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喇叭「聒噪」的同一時間。縣城外。
安定公社下屬的瓦窯廠。刺啦 隨著一陣剎車聲的響起。
一輛長江46型吉普車穩穩停到了瓦窯廠外。這輛吉普車外觀磨損嚴重,各處疤痕紋理的暗色漆面,被沙塵吹得呈現出灰褐色。
前燈的玻璃上布滿了細小的劃痕,擋風玻璃更是慘遭沙塵毀壞,車外鐵皮上還有板狀凹坑,斑駁的鱗片狀金屬表面處處褪色。
緊隨著這輛吉普車一同停下的,還有后方數輛軍綠色的解放牌CA10型卡車。
過了片刻。
吉普車的車門被從內部打開。
車內走下了一位穿著人民服的中年人,以及一位白色襯衣藍色制服褲的年輕人。
二人赫然便是「老郭'與副駕上的那位年輕人。
下車后。
年輕人先是將襯衣的袖口挽到了手腕以上,伸手用力抖了抖頭發里的塵土。
接著走到副駕駛一側的輪胎處看了一眼,哦豁了一聲:
「嚯,好大一坨羊糞,老郭,看來還真是屎殼郎啊?
老郭則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又過了一會兒。
后方的一輛CA10型卡車上也走下了一位中年軍官。
軍官身著草綠色斜紋布軍裝,頭戴軍綠色帽子,面色黝黑。
下車后。
軍官先是整了整衣領,快步走到了老郭身邊,關切的說道:
「友來同志,這一下子奔波上百公里,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老郭立馬一挺胸,笑著說道:
「林營長,您這是在小瞧我吶,區區兩百公里不到,這算得了啥?」
「我要是有那么嬌貴,早就卷鋪蓋滾回老家去了。
眼見老郭還有心思說這種文縐縐的話,林營長黝黑的臉上也總算揚起了一絲笑容。
隨后他看了眼天色簡單判斷了一下時間,對老郭說道:
「友來同志,咱們任務緊急,既然沒有問題的話,就先去找廠子里的人做交接吧。」
老郭聞言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林營長,請。」
隨后老郭與林營長帶著白襯衫青年一同走到了瓦窯廠的鐵門外,框框框的敲了幾下大門。
半分鐘后。
硫磺廠中出現了一位身形高大、剃著寸頭,臉部滿是高原紅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工人打扮,給人一種五大三粗的感覺。
走到鐵門邊后。
中年男子并沒有急著開門。
他先是看了眼外頭的那些卡車,又打量了一番老郭三人,問道:
「幾位同志,俺是瓦窯廠廠長黃衛國,幾位瞅著有些眼生,不像是俺們縣城的人吧......」
老郭朝周圍張望了一番,眼見周圍確實沒人,方才同樣用方言回 「黃廠長,俺們是二二一礦上滴,俺們廠長說你這兒剛到了一批燕京來的好瓦,就讓俺們過來和恁買點兒。」
「聽說你們這批瓦有青瓦和紅瓦,不瞞恁說,俺們隊里盼青瓦都快把眼睛盼登巴了。
說著。
老郭便取出了一張證件,將它遞給了黃衛國。黃衛國接過證件,仔細的掃了幾眼。
過后臉色依舊憨憨的,但目光卻瞬間嚴肅了起來。
只見他砸吧了幾下嘴,說道:
「哦,二二一礦的是吧,我和你們的張廠長確實說過這事兒。」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進來取貨吧—不過物資票還是要給,可以用煙票或者糖票替代。
老郭自然連連拱手稱是。
隨后黃衛國親自將鐵門打開,車隊順勢開進了院內。
幾人剛一進院子。
黃衛國便將老郭和林營長拉到了一邊。
只見這個糙漢子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激動與欣喜,一把握住老郭的手,用力晃了起來:
「哎呀呀,幾位同志,你們總算來了,你們不知道這些天我等得有多著急叻。」
「不瞞你們說,我現在人都還有些懵,這次的物資怎么會走我們這條線呢,這可太突然了.....」老郭事先就被告知了黃衛國的身份,對方雖然不在礦上工作,但實際身份乃是中元山英雄連僅存的幾位功勛之一。
屬于絕對可以信賴的自己人,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可以與他交流一些信息。
因此老郭也沒瞞著黃衛國,而是微微一嘆,解釋道:
「沒辦法,鄯州那條線被重點盯防了,上個禮拜直接咔嚓了三個以上的那啥份子,已經不再安全了。」
「所以礦上的領導經過討論,決定讓新一批的物資走G317線,繞遠路抵達貴德、都蘭、祁連、古浪四座縣城。」
「然后再派出四支車隊進行交接運輸,雖然路途復雜了點,但勝在穩....唔,咳咳......
老郭話還沒說完,忽然動作一滯。整個人劇烈咳嗽了起來。
于是他迅速將身子側到一邊,同時熟練的從身上取出了一條手帕捂住了嘴。
一旁的年輕人則快步走到他身后,輕輕拍起了老郭的背。
就這樣。
過了足足有半分鐘,老郭的咳嗽方才消停了下去。
待身體恢復正常后。
老郭一只手順了順自己的前胸,下意識的看了眼手中的手帕,原本逐漸放松的目光忽然再次一凝。
回過神后。
他立刻就想將手帕塞回褲兜。
但一旁的年輕人卻先一步發現了老郭表情的異常,順勢看向了老郭的手帕,大喝道:
「等等,老郭,你手帕上那是什么...草,老郭,你吐血了?!」(注:只解釋一次,副本中所有人物的病癥都遵照史實,并非為了煽情刻意杜撰)
隨后年輕人一把搶過了老郭的手帕,當著眾人的面將它攤平展開。
只見此時此刻。
原本潔白如雪的手帕上,赫然印著點點鮮紅。眼見自己的小動作被年輕人戳破,老郭也不覺郝羞,而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只是上火罷了,少輝,你也別太擔心,我自個兒的身體我清楚,沒那么嬌弱。」
名叫少輝的年輕人聞言,下意識就想張口反駁一句:
「你扯淡.....」
然而話沒說完,便被老郭再次嚴肅的打斷了:「好了,少輝,有什么問題回礦上再說。」
「我們今天的任務很重要,除了協助林營長搬運糧食物資,還有更重要的設備在等我們接收。」「家國面前無個人,先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兒吧,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
說完老郭便不容分說的拍了兩下「少輝'的肩膀,轉頭對黃衛國說道:
「黃廠長,我們開始吧。」「郭同志,你....哎!」
黃衛國張了張嘴,想要說著什么。
但軍人出身的他在此時理性還是勝過了感性,聞言只能深吸一口氣,說道:
「那好,幾位,請隨我來吧。」隨后在黃衛國的帶領下。
一行人在廠區內繞了一段路,很快來到了一處庫房前。
庫房看起來只有一層,高度約摸四五米的樣子,但占地面積卻很廣。
厚重的鐵門上滿是紅褐色的鐵銹,用一些地方的方言說就是「起皮了」,看起來年份著實不低。到了庫房邊。
黃衛國很快從身上掏出了一把足足有一個手掌長的鑰匙,打開了庫房門鎖。
接著用力一推。嘎吱 庫房大門生銹的門軸發出了一聲干澀的摩擦聲,緩緩露出了內部的景象:
庫房的頂層和側面都是厚重的石板,地面上則擺滿了貨物,密密麻麻的一大堆。
左邊的大多數是青色的麻袋,右邊則以木頭箱子為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搬運過貨物沒多久。
庫房內并沒見到那種堆積許久、一走路就揚起一片的堆積沙塵,觀感上倒還算不錯。
與此同時。
黃衛國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匕首,遞到了老郭面前:
「郭同志,給。」「多謝。」老郭朝他道了聲謝。
接過匕首,走到了一處青色麻袋邊,接著輕輕一劃。
隨著麻袋被破開了一個小口。吧嗒一枚歪頭歪腦、長著些許枝芽的土豆 從皮實的麻袋口蹦出,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老郭見狀連忙彎下身拾起土豆,放到嘴前用力吹了幾下灰,小心翼翼的將它捧在了手心,如同在看一顆稀世珍寶:
「嘖嘖,青瓦,這可是上好的青瓦啊!整整四個月沒見到它了.....
說著說著。
老郭便不由瞇起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享受的表情。
仿佛此時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顆生食,而是剛從灶臺下扒出來、渾身透著香氣的烤土豆。
不過老郭的感慨只持續了很短的幾秒鐘,整個人便回過神,繼續抽樣檢查了幾袋物資。
十分鐘后。
老郭重新回到了黃衛國身邊,將匕首交還給他,對林營長說道:
「林營長,物資狀態保存的非常良好,請同志們開始搬運吧。
林營長表情一肅:「明白!」
雖然直到現在他都不知曉這位叫做郭友來的同志的真實身份和職責。
但從出發前他就被上級領導告知,這次的物資運輸全程都要服從對方的安排。
因此在得到老郭的指示后。
林營長立刻招呼來車隊成員,開始搬運起了物資。
此番林營長帶了一個汽車連前來貴德交接物資,車輛型號為清一色的CA10解放牌汽車,總數5輛。
按照一輛CA10汽車可載重四噸來計算,他們總共會帶回20噸的物資。
其他三個縣城的車隊,他們這次可以帶回去的物資總量足足有八十噸。
礦上目前的總人數大概有一萬兩千多人,這些物資足夠頂一段時間了。
當然了。
這八十多噸的物資可不全是糧食。
在這八十多噸的物資里頭,最少有30%是其他東西,所以糧食的重量其實并沒有數字上這么多。「一、二、一!」
「接穩了,嘿嘚噻!」
「再給俺一袋,俺能提兩袋!」
看著忙碌著的眾多汽車兵,老郭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
「黃廠長,不瞞你說,如果沒有這一批糧食,同志們恐怕就真的頂不住了—我不是指心理,而是指身體。」
「華夏有句古話,久旱逢甘霖,此情此景不外如是。」
說實話。
黃衛國是個小學都沒上過的大老粗,所以老郭的后半句話他壓根連一個字兒都聽不懂。
但作為被委以重任的外圍守護體系成員之一,他多少也了解一些礦上的情況。
那是真困難啊.
接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轉頭對老郭問道:「郭同志,我聽說這批糧食還是聶帥以個人名義借來的?」
「借?」
老郭看了黃衛國一眼,嘴角動了幾下,還是沒有把'求」字說出來:
「是的,聶帥親自去了趟申城,最后才從海軍 手里借來了這些糧食—用的是他和陳老總的個人名義借的,還打了借條呢。」(審核大大這段別刪了,借條是聶帥陳列館公開的展品)
黃衛國聞言默然。過了一會兒。
眼見物資搬運逐漸進入了正常節奏,
老郭便扯了扯黃衛國的衣袖,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黃廠長,根據我得到的指示,這次除了青瓦 還有一種來自國外的新瓦......」
黃衛國聞言目光,再次一凝。
只見他不動聲色的朝老郭點了點頭,隱蔽的將他和叫做少輝的青年人帶離了庫房。
三人就這樣沿著庫房側面拐過一個彎,抵達了另 一間面積更小、看起來更不起眼的房間外。
接著黃衛國再次掏出了一把小巧但很復雜的鎖,鎖孔后輕輕一轉,順勢推開了房門。
這個房間的高度只有兩米左右,面積更是連二十平米都沒有,比之前的庫房小了一大截。
與其說是庫房,不如說更像是大一點兒的臥室或者柴房。
不過屋子似乎事先被清理過,打擾的非常干凈,屋內沒有任何床鋪、柜子之類的用具。
除了墻角斜靠著的一把掃帚外。物子里只剩下了...
一個擺放在屋中的箱子。
箱子的外觀是扁平式的長方形,通體由皮革制成,肉眼看上去大概是1x0.5x0.2的規格。
這個規格不算大。除此以外。
這個箱子使用的并不是普通的銅制鎖,而是一個密碼鎖。
待老郭和少輝二人進屋后。
黃廠長便輕咳一聲,從身上取出了一盒煙,自覺的說道:
「郭同志,蔡同志,我先去門外抽根煙,有事兒隨時喊我就成。
說完。
黃廠長便主動退出了屋外,并且關上了房門。老郭見狀也沒挽留他,畢竟這是保密條例的要求,和信不信任沒有啥關系。
待黃廠長腳步聲走遠后。
老郭便快步來到了箱子身邊,輸入了六個數字:
282931。片刻過后。咔噠密碼鎖應聲彈開。
老郭動作飛快的掀開箱子,從身上取出了一根手電筒,含在嘴里朝箱子內照去。
少輝則警惕的靠到了門邊,認真的聽著屋外的動靜。
老郭叼著手電筒,嘴里含糊不清的念著書籍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的將每一冊書拾起、核對、再放下,動作輕柔的如同在對待一件件易碎品。
這些滿是洋文的書籍對于黃衛國他們而言,可能無法看懂上頭的任何文字,更難以理解它們的價值。
但老郭卻不一樣。
他是這個國家數億人口中為數不多能夠理解這些書籍價值的人,他很清楚國家為了這些書籍付出了多少代價。
外匯、人情這些都只是起步。
甚至還有不止一位保密戰線的同志為了保護它們安然入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比如.....
老郭他在加州理工的馬姓好友。
那位好友為了保護其中的幾套書從馬來半島送到香江,將生命永遠的定格在了31歲零47天。驀然。
老郭感覺手上的書籍有些沉重。
因為它們除了自身的材質之外,還承載了英烈的靈魂。
半個小時后。嘎吱 老郭一手拎著箱子,帶著少輝打開房門。
黃衛國「抽煙'的位置距離門口大概有十一二米,見狀連忙走了上來,關切的問道:
「郭同志,怎么樣?新瓦沒問題吧?」
老郭朝他點點頭,臉色相對一開始輕松了不少:
「沒問題,黃廠長,這次真的辛苦您了。」「嗨,這有啥好辛苦的?」
黃衛國連忙擺了擺手,一手叼著煙,爽朗的哈哈一笑:
「都是為了讓國家早日強大起來嘛,這是咱們當兵的義務,您真是太客氣了。
接著黃衛國將手搭在額頭做了個棚 ,看了眼天色,說道:
「看這天色應該快中午了.....郭同志,蔡同志,要不留下來吃口便飯吧。」
「雖然俺們這兒主食只有雜糧饃饃,但好歹背靠黃河,野生的魚蝦下一網子就有。
「吃完飯還能拿根魚竿去釣魚,運氣好能釣上迫擊炮手榴彈啥的,有個后生當初還釣過裝甲車呢。」
老郭:「.....」你管這叫做釣魚?當然了。
這股吐槽的念頭只是轉瞬即逝,老郭很快便把心緒放回了正事兒。
只見他緩慢但卻堅決的搖了搖頭,謝絕了黃衛國的好意:
「黃廠長,您的好意心領了,我們時間有限而且任務特殊,就不在這兒多待了。」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給我帶幾條魚回礦上嗎?—我們隊里有個女同志剛生了孩子,身體情況不太好,我想給她煮點魚湯....
」「沒問題!」
老郭話剛說完,黃衛國便一拍胸脯,飛快的說道:
「黃河在我們這兒的水可清了,所以專產黃河鯽魚,這玩意兒下奶和恢復身子的效果是嘎嘎的棒。」
「這樣吧,前頭那些物資搬運完大概還要些時間,我找人去幾個大隊的隊灶問問,看看有沒有活著的鯽魚或者烏魚。
「要是有的話就再安排個箱子,連魚帶水給運回礦上,一百多公里的路應該問題不大。」
其實黃衛國原本想說這種路程魚死了也能吃來著,但尋思著這樣明說不太好聽,便干脆換了個委婉點的說法。
而在他對面。
聽到黃衛國如此友善的安排,老郭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感激。
畢竟自己身體的毛病可以抗,但涉及同事....甚至可以說戰友的身體恢復,他就沒什么好拒絕的理由了。
想到這里。
老郭很快便伸出手,用力與黃衛國一握:「這....黃廠長,那可就真麻煩您了。」
「行了,郭同志,你再這么客氣我可就生氣了啊。
黃衛國假意擺出了一副不高興的表情,但手上的力度卻隱隱加大了幾分:
「可惜我這人沒什么本事,沒法像你們這些知識分子一樣給國家出力,否則我真的想.....
說道這里。
黃衛國忽然語氣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復雜的神采,低聲對老郭問道:
「郭同志,先說明一下哈,我沒想打探你們具體的研究進度—那些事兒你說了我也不懂,我就想知道....」
「咱們國家真的能研制出那個大家伙嗎?」
「當然了,要是這也涉及保密進度,您就當我啥都沒問就成!」
黃衛國說這番話的時候,
語氣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希冀與顫抖。
作為赫赫有名的英雄連成員之一。
黃衛國當初所在連隊的56人里,有53人永遠埋骨在了北邊的那座半島。
同時正是在那場戰斗之前。
他第一次聽說了那種武器的名稱。
更是第一次在自己那位戰無不勝的老領導臉上,見到了從未有過的擔憂。
后來黃衛國從上司的警衛員口中得知,海對面正叫囂著要投放那種武器參戰,而咱們國家卻沒有與之抗衡的手段。
如今多年過去。
黃衛國還清晰的記得那個娃娃臉警衛員的容貌,笑起來的時候還缺了顆門牙,又嫩又憨。
那個小家伙當時好像是19歲吧?
哦不對,應該是18歲—19歲他犧牲時候的年齡。
而隨著 警衛員容貌一直被黃衛國記在心里的,還有那個武器的名字:
原子彈。
雖然那場戰斗最后以兔子們奇跡般的勝利而告終,兔子們打敗了不可一世的絕對霸主。
但不可否認的是。
在某段時間里,原子彈確實給兔子們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因此當老領導找到他,詢問他是否愿意成為某個絕密項目的外圍警戒體系成員的時候.....
黃衛國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只是一直以來,黃衛國的心中都有一個疑問:以咱們這一窮二白的家底,真的能搞出這東西么?
據說世界擁有原子彈的國家都只有四個來著。看著滿臉希冀的黃衛國,老郭還沒有說話,但叫做少輝的年輕人卻忍不住開口了:
「黃廠長,我知道您的想法,這可是涉及百年千年的國之大計,雖然條件是差了點兒,但咱們一定會成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少輝太過年輕的緣故。
黃衛國聽完這番話,語氣中還是帶著一些遲疑:
「可是蔡同志,我聽說咱們國內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技術資料,一切幾乎都靠著毛熊專家才立的項目。
「但眼下毛熊的專家走了,咱們就相當于...相當于...
黃衛國卡殼了幾秒鐘,似乎不知道該舉什么例子。
不過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只見轉過身,指著不遠處的一根煙囪說道:
「你看,那是我們磚瓦廠的窯爐,只有按下開關才能通火燒瓦。」
「今天為了讓物資運輸保密,瓦廠內的員工全部被安排去了戶外耕種,窯爐自然也就停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和那些專家回了毛熊一樣。
「眼下咱們的情況就相當于被斷了火,沒有開關的允許,這瓦怎么可能燒起來呢?」
結果黃衛國話音剛落。
不遠處便驟然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不好啦,窯爐失火啦!!!快來人救火啊!!!!
如果把視線再拔高一些。
還可以見到野外在耕種的農民,以及各大隊企業內正在忙碌的工人。
放眼望去。
整個貴德縣內高度超過三層的建筑只有兩棟:一是國營招待所。
二便是縣城中唯一一所初中的辦公樓。除此以外。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
「下午高莊生產隊將開展團體挖渠勞作,滿勞力半天記五個工分,半勞力記兩個工分..
「此外報名參加養豬技術技術培訓的婦女同志,需在午飯后前往公社休息室集合,再通知一遍....
而提及西海省,便必然要提及一座縣城。那就是貴德縣。
它是整個西海省最早的一座縣城,可以說從有文明活動開始,貴德便存在了。
古語有云,「天下黃河貴德清」。其中的貴德二字,指的便是貴德縣。
縣城內的街道雖然勉強稱得上寬廣,但幾乎都是由一塊深一塊淺的青石板鋪成,走起來顛簸不已。
街道某段的路旁還放著一個紅色的小票箱,票箱附近的墻面上刷著極具時代帶感的正面宣傳語。墻邊一根四五米高的木桿上則綁著一個大喇叭,用尖銳但飽滿的聲音播放著一段語音:
但在眼下這個時代,貴德縣卻并非后世那般精致。
此時的貴德縣只是一座落魄的小縣城,各種木制或者石制的房屋歪歪斜斜,極其陳舊。
數千年復雜的糾葛過后。
西海省徹底融入了這個國家,成為了華夏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之一。
貴德的拼音是「guide」,所以貴德縣旅游指南的英文標題便是...
2023年的貴德已經被打造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旅游景區,被稱為高原小江南。
貴德縣位于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過渡地帶,西北的粗獷與江南的水潤,在貴德身上融為了一體。
后世的貴德還建立了貴德國家地質公園,甚至還誕生了一個關于貴德的冷笑話:
作為共和國的邊陲之地。
雄踞世界屋脊一角的西海省,可謂歷史悠久。西海省在古代被稱之為海西走廊,是古絲綢之路的重要路線之一,與著名的河西走廊舉世齊名。戰爭、
貿易、姻親、附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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