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對面哀嚎一片的同時。
順利封閉完一次messiah攻擊的王清塵,正準備切換到下一個節點。
結果鼠標還沒按下右鍵。
他忽然目光一凝,緊緊的鎖定住了一個字碼:
由于逐漸在攻防戰中占據了主動權。
因此相對于半個多小時前,王清塵此時可以更從容的進行觀察....或者說思考問題。
這是messiah此前在封包發回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字碼,由big5碼的四個十六進位數字組成。
這個字碼使用了四種組合的加密方式,以文件檔頭的隱藏位元做運算式傳回封包。
舉個更好理解的例子。
如果說封包是高鐵,封包內的數據是貨物和乘客。
那么這些基礎字碼就是提供行進條件的.
軌道。
想到這里。
王清塵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雖然這個想法在冒出的瞬間,便被他下意識的給否定掉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這個想法不可遏制的又出現在了王清塵的腦海,并且愈發清晰了起來。
咕嚕——
王清塵咽了口唾沫,轉頭環視了一圈計算室。
相對于半個小時多前,此時計算室的氛圍明顯要輕松了許多。
間隔一段就會響起的“xx漏洞已經修復”的機械音,也代表著防御團隊正在從困境中慢慢走出。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就在王清塵身邊五六米處,詹克仁也正在向侯星遠報告著攻防戰的情況:
“侯院長,截止到目前,我們已經將海對面最大并且最致命的攻勢壓制到了一個低點,預計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完全消弭0day漏洞的影響。”
“雖然整個過程中我們的直播信號出現了七次中斷,但每次持續的時間都只有1015秒,絕大多數觀眾也就是在吐槽信號不太好罷了。”
“此外我們的宣傳部門也緊急動員了起來,通過幾位計算機大v的微博,簡單的將海對面騷擾我們直播的消息給傳了出去。”
“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輿論方面的反饋還是很不錯的。”
“比如在直播間彈幕里,就偶爾能看到一些向路人觀眾解釋信號中斷原因的發言——雖然數量不多,但也算是把海對面在干擾我們直播這個信息給傳開了。”
侯星遠一邊聽一邊點頭。
雖然他的主業在科研,不太了解計算機的相關知識。
但即便只是觀測前后計算室內氛圍和交談的內容,也不難判斷出危機已經即將解除了。
待侯星遠與詹克仁說完后。
王清塵不由深吸一口氣,在座位上舉起了手:
“侯院長,我有件事想和您談談。”
侯星遠聞言一愣,回過神后朝詹克仁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踱步來到了王清塵身邊:
“小王,有什么事嗎?”
王清塵最早被‘收編’進的是國家網安中心,算是標準的國家隊成員。
后來他之所以會來到科大擔任網安主任,侯星遠在其中便起到了不小的推助力。
因此王清塵和侯星遠雖然在專業上沒什么交集,但私下里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聽到侯星遠的問話。
王清塵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侯院長,我有個比較大膽的想法,從成功率上來說有一定可行性,所以我想請您做個決斷。”
“大膽的想法?”
侯星遠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
王清塵年輕的時候隨小榕攻擊過白色房子,不久前‘一個螂滅’產品發布日當天,還和向海華給霓虹七所頂尖大學來了個一穿七。
要說他膽小....國內基本上就沒什么膽大的主兒了。
因此連他都稱之為‘膽大’的想法.
侯星遠打量了王清塵幾秒鐘:
“說吧。”
王清塵點點頭,引著侯星遠來到了電腦桌邊。
接著把b626這個字碼的性質解釋了一遍:
“.所以這個字碼就是messiah傳回封包的基底,messiah在截取了部分數據后,依舊在嘗試收回我們系統內的封包。”
“所以我有個想法啊”
“侯院長,我們可不可以在封包數據上動些手腳,讓messiah‘順利’的取回封包,然后.”
“看看能不能從thepentagon的老巢里頭,偷出一些數據呢?”
“雖然這個行為不一定成功,即便偷來了數據也可能無用,但萬一要是有價值呢?”
“有句話說得好,反正不要錢,多少試一點嘛。”
饒是對王清塵的想法已經有所準備,此時的侯星遠依舊有些懵逼。
好家伙。
王清塵這是自己家的防御問題還沒處理完,就把目標投到了海對面的老巢里?
這可真是大膽。
如果換做其他人。
王清塵的這個想法或許剛一出口,就會被毫不留情的否定。
甚至被痛罵一頓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別忘了。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侯星遠.
一位以改革和氣魄而在業內聞名的大老。
以上這番話還真不是吹噓,侯星遠當初在接手朱x時的爛攤子后,正是對科大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方才將科大重新救活。
否則現在科大估摸著985末流都保不住了,這是真事兒。
除此以外。
自從他在2020年擔任中科院院長后。
國內科研成果的提升也非常明顯,二氧化碳合成淀粉的成果就是科院下屬津門生物技術研究所完成的。
可以這樣說。
侯星遠是一位很有活力的進取派,而非傳統的守成派。
因此在聽完王清塵的介紹后,侯星遠并沒有急著否定,而是轉過身,對小榕問道:
“小榕,你覺得小王的想法可行嗎?”
小榕在王清塵介紹b626字碼的時候便來到了二人身邊,聞言沉吟片刻,說道:
“首先從操作上確實是可行的,因為封包截取確實是一種高效的入侵手段——尤其是在只回傳一次就收手的‘盲選’情況下。”
“其次就是有兩個局外因素也同樣支持這個想法。”
“局外因素?”
侯星遠這就有些不解了:
“那是什么?”
小榕沉吟片刻,解釋道:
“首先是messiah這個人,他是thepentagon的真正嫡系——還不是半途收編的那種。”
“他一出道就是官方身份,前前后后幫thepentagon做了不知道多少骯臟事兒。”
“加上他整個人性格非常自傲,向來都是獨來獨往,拒絕在行動過程中被thepentagon監管。”
“以我們現在討論的情形為例,也就是在收到封包后,thepentagon不會有第二道工序對封包進行檢測,這是第一個很關鍵的局外因素。”
“至于第二個因素嘛.”
小榕看了眼王清塵...或者說王清塵筆記本桌面的聊天室:
“那就是我們在thepentagon系統外部,有個木馬專家能夠做接應呢”
“木馬專家?”
侯星遠下意識就準備問對方是誰,不過話沒出口,便率先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冰河?”
小榕點了點頭,心中也冒出了一股有些微妙的情緒。
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冰河。
在整個攻防戰開始的時候,這位木馬專家便被安排了牽制任務,遠程對thepentagon發動襲擊。
為了配合冰河的牽制,科院甚至為他提供了大量的資源。
冰河原本的使命只是盡可能牽制住thepentagon的精英,但在王清塵提出這個計劃后,冰河的定位頓時特殊了起來:
他那邊所有的配置,都可以作為回接封包的特殊通道!
這就相當于海對面先對國內發起了流言,結果國內反制了一出偽報——例如說忽悠海對面騰出了一架f22。
可忽悠歸忽悠,你想把f22從海對面運回來并不容易。
而冰河呢。
就相當于一個事先被插在海對面國境線周圍的貨輪,由他接應f22就要輕松很多了。
當然了。
以上純屬舉例。
如果冰河真的運回來f22,估摸著沒兩天他就要在別墅里吃著火鍋看到自己被槍斃的新聞了。
聽完小榕的介紹。
侯星遠沉默片刻,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小榕,我們現在手上有海對面襲擊我們直播系統的證據嗎?”
“不一定要特別完整,但能證明是對方干的那種?”
小榕點點頭,果斷道:
“有。”
“也就是說...即便我們的攻擊沒有取得什么成果,輿論上也能夠解釋成自衛反擊對吧?”
“沒錯。”
“既然如此.”
侯星遠眼中驟然浮現出了一絲殺氣,對小榕道:
“那就試試吧,不過記住,依舊是以保證直播不會被干擾為主——這是不能讓步的前提。”
小榕頓時表情一肅:
“明白!”
得到了侯星遠的指示。
小榕立刻返回聊天室,與王清塵將反攻thepentagon的消息給了紅盟眾人。
在經過五分鐘的討論后。
紅盟決定派出7名頂尖好手,與王清塵、小榕以及冰河組成一支臨時小分隊。
代號.
鐘馗。
啪啪啪——
小榕的指尖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此時此刻,他的心緒同樣有些澎湃。
22年前。
他曾經親手將華夏國旗插到了白色房子的官網,帶著無數網名以普通人的身份,發出了那道華夏互聯網史上的傳奇怒吼——ahaveatombombtoo!
而如今。
他又有機會攻入thepentagon,這個他22年前都無法攻破的、隱藏著無數魑魅魍魎的罪惡之地。
他怎能不激動呢?
不過也正因如此。
小榕的每一次按鍵都顯得極其認真。
畢竟這是要湖弄過messiah的封包,必須要極其謹慎。
封包想要不被察覺到異常,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使用同一個port——如果把封包比喻成鋼軌,那么port就是鋼軌的原材料,誰變它都不能變。
換源app
接著是利用詢問將xe毀滅程式傳入儲存到隱密的目錄..
修改xe后面載入的檔桉參數.
xe重新載入.
出于一個穩逼角度考慮。
小榕甚至很‘貼心’的給硬盤都準備了一份大禮:
一個附著在命令方式后、可以將檔桉配置失效、磁區數據亂數毀損的程式。
再然后是給封包套上一層人畜無害的外殼,也就是附上icmp協定的方式.
一個小時后。
小榕等人終于完成了封包的偽裝。
緊接著。
在messiah再次發起了一次攻擊后,科院的防御壁壘很是‘極限’的破碎出了一個口子。
大量封包被通過代理服務器傳回了thepentagon。
到了這一步。
小榕也好、王清塵也罷。
即便是lion或者king,此時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耐心的等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鎖定著屏幕,上頭對接的是冰河的信號。
一分鐘三分鐘八分鐘 當時間來到第十二分鐘之際。
冰河一直沒有出聲的聊天欄中,毫無征兆的冒出了兩個字:
成了!
與此同時。
神岡實驗室內。
梶田隆章看著面前的實驗室結果,亦是心緒復雜的嘆了口氣:
“成了.”
注:明天回歸發布會臺前,大的要來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