”
“問題很嚴重啊！”
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這里面還是有不少的從前的士紳，他們居然也是在出資給這個積香教的投錢，他們在支持積香教！”
“邪門歪道！”朱由校冷冷的開口道：“這些士紳自甘下賤，居然跟這群邪門歪道折騰到了一起，好，好！”
張好古發現這個積香教很有意思。
這是一個多種東西的集合體，有白蓮教，還有之前那個陸沉的天命學說，此外就是一大堆士紳的支持。
供奉朱國禎，韓爌，郭培民的這群人就是士紳們。
下降頭，玩詛咒的也是這群士紳。
其次，就是這個潭柘寺一開始也并非是如此，這是一步步的被積香教給滲透進去了的。
最開始是一兩個和尚被積香教的女信徒給誘騙，然后，一點點的往上滲透，最后就是到了五華禪師這個級別。
如今的五華禪師已經開始參悟——歡喜禪了！
這是一個自下而上形成的組織機構，最開始還是在百姓當中，天啟二年徐鴻儒在山東造反，。發動了許多人，朝廷好不容易才彈壓下去。
只不過……其余的殘黨，雖是銷聲匿跡，但是組織構架還是在的。
但是，緊跟而來的就是朝廷新政。
張好古從一開始也是在重視邪教這個問題，加大農村地區的精神建設，戲文也是沒少寫，如此一來，反倒是讓白蓮教漸漸的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直白點來說，物質生活足夠富裕，精神生活也不是沒有，誰他媽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信教？
但是，這漏洞也不是沒有。
似乎……因為朱由校的‘倒行逆施’，原本對聞香教大多厭惡的士紳們，似乎也對其頗為青睞起來。
其次就是，婦女屬于主要的被欺騙對象。
還是因為中年男輕女的緣故，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女性雖然分了一份田，但是，家里人卻是巴不得趕緊把女人給嫁出去，如此以來這女人的田也就被娘家人給瓜分了。
積香教便是趁虛而入。
就如那三個孩子的婦女，自己手下的田地要么被公公家拿走，要么被娘家拿走，索性賣了直接捐給積香教，我沒有，你們兩家也都別想有。
這就是新政的漏洞，被積香教給發現了，然后，便趁虛而入。
通過女人反過來控制男性，讓他們為寺廟捐錢，說是什么行善積德。
而且，伴隨著業務的進一步擴大，他們已經從一開始的騙變成了現在的進一步的拐賣婦女，拐賣孌童。
甚至還是想要控制一些有資產的妻女，讓她們有苦難言，從而拿出更多的香火錢。
好好一個佛門圣地的竟是變成了一個淫窩，好好一個潭柘寺，京師變成了一個佛門藏污納垢的地方。
于是，積香教這幾年的發展尤為迅勐，他們有白蓮教的底子，吸收了陸成的天命學說，得到了士紳的支持，最后收編佛門正統，已經是形成了一個畸形的怪物。
口中說著佛門至理，行的卻是卑鄙齷齪之事。
簡直就是一條產業鏈，而且，就是在京城，就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這么形成了規模。
朱由校心里頭的火滋滋的往外冒，他咬了咬牙，緩緩的開口道：“這天下的佛門，道觀，朕看，倒是要好的清理清理了，這簡直就是藏污納垢！”
張好古道：“皇上，不止如此，臣以為寺廟的土地也要予以沒收，斷然不可留下，這些僧人不試生產，他們名下的土地何其之多，沒收了他們的土地，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吃齋念佛！”
朱由校狠狠的點點頭：“對，朕，要滅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