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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八方院士聚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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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名叫王老的老者喘了兩口氣,方才緩緩說道:

  “身體不打緊,是我自己提出來要來蓉城的,飛機也剛落地沒多久,小季來接的我。”

  “和我這個將死之人相比,你們發現的暗那個東西,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潘院士原本有意說些場面話,例如您一定會長命百歲之類的云云。

  不過在對上老者虛弱卻仿佛看破了一切的目光后。

  他忽然發現.

  他長著一副招風耳,顴骨略微凸起,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極其明顯,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玻璃眼鏡。

  擺斷潘院士后。

  只見他激動的半蹲下身子,握住了對方的手,嘴角都有些顫抖:

  “王老,您.您怎么來了?您的身體.”

  潘院士話沒說完。

  輪椅上的老者便輕輕擺了擺手。

  老者的皮膚有些枯槁,判斷不出具體年齡,但至少在八十甚至九十歲以上了。

  趙政國也快步帶著陸朝陽與徐云來到了二人身邊。

  與潘院士一樣。

  認出老者的身份后,趙政國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崇敬,鄭重的朝他一鞠躬:

  “王老!”

  王老此時的精神愈發有些萎靡了,聞言看了趙政國好一會兒,方才認出了他是誰:

  “哦,是小趙啊.有幾年沒見了吧?”

  趙政國重重點了點頭,拉著老者的另一只手,摸著如同紙皮一般毫無彈性的皮膚,眼中閃起了一絲淚花。

  如今他也年近七旬了,在這種場合比起尋常人更容易傷感一些:

  “對,七年了,王老,上次我見到您,還是在15年的金陵呢。”

  王老輕輕哦了一聲,又想起了什么:

  “小趙,你愛人還好吧?”

  “我記得你愛人那時候在住院,好像是胃病?”

  “嗯,腸胃方面的一些問題,托您的福,手術很成功,這些年已經不怎么復發了.”

  在潘院士、趙政國兩人和王老交談的同時。

  徐云也在好奇的打量著這位有些消瘦的老人家。

  潘院士和趙政國都是在十多年前當選上的院士,在院士序列中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雖然權力上或許有不少人能夠超過或者碾壓他們,但想讓二人展露出如此尊敬的表情.

  那就不是單純所謂權力的問題了。

  也就是說。

  這位王老,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并且功勛赫赫的前輩。

  同時考慮到404的風險,這位的主要領域必然是在科研圈,而不是某些會被送去靶場的人物。

  只是徐云雖然隱隱感覺對方的容貌有點熟悉,但卻始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肯定沒有在現實中見過對方。

  想到這里。

  徐云又把目光投到了王老身后推著輪椅的男子身上。

  此人管潘院士叫做老潘,王老則叫他小季。

  加之徐云等人此行的目的地,縱使徐云同樣不認識此人,對方的身份依舊呼之欲出——

  目前華夏高能物理學會常務理事、赫爾曼費什巴赫獎的得主季向東教授。

  季向東是同濟大學物理系出身,早年通過CUSPEA計劃出國讀書,09年回上交大任教。

  雖然目前季向東還沒像段路明、檀時鈉那樣全職歸國任教,但實際上基本上和全職沒什么區別了——他的國籍一直是華夏,沒有移民。

  所謂沒有全職歸國的意思不是說他沒有換回華夏國籍,而是指依舊在海對面的學校兼任有教授職位。

  這一般會體現在論文單位那欄,比如說某些到國內A學校教書、海外兼任B學校教授的大佬,論文單位一般都是B。

  除了季向東外。

  此前復旦的吳詠時、中科大的牛謙,也都屬于‘兼職歸國’的情況——之所以用到此前二字,是因為在今年三月份,牛謙教授也算是‘全職歸國’了。

  而王老能夠讓季向東親自出面迎接,結合他相對好辨識的口音,以及趙政國提到的15年金陵.

  驀然。

  徐云瞳孔重重一縮,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人名。

  不會是那位吧?

  隨后他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陸朝陽,低聲問道:

  “陸教授,這位王老莫非就是.雙星計劃工程總設計師的王耀平王老?”

  陸朝陽抬頭朝前看了一眼,發現沒什么人注意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嗯。”

  聽到陸朝陽這聲隱蔽的回復。

  徐云身子頓時猛地一震,心跳狠狠的漏了一大拍!

  旋即他望向王老的表情,立刻帶上了一股強烈的崇敬!

  真的是他!

  王耀平。

  這位赫赫有名的王老乃是1921年生人,如今已經101歲了。

  他畢業于西南聯合大學,曾任七機部八院總工程師、航天工業部總工程師、華夏空間技術研究院副院長及科技委主任。

  1993年。

  王老當選華夏科學院院士。

  他是華夏第一枚液體燃料探空火箭、氣象火箭、生物火箭和高空試驗火箭的技術負責人,提出了華夏第一顆衛星運載火箭“長征一號”的技術方案,并主持該型運載火箭初樣階段的研制。

  此后曾任返回式衛星的總設計師,小衛星首席專家,雙星計劃工程總設計師等職。

  如果這些履歷不夠直觀的話,還有另一個角度可以證明王老的不世之功:

  1999年。

  他成為了華夏“兩彈一星”功勛獎章23位獲得者的一員。

  同時也是截止到目前,僅存在世的三位“兩彈一星”功勛之一。

  某種程度不對,從任何程度來說,王老都是當之無愧的國寶!

  沒有王老當初的貢獻,現如今華夏的衛星通訊必然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這是真正的國士。

  只是據徐云所知。

  王老這些年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精神有些萎靡,很多時候一天甚至要睡接近20個小時。

  結果沒想到.

  百歲高齡的王老,今天居然出現在了蓉城?

  “小徐。”

  就在徐云思維發散之際,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潘院士的聲音。

  徐云連忙回過神,順勢看去。

  只見此時潘院士正站在王老身邊朝他招著手,示意他靠近前來。

  徐云見狀愣了半秒不到,便快步走到了王老面前。

  “王老。”

  潘院士一邊拉著王老的手,一邊靠在他耳邊柔和的道:

  “這位是我的學生,名字叫徐云,孤點粒子的概率軌道就是他計算出來的。”

  “小徐,快來和王老打個招呼。”

  也不知是不是徐云的錯覺。

  在聽到潘院士后半句話的時候,他仿佛看到王老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光芒。

  隨后他主動上前一步,崇敬的朝王老一鞠躬:

  “王老好。”

  王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抬起身子,給徐云整了整衣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老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

  一旁的季向東忽然發現,王老身上的心率檢測設備的數值略微上升了少許。

  雖然沒有到警戒線,但也足以證明王老的情緒有些激動。

  王老就這樣拍了徐云肩膀好一會兒,方才重新靠回到了輪椅上。

  作為華夏空間科學的奠基人,王老曾經寫過《空間微重力資源》、《從空間資源開發展望空間技術發展》這些著作或者論文。

  在此前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他也一直保持著對前端理論的關注。

  比如說他的學生里頭,就有很多在搞量子物理或者高能粒子的大佬,悟空號暗物質衛星的接收平臺總設計師也是他當年的學生。

  因此他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在未來的空間技術.也就是宇宙開發中,有四張至關重要的門票:

  引力波、

  引力子、

  真空量子漲落、

  暗物質。

  誰掌握了任意一張門票,就會擁有空間技術的入場資格。

  其中引力波已經被LIGO發現了,機密數據卻從不共享。

  而華夏目前的引力波研究卻較為滯后,被人家領先了一大截身位,嚴肅點說甚至可以算是套圈。

  引力子呢,則屬于想象中的微粒模型。

  別說發現了,連它存在的證據都找不到。

  真空量子漲落就是黑洞的霍金輻射,同樣遙遙無期。

而暗物質  此前最領先的國家是霓虹。

  他們搞了個超級神岡探測器去探測中微子,梶田隆章就是靠這玩意兒的成果得到的諾獎。

  也就是在今天之前。

  華夏在這四張門票的爭奪中,非但毫無優勢可言,反倒還落后了一大截。

這四張門票,指向的可是星空啊  如今身位上的落后,到十多年或者數十年后,可能就會導致這么一個情景的出現:

  XXX國搞出了太空電梯,組建了月球基地,作為‘人類代表’開發到了火衛一。

  那時候的咱們呢?

  只能看著頭頂呼嘯而過的飛船,哼哧哼哧的繼續研究著高效能源,自有飛船最多只能上升到平流層,再往外要申請要報備。

  作為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先行者,這顯然是王老無法接受的情況。

  而眼下驟然得知潘院士他們發現了疑似暗物質的微粒.

  王老怎么能坐得住呢?

  如果孤點粒子真的是冷暗物質,那么就代表華夏擁有了空間2.0時代的門票!

  所以王老才不顧一切的趕到了蓉城,即便這會耗費他最后的一絲生命力,他也要看到那個結果。

  由于已經上了年紀的緣故。

  在聊了十來分鐘的內容后。

  王老便披著毛毯,沉沉的在輪椅上睡了過去。

  季向東見狀便招來陳思潔,安排了幾位助手,將王老帶去雙流機場的國賓級休息室——這是比貴賓休息室更高級的專用休息室,國內機場還沒完全普及,不過雙流作為八大區域性機場之一,還是很早便開設了這么個區域。

  這種休息室對內是高官級,以王老的資歷來說,完全擁有入內休息的資格。

  送走王老后。

  季向東和潘院士等人便放松了許多,便隨意找了個位置,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了天。

  季向東先是從身上掏出了一盒香煙,剛嗑出了小半截才想起來這里是機場的非吸煙區,便又只好將香煙塞回了身上,笑著對潘院士道:

  “老潘啊,這次你們可是搞出了一個大新聞吶,這次蓉城可是要熱鬧起來了。”

  “嘖嘖,暗物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么一天。”

  季向東的年紀其實比潘院士大了一輪還要多點,但由于私交較好的緣故,他一般都管潘院士叫做老潘。

  所以潘院士對自己平白無故大了一輩的情況也不怎么在意,而是把關注點放到了季向東后半句話上:

  “怎么,老季,聽你這意思.今天除了王老和侯院長之外,還有人要來?”

  季向東點點頭,從領口取出了一把鋼筆在手上轉了起來:

  “當然了,要不然我還和你呆在這兒干啥?不就是要接人么。”

  隨后他取出一本備忘錄,用指甲尖壓在紙面上劃了過去:

  “比如原子能科學院那邊的張、王兩位院士會過來,中科院中微子特別研究組的周院士也會到場。”

  “另外就是王老到了蓉城,作為他學生的錢、陳兩位院士肯定也跑不掉。”

  “再有就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柴院士,以及佘山天文臺的馬主任”

  季向東洋洋灑灑列了一大堆名字,涵蓋了接近十所各類機構,有科院直屬,也有合作單位。

  光是他提到的科學院或者工程院院士就接近小二十位,反倒是正高級別的研究員數量不是很多。

  即便是潘院士和趙政國,在聽到這些名字的時候都有些驚訝:

  “好家伙,這么多人?”

  “多么?”

  季向東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這還是科院上頭設了高門檻的緣故,很多院士或者學部委員都沒通知呢——如果放開了來人,今兒蓉城機場都得給你封閉咯。”

  潘院士想了想,嘖了一聲:

  “也是,畢竟涉及到了暗物質。”

  目前華夏科學院和工程院院士加起來接近1700人,和天體物理、微觀粒子有業務重合的最少都有五六百之多。

如果這些大佬全部通知到位  那么今天雙流機場就不是封閉那么簡單了,安保都得升一大級,甚至還得有一堆領導到場,握手都得花上三四個小時的。

  因此科院方面特意設立了一個高門檻,除了能力和品行外,還要對國家有著重大貢獻的院士才能收到通知。

  這次來人除了王老之外。

  還有不少類似王定方、陳和生這樣的老牌院士,年紀七八十歲往上的那種。

  幾乎一夜之間。

  八方院士齊齊匯聚到了益州之地。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

  徐云、陸朝陽和陳思潔做起了舉牌工具人。

  每當有一班目標航班落地,他們便哼哧哼哧的舉著牌子迎接起了人。

  當然了。

  與徐云等人來時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接人的位置是特殊出口。

  畢竟院士雖然沒有具體的行政級別,但對標的是副省級待遇,完全符合特殊通道的四大要求之一。

  這種待遇不一定是為了享受,其中也包含了很多避免外界關注的想法。

  有時候他們走常規通道,反而不是啥好事兒——比如某位故去的知名院士就走過一次常規通道,又被圍堵要簽名又是拍照,多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話說回來。

  這也是徐云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院士大佬。

  這些院士大佬來自不同地區,性格也是各異。

  有的態度溫和甚至自來熟,沒啥架子的聊東聊西。

  有的不茍言笑,雖然語氣客氣,但卻帶著明顯的距離感。

  還有一些則相當冷淡,憋半天就蹦出來一個嗯字。

  另外有些院士穿著常服,有些則比較看重衣著行頭——比如徐云就見到了一位大概有七十出頭,頭發卻梳的整齊油亮,一身衣褲加起來估摸著不下五六千的小老頭兒。

  這其實很正常。

  有的院士很節儉,比如趙政國院士,比如上過熱搜的劉先林院士。

  還有一些院士則比較注重派頭,在門臉上投入比較高。

  這屬于消費觀念的問題。

  很早以前就提及過。

  大多數院士的收入不算特別高,但也不至于很低。

  一般來說都在百萬以上,千萬以下。

  生物類的可能因為合作單位多的緣故高點,物理理論類的相對少點,具體因人而異。

  但即便是最普通的院士,準備一身看得過去的行頭也是沒啥壓力的。

  只要收入來源正規,九十歲的小老頭兒開超跑也沒問題。

  在整個過程期間。

  考慮到陸朝陽接下來將要評選院士,所以潘院士也頻繁的參與了迎接環節。

  差不多就是寒暄完后陸朝陽上前遞名片等等.

  就這樣。

  在迎來送往中,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

  那些到場的院士雖然性格各異,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他們抵達了接機大廳后并沒有離去,而是就近找了個區域聚集到了一起。

  除了少部分老煙槍跑去吸煙區抽煙外。

  大部分院士都或閑聊或小憩,還有一些則好奇的向潘院士與趙政國打聽著孤點粒子的相關消息。

  在外人眼中。

  這群小老頭看起來就跟夕陽紅老年旅行團似的.

  尤其是這些院士以及隨行人員基本上都是男性,結合蓉城的基都buff,有些游客瞅著這兒的目光便不由有些微妙了起來.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

  一直在關注航班信息的符家松忽然眉頭一揚,指著大廳屏幕道:

  “老師,MU5562落地了!”

  聽聞此言。

  眾人頓時表情一正。

  隨后按照事先說好的分配。

  潘院士、趙政國、季向東帶著徐云、陸朝陽、符家松以及另外兩位五十多歲的院士一起,來到特殊出口處等候了起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

  特殊出口處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位是面容儒雅,穿著灰色西裝,看上去五十來歲的男子。

  另一位則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同時還不停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赫然便是侯星遠與助理高洪文。

  特殊出口的兩端人都不多,除了徐云他們外只有另外一伙人在舉著接機牌。

  因此侯星遠不需要高洪文提示,便注意到了站在前方的潘院士等人,主動朝他們揮了揮手。

  潘院士等人也迅速做了相同的回應。

  小半分鐘后。

  侯星遠和高洪文來到了出口邊。

  他先是掃了眼邊上的另一伙人,隨后朝潘院士和趙政國伸出手:

  “小潘,趙老哥,好久不見了吧。”

  潘院士連忙和他伸手一握,表情有些感慨:

  “是啊,平時電話微信沒少打,但線下已經有兩三年沒見了,院長,大家都很想您呢。”

  潘院士是朱X時時代的親歷者,見證過朱X時把不少頂尖人才逼走的騷操作。

  正因如此。

  他才對侯星遠這位‘科大光武’有著特殊的崇敬之感。

  當時的科大別說啥C9高校了,險些連985的名頭都保不住。

  如果沒有侯星遠,現在的科大估摸著墳頭草都快三丈高了——至少雙一流絕對沒得份兒。

  所以不止是潘院士,趙政國此時的表情也同樣相當感慨:

  “小潘說的對,侯院長,您這些天要是有空,我做東咱們吃頓火鍋——一月份的蓉城,這可是吃火鍋的天時地利都齊了。”

  “可惜這里不是粵省,不然我說啥都要再點一道紅燒福建人。”

  侯星遠聞言笑了笑,爽快的同意了:

  “沒問題,過兩天咱們幾個科大的老朋友抽空吃一頓,到時候再好好聊聊。”

  隨后他又和季向東等人打了個招呼,便把目光投放到了徐云和陸朝陽身上:

  “小陸我認識,所以這位應該就是.徐云博士了吧?”

  聽到侯星遠一語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縱使徐云心中早有準備,此時亦是心跳加快了幾分。

  無論是侯星遠科大老校長的履歷,還是現任中科院院長的身份,都足以令此時的他抬頭仰視。

  更別說侯星遠此前幫了自己太多太多的忙,人情欠了一大堆。

  可以說沒有侯星遠的幫助,第五代吡蟲啉恐怕到現在都還在專利申請期呢。

  于是他連忙點點頭,同樣面露崇敬的與侯星遠一握手:

  “侯院長好。”

  與此前的王老比起來。

  徐云對侯星遠的崇敬可能更多的帶著一些個人情感色彩,高度上遠遠沒有達到家國情懷的地步。

  但兩種崇敬彼此之間并不沖突,畢竟人是很有主觀情感的生物。

  看著有些拘謹的徐云,侯星遠主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

  “小徐,不用太緊張,你計算出的這條軌道,也許會對華夏的科研事業產生難以想象的推助力。”

  “從反饋上來說,我這個科院院長還要多謝你呢。”

  “你和小陸都是很有能力的年輕人,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年輕常常會和‘資歷淺薄’這四個字掛上鉤。”

  “但只要你的成績足夠優秀,很多所謂的界限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小徐?”

  徐云重重點了點頭。

  縱觀人類的整個科學史,無論古今中外,‘資歷’都是一個避不開的問題。

  但如果你實力夠強,很多看似死板的規則,并不會限制你的發展。

  當然了。

  看到這里,可能很多人會有疑慮:

  扯淡呢。

  顏寧和歐陽志云怎么說?

  他們國內評了那么多次院士沒有評上,到海對面就立刻成了院士,這不是打臉嗎?

  這實際上是一個很大的誤區,某種意義上來說,有些類似之前徐云被帶起來的渣男節奏。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

  首先需要提及的一點是。

  目前海對面科學院院士2500多人,工程院院士2600多名,醫學院院士2400人,加起來7500左右。(NationalAcademyofSciences官網可看)

  而華夏方面。

  醫學院士隸屬于醫學學部,包括在了科學院內沒有獨立出來,工程院科學院一共才1700多人。

  這是名額數量上的差別——如果再考慮兩國人口基數的差異,這個比例會更離譜。

  其次。

  海對面的院士,更多只是一個稱號。

  海對面的院士甚至需要自己拉投資,所以你甚至能看到有海對面院士在tiktok上眾籌自己的項目。

  而國內的院士卻可以視作一個職稱。

  目前國內的院士是標準的副部待遇,要是去了地方,地方一把手都要敬陪末席。

  所以在華夏,當了院士國家會給你各種資源,是妥妥的帶頭人,國家會讓你帶著一群人往這個方向沖。

  因此這里涉及到了大量的資源分配,所以如果你有心查一下,會發現一個情況:

  目前國內絕大多數院士的主要研究方向都不重疊。

  妥妥的一個方向,一個核心,少數比較重要的方向可能有多個院士。

  比如顏寧。

  顏寧師從施X公,兩個人研究方向是一樣的,都從事結構生物學的研究。

  現在我國已經存在的結構生物學方向的院士有三位。

  分別是施X公(2013當選)、張明杰(2011當選)和常文瑞(2005當選)。

  施X公主要從事細胞凋亡的分子機制、重要膜蛋白以及細胞內生物大分子機器的結構與功能研究。

  張明杰主要從事結構生物學,生物化學及其分子生物學的研究。

  常文瑞主要從事生物大分子結構與功能研究。

  顏寧呢?

  她主要從事與疾病相關的重要膜轉運蛋白、電壓門控離子通道的結構與工作機理,及膜蛋白調控膽固醇代謝通路的分子機制方面的研究。

  仔細看看,這些方向是不是在她老師的研究方向里——只不過更具體了些,同時也跟其他兩名院士的方向有少部分重疊。

  而這個對應的方向并不是什么核心重點方向,沒有那么多資源支持兩個院士。

  這才是她沒有評上院士的根由。

  還有歐陽志云也是如此。

  他所在的中科院生態環境研究中心現在有7名院士,其中6位是華夏院士。

  他的研究方向與傅伯杰院士、朱永官院士等其他院士存在較多的重復。

  而且歐陽跟傅院士和朱院士年紀都差不多,比傅小,比朱大。

  所以拿著海對面的院士和國內比較沒有任何意義,否則顏寧也不會在不久前宣布回國了。

  像海對面的馬斯克也當選了科學院院士,換在國內小馬哥、雷布斯當選院士,你猜猜輿論會怎么樣?

  還有2020諾貝爾化學獎幕后的撕逼,那才叫精彩.

  所以還是那句話。

  華夏的科研圈問題并不小,并且客觀存在——比如徐云上輩子之所以從成飛離職,很大原因也是因為搞科研吃不起飯。

  但另一方面。

  這個問題遠遠沒有達到與制度、或者說這個國家沒救了掛鉤的高度。

  更不存在所謂國外更加開明的說法。

  現在很多人的方式其實是這樣的:

  在國內帶工具人搞研究,發一些頂級期刊,積累所謂的底蘊。

  然后以此為跳板出國,到國外擔任教授,接著過幾年,再以這個履歷回國得到更高的待遇。

  好了,視線再回歸現實。

  在與侯星遠聊完后。

  徐云便跟著幾位大佬回到了大廳,與早就等候在此的那十多位院士逐一打了招呼。

  隨后在季向東的帶領下。

  眾人從特殊通道來到了貴賓停車場,依次上車。

  再往后,便是枯燥的行路了:

  大巴先將眾人送到了動車站,眾人搭乘動車抵達PZH,再說PZH休息了一晚。

  次日一大早。

  再由等候在此的另一輛大巴開向了木里縣。

  十多個小時后。

  大巴停到了一處隧道附近。

  看著蒙蒙亮的天空,季向東忽然轉過頭,朝徐云等人一笑:

  “歡迎各位來到.”

  “錦屏地下實驗室。”

  (本章完)

  潘院士的這番舉動引起了不少周圍行人的注意,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簡單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畢竟機場本身就是迎來送往的地方,故友、親人重逢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但這些行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是  這些話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他只能半蹲在地上,緊緊握著王老如同樹皮般枯槁的手掌,良久沒有松手。

  王老說話的語氣非常柔弱,時不時斷斷續續的,整個人的精神頭兒也有些萎靡。

  但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卻閃爍著一股莫名的光芒。

  “王老!”

  在見到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后。

  潘院士連忙小跑數步,迅速來到老者面前。

  如果沒有這位老者,他們如今看似平常的出差旅行,都可能是一種奢望。

  而就在潘院士和老者交談的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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