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一杯！你瞧瞧你們，本來是合則兩利的關系，因為一個不知所謂的人鬧得那么僵，有意思嗎？
小韓，你現在還用著中信的杠桿呢吧？
一百多億啊！要是沒有陳恭的批準，累死那個高豐波都申請不下來！
陳恭，小韓的公司會給你們共享多少盈利？你就是這么對待大客戶的么？胡鬧！
行了行了，把話聊開，握手言和！”
韓烈和陳恭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笑臉，然后共同舉杯。
哥倆好啊五魁首啊……
商場上大部分時間就是這么回事兒，吵歸吵，鬧歸鬧，假笑歸假笑，利益足夠馬上可以和好。
韓烈一時半會確實離不開中信的融資，以他現在的持倉情況，如果中信找個理由提前催貸，那是相當麻煩的事兒，容易白玩。
而中信也離不開韓烈的基金。
交易手續費只有萬分之一，全買一次才200萬，算不得什么。
可那125億融資是按天計息的，一天接近286萬的利息，一年小10億。
陳恭同樣承受不起韓烈轉投它處的結果。
所以之前發生的針鋒相對就像幻覺一樣，很快被笑容所掩蓋，大家熱熱鬧鬧的喝著酒，又開始漫無邊際的互相吹捧和閑聊。
酒酣耳熱之際，陳恭拍著胸脯表態：“只要別影響到我們中信的名聲，你需要什么幫助，哥哥一定全力配合！”
韓烈同樣信誓旦旦的發四：“大哥放心，我只針對個人，絕不擴大！”
然后“愉快”散場。
誰都沒提下一場去哪兒玩的事。
韓烈目送著金行的車子駛遠，正準備回酒店，忽然接到了魔都再擔保公司邱總的電話。
“烈啊，星輝國際，來喝酒！”
韓烈一聽那聲音，感覺老邱已經半醉了，于是果斷拒絕：“我不去了，剛喝完……”
“你來你來！哥知道你對喝花酒不感興趣，有正事兒！”
韓烈不為所動：“邱哥你玩你的，有什么正事，明天我到你辦公室再聊……”
“不行！”
可惜，老邱更堅決：“專門給你組的局，你不來算怎么回事兒？不滿意哥哥沒有提前打招呼是不是？今天真是特殊情況，之前我也不確定……你來吧，來了就知道了！”
韓烈沒轍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半路酒局他從來不去，嫌丟份。
人家要是真想安排你，那肯定是提前約好，再三確認。
喝到一半臨時一個電話喊你過去，要么就是壓根沒把你當回事兒，要么就是專門喊你去結賬的。
之前有一回，劉英俊在外面玩的時候跟人吹牛嗶，說什么“我跟韓烈是好哥們，一個電話就能叫來”，結果打了八個電話韓烈都沒叼他，直接臨時拉黑了。
不過老邱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小嗶嘎，他既然主動提起這茬，那應該就是確實有什么事了。
韓烈只好應了下來，轉頭直奔星輝國際。
車子在興業大廈地下停車場停穩，韓烈坐電梯上樓，在一樓大堂被截停。
電梯門打開后，進來一個小姐姐。
韓烈隨意瞟過去一眼，眼神微微一定。
嚯，真漂亮！
小姐姐20多不到30歲的樣子，皮膚雪白，栗色長發，嘴唇微微抿著，臉上不帶絲毫表情，有種非同尋常的冷艷。
她的脖頸特別修長，露出來的鎖骨非常精致性感，偏偏胸口規模還不小，又是一個得天獨厚的上天寵兒。
單看顏值便有95分，再加上氣質和身材，基本能和熱巴這個級別的美女打平。
韓烈都感覺有些驚艷，星輝國際不愧是現在排名第一的銷金窟啊……
小姐姐在看到韓烈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
可能是沒有想到電梯里會杵著這樣一位大帥哥吧？
但她并未有任何言語，轉頭去找電梯按鍵，看到已經亮起來的5層，動作忽然頓住了一下，然后垂下手站到一旁。
電梯在2樓再次停下，又上來三個小姐姐。
她們穿得特別性感，妝容艷麗，黑絲短裙，嘴里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栗色大波浪有些不適，下意識的又往后退開兩步，讓開足夠的空間，與韓烈并肩站到了一起。
她穿了高跟鞋，但也只有170公分，頭頂剛到韓烈的下巴。
以他的經歷，仍然會欣賞美麗，卻已經不會再對陌生美女有任何主動勾搭的想法了。
反倒是美女有些意想不到，飛快的抬起頭，瞥了韓烈一眼。
然后雙手交疊于身前，默不作聲的站定。
電梯里的人進進出出，每層必停。
他們家的服務人員是不允許走電梯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么多人。
對比后世的冷清蕭肅，韓烈深刻的感受到了現在的經濟活力。
嗯，漂亮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有活力。
等到后來全都集中到了直播間里，現實就越來越不好玩了……
終于到了5樓，韓烈自顧自的出了電梯，被守門的服務生接手，吩咐對方：“帶我去至尊房，四個8。”
身后的高跟鞋聲突然頓住了一下。
當韓烈走進包房時，老邱正摟著公主引吭高歌。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荒腔走板，殺傷力極強。
但偏偏一堆男男女女瘋狂鼓掌叫好，氣氛熱鬧極了。
韓烈簡單掃了一眼房間，便看出來了——今天老邱是主角，這里面沒有跟他平級的人。
“啊喲，韓總來了！”
老邱停下歌喉，對著麥克風大喊：“大家快鼓掌歡迎，給韓老師展現一下咱們公司的熱情！”
“韓老師！”
“熱烈歡迎！”
“來來來，美女們，去給咱們韓老師獻花獻吻！”
韓烈被老邱摟住，往里走的時候，滿眼都是彎下去的腰和抬起來的臉。
其中有一男和一女，韓烈見過。
男的是老邱的辦公室主任，女的是事業部的二把手，開講座時老邱帶的就是他倆。
“你們公司內部聚會？”
韓烈徹底不理解了：“喊我干什么？”
老邱正要回話，包房外大門再次被推開了，服務生領進來一個極品大美女。
老邱回頭一看，眼珠子頓時锃亮，貼著韓烈肩膀小聲開口：“升職培訓啊！喏，后面那個，你自己看，帶勁不？！”
韓烈聞言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帥哥快走幾步，到門口摟住了那個同乘電梯的栗色大波浪。
冷艷美女看上去有些別扭，被帥哥摟著，抬起頭來問了句什么。
而那個帥哥正陪著笑臉，一邊嘀咕一邊拉著她往里走來。
烈哥驚了個大呆。
臥槽！
老邱你玩真的？！
“不是，當時那不就是一句玩笑嗎？我什么時候答應了要跟你一起……培訓那個的？”
狗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邱你毀我聲譽！
但老邱并不這樣覺得，他嘿嘿一笑，張口就是最經典的那兩個字：“我懂！”
韓烈以為他真懂，結果……他懂個der！
老邱醉醺醺的壞笑著：“老弟你剛進社會，還接受不了我們這種老幫菜的花花玩法是吧？
嘿嘿，放心吧你啊，哥哥也就是說說，還能真跟你一起搞培訓啊？
咱倆的年紀差出這么多，你不嫌沒勁兒，我特么還怕影響自尊心呢……
瞧仔細了啊……除了她老公，誰都沒碰過！
單獨給你預備的！”
哎我去，我可真踏馬謝謝你了喂！
韓烈覺得很荒謬，但是又不好馬上走人，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糊弄。
“我可真是……咱聊點正經的唄？高總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項目計劃書交審了嗎？”
老邱摟著韓烈往正中央一坐，揮揮手，附近的人都散開了。
“昨天剛安排我出來嗨皮……哦，對了，星輝國際的卡就是他送的，跟高豐波倆人灌了我半宿……”
老邱明顯有些亢奮，開口時根本沒什么邏輯，想到哪說到哪。
“他們那個計劃……額，我看了，餿得很，純踏馬拿我們再擔保扛雷呢……烈啊，我這個位置來得不容易啊……”
狗屁的不容易！
韓烈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小白了，經過了潘子、小豆、劉銘灝等人的反復灌輸，他對魔都這邊的國企情況，產生了一種相當深刻的理解。
能直接講的是——魔都國資體量全國第一，北廣深加在一塊兒都被吊打，基礎相當扎實，環境得天獨厚。
可以委婉講的是——太大而導致的“管不過來”，使得這邊的國企相當自由。
干脆不能講的是——利潤率一直不盡人意。
具體落到老邱的頭上，魔都再擔保公司發展乏力但“勞苦功高”，他屁股底下的位置穩得很。
業績是什么？
反正本來就搶不過那些享受親兒子待遇的金融機構，咱哥們能在關鍵時刻扛事兒就行了唄！
平時吃吃喝喝，有機會賺點個人小零花，閑時培訓一下員工……咳咳。
老邱的訴苦，聽聽就行了，一個字都別信。
韓烈皺起眉：“邱哥，不是告訴你別拿他們東西了么？”
老邱忽然咔吧咔吧眼睛，嘿嘿一樂：“衛長鳴拿的，和我有個屁的關系？！”
你可真奸！
韓烈放下心來，隨口問：“衛長鳴是哪個？辦這種事兒你怎么不找你鐵桿做？”
老邱的眼神往側面飛過去，一呶嘴：“就那個！帥不帥？”
韓烈懵了。
老邱又發出一陣陰笑：“鐵桿？今天晚上之后，他就是我最信任的好員工！什么關系能比這個鐵啊？是不是，韓老弟？走走走，帶你認識一下你的好兄弟！”
兄弟？
怕不是連襟吧？
韓烈依然覺得這事不靠譜，他看那個大波浪人妻就不像介種人，于是急忙拉住上頭的老邱。
“等會兒！你先跟我說清楚了，怎么回事？”
“科長啊！”
老邱大大咧咧的一擺手，壓根沒當回事兒。
“核心科室！跟高邑軍那邊的接觸，我全權交給他了，你知道這小子能撈到多少好處不？”
韓烈腦瓜子頓時嗡嗡的。
他的道德底線很靈活，碰到惡心的人或者天生壞種，坑起來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但是，絕對不包括主動干這種事兒。
我他媽又不缺姑娘，至于為了什么狗屁培訓給陌生人挖坑嗎？
“不是，老邱，你別鬧！”
韓烈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按著老邱肩膀的手，加了五分力氣。
“你怎么使喚手下我不管，但是，這筆業務有多大的風險，我提前跟你講清楚了，我希望你也能跟手下人講個明白。
你不能一邊主動給人家下套，一邊惦記著人家媳婦，事情不是這么做的！
而且你現在是想把我也牽扯進來？
那我明確跟你講——我既不缺錢，也不缺姑娘，你要是這么玩，咱倆這朋友也快做到頭了……”
老邱被搞得一愣，晃了晃腦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嗐！”
他一拍大腿，哭笑不得的喊起冤來。
“老弟，你想哪兒去了？
我可以跟你發誓：我絕對暗示過衛長鳴，小打小鬧可以，風險一定要規避好，別陷進去……
這小子的野心大著呢！
他肯定知道坐穩科長位置之后能有多少長遠收益，我說的‘撈好處’，可不是這一次，而是以后多少年！
你啊，犯不著心疼他，他可比你狠多了。
我之前問了一嘴他愛人，壓根沒有下一句，他自己就貼上來試探我的想法了……
不信等會兒他過來了，你自己問！
要不是他主動，我哪敢啊？
一個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
放心吧你啊，系統里這種事兒多了去了，從來沒有強迫威逼的，現在想要搞倒一個人多容易啊？
是他殷切相勸，我踏馬顧慮重重！
其實我根本都不敢碰他老婆，你懂嗎？
你倆睡一塊兒了最多叫個婚外情，我碰了可是個大把柄……草，我也不缺女人，要不是為了招待你，我憑什么叫那小子占到這種大便宜？
不過他到底能不能搞定他老婆，我現在也不敢打保票，待會兒你也出點力，把你的功夫使出來三五分……
行了，我叫他們過來，咱們先喝酒！”
老邱一番叭叭叭，根本沒給韓烈插口的機會。
“噯噯……”
韓烈剛一開口，老邱已經招手把衛長鳴叫過來了。
哎喲我去，這都是什么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