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牙膏廠。
生產計劃生育的tt廠——早些年藥店免費領取的tt,有相當多都是從廬州高新區生產出來的。
除了有數幾家相對高科技的外企,當時高新區內幾乎都是普通的廠房。
比如服裝廠。
在盧瀟的印象中。
他記得自己離開廬州前,高新區最‘高科技’的國有企業,應該是陽光電源的電池生產車間。
而除了天空之外,更令他感嘆的則是......
高新區的變化。
廬州高新區立項于1991,但截至到2003年的火炬計劃實施15周年總結表彰大會的時候,廬州高新區的‘高新’二字也看不著多少影子。
“變化真大啊.....”
透過商務車的車窗,盧瀟面帶感慨的看著外頭的景象。
徐云和盧瀟等人有說有笑,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開來。
一個半小時后。
陳云霽原本便沒怎么指望能拉到自己的師兄,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代師接徒。
所以在盧瀟決定加入華盾生科后。
意向的達成令徐云和田良偉同時松了口氣,另一邊的陳云霽也完全放下了心中的小算盤。
商務車駛入了廬州高新區。
實話實說。
這就是故土啊.....
作為中部地區的省會城市,廬州的天空自然算不上多清澈,空氣也談不上清新怡人。
但就是這種朦藍藍的天空,卻莫名的令盧瀟的心中有些親近。
他心中的失落倒也不怎么嚴重,反而還感到有些放松。
在這輕松氛圍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
當時那個車間的年產值,應該是.....
五百萬華夏幣左右?
而如今呢?
高新區入眼處,皆是層層高樓。
即便是相對較矮的生產區域,建筑外觀看上去也相當大氣。
和海對面非硅谷類的一線科技產業園比起來,至少在外表上已經看不出多少區別了。
“怎么樣,盧博士,和你離開前的變化很大吧?”
看著一臉感慨的盧瀟,田良偉便主動做起了介紹:
“如今廬州高新區的區內企業已經超過了2萬家,高新技術企業603家,年產值超過了1252個億。”
“光量子計算機、世界第二穩態強磁場裝置、超導質子回旋加速器這些設備,都坐落在了高新區內。”
“還有我們科大的量子信息國家實驗室也位于區內,第一期的總投資就超過了70億元。”
盧瀟默然。
通過遠處的一些山體輔助,他勉強能回想起少許十八年前高新區的畫面碎片。
但那些原本猶如爛菜地的區域上,此時已經立起了一棟棟的高樓,絲毫看不出過往的落魄。
這些年他其實沒少看過國內的視頻,也知道國內發展的很快。
但他所認知的那些繁榮城市,是指魔都,是指燕京,是指鵬城。
至于廬州嘛......
能有五棟以上的百米高樓就不錯了。
但現在他發現.....
自己錯了,并且錯的很離譜。
驀然。
盧瀟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廠房。
建筑的占地面積極廣,大門處可以看到一排等候取貨的卡車,大門入口的上方,則有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陽光電源。
陽光電源?
這不就是當初的那家......
眼見盧瀟目光一直盯著那處廠房,田良偉又笑著說道:
“盧博士,那是陽光電源的二號廠區,在高新區內,它一共有四處生產廠區。”
“目前陽光電源的光伏逆變器出貨量已經蟬聯全球第一,公司總市值1721億,已經能肩負起了40mw漂浮式光伏發電項目......”
“即便在國際上,它也是一家很有競爭力的企業......”
盧瀟聞言,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錯愕。
當初那個只會生產小電源、年產值五百萬都不到的小工廠,如今居然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尊的龐然大物?
這應該感嘆歲月,還應該感嘆....這個國家呢?
半小時后。
兩輛商務車停到了華盾生科總部外。
過了片刻。
徐云、盧瀟、田良偉等人從車內走出。
盧雯佳也蹦蹦跳跳的從另一輛車上跳了下來,飛快的撲到了盧瀟身邊:
“粑粑!”
盧瀟笑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眼中的神情依舊帶著一絲震撼。
與此同時。
公司大門的入口處,也迎面走來了幾位早就等候在此的公司高層,領頭的赫然是鄭祖和顧群青。
“來,盧博士,我給您介紹一下。”
待鄭祖等人走至近點,徐云主動做起了中間人,手掌攤平,開口道:
“這位是我們公司的董事會成員之一,科大新創基金的鄭祖鄭理事長,當初科大訊飛的組建便有他的一份大功勞。”
“鄭理事長,這位就是盧瀟盧博士,他已經答應加入我們公司了。”
徐云在‘加入’二字上多用了幾分力,鄭祖只是微微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徐云的意思:
盧瀟的‘面試’已經通過了。
想到這里。
鄭祖原本就很熱絡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
他加快了幾分步幅,上前主動握住盧瀟的手,晃動著道:
“盧博士,我代表科大新創基金,熱烈歡迎您的到來!”
某種程度上來說。
比起吡蟲啉這個化工產品,盧瀟專攻的mr技術,才是鄭祖的專業領域。
他很清楚mr技術的前景,也很了解盧瀟在這個領域內有著多強的能力。
如果不談資歷,單說能力。
盧瀟絕對是院士級的大老。
實際上如果盧瀟選擇離開微軟,進入海對面的高校做教授,這時候早就是海對面的外籍院士了——這事兒不止一所高校和他承諾過。
因此對于盧瀟的加盟,鄭祖自然是高盧人見德國老,舉雙手歡迎。
待鄭祖寒暄完畢后。
徐云又對盧瀟介紹了顧群青、左子怡等人。
盧瀟對于這些今后的合作伙伴也顯得很客氣,將心中的震撼暫時擱置,與他們逐一握手交談。
等介紹完一圈后。
徐云又看向了迎接團隊的最后一人小榕:
“盧博士,這位是.....”
然而他還沒說完。
小榕便主動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盧瀟的肩膀,嘆息一聲:
“小盧,好久不見了。”
盧瀟一開始還沒認出小榕的身份,目光在小榕的臉上足足停頓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了什么:
“您是......榕哥?”
小榕輕輕點點頭:
“嗯,是我。”
在小榕承認身份后。
盧瀟沒有像很多電影里那樣撲上去,搖著小榕肩膀大喊真的是你,而是浮現出了一絲尷尬:
“....榕哥,我回來了。”
小榕又看了他幾秒鐘,臉上方才露出一絲柔和:
“能回來就好,有空我帶你去見見冰河清塵,他們都在廬州。”
“三年前我和萬濤見面的時候,他也問過你的情況,晚點我給你個電話,你也和他說一聲。”
盧瀟連連點頭:
“好,沒問題。”
看著似乎有些沒頭沒尾的二人,眾人的眼中不由同時露出了一絲好奇。
畢竟吃瓜是人的本能嘛。
隨后田良偉不動聲色的用鞋尖捅了捅徐云后腳跟,那意思很明顯:
快開口問問情況,都等著吃瓜呢。
徐云嘴角抽動了兩下,耷拉著腦袋嘆息一聲,老老實實的做起了工具人:
“榕哥,你和盧博士...認識?”
小榕微微頷首,主動拖起了盧瀟的箱子:
“嗯,當年黑客大戰的時候,小盧也是我們的成員之一,還是主力級別的那種。”
“后來他認為自己不會輕易被海對面誘惑,就堅持出了國,然后.....直到現在才回來。”
“好了,別說這些了,咱們回公司吧。”
徐云微微一愣,旋即便回過了神,腦海中想通了很多事。
原來如此......
小榕所說的黑客大戰顯然是指2001年前后的那一場戰斗,小榕、萬濤、冰河等人一戰成名,把國旗插到了白色房子的官網首頁。
而按照這個時間來算.....
如今43歲的盧瀟,那時候應該在科大讀大四或者研一研二。
考慮到科大計算機系的實力,盧瀟和小榕等人相熟,并且在過程中充當主力的情況倒也正常。
接著在04年左右,自認為優勢在我的盧瀟出國讀博。
沒想到一下子落入了花花世界的坑里,直到十年前才幡然悔悟——而那時候的他,已經很難自由歸國了。
實話實說。
這種事情其實挺常見的。
徐云認識不少年輕時期很愛國的人在出國后變了味,也遇到過許多憤青出國后蛻變成了,畢竟每個人的遭遇、心境都各有不同。
接著再往后,便是近期的這輪交易。
通過科院的前后談判,才使得盧瀟安然回家。
而根據小榕和盧瀟見面的情況看來。
也許在盧瀟出國的時候,小榕對于盧瀟的選擇頗有微辭,甚至可能說過斷交之類的話。
否則盧瀟的表情不可能那么尷尬。
但如今一轉眼小20年過去,這種矛盾在歲月面前就不算什么了。
一句好久不見,足以消弭當初的一切不滿。
隨后眾人相繼走入公司總部,來到了會議室內。
“盧博士。”
進入會議室后。
徐云從助理唐栗的手中接過一份由法務部擬定好的合約,把它遞到了盧瀟面前:
“這就是我們為您準備的合約,您可以先看看,有任何意見都可以提出來。”
“您身后的這幾位就是我們公司法務部的老師,如果您有想要咨詢的外界律師,也隨時可以去休息室內進行聯系。”
盧瀟微微頷首,接過合約看了起來。
合約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徐云此前在車上提過的那些條件——包括了資金、研發團隊以及相關設備的采購等等。
而作為履約方之一。
盧瀟則要在條件達標的情況下,為華盾生科工作最少四年。
對于mr...或者說整個虛擬現實產業來說。
四年這個數字,基本上可以算是常規的迭代周期了。
也就是在這四年里,華盾生科在經費方面 累積要投入8500萬華夏幣,甚至更多。
在虛擬現實研發領域,這其實不是一個小數字了——因為這是經費,而不包括了推廣成本。
以meta為例。
這家在元宇宙下注最大的公司,q3...也就是第三季度虛擬現實業務營收為2.85億美元,虧損卻高達36.7億美元。
并且截止到目前,它依然還在非常夸張的燒錢。
但實際上呢。
這部分虧損的大頭,主要在quest2等硬件頭顯低于成本的售價方面。
過去一年。
quest2大約賣了800萬臺,而每賣出一臺頭顯,meta就要虧損1275美刀。
所以在沒有商業成果誕生之前,年均2000萬的研發經費其實已經很夠用了——再強調一下,這是單純的研發經費,員工工資另算。
如果等有商業化的技術成果誕生,那么需要的經費就需要另行考慮了,總之打底一年都不會低于幾個億。
盧瀟逐字逐句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
“徐博士,大致條款上沒有問題,不過有兩個地方我想稍作修改。”
徐云點點頭,客氣的道:
“盧博士但說無妨。”
“首先是部門研發人才的招聘。”
盧瀟將合約放在桌上,食指指了指其中一欄:
“科大校招這塊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希望能拿四個名額給我自主分配。”
“我在國內認識幾位很有能力的年輕才俊,有些還處于待業狀態——比如我知道北理工有一個小姑娘,在邏輯庫編程這方面很有天分,上個月才剛剛回國,現在還沒入職企業。”
“另外還有南大的一個小伙子,之前在oculus工作....你看,這是我和他的合照,頭發都快掉光了,能力可見一斑。”
“總之這幾個人我都在海對面接觸過,能力和人品都是非常可靠的。”
徐云聞言與田良偉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沒問題。”
目前國內的vr產業核心在贛南,作為長三角科技集群的成員之一,科大在vr和mr方面的人才其實不太多。
如今最有名的就是劉利剛教授帶領的vr研究團隊,但在國內也算不上特別拔尖。
眼下國內在虛擬現實以及混合現實這塊排名第一的無疑是北航,一個國家虛擬現實實驗室就足以秒殺一切同行。
另外浙大和北理緊隨其后。
科大的實力,大概在58名之間浮動。
至于國際上的話.....
科大的排名就更靠后了。
比如盧瀟所說的oculus實驗室,隸屬于蘇黎世聯邦理工,直接跟eth合作,全球都可以排進前幾。
如果盧瀟能拉到那些學校的助手,顯然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徐云的回復在盧瀟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只是頓了頓,便又說道:
“至于工資這塊....徐博士,我想將月薪降低到五萬,成果分紅增加5,不知道公司方面能否同意?”
“月薪五萬?”
聽到盧瀟的這個想法,徐云頓時一愣。
按照之前的合同約定。
華盾生科給他開出的月薪是稅前12萬華夏幣,專利成果分紅50。
并且還會根據成果的營收情況享有期權池的分紅,最高為4。
除此以外。
華盾生科還將在一個月內支付一筆100萬的安家費到盧瀟的賬戶上,并且提供一套面積不低于150平米的商品房。
而如今盧瀟竟然愿意以增加5分紅為代價,降薪到五萬?
要知道。
盧瀟在微軟的職級可是seniorsde...也就是63級。
雖然這個職級看起來不算高,逼乎上你甚至經常可以看到ip在國內的微軟80級高人。
但別忘了。
盧瀟不僅是個黃種人,更重要是的他并未移民入籍。
一旦盧瀟移民。
他的職級最少都能達到66級,年薪可以輕松達到40萬美元以上。
所以華盾生科給出的12萬月薪,其實還有些配不上盧瀟的能力。
可眼下盧瀟不但不要求漲薪,甚至還提出了降薪?
雖然他以此換來了5專利分紅,但mr技術在四年內想要取得可以盈利的成果,實際上的概率非常非常渺茫——盧瀟可不知道徐云有光環這個外掛。
在盧瀟...或者除徐云外所有人的認知中。
一家企業的mr技術想要從無到有達到商用層級,最少都要五到八年。
雖然期間可能有些小成果小專利誕生,但這種微小專利的授權費用本就不高。
提升5帶來的收益,遠遠比不上盧瀟降低的薪水。
隨便算算就知道了。
從12萬降薪到五萬,一年整整少了84萬的稅前收入......
想要用5的分紅彌補這84萬,代表專利的授權費用最少要達到1700萬以上。
這顯然不是“小專利”能擁有的數字。
驀然。
徐云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了一道明悟。
莫非......
盧瀟是在用這個做法,來表示他的誠意?
也就是用降薪來告訴大家一件事:
他入職后絕不會摸魚,有信心取得比降薪幅度更高的專利成果,即便分紅增幅只是5。
想到這里。
徐云的心中驟然冒出了一句話: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華盾生科給出的合同條款很有誠意,而盧瀟則以降薪為代價,做出了屬于他的表示。
這種事在商場中不算罕見,但也絕不常見。
用一個更現實一點的詞來描述就是......
這是一種有溫度的做法。
現場的商業精英有不少,徐云能意識到的問題,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
所以很快。
包括顧群青、鄭祖等人在內。
眾人的臉部線條不由柔和了許多。
接著眾人又如同酒桌上勸酒一般你來我往的客套了一番,最后在保持分紅增加5的基礎上,將降薪后的工資檔位定在了八萬這個數字上。
理由則是如果工資太低,傳出去公司會被同行恥笑不識英才。
盧瀟對此也沒過多堅持,雙方有了默契就行了。
總而言之。
隨著合約的簽訂。
盧瀟這個mr技術的頂尖大牛,總算是‘落袋為安’了。
考慮到盧瀟剛到廬州,還需要安頓行李適應生活,徐云便讓顧群青安排了幾個人去幫盧瀟打下手。
而他自己則準備與田良偉回學校,去準備其他一些事兒。
結果他還沒走幾步路,身后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徐博士,請留步!”
徐云轉過頭,發現出聲之人赫然是......
鄭祖。
徐云和鄭祖的私交談不上深,但經歷過幾次大大小小的困難后,他對這位一直沒跳車的商人其實還是有些好感的。
聞言他便停下腳步,客氣的問道:
“鄭理事長,有什么事嗎?”
“嗯,是有點事兒找你。”
鄭祖快步來到了他身邊,搓了搓手:
“徐博士,有個好消息打算和你說一聲。”
“好消息?”
徐云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
“什么好消息?”
只見鄭祖指了指樓下,神秘一笑:
“徐博士,你最想要的東西到了。”
“我最想要的東西?”
徐云微微一愣,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了幾件東西的身影:
蒂法?
迪迦神光棒?
橋本有菜?
還是自動碼字鍵盤?
可且不談自己有沒有和別人說過與這幾樣東西有關的事兒,這里頭的東西有一件算一件,似乎也不是鄭祖有能力搞到的吧?
想到這里。
徐云不由輕咳一聲,決定擺爛一波,直截了當的對鄭祖問道:
“唔,鄭理事長,不知道你說的東西是......”
鄭祖盯著徐云看了好一會兒,嘴里方才冒出一個詞:
“驢啊,徐博士,上次你不還說自己做夢都想要幾頭驢嗎?”
做夢都想要的驢?
難道是阿米驢?
不過很快。
徐云便意識到了什么,勐然抬起頭,看著鄭祖問道:
“鄭理事長,你說的莫非是......”
“本土驢?”
“當然了。”
眼見徐云總算對上了腦電波,鄭祖胸口頓時微微一松:
“之前在介紹易安菌牙膏的時候顧經理不是聊到過么,限制易安菌牙膏產量的核心原因,就是本土驢的數量有限。”
“所以過去的兩個月里,我托一些朋友在國內找了一圈,可算找到了六頭本土驢。”
“于是我立馬拜托他們把驢給買了下來,具體費用明細我交給了顧經理,明年年末統一從賬面上報銷。”
徐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費用明細什么的不是重點,他此時的心思全然放在了鄭祖的前半句話上。
過了片刻。
他總算想起來了前因后果。
是了。
當初在定制價格戰會議的時候,顧群青確實提及過缺少驢毛的事兒——當時他給鄭祖列了幾個原因,其中有一項就是驢草料的開銷。
自己后來也確實補充了一句做夢都想要幾頭驢......
那時候鄭祖還問過一句話,大致意思就是是不是本土驢越多越好。
在得到肯定答復后,他確實表示過會托人打聽打聽。
結果沒想到......
鄭祖的那句話并非說笑,而是真的托人在全國找起了驢。
而鄭祖一旦動用起了他的人脈......
這樣說吧。
如果說搞科研,五個鄭祖加起來都不如徐云。
但若論人脈。
公司上下兩百多號人加在一起,都不夠鄭祖一人打的。
作為新創基金的理事長,鄭祖光微信就有三個——頭兩個已經加滿了五千人好友,第三個號估摸著也快了。
同時這一萬多個好友絕大多數都屬于各行業的中上層,最次也是一個招呼下去都能喊動三五個人的小主管。
所以當鄭祖出面后。
一直困擾徐云許久的本土驢問題,便輕松迎刃而解了。
“我那個找到本土驢的朋友在電信上班,是個川南區域基站項目的負責人。”
電梯口邊,鄭祖正在向徐云介紹著更細致的情況:
“他們基站點的邊上就有幾個很原始的村莊,青壯外出打工,老人和小孩待在村里,過著半自給自足的生活。”
“我那朋友還算有些權力,看那些村民不容易,就調動了一套設備幫村子里打了口新井,又給每個村送了二三十箱牛奶,雙方關系一下就拉近了起來。”
“后來呢,他們那個項目沒法回來過年,所以一個村子在年關前一個禮拜,就邀請他們到村子里一起吃大飯了。”
說道這里,鄭祖的語氣不由激動了少許:
“結果我那朋友在和村支書商量著怎么安排大鍋飯的時候,忽然見到了幾頭拉磨的驢,再一打聽才知道,這些都是純種的本土驢!”
“于是他立刻就提出了買下幾頭驢的想法,村支書不但沒拒絕,還給了個很厚道的價格。”
“再然后就是把這幾頭驢送出山,運到廬州安置的事兒了。”
“其實前幾天我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怕路上出意外,直到今天一切妥了才和你說。”
聽著鄭祖的介紹,徐云的表情同樣有些興奮。
那可是本土驢啊......
要知道。
目前易安菌牙膏的菌落擴增需要驢毛。
微生物電池的研發同樣需要驢毛。
凝血明膠的粘合劑,則需要驢毛和相關分泌物......
眼下有了新到的本土驢。
等于以上三個項目的研發效率,最少都可以翻個三倍!
實際上。
一直以來,徐云的心中都隱隱有著另一個預感:
今后會用到驢毛或者其他部位的地方,恐怕不止是這三個項目而已......
只是這種預感沒什么理論支撐,所以他一直都沒和別人說罷了。
想到這里。
徐云想到了什么,轉過頭,對鄭祖問道:
“對了,鄭理事長,這事兒通知周善院士了嗎?”
雖然徐云和周善約定好了不搞克隆,但常規育種項目還是正常進行的——之前驢妹的懷孕便是項目的早期成果之一。
所以眼下有新工具驢到位,于情于理都應該知會周善一聲。
聽到徐云的這個問題。
鄭祖飛快的點點頭,朝某個方位指了指:
“當然通知了,徐博士你別忘了,周善院士的育種中心也在高新區呢。”
徐云恍然的一拍腦門,情緒激動之下居然忘了這件事——周善的育種中心就在隔壁,離華盾生科總部直線距離只有五百米左右來著。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問道:
“對了,鄭理事長,那六頭本土驢性別比例怎么樣?”
“性別比例?”
鄭祖微微一愣,臉上逐漸浮現出了某種微妙的表情:
“徐博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剛才說過的一件事——在我朋友提出購買想法后,那位村支書很快同意了這筆交易。”
徐云點點頭,鄭祖那些話才說完沒幾分鐘,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忘掉:
“當然記得。”
鄭祖便又說道:
“那位村支書之所以會同意把六頭驢都賣掉,其中固然有對我那個朋友的好感,但更關鍵的一點是.....”
“在幾年前的一次山體滑坡中,村中唯二的兩頭本土公驢都不幸亡故了。”
“剩下那六頭驢留著也只能和其他非本土公驢雜交,后代的血脈純不了,那還不如拿來賣給朋友。”
聽到鄭祖這番話,徐云立刻意會了他的想法,眼睛頓時微微瞪大了少許:
“鄭理事長,你的意思是說”
鄭祖輕輕點點頭,肯定道:
“沒錯,那六頭本土驢....都是雌性。”
“算上原本的那頭驢妹,咱們的驢兄在拉磨、貢獻驢毛、黏液的間隙,還要準備一打七了。”
而就在徐云和鄭祖聊天的同時。
數十公里外的科大校內。
東苑食堂。
正在看歡天喜地七仙女的食堂大媽看了眼時間,拿起了一根鞭子,對圈內的驢兄和驢妹甩了幾下:
“時間到了,去磨豆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