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定了決心。
朱由校也是立刻就開始采取了行動。
首先是把自己在京畿之地的土地全都給算了一遍。
這一算,也是讓朱由校狠狠的吃了一驚。
自己在京城的土地并不是八千頃,而是接近一萬五千傾。
這其中,有一部分地主老財直接把土地掛在了自己的名,因為這樣可以避稅,其次就是一部分太監,偷偷摸摸的搜刮了農民的土地,也是放在皇莊 上報給自己的是八千頃,實際上還要更多。
名義上是自己皇莊,可是,這些皇莊永定縣衙門 “砰!”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朱由校的臉色就是變的十分的難看起來。
他最開始也只是以為太監們不肯給自己耕種土地是因為自己要銀子,現在卻是又發現,這群狗日的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敢干。
假借天子之名,侵吞土地。
肥了的是自己的利益,坑了的卻是他朱由校。
百姓的怨氣全都落入到了朱由校的腦門上了。
關鍵是,朕,一分錢都沒看到啊。
張好古看了之后也是忍不住暗暗咋舌,狗皇帝表面上是有八萬頃土地,可是真的一查,直接給你翻倍了。
這么多土地都不交稅?
這么多人不交稅。
作為戶部尚書的張好古是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肝兒都在痛。
這損失的都是國家的銀子。
這還是京畿之地,那么其他的地方呢?
這群狗日的會不會敢給你藏匿更多的土地?
現在整個大明官場,上上下下,四面八方都是來找自己要錢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縱然張好古已經是很努力很努力的給大明朝創造稅收了,但是,多少有點大明朝裱糊匠的意思,還是需要從根本上來解決這些問題。
“皇上,要作何處理?”
張好古合上了奏本,看著朱由校問道。
朱由校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而后開口道:“朕,有兩種處置的手段,第一個是罰,第二個是殺,第三個是威懾!!”
張好古微笑:“愿聞其詳!”
朱由校沉思了一下,繼續道:“打著朕的名義來侵吞土地的有三種,第一種是一些地主,他們把自己的土地掛靠在朕的名下,平時給一兩個太監錢財,來逃避稅收,不過,這種人他們做大了之后,難免膽子要大起來,不免也會勾結太監,侵吞土地!”
“主動侵吞土地的就是第二種和第三種!”
朱由校緩緩的開口道:“很有可能是朕身邊的太監,鎮守太監,他們把土地藏匿起來變成自己的私產,同時還是避稅,這第三種就是有朝臣勾結太監,內外聯打著朕的名義侵吞土地極可能是朝臣!!”
“朕的意思是,對于這些侵吞土地的士紳罰,沒收他們貪婪所得的土地,勒令他們繳納足夠的罰款!“
“若是侵吞土地,打著朕的旗號肆意吞并,禍害百姓者,殺!”
“朝臣勾結宦官,殺!”
“至于罪名不大的太監和朝臣則是罰,懾并用,讓他們吐出土地,朕,既往不咎!”
朱由校展現出了自己的帝王手段。
而且,越來越嫻熟。
不能趕盡殺絕,要留人給自己辦事兒。
之前是見識少,生長在深宮大院。
這帝王心術不能說沒有,但是,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
他不是濫殺之人,雖然剝皮充草很愉快,但是,終究還是需要朝臣來協助自己治理天下。
能想到這些,做出這種判斷,能恩威并施,這已經是相當的了不起了。
不過,還不夠!
張好古則是皺了皺眉頭道:“皇上,臣有一個問題!”
朱由校點點頭:“你問!”
“皇上,你覺得,這群人敢不敢是弒君?”張好古問道。
朱由校頓時瞪圓了眼睛:“弒君?他們敢?”
“保不齊,他們真的敢!”
張好古在心中嘀咕,臉上卻是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只是緩緩的開口道:“皇上,不可不防,這皇莊的土地足足有十五萬頃,被他們藏匿起來的土地高達七萬頃,這是何等的利潤?”
“說句大不敬的,皇上這一查,還不知道要鬧多大的動靜,皇上活著要徹查到底,可是,若是黃上出現了什么意外呢?還會不會徹查到底?”
“皇上要徹查土地,干系甚大未必就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朱由校眉頭一皺,道:“那師父的意思是?”
張好古道:“臣以為尚需三點,第一,乃是皇上的寬容,殺一批貪得無厭的,殺一批罪大惡極的,而對于罪行輕的,從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剩下的人只要老老實實的交代,皇上,絕對不會殺了你們,只要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的具體情況,從輕發落乃至于既往不咎,此舉,亦是臣之前所言,抓大放小。”
朱由校點點頭:“師傅言之有理!”
“第二,宮中太監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皇上仁德,考慮到他們的養老問題,皇上愿意給所有的太監分配一份土地,所有的太監在他們的名下都是可以分配一份土地,可以讓自己的家人來耕種,也可以雇人去耕種,不過,雇人要給錢就是了,這土地就是給你養老的,絕對不會回收。”
“第三,鼓勵這些小太監來舉報,皇上這些大太監貪污了多少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讓他們舉報,誰率先舉報,誰就有可能率先分配土地!”
朱由校心中忍不住‘臥槽‘’了一聲,而后點點頭:“師傅說的有道理,太監也是人,也要考慮自己養老的問題,是朕考慮問題不全面!”
“皇上,臣也只是順勢而為!”張好古微笑道:“若非是皇上愿意拿出皇莊土地來分配,臣也不會如此提議,此舉乃是皇上仁愛在先,而臣,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如何讓全天下都知道皇上的仁愛之心!”
朱由校也是忍不住樂了。
雖然,朝臣御史都會明里暗里的罵自己是昏君。
但是,張好古卻是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是仁君。
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
朱由校還真是發現,嘿,自己還真是仁君圣主,自己都把皇莊的地分了,就算是太祖高皇帝都沒做到。
“皇上,臣說的也只是如何把這群藏匿的巨貪給挖出來,可是,皇上的安全卻也需要保障!”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臣以為也需做到三條!”
朱由校點點頭:“你說!”
“第一,皇上飲食需要有人試毒!”
“第二,皇上身邊的侍衛也應該換一批,可以先給永定縣的一批新軍分配土地,他們必然對皇上忠心耿耿,人數不需要太多,幾百人即可!”
“第三,安排一批在永定縣學醫的赤腳醫生進宮,負責皇上的就醫問題!”
“好!”
朱由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朕,明白!”
雖然說,朱由校覺得他們不太可能弒君,但是,小心謹慎總是好一點的,萬一,萬一,真的蹦跶出來一個不要臉的作大死的,他皇帝豈不是也要跟著賠條命進去?
張好古琢磨琢磨也是差不多了。
只要保證了朱由校在皇宮當中的安全,外面的風險就不大。
歷史上朱由校落水,雖說是疑團重重,但是,假設他真的是被害死的,最有可能動手的就是內廷的這群死太監。
保不齊就有人跟外廷朝臣聯手把狗皇帝弄下水,狗皇帝身邊的這群太監并不安全。
其次就是那個仙方靈飲露,鬼知道有沒有什么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狗皇帝身邊的侍衛換上一批絕對忠誠的,再把太醫換掉,讓宮中太監對朱由校感恩戴德,如此,才是萬無一失。
至于在外面狗皇帝會遭遇不測,這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他跟明堡宗一樣吃飽了撐的御駕親征。
張好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繼續道:“另外,皇上若是有時間還應該多學學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