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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下午,韓烈帶著一大家子人來到了西山酒店。
這地方的前身是政府小招,主樓4層,輔樓3層,附帶四幢獨棟小樓,全部隱藏在幽靜的園林中。
所謂的富山春居閣,正是其中的一棟小樓。
今天這餐大飯,不只是一頓飯,其實還包括了晚餐、12點整的宵夜、初一早餐,過夜,以及附屬設施的使用權等等。
價格也不是群里傳言的188888人民幣,這只是基礎費用。
馬紅蓮和韓勇在得知價格之后,并沒有發表任何評價,有些見怪不怪的開始到處參觀。
韓烈的辦法雖然略顯暴發戶,但著實有效。
回來才幾天,就把老韓老馬砸到脫敏,走完了尋常人20年都不一定走得到盡頭的路。
不過親戚們可沒有那么澹定。
大伯看到正堂中間掛著的那幅8米長的大江東去圖,當場就被震得呆滯在原地。
這東西的價值倒在其次,主要是那種恢宏厚重、莊嚴肅穆,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掛的玩意。
在韓烈眼中略顯老派的裝修,卻對上一輩們造成了劇烈的沖擊。
接下來繼續參觀。
在看到那間明顯已經不再具備實際使用價值的會客廳之后,長輩們又湊到一起滴滴咕咕。
“乖乖,這地方是市長用來開會的吧?”
“這屋這老大,怎么就擺了這幾張沙發?”
“你懂個球!會見重要來賓,用得著幾個人參加?”
“對嘛!沒看新聞里演么?小嘍嘍都搬著小板凳在后面坐著!”
“哪邊是正位?”
“那兒,東手邊,干甚?”
“來來來,我坐過去,你給我拍張照!”
韓烈的長輩們表現得很土鱉,不過樓里的服務人員素質很高,有求必應,態度熱情,不見絲毫嘲笑。
其實他們接待過的“劉姥姥”,可比富豪多得多,早已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什么人會整租富山春居閣24小時?
大體上都是今天的組合——兩三個核心,帶著一群親族,開開眼界,圖個新鮮。
所以從下午大家紛紛到位開始,整個場面就異常的和諧,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由于距離吃飯還早,大家紛紛移步棋牌室。
長輩們湊出兩桌麻將還有富余,小輩們另外找了個地方打撲克,狗蛋兒等屁娃就滿屋子瘋跑,各得其樂。
整個大大,吵吵鬧鬧,觥籌交錯,醉倒一片。
韓勇的酒量其實很好,但他是第一個倒下的。
別人一夸韓烈,他就憨笑著敬人家酒——左右不知道怎么回應,那么索性簡單點,舉杯一個“干”字就完了。
馬紅蓮正相反,她是酒越喝越少,嗓門越來越大。
到最后她沒怎么著,妯里們扛不住了。
“弟妹啊,歇會兒,咱們歇會兒!”
大姑母坐在馬紅蓮身旁,腦瓜子嗡嗡的——吹牛嗶不難扛,那底氣十足的大喇叭實在太難頂,誰能hold住那好幾個小時的大功率持續輸出啊?
“歇什么歇?”
馬紅蓮不干了,拿出了工人階級翻身做主的氣勢,使勁一拍桌子。
“來,為了咱們家族所有成員美好的明天,共同干一杯!”
嚯,這勸酒詞兒,真硬!
所有還清醒的人沒有一個敢怠慢的,齊齊舉杯,然后心照不宣的叫好、干杯。
這酒喝得心甘情愿。
誰不期待美好明天呢?!
晚餐是5點開始吃的,熱熱鬧鬧的一直吃到8點鐘,氣氛始終高漲。
被小舅接來的姥姥拉著韓烈的手,含含湖湖的發出感慨:“咱們家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皮皮啊,你出息啊!”
老人的話非常樸實,但又透徹。
正是因為韓烈的崛起,以及他不介意帶家人一把的態度,才讓有著不少裂痕的親戚們產生了一種團結、積極、向上的氛圍。
講白了,當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到希望的時候,以往的那些小心思小矛盾,就什么都不是了。
人會因為善良而大度,但更多時候,是因為擁有太多而大度。
生活幸福快樂的人,從來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怒。
韓烈正是因為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才愿意推動親戚們走向幸福,幫助他們改善處境,而不是對他們裝逼打臉搞清算。
一時的痛快沒有任何意義,長久的安寧才是韓烈想要看到的。
當親人們的生活有了奔頭,他們自然而然便會善待韓勇馬紅蓮,照顧二人、保護二人、不計較老韓老馬的各種缺點。
解決問題,而不要激化矛盾,這就是韓烈對于人性的把握。
至于親人們內部之間隨著財富增長而慢慢滋生的種種問題與算計……大概率是不會影響到老韓老馬的。
這年頭,誰比誰傻啊?
韓家三代馬家兩代都不是什么高素質的人才,可也沒有那種完全拎不清的奇葩,真不至于膨脹到看不清大小王。
只要韓烈立得住,不管他回不回夢城,父母都會是韓家馬家的太上皇。
如此,足矣。
今年的春晚沒什么大意思,真正有意思的是,vx于春節前上線了紅包功能。
韓烈最為熟悉的那個時代,要來臨了。
親人們娛樂的時候,韓烈開始狂發紅包。
同學、朋友、文藝部、公司下屬、404美女分組……
拉個群就能熱熱鬧鬧的開始搶紅包,不拉群,單獨發,也能激發對方的驚喜。
紅包功能真正奠定了vx支付的基礎,等到明年,vx團隊在春晚上開啟轟轟烈烈的全民搶紅包,那個移動支付的新時代就會真正降臨。
而當vx和支付寶瓜分了移動支付的江山之后,兩大巨無霸對于互聯網行業的壟斷性投資就會攀升至巔峰。
當然,他們現在也在使勁撒網,但終歸和未來幾年的瘋狂捕撈不一樣。
17年的互聯網行業沒有外行涉足的基礎,小公司基本都要選邊站,14年則大不一樣。
過了18年,抖音成了氣候,那又是另外一種格局。
再之后,21年,國家成立反壟斷局,開始打擊互聯網平臺壟斷性經營行為,環境為之一清,巨無霸的肆意妄為得到有效遏制。
可此時的互聯網創業空間已經收縮到只剩寥寥幾條賽道,國際國內局勢不可明言,一場巨大的危機幾乎封死了所有的可能。
那時候,機會在外而不在內——米聯儲的瘋狂終于親手摧毀了上一輪秩序。
韓烈重生前,親眼見證了全球經濟大衰退,更親眼見證了真實世界的離奇與魔幻,活得疲憊又茫然。
他不想再一次的隨波逐流了。
所以,從14年到19年,短短五年的時間,就是韓烈最后的積累期。
再之后,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又一場的戰斗。
那種等級的混亂中,孕育著巨大的機會,同時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不把自己的所有屬性都堆到99點,韓烈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應付不來失去先知之力以后的未來。
十一年時間……應該夠用吧?
韓烈不是很確定,只是保持著謹慎樂觀的情緒,決定走好五年間的每一步。
智力加到89點之后,他已經有能力做出合理的長期規劃了,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聽著母親自摸后發出的歡呼,韓烈放松的閉上了眼睛。
在各種嘈雜聲中,安穩的一覺睡到天亮。
初一中午,玩夠了的親人們各回各家,韓烈也終于等到了預期之中的拜訪。
人生中第一位貴人,潘大軍。
潘大軍是一個人前來的,而且早早的等在了韓烈家樓下,坐在同款奔馳g63的后座。
看到韓烈一家人從奧迪q7上下來,潘大軍快步上前,熱情洋溢的對著韓勇伸出手:“老哥,新年好哇!”
韓勇被搞愣了,茫然的伸出手,一邊嗯嗯啊啊的應著,一邊轉頭看向韓烈。
很好,勇子你已經學會遇事不決找兒子了。
好好保持住,未來可期!
不過潘大軍沒讓韓勇迷湖太久,直接開了口。
“老哥,我是韓烈同學的家長,我姓潘,之前犬子和韓烈有些誤會,我一直惦記著登門道歉,趕在今天,也是怕你們貴人事忙,如有打擾,您千萬海涵!”
然后回身接過司機手里一個異常華貴的禮盒,雙手奉上,交給馬紅蓮。
“嫂子,新年快樂!一點薄禮,敬請笑納!”
“哎喲,潘先生,太客氣了……”
馬紅蓮也沒什么大能耐,當場就被搞不會了。
樓上有些看熱鬧的鄰居,已經認出來了潘大軍的車牌。
小城市嘛,頂流的面孔不好認,頂流的車牌,八卦黨基本都能如數家珍。
許科長第一時間沖下樓,劉嫂家里那位最愛端著架子的離休工程師劉大爺也背著手露了頭,充分注解了潘大軍在這座城市里的地位。
當然,在他們出面之前,潘大軍已經笑吟吟的對上了韓烈。
“韓同學,又見面了!”
潘大軍的語氣里滿是感慨,態度不卑不亢,稱呼也不是刻意抬高的“韓老師”,很有章法。
他的第二句話,更有韻味。
“初見時就覺得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心里充滿感激之余,也暗惱潘少航的狂狷——如此佳才,不能為友已是失敗,怎可與之為敵?
但是哪怕我再怎么看好,也沒能真正認識到你真正潛力的萬分之一。
半年時間,僅憑一己之力,便在魔都闖下如此大的名聲和局面,我在你這個年紀,恐怕也只配給你提鞋。
韓同學,韓老師,在得知你就是那個金融專家之后,我是既愧疚又惶恐,幾天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今天上門,是拜訪,也是再一次的負荊請罪。
你肯定能夠理解一位房地產商人的心情,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夠理解一位父親此時此刻的心情。”
潘大軍直視著韓烈的雙眼,并沒有急著伸手,可態度卻是異常的誠懇。
從他的肢體語言和微表情中,韓烈看到了不安,同時也看到了一種坦然。
那意思大約是:我已經做好了繼續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你不必幫助身為房地產商的我,相比起生意,我更希望你能夠原諒潘少航的不成熟。
如果實在不行……我會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這些潛臺詞潘大軍沒有直接講出來,可是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
“你”字很中性,而“韓同學”的稱呼則帶著善意和親近,整體上不那么官方和正式,也不存在一味的低三下四,極見水平。
韓烈不由深深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
韓勇和馬紅蓮聽得滿臉懵嗶,下意識的覺得,潘大軍口中的“誤會”,恐怕沒那么簡單。
事實上也確實不簡單。
按理來講,當時潘大軍的處理已經非常到位了,88萬醫療藥費全報銷,以及第一時間賠禮道歉的態度,拿到哪里評理都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而且潘少航并不是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至今他仍在復讀,準備重考大學。
可問題是,此一時,彼一時。
當時已經妥善解決的問題,隨著韓烈身份的變化,隨著烈神的橫空出世,已經不再足夠。
那場本已消失的過節,重新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
這事很好理解。
打了一個屌絲大學生,88萬足矣。
甚至如果不是迫于刑事責任的壓力,18萬的補償都說得過去。
可是如果打了馬云呢?
8888萬都不夠彌補人家的臉面損失。
韓烈當然沒到馬云那種地位,可是按照潛力來看,至少不比小王差,那你憑什么以為那88萬就可以消弭人家的怨氣了?
這不是一個法律問題,甚至都不能從道理的角度上去考慮。
它是一個很純粹的人性問題。
潘大軍需要考慮的是,到底要繼續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讓韓烈真正釋懷。
如果實在付不起,那么就要準備好翻臉為敵。
再深想下去,一旦翻臉,潘少航不管是考學還是工作、創業,從此與南方絕緣,不可能再去韓烈的地盤。
而夢城的基本盤也未必穩固——韓烈現在就能闖出如此局面,假以時日,誰能判斷他的極限?
誰敢肯定窩在夢城就能高枕無憂?
所以其實潘大軍心里已經麻到了極致,他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卻看不到韓烈的上限在哪里,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
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帶上厚禮,并且維持住一個基本平等的態度,重新把之前的事再做一次。
但是,不管他怎么強行穩住自己,選擇權都始終操于韓烈手中。
就在許科長和老劉走出單元門,正要上前和潘老板套個近乎時,韓烈終于動了。
已經長到1米88的少年輕輕一笑,主動向潘大軍伸出手。
腰背挺得筆直,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但態度和煦,其中又帶著一股子莫名的意味。
“潘叔叔,您言重了。
那次事故,其實教會了我很多。
此時我的些許成功,有相當一部分動力來自于少航,您的補償更是對我的前期發展提供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從這個角度來講,我應該感謝你們。
當然,撇開那些虛偽的東西講心里話——怨氣仍在,這很正常,不是嗎?
可是您依然那么敏銳而果決,令我由衷的趕到敬佩。
所以我愿意再給您一個機會,也相信您能夠真正的解決掉我心里的小小芥蒂,今天,好像是時候了。
走吧,樓上坐,我帶回來一套顧景舟大師的紫砂壺茶具,還有配套的幾兩極品明前龍井。
您是一個配得上這種招待的前輩,我們慢慢聊。”
看著突然爆發出一種頂級巨擘氣場的韓烈,許科長和老劉頭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什么打招呼、湊熱鬧、混臉熟,全都忘在了腦后。
心里只剩下震驚和惶恐——韓烈這小子,到底是混到了什么程度啊?!
而潘大軍的舉動,更是讓他們真切的意識到了自身的渺小。
他雙手握上韓烈的一只右手,用力的搖了搖,聲音微微顫抖,強忍著激動的情緒。
鏗鏘有力的回了四個字:“榮幸之至!”
兩人相視一笑,結伴上樓。
除了韓勇和馬紅蓮走在前面,沒有任何圍觀群眾敢于立即跟著上樓。
許科長和劉工下來一趟,搭話的機會都沒撈到,杵在單元門外,面面相覷了好一陣,齊齊搖頭感慨。
“嘖嘖……”
只有兩個字,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把什么都包含在內了。
老劉主動發出邀請:“上我那兒坐坐?”
許科長干脆點頭:“我拿酒,咱爺倆喝一杯!”
倆人等了一分鐘才結伴上樓,途經4樓時,老董打開房門,探頭探腦的露出半截身子。
“哎,這又是誰啊?那個大包小包的是司機吧?”
老劉斜眼往門里一瞟,發現劉憐憐一家三口都在老董家里做客,抿著的嘴唇頓時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
“憐憐什么時候回來的?有時間也不說去爺爺家里坐坐……”
亭亭玉立的劉憐憐馬上起身,禮貌又不失俏皮的回道:“劉爺爺,新年好!我們昨天在我姥爺家里過的夜,才回來,正準備每一家都去看一眼,拜個年。一會兒就去您那兒啦!您準備好紅包沒有啊?”
“哈哈哈!當然有!哪年落下了你的壓歲錢啊?”
劉工看來是真的喜歡劉憐憐,可能是因為同姓,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兒子孫子遠在帝都,難得一見。
許科長含笑看著這一幕,忽然若有所思的扭頭瞥了一眼韓烈家的房門。
心念一動,擺手笑道:“老韓家里不要急著去啦,有一位貴客上門拜訪,應該是有什么正事要談……憐憐,志鵬,過來過來!這是許叔叔的紅包,新年快樂!”
劉憐憐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母親,然后才上前接過紅包。
道謝、講了兩句吉祥話,她才開口問:“回來之后我還沒有見過韓烈呢,許叔叔,我和志鵬喊他出去玩方便么?”
許科長哈哈一笑,回道:“別人應該是不方便的,你嘛……我覺得問題不大!這樣,你們出去玩的時候,帶上婷婷,嗯,再等一個小時吧,我讓婷婷上來找你們。老劉,沒問題吧?”
許科長問的是劉憐憐他爸。
老劉賭氣不吭聲,倒是劉憐憐她媽急忙訕笑著應了:“看您說的,孩子們一起出去玩有什么不方便的?去吧去吧!”
就這樣,一群心思各異的人熱熱鬧鬧的告別,隨著老董家的房門被關上,氣氛突然變得沉默而怪異。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橫空出世的巨引源……
差點又沒一章,修改加碼字,生物鐘徹底稀碎。
睡了,希望醒來時突然多出幾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