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環空間里。
唰——
隨著一股熟悉的失重感出現。
幾秒鐘后。
徐云感覺自己的身子微微一沉,整個人如同羽毛落地一般,輕輕落到了地面上。
回過神后。
徐云的第一反應既不是去看這處久違的空間,也不是去觀察腳上的傷勢。
而是扭頭望向了自己的.......
左手。
只見此時此刻。
他的左手手掌心,正有一條帶著些許血跡的銀色絲巾,正在無風飄動。
“呼........”
見此情形。
徐云方才面帶復雜的呼出一口氣。
沒丟就好.......
接著他才將目光下移,將視線投到了左手腳踝處。
果不其然。
和他此前想象的一樣。
離開副本回歸后,他腳踝處原先被克來門特擊中的槍傷,此時已然恢復如初。
看不出一絲一毫中彈的痕跡。
徐云又試著轉了轉腳踝,同樣沒感覺到任何異常。
怎么說呢.......
雖然遭了次罪,但他倒也試探出了光環的性質之一:
那就是副本中受到的傷害,確實不會被帶回空間,或者說帶回現實。
至于如果丟了性命嘛.......
這就要今后有機會再試了。
而就在徐云觀察自己腳踝傷勢的同時。
休——
他的面前再次出現了那道透明的光幕,內容一如當初。
經檢測,‘面壁者’任務已完成,是否進行評估?
‘面壁者’當前所結算副本為單節點模式,結算后將無法再次進入,如已了解請是/否。
同時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若面壁者選擇否定選項,將會自動跳過推演環節,直接進入結算階段。
《控衛在此》
看著面前的這道提示,徐云的心情再次沉重了不少。
這道提示與北宋副本結算時完全相同,代表著副本在結算之后將會再次封閉。
徐云和副本將化作歐幾里得幾何里的平行線,永不相交。
也就是說。
即便今后再次接到1850年之后歐洲類型的任務,也不可能和這個副本有任何的交集。
過了幾秒鐘。
徐云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猶豫,點下了那個‘是’。
叮——
評估系統激活中......
權限校驗通過......
推演開始!
檢測到任務為高自由度多環任務,本次評估將直接進行‘夢蝶’推衍!
‘夢蝶’推衍中......
結果生成!
主線人物線綜述如下:
詹姆斯·克拉克·麥克斯韋 初始線:
詹姆斯·克拉克·麥克斯韋,英國物理學家、數學家。
經典電動力學的創始人,統計物理學的奠基人之一。
1831年6月13日生于英國蘇格蘭愛丁堡,1879年11月5日卒于英國劍橋。
在短暫的一生中。
麥克斯韋預言了電磁波的存在,推導出了麥克斯韋方程組,籌建卡文迪許實驗室并成為實驗室的第一任主任。
在牛人無數的物理學史上,麥克斯韋穩坐第三把交椅,僅次于牛頓與愛因斯坦。
副本線:
受‘面壁者’影響。
麥克斯韋于1854年以數學系頭名成績畢業,畢業后隨高斯前往哥廷根大學就讀研究生。
1857年2月。
麥克斯韋返回劍橋大學當任數學系講師,半年后接替斯托克斯成為新一任盧卡斯教授。
1857年7月。
麥克斯韋通過面壁者展示的光電效應以及波動方程,順利推導歸納出麥克斯韋方程組并英國皇家學會期刊,名聲大噪。
看到這里。
徐云頓時眉頭一掀。
好家伙。
歷史上的小麥要在1865年的時候,才會推導出完整的麥克斯韋方程組并且預言出電磁波。
眼下小麥直接提前了足足八年的時間,嘶......
要知道。
科技史的八年可不同于仙俠或者玄幻的時間概念,那些里你可能幾百年甚至上萬年主角都沒法突破某個境界,但在科技史中,八年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想到這里。
徐云連忙繼續看了下去:
1858年。
麥克斯韋通過實驗觀察,得出了分子按速度的分布函數的新推導方法。
1861年。
麥克斯韋根據高斯遺留的手稿,與黎曼共同創立了麥克斯韋黎曼曲面幾何,簡稱麥黎幾何。
18641871年之間。
麥克斯韋先后建立統計物理學、電動力學,多次獲得科普利獎章,糾正了肥魚‘電磁波是一種光’的說法。
1872年。
麥克斯韋當選英國皇家學會會長,并與小自己十五歲的安吉莉亞·希爾芙結婚。
1876年6月14日。
麥克斯韋在自己剛滿45歲的第一天,發表了一篇論文《電動力學綜述》,獨立而完整地提出了狹義相對性原理。
看著這一段光幕。
徐云愣了足足有小半分鐘,心中仿佛有一千萬個小牛在拿圣經砸自己的腦袋。
我、tmd、看到了、什么???
小麥這貨和希爾芙在一起了?
你大爺哦!
這兩人差了一輪還多三年呢!
不愧是你啊小麥.......
接著徐云又把目光投放到了1876年的那段內容上。
早先提及過。
在高斯將自己沒有公布的非歐幾何手稿交給小麥后,小麥的狀態欄就存在了某些很微妙的‘加數’:
電動力學黎曼幾何微分幾何光電效應第一朵烏云都齊活兒了......
而以常數c不變量進行邏輯推導,就得到了時空這個變量。
也就是說在小麥四十歲的時候。
他就已經具備了推導相對論的條件、工具、以及思路。
因此小麥推導出相對論是必然的結果,推不出來那才奇怪呢。
可關鍵是.......
當初徐云似乎說過一句話:
如果小麥在45歲之前推導不出相對論,他就當場把斧頭吃掉.......
咳咳。
算了算了,反正空間里頭沒人,假裝無事發生吧。
徐云戰術性的干咳兩聲,再次看了下去:
1880年。
麥克斯韋發表《引力場的總結性研究》,建立廣義相對論。
1882年。
麥克斯韋出版著作《他改變了大英》。
以此紀念在一場爆炸中被炸的尸骨無存的好友兼老師羅峰,并對羅峰當年誘導年幼無知的自己念出某段極其中二的咒語的行為,進行了友善而親切的問候。
1886年。
麥克斯韋提出波和物質締合的獨立猜測,提出世間微粒都具備二象性的觀點,但未能驗證。
1888年。
麥克斯韋牽頭成立劍橋大學羅峰實驗室,并擔任實驗室第一任主任,聲望達到最高。
因麥克斯韋長期喜歡在腰間別著一把斧頭,無數麥克斯韋的粉絲便紛紛跟風,將倫敦市內的斧頭一掃而空,后世稱之為“倫敦斧貴”。
1907年。
麥克斯韋于睡夢中逝世,享年76歲。
英國皇室為其舉行了繼艾薩克·牛頓之后最高規格的非皇室成員國葬,將遺體安葬至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位列艾薩克·牛頓之側。
在麥克斯韋的墓碑上。
刻著一段由他自己親口所述、唯一弟子愛因斯坦所刻錄的墓志銘:
世皆以為我是一個永不疲倦的拓路人,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其實是一位追隨者。我停不下腳步其實和意志力無關,而是因為我的肩上承載著另一道時刻在督促我前進的靈魂。不過現在,我總算可以休息了,晚安,這個世界,好久不見,羅峰先生。
主線人物綜合評分:
歷史修正度:953
理論影響:346
人物正負值:753
綜合評分:95。
看著這份推演出的小麥履歷,徐云不禁陷入了沉默。
從小麥埋葬的規格就不難看出,在1850那個副本里,小麥的地位已經和小牛差不多了。
并且隨著科技的發展,小麥在相對論上的價值還會進一步被發現。
或許等到副本里的2022年,小麥也能擁有物理史第一人的競選資格,和小牛老愛打的天昏地暗。
這無疑是件好事。
畢竟在原本歷史中,小麥在生前可是遭遇過不小的非議與迫害,直到赫茲發現了電磁波他才能夠成功翻身——可那時候小麥都死了快十年了。
死后的認可和榮譽或許不至于毫無價值,但至少對于當事人而言,這顯然很不公平。
這個副本里小麥獲得了本該獲得的榮譽,也能算是對他自己有了個交代吧。
這個任務說是避免老湯被釘在恥辱柱上,但何嘗又不是對小麥自己的一次救贖呢?
而如果說小麥的人生經歷令徐云內心欣喜的話.......
那么他的那句墓志銘就無疑有些感傷了。
某種程度上來講。
小麥其實和小牛一樣,都把徐云當初了某個標桿去追逐。
但只有徐云才知道。
其實真正應該感謝、追逐標桿的人不是小麥,而是自己啊......
隨后徐云嘆了口氣,將手指放到了光幕的‘繼續’上。
停頓兩秒鐘,輕輕點了下去:
“晚安,小麥。”
唰——
光幕再次更新,出現了另一個備注:
非主線關聯人物推演結果:
1.弗朗西斯·阿爾伯特·奧古斯都·查爾斯·埃曼紐爾 初始線:
阿爾伯特親王,1819年8月26日—1861年12月14日,維多利亞女王的表弟和丈夫,一個統治英國20年而沒有名分的國王。
他的出現和死亡如流星劃過黑暗的夜空一樣,改變著英國和歐洲王室的軌跡。
其在位時實行教育改革、全球范圍內推行廢奴運動、管理宗室事務和女王辦公室等,一力促成了1850年第一屆工業博覽會的舉辦。
1861年,阿爾伯特因胃痙攣出血而死。
副本線:
受面壁者影響。
阿爾伯特親王于1851年11月的刺殺中順利存活,并在脫離危險后發布緊急事態書,三個月內增派三萬本土士兵以及八萬殖民地混編軍前往克里米亞參戰。
此舉將克里米亞戰爭的激烈程度提高至另一個量級,并直接導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時間由1914年提前至1900年。
1852年1月。
英國國會例行進行東方戰爭投票,阿爾伯特罕見于會前強硬表態,堅決反對開啟戰爭。
投票最終以反對黨占多數而告終。
在18521855年期間,阿爾伯特繼續多次反對開啟東方戰事。
但因在克里米亞戰爭中損失慘重,英國上層利益集團迫切需要煙草貿易進行止損,最終英國國會于1856年通過戰爭決議,正式入侵東方。
6個月后,清朝戰敗。
戰爭結束后。
阿爾伯特派遣親衛隊侍衛長伯恩以監軍身份前往東方,長期收攏大量閩、粵一地孤兒前往英國接受教育。
1861年。
阿爾伯特親王因病逝世。
1893年。
英國聯合多國再次入侵東方。
1894年11月24日,中X會成立。
“呼.......”
看到這里。
徐云不由輕輕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那道火苗沒有被影響。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徐云對于阿爾伯特親王感情的復雜程度,甚至還要超過小麥。
首先。
阿爾伯特親王對于亨利·約翰·坦普爾的個人觀感極差,歷來反對亨利·約翰·坦普爾在外交上的政策——再強調一遍,這并非筆者洗白而杜撰出來的事情,亨利·約翰·坦普爾...也就是帕麥斯頓做外相的時候就是被阿爾伯特解職的。
但另一方面呢。
阿爾伯特終究是英國的無冕之王,代表著權貴階級的利益。
比如他很不喜歡于亨利·約翰·坦普爾,但在和維多利亞談論政治的時候,還是建議她不要帶著對某個黨派的喜好去做決斷。
就像早先說過的一樣。
雖然找不到阿爾伯特親王對東方的看法或者評價,但即便他啥都不說,他本身也仍舊享受到了一鴉帶來的利益——比如說吃的喝的穿的,這些用度的本質有很大部分就來自一鴉獲得的利益。
因此在這種比較沖突的觀感下。
徐云在對待阿爾伯特親王的時候選擇了沉默,一切順其自然。
比如他明知道阿爾伯特親王死于胃部痙攣,但依舊沒有出手相助。
否則如果徐云愿意的話,搞出奧美拉唑或者鹽酸雷尼替丁還是不難的——畢竟要救的對象是阿爾伯特,一旦徐云能拿出方案,必然可以得到舉國之力的支持。
但徐云并沒有這樣做,他全程都和阿爾伯特保持了一些距離,只和他做了一件交易:
用光電效應和陰極射線的影響力,換來了一些東方留學生的名額。
然后就沒了。
至于刺殺之夜救下阿爾伯特的舉動另當別論,畢竟原先的阿爾伯特也沒遭這一劫,徐云不準備幫他續命,但也沒想讓他提前就死。
況且從阿爾伯特推演中的做法來看,徐云救他也不是白救的。
一鴉推遲到了1856年才爆發,換而言之,這個副本里的一鴉和二鴉重合到了一起。
如此看來......
徐云此前的心思總算是沒有白費。
畢竟他不是救世主,做不到為那個腐朽的政權續命——清末的情況屬于自己不爭氣,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如果穿越的時間是一九二幾或者一九三幾年,那沒啥說的,徐云哪怕游著都要游回去出把力。
但清末這種節點......
如若不是心疼那些無辜的平民和老祖宗的文物,徐云壓根都不會去管那些愛新覺羅的后代。
隨后徐云再次將手放到了光幕上的‘繼續’,嘆息一聲:
“咱們兩清了,陛下。”
唰——
下一秒。
又一個名字出現在了徐云面前。
而在看清這個名字的瞬間,徐云的眼神便是微不可查的一縮。
只見徐云面前的光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名字:
羅峰。
昨天中午十二點吃完飯想睡個覺,醒來以后發現凌晨四點多,我的全勤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