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大召開發布會的同時。
advion公司內。
看著大屏幕上顧群青抑制不住的笑容。
臉色通紅的科琳娜·阿森西奧憤怒的一錘桌子,絲毫不見此前的優雅姿態:
“花q!
隨后她勐然抬起頭,抓狂的看向面前的一位光頭白人男子,目光幾欲擇人而噬:
“卡洛特,我需要一個解釋!”
在此之前。
科琳娜等人雖然不認為科大有可能在發布會上翻盤。
但出于穩妥角度考慮,她和其他幾位外企高管還是選擇越洋觀看了這場直播。
為了不錯過信息,科琳娜甚至還安排了同聲傳譯來保證話音同步。
結果沒想到.....
這么一場看似己方必勝的發布會上,科大居然抽絲剝繭,硬生生的把產品質量這口鍋給卸下來了?
面對猶如一頭暴怒牧師的科琳娜,名叫卡洛特的光頭白人男子額頭上頓時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作為這次圍剿方案的執行人,他在壓力山大的同時,心中對于那個寵物博主也有著不下于科琳娜的怒火。
不過此時最要緊的不是自己發怒,而是先把科琳娜的怒火平息下來。
只見他嘴角囁嚅了幾下,解釋道:
“科琳娜女士...這....您應該知道,我們之前一直都在和那位寵物博主保持著聯系,甚至要打兩通電話。”
“甚至在昨天晚上的確認過程中,我們得到的消息都是她已經處理好了寵物貓尸體......”
“另外在我們達成的交易費用里,也包括了處理寵物貓遺體的殯葬費,折算成華夏幣足足有一萬塊......”
卡洛特的語氣中除了惶恐,還帶著一絲明顯的委屈。
要知道。
這次為了能把華盾生科錘死,七家外企光運營費用就聯合準備了上千萬——這筆錢甚至超過了產品的鋪貨量。
雖然其中的大頭主要在于輿論和水軍,但支付給那些‘受害者’的錢卻也不少。
比如跳跳要吃飽飽。
卡洛特這次給出的‘傭金’足足有十五萬華夏幣,足夠買十頭和跳跳品相相同的布偶貓了。
更別說跳跳要吃飽飽作為“受害者”,這一次她獲得了大量的曝光和同情,這部分流量折現后同樣可觀。
卡洛特甚至為她制定了完善的變現方案,只要事情一完結就能進行。
結果沒想到......
對方居然連附加的殯葬費也要貪?
準確來說。
這是一種很典型的由僥幸心理誕生出來的貪欲。
就像很多人在周圍沒車的時候就會闖紅燈一樣,他們不認為自己會出事——因為可視范圍內沒其他車嘛,能省時間就省唄。
誠然。
這種做法在95的情況下可能都不會出事,安然省了十幾秒的時間。
但保不齊有時候就會有一輛超速的車子嗖的一下沖出來,然后只能在小明不背鍋上看到他們的慘狀了。
跳跳要吃飽飽就是個翻車的典型例子。
而且這次翻車影響的不止是她一輛車,還直接影響到了車上裝載的貨物。
辦公室里。
看著不停滴答著冷汗的卡洛特,科琳娜用力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卡洛特跟她的時間也接近十年了,算是她的嫡系手下,否則也不可能成為圍剿方案的執行人。
這些年來他也算是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想到這里。
科琳娜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無奈的擺了擺手:
“罷了,卡洛特,每個人都有貪念,這事情不能完全怪你。”
“所以那個博主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我現在就問你一件事——那篇文章不會出問題吧?”
卡洛特微微一愣,回過神后,如蒙大赦般飛快的搖著頭:
“不會,絕對不會!”
“科琳娜女士,您放心吧,這種感情上的問題操作性很高,絕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
“這一件事,theadvantageliesinme!”
科琳娜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而恰好在此時。
直播間的顧群青也再次回到了發言臺。
剛剛在休息的空隙,他已經從主持人沉建澤那邊了解到了網絡輿論的變化趨勢,知道輿論已經開始偏向了己方。
因此比起一開始,顧群青的氣勢越發旺盛了幾分:
“各位記者來賓,各位觀眾朋友。”
“眼下我們已經解開了第一個真相,所以想必大家的心中現在應該都有這樣一個念頭。”
“就是所謂的寵物受害者純屬誣告,那么那位被跳跳要吃飽飽轉發而出名的誰能救我脫離魔爪,她的內容是否也有問題呢?”
“由于接下來這個環節涉及到了科大校內的部分事務,所以下一輪的發言人將不再是我,而會換成科大的常務副校長,張睿先生。”
“現在大家掌聲有請張睿副校長上臺發言!”
啪啪啪——
比起顧群青登場時的寂靜無言,這一次臺下很給面子的響起了一陣掌聲。
這和張睿的身份無關,而是科大此前的諸多證據,已經讓大家感到了此番發布會的不同之處。
可以這樣說。
在現場所有媒體人的認知里,科大這般畫風的發布會還是頭一遭。
在掌聲中。
張睿緩緩從坐席上站起,快步來到了發言臺邊。
與沉建忠院士一樣。
作為目前國內數學第一梯隊的院士級大老,張睿也沒少做過公眾發言。
所以此時他的表情還是比較從容的。
“各位來賓,大家好,我是科大的常務副校長張睿。”
張睿的個性和他的專業一樣,解題從不拖沓,上來便直入正題:
“很榮幸能夠在今天擔任第二輪的發言人,好了,現在我們長話短說,請看大屏幕吧。”
話音剛落。
屏幕上便再次出現了一張截圖。
截圖的內容赫然便是當初把徐云打成渣男的那篇文章,昵稱叫做誰能救我脫離魔爪。
“大家可以看到。”
張睿伸出左手手掌,指著右邊(相對臺下)的屏幕說道:
“這位‘受害者’所寫的文章,大概可以粗略的分成幾個步驟。”
“分別是相識、以及惡化。”
“那么現在咱們就一件件的來看,一件件的來解答。”
“首先大家請看第一部分,也就是二人相識的那款游戲,魔卡幻想。”
說到這里。
張睿頓了頓,從耳機里得到了后臺的確認信息,方才繼續道:
“接下來我們依舊是遠程連線一位嘉賓,來自華夏工信部、信息技術司的副司長黃州先生。”
唰——
依舊是如同此前楊文娟連線時一般。
經過幾秒鐘的等待,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
此人的體態比沉建忠院士還要臃腫幾分,國字臉,臉色有些黝黑。
桌子邊上的煙灰缸里滿是煙頭,明顯是個老煙槍了。
“黃副司長。”
待畫面接通后,張睿笑著朝他做了個手勢:
“您可以開始了。”
黃副司長點點頭,拿起自己的工作證在屏幕前晃了晃,方才開口:
“好的,屏幕前的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工信部信息技術司的副司長黃州。”
“數天前,在收到科大的協調函文之后,我司迅速與進行了一輪聯合審查,審查結果匯總成了一份通告,特此公示。”
接著黃副司長從桌上拿起了一份報表,開口道:
“大家應該都聽說過,2014年起,我國開始對聯網游戲的注冊賬號進行了實名制限制。”
“游戲公司要么是直接連接國家提供的實名認證系統,要么是通過第三方平臺接入的實名認證api接口認證。”
“其中‘魔卡幻想’游戲對接的是數據寶api認證接口,直連公安庫內的數據。”
“經過多方審查,現做出如下說明。”
“名字為‘徐云’,身份證開頭352、尾號018的華夏公民名下并未注冊過‘魔卡幻想’賬號,相關實名手機號也暫無游戲內部充值記錄。”
“另外經徐云少年班室友同意,我司也核查了其室友相關記錄,結果依舊為空白。”
“以上內容完全合法合規,并且具備法律效益,感謝大家的關注。”
說完這些。
黃副司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另外工信部在此提示各位,如今國家政務服務平臺已上線了互聯網賬號和手機號‘一證通查’服務。
“搜索小程序后,服務標簽第三行第二個名目即可查詢,費用完全免費。”
“如今公民信息泄露率高,還多留個心眼,以防上當受騙。”
屏幕外。
張睿并沒有打斷黃副司長最后的這個小。
這是雙方事先就約好的‘酬勞’之一,況且本身普法也是高校應該履行的義務。
今天這么高的關注度,不“蹭”上一波流量可太虧了。
待黃副司長說完后。
張睿又看向了臺下,雙手一攤:
“很好,感謝黃副司長為我們帶來的這則通報。”
“如各位所見,這篇文章的相識部分,似乎并不符合真實情況。”
“當然了,或許還有人會說查詢不到自己的實名記錄不代表什么,有可能徐云博士是用其他朋友的信息注冊,或者直接轉錢給的那位博主等等。”
“所以不要急,繼續耐心看下去就知道了。”
說完。
張睿用手在觸摸屏上鼓搗了幾下。
很快。
大屏幕上。
截圖內的某部分區域也跟著出現了一根紅色的下劃線,其赫然便是整篇文章的轉折點:
當時徐云聲稱自己沒有成家的經濟實力,同時加上我自己也確實沒有將人生角色變轉為人母的準備,于是我們在2020年7月16日前往廬州某醫院進行了打胎,接著在2021年1月23日進行了第二次打胎(附圖)
接著張睿又畫了兩個小點的圈,鎖定了兩個時間:
2020年7月16日、2021年1月23日。
做完這些。
張睿方才再次開口,語氣意味深長:
“想必大家已經注意到了,文章里所提到的這部分時間,分別對應著暑假和寒假區間。”
“在假期里一對異地戀情侶去醫院處理一些意外,看起來也是挺合情合理的,是吧?”
隨后張睿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感慨:
“除此以外,那篇文章里的打胎記錄確有其事,并且女方的年齡、姓名也都與文章主人公符合。”
“根據公安機關的調查,她也確實是魔都戲劇學院的在讀生。”
“實話實說,這兩起打胎記錄并非杜撰出來的小作文,即便在現實里也經得起推敲。”
張睿慢條斯理的聲音悠悠在發布會現場回響,不過卻沒人認為他是在承認那篇文章的真實性。
現在捧得越高,隨后必有反轉。
果不其然。
沒過幾秒鐘,張睿的語氣便隨之一變:
“但是......越是貼近現實發生的例證,就越存在一個弊端。”
“那就是它在互聯網上可能看似堅挺無比,但在現實中卻可能存在一些致命之處,比如......”
“影像!”
唰——
張睿話音剛落。
大屏幕上便出現了一段監控視頻。
監控顯示的區域是一處圖書館,此時館內的入座率不高,但整體看去還是能看到二三十個人的——不過面容都被打上了馬賽克。
而監控的右上角,則赫然寫著一段時間:
2020年7月16日,上午8:30
視頻的右下方坐著一名短發男子,此時正在寫著什么材料,也是唯一沒有打碼的人。
技術還很貼心的標注了一個箭頭:
緊接著。
視頻開始以倍數播放。
高速播放之下。
所有人的起身、行走、翻書都看上去極為匆忙,同樣被加速掠過的,還有右上方的時間。
上午8:38......
上午9:29......
上午10:48......
上午11:21......
上午11:51......
直到接近中午12點。
座位上的徐云方才站起身,帶著寫好的材料離開了現場。
視頻同樣到此結束。
見此情形。
臺下的陳珊珊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飛快的掏出手機,翻到了誰能救我脫離魔爪的那篇文章——雖然誰能救我脫離魔爪已經被銷號,但相關的‘證據’網上卻被那些網暴黨們傳播的隨處可見。
接著她點開那張打胎記錄的報告單,看清了上頭的時間:
2020年7月16日,10:08。(我搜了很多打胎記錄,有的只有日期沒具體時間,有的日期時間都有,于是又打電話問了一下廬州第一人民醫院,打胎的問不到,不過肝功的會附錄具體時間)
換而言之......
那位博主做人流的時候,徐云壓根就不在現場!
而文章上是怎么說的?
我們在2020年7月16日前往廬州某醫院進行了打胎。
‘我們’二字,說明一切。
短短數十秒內。
直播平臺上便涌出了一系列彈幕:
臥槽,這篇也是小作文?
反轉了?
徐博士有點慘啊.......
不過張睿這次并沒有留下太多感慨的時間,而是讓技術人員又上了一段監控。
這次監控的地點換成了一處站滿了人的長廊,畫面上的所有人依舊都被打上了馬賽克。
不過還是不難看出,這是一處醫院的門診樓。
監控的右上角同樣顯示著時間:
2020年7月16日9:14。
這一次。
箭頭鎖定了其中的一對男女。
與此同時。
臺上的張睿也開口解釋道:
“如各位所見,這是由廬州第一人民醫院提供的監控記錄,紅色箭頭標注的便是這張墮胎單上的小情侶。”
“諸位應該不難看出,畫面中的男生個子很高。”
臺下眾人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畫面里的所有人都被打上了馬賽克,看起來跟霓虹素人小電影的開篇似的。
不過通過和旁人、門診科房門的對比,還是可以很輕松的看出男子的身高最少都在一米九以上。
隨后張睿朝一旁徐云做了個手勢:
“小徐,你站起來。”
徐云:
已經知道后續流程的徐云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不過還是乖乖站起了身。
接著很快。
幾位工作人員從幕后搬來了......
一塊寬度兩米左右、高度三米、被打造成醫院門診科室房門樣貌的塑料板。
這塊塑料板很快被放置在了徐云側面。
“諸位。”
隨后張睿輕咳一聲,指著塑料板和徐云道:
“這是我們模擬廬州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門診中心外觀、一比一打造出來的一塊簡易樣板。”
“其中門診科標牌高度190厘米,徐博士的身高為176,可以看到二者差了足足一大截。”
“而監控中的那位男子呢,他的頭部已經超過了標牌,身高大概是194左右。”
“他和徐云博士之間,可是差了足足一瓶娃哈哈礦泉水呢。”
噗嗤——
聽到張睿這番話,王通的女朋友張瑩忍不住笑出了豬叫:
“鵝鵝鵝鵝鵝鵝........”
各大平臺的直播間里,也充斥滿了2333333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之類的彈幕。
雖然科大的做法很嚴謹,但效果上卻莫名有些喜感.......
實話實說。
徐云的老家在南方,加上他那代營養還沒完全跟上,175的個頭其實不算很低。
只是眼下這么一對比,效果就有些微妙了......
過了好一會兒。
張睿方才讓徐云回到座位,又展示了2021年1月23日的監控視頻。
除了大家都穿上了冬衣外,畫面和2020年7月16日基本無二。
看著這一幕。
一旁的顧群青亦是感慨不已。
從魔都動物無害化中心到華農動物醫院,再到工信部、廬州第一人民醫院......
從最新的動物火化名目,到數年前的監控視頻。
科大用實際行動闡述了什么叫做‘舉科大之力’。
縱觀全國,有幾所高校愿意、有能力做到這一步呢?
總而言之。
到了這一步。
那篇小作文基本上就已經算是證偽了。
剩下還在堅持的基本上都是魔怔人。
不過張睿....或者說科大并沒有就此收手的想法。
如此大張旗鼓的搞出這樣一場發布會,必須要將所有的錯漏完全錘死才行。
也就是還需要一份真正的、不帶主觀推論的殺手锏,把魔怔人的嘴都給堵上。
只見張睿大手一揮,屏幕上的畫面再次換成了.......
一份報告。
“如各位所見,這是一份16srrna的測序報告。”
說這話的時候。
張睿看了眼臺下,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絲抑制不住的笑意:
“16srrna基因是細菌上編碼rrna相對應的dna序列,存在于所有細菌的基因組中,也是當前研究微生物群落組成及其分布的重要手段。”
“經過華大基因、foundationmedie、安諾優達等三家國內外權威機構檢測,徐云博士的雞...咳咳,性征區域中并未檢測到白色念球菌、阿托波菌屬、加德納菌屬等女性性征區域特有菌種。”
“而一名男性只要為愛鼓過掌,陰陽交合,其性征區域必然可以檢測到這些菌種。”
“換而言之,徐云博士目前還是........”
“一只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