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法拉第教授?”
教務大廳里。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徐云,從桌上拿起了一張行程表翻了幾下,說道:
“法拉第教授在倒是在,不過十分鐘后他要見個約好的客人,所以恐怕”
徐云瞥了眼桌上的表格,思索片刻,問道:
“同學,法拉第和客人要聊多久?”
女孩這次的反應很快,干脆利落的一攤手,搖著頭道:
“這就說不準了,可能半個小時,可能一個小時,也可能要到晚上,誰說得準呢?”
徐云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年頭既沒有電話也沒有微信,遠距離通訊好歹還有個電報機能湊合著用,但短途聯系就很麻煩了。
尤其是法拉第這種當代物理學大帝,忙的就跟會所里的頭牌似的,很容易吃上閉門羹。
隨后徐云輕咳一聲,正準備開口詢問法拉第明天是否有空,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輕咦:
“羅峰同學?你怎么在這兒?”
徐云轉過頭,發現自己后方赫然站著兩個此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威廉·愛德華·韋伯,以及他的助手基爾霍夫。
一個電學單位,一個電路定律的萬惡之源。
“下午好,韋伯教授,基爾霍夫先生。”
徐云先是伸出手,客氣的和二人打了聲招呼,說完忽然想到了什么:
“韋伯教授,莫非法拉第先生等下準備見的就是您?”
韋伯眨了眨眼,很快明白了徐云話里的意思:
“我和邁克爾約好了下午要談些事怎么,你找他有事?”
徐云連忙點頭,道:
“我確實有些事情想和法拉第先生談談。”
英文的‘談’和‘聊’都是‘talk’,語意上看不出差別。
所以韋伯并沒有意識到,徐云其實是將法拉第放在對等位置上說出的這番話。
他還以為徐云只是有些課業上的問題想找法拉第解惑呢,便大手一揮,說道:
“既然如此,羅峰同學,你就和我一起過去吧,邁克爾對你的印象很深呢。”
徐云頓時心中一喜,主動走到韋伯另一側,感謝道:
“那就多謝您了,韋伯教授。”
韋伯笑著擺了擺手,轉過身,對圓臉女孩問道:
“這位同學,邁克爾的辦公室在哪里?”
圓臉女孩原本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徐云,似乎對徐云能和韋伯搭上話顯得有些意外,聞言連忙朝右手一指:
“韋伯先生,法拉第教授的辦公室在103號房間,從這邊直走到底就能看到了。”
韋伯朝她道了聲謝,帶著徐云和基爾霍夫朝右邊走去。
小半分鐘后。
三人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外。
這間辦公室的門要比其他房間寬上一點,高度也略高幾分,以此顯示出其主人地位的非同一般。
不過這間辦公室的門口沒有畫像,而是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名字:
邁克爾·法拉第。
隨后韋伯上前敲了敲門,開口道:
“邁克爾,是我。”
片刻不到。
屋內傳來了法拉第的聲音:
“請進吧,門沒有鎖。”
韋伯見說扭動門把,帶著徐云和基爾霍夫推門而入。
屋內的光線很明亮,徐云一眼就掃清了狀況:
這間辦公室的面積大概有五六十平,布置著衣架、沙發、壁爐等設施,正中央放著一張辦公桌。
法拉第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一只眼睛上架著個眼罩式放大鏡,似乎在鼓搗著什么東西。
“愛德華,下午好。”
法拉第和韋伯是老熟人了,因此他只是簡單的對韋伯點了點頭,便將目光放到了他身后的徐云身上:
“咦?羅峰同學?”
韋伯脫下大衣,交給基爾霍夫掛到衣架上,點頭道:
“嗯,我來的時候遇到了羅峰,正好聽他有事找你,就順便把他帶過來了。”
說完他有些好奇的瞅了法拉第兩眼:
“邁克爾,你這是在干什么?”
拉法第從桌上拿起了半截紙片模樣的東西,朝韋伯輕輕的搖了搖,嘆氣道:
“修復當初戴維先生送我的書簽呢,哎,到現在三十多個年頭了,今天剛一開書就裂成了兩半。”
聽到戴維這個名字,徐云的表情微微動了動。
法拉第口中的戴維應該就是指漢弗萊·戴維,電化學的創始人,也是法拉第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位貴人。
當初正是戴維看到了法拉第的信件,將他招收到了研究機關皇家學院做助理,才正式開啟了法拉第人生恢弘的篇章。
如今戴維已經故去了小20年,他所贈與的書簽,對于法拉第而言自是彌足珍貴。
不過看這書簽破損的架勢,估計是沒什么可能修復完成了。
有些時候生活就是這樣,有些意外來的毫無征兆。
就像某個霓虹人物,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會遭遇槍擊,背后中彈、血流一地,在身旁兩個女性的注視下失去生命體征 當然了。
這里說的是奧爾加·伊茲卡,霓虹動漫《機動戰士敢達:鐵血的奧爾芬斯》中的鐵華團團長,不要惡意腦補哈。
可惜1850年倫敦沒有日料,不然可以找家店去吃個席啥的。
視線再回歸現實。
進屋后。
韋伯先是示意基爾霍夫將大門關上,又從公文包里取出了一疊文件,遞給法拉第:
“邁克爾,這是有關開流電路的一些實驗數據,都在這兒了。”
“不過這幾天我一直在研究羅峰的光學實驗,所以在這份數據中新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猜測總之你先看看吧。”
法拉第雙手接過文件,當場翻閱了起來。
剛一開始。
法拉第的表情還有些隨意,二十來秒鐘就會翻過一頁。
不過很快。
在看到其中某一部分時,他的目光便是一凝。
十分鐘后。
他放下文件,認真的看著韋伯,問道:
“愛德華,這是真的?”
韋伯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眼邊上的徐云,說道:
“是真的,邁克爾。”
“受羅峰同學光速測定與光電效應的啟發,我和紐曼這兩天計算了電磁單位對靜電單位的比值。”
“最后發現”
“它們的比值是一個定值!”
聽到這番話。
一旁正滿臉‘乖巧.JPG’的徐云臉上表情沒什么波動,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卻是微微一緊。
電磁單位對靜電單位的比值是定值。
這是電動力效應中的一個知識點,在1856年由韋伯和魯道夫·科爾勞施一起測定而出。
也是一個很冷門、但實際上卻差點會改變人類歷史進程的概念。
表面上來看。
這個比值統一了電和磁的計量單位,算是初步打下了計量方面的基底,后來引申出了推遲勢。
看起來普普通通很簡單對不對?
但實際上。
這個定值不是其他數字,而是3X108。
沒錯,就是光速!
換而言之。
如果韋伯更深入的進行研究,那么他就會比小麥先發現和計算出電磁波的速度。
這還不算完呢。
更關鍵的是 韋伯以此提出了電動力效應框架內一個叫做極限速度的量綱,甚至把電荷擴充成實體也依舊成立。
這實際上就是早期量子糾纏的原型,也就是困擾了愛因斯坦到死的超距幽靈。
愛因斯坦因此和哥本哈根學派打的天昏地暗,還引發了EPR佯謬這個老愛一生中犯過的最大失誤。
可惜的是。
韋伯既沒有往光速的更深處研究,也沒有往超距方面思考。
所以最終令電磁單位對靜電單位的比值,在后世處在了一個有些尷尬的境地:
它是電動力效應中必提的一個知識點,但也僅此而已了。
順便一提。
韋伯倒霉的地方還不止于此遠遠不止于此。
在后世的物理學界,韋伯是磁通量的單位,電流的單位則是安培。
但實際上呢。
在1840年的時候,韋伯利用正切電流計的原理給出了電流的絕對單位。
所以當時的電學家們是用“韋伯”來描述電流的,并且傳播度很廣。
但磁通量和電流同時用韋伯,很容易導致一些概念和計算上的錯誤,這顯然不太合適。
所以在1881年的國際電學大會上,主辦方給了德國代表團一個選擇:
親,電流和磁通量你選一個用韋伯命名唄。
當時的代表團團長叫做亥姆霍茲,一個韋伯的好基友,這貨想都沒想就把電流的命名權讓了出去,表示俺們要磁通量 后世摸過物理書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電流單位和磁通量單位,知名度差了何止一個量級喲 除此以外。
韋伯還和紐曼推導出了法拉第定律的公式,法拉第發現的是現象,這哥倆為了紀念法拉第才管它叫的法拉第定律。
結果呢?
后世一堆人以為這是法拉第總結推導的,剩下一部分則認為是小麥鼓搗出來的,只有咱們這本撲街書會專門提到這倆倒霉蛋 所以韋伯這人也是挺非酋的。
你說被埋沒嘛倒是不至于。
認真去搜一下其實都能能找到各種資料,也沒啥營銷號去抹黑他。
但在大眾的潛意識里,壓根就想不起這人 不過要在1856年才會出爐的報告被提前到了1850年,韋伯對它的重視度顯然也不同正史,不知道能不能以此改變一下韋伯小透明的未來?
視線再回歸現實。
在聊完實驗報告的一些細節后,韋伯又對法拉第道:
“邁克爾,今天我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說完他朝邊上一招手,示意基爾霍夫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道:
“古斯塔夫這些天你也見過不少次了吧,怎么樣,你覺得他的能力如何?”
法拉第掃了眼基爾霍夫,當即正色道:
“非同一般。”
法拉第這話可不是在敷衍。
基爾霍夫在21歲時就發表了第一篇論文,提出了穩恒電路網絡中電流、電壓、電阻關系的兩條電路定律,也就是著名的基爾霍夫電流定律和基爾霍夫電壓定律,目前在歐洲都小有名氣。
用后世網文界的描述。
此人就是首訂過萬,有機會簽大神約的潛力萌新。
得到了老友的贊許,韋伯看上去顯得很高興,又道:
“既然如此,邁克爾,讓古斯塔夫來劍橋大學做個助教如何?”
聽到韋伯這話,法拉第頓時一怔:
“以古斯塔夫的能力擔任助教肯定沒有問題,但愛德華,你這是”
看著不明所以的法拉第,韋伯不由微微一嘆,主動解釋道:
“邁克爾,我不久前才剛被允許返回哥廷根,你應該知道,如今德國所有大學都拒絕聘請我作為教授。”
“短期內這個禁令不可能解除,古斯塔夫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跟著我實在是太吃虧了。”
一旁的基爾霍夫張了張嘴,好像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很明顯。
在來法拉第辦公室之前,韋伯已經和他做過了交流。
看著有些低迷的老友,法拉第亦是表情沉重的搖了搖頭。
韋伯在十多年前曾經搞過一波事兒,具體情況差不多就是教授版本的公車上書,他和另外六名教授被并稱為哥廷根七君子。
這波德意志版本的公車上書最后以失敗告終,因此在1837的時候,韋伯就失去了教職。
后來他通過好友的關系,萊比錫大學聘為物理學教授,代價則是每堂課都要被人監督記錄言行。
到了1848年,德意志革命爆發,連萊比錫大學都保不住他了。
他在各自政治博弈下被調任做了哥廷根天文臺的臺長,并且一直干到了1870年退休。
同時受韋伯影響,基爾霍夫的日子也過的極其不安定:
他在柏林大學當了三年助教,因為韋伯的原因,第三年初被解職。
今年1月到了布雷斯勞做臨時教授,績效甚至超過了院內首席,但上個月又因為韋伯的緣故被炒了魷魚。
按照歷史軌跡。
基爾霍夫要這樣一直漂泊到1854年,才會由化學家本生推薦任海德堡大學教授。
因此在發生了這一次歷史上并不存在的電磁學大佬線下團建后,韋伯便想到了一個辦法:
把基爾霍夫交給法拉第吧。
或許一開始,基爾霍夫會因為文化差異而有所不適。
但長遠來看,劍橋大學顯然是個不錯的棲身之所。
法拉第顯然知曉老友的難處,聽完韋伯的話,他只是稍作沉吟,便痛快允諾道:
“沒問題,這事我交給我吧,我抽空去找惠威爾院長一趟就行了。”
“不過古斯塔夫,你的英文要盡快提升一下,最起碼一些專業術語要能表達清楚。”
基爾霍夫連忙點頭:
“我會的,法拉第教授。”
韋伯這才放心的拍了拍基爾霍夫的肩膀,又看向徐云,說道:
“羅峰同學,你有什么話可以對邁克爾說了對了,需要我和古斯塔夫回避嗎?”
徐云連忙擺了擺手,對他說道:
“不用不用,這事兒可能正好要您幫忙呢。”
“要我幫忙?”
韋伯眨了眨眼,頓時來了興趣。
他在英國的人脈和資源并不多,實在想不通徐云有什么事會到自己頭上的:
“那我就厚著臉湊個熱鬧了。”
徐云朝他笑了笑,快步走上前,直接對法拉第說明了來意:
“法拉第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吧。”
法拉第微微一怔:
“交易?”
說完,法拉第的嘴角便微微翹了起來。
作為目前全歐洲乃至全球物理界的第一人,哪怕是阿爾伯特親王對他都禮待有加,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對他說出交易這個詞了。
東方人,你勾起了我的興趣.JPG。
隨后徐云斟酌片刻,對法拉第和韋伯道:
“法拉第教授,韋伯先生,想必二位對電荷應該都不陌生吧?”
現場包括基爾霍夫在內,在場三人齊齊點了點頭。
電荷。
這是電磁學里的基本概念,指的是一個帶電粒子的理想模型。
相關概念由威廉·吉爾伯特提出,第一個明確提及電荷這個詞的人,則是1646年的湯瑪斯·布朗。
電荷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個相加性的量子數,屬于性質上的屬性,類似于自旋。
也就是在實質角度上它是看不到的,但概念上卻存在就像‘帥’這個屬性,你摸不到它,但卻可以在讀者老爺的臉上見到。
當然了。
在后世有些民科總喜歡把電荷從本質上否定,比如當初很有名的凡偉。
此君在17年的時候宣稱電荷不存在,表示自己在《PhysisEssays》發了一篇論文,自稱這也是華夏科學家距離諾獎最近的一次云云 當時還真有一些外行人士被唬住了,不過很快這位就被扒了個精光。
至于《PhysisEssays》嘛 是一個標準的垃圾期刊。
這個期刊垃圾到什么程度呢?
它壓根連四區期刊都不是,垃圾到被SCI直接踢出去了,影響因子是0.28
基本上只要你花錢,甚至可以在上面寫小白文來著。
《PhysisEssays》除了凡偉之外,還刊登過神人李子豐的大作這位自稱用唯物主義時空智能觀推翻了相對論,騷的不行。
李子豐本人曾在某乎上親自回答,表示被顛覆理論的相對論信仰者必然不擇手段,拼命反對,長期對他辱罵,攻擊和誣陷。
另外他還說了一句典中典:
“廣義相對論也是錯誤的,但因本人沒有發表論述,不宜寫入材料中。近代理論物理學中,謬論很多;有很多諾貝爾物理學獎授予了謬論。申報諾獎的主要目的是宣傳真理,但也要承受誣陷。目前,獲獎是小概率事件。”
此話并非筆者臆造,原文還掛在某乎上呢,感興趣的搜一下此人名字即可。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位也算是個專業和民科的集合體了:
他的專業是油氣鉆采,并且確實有一些成績,但卻總喜歡跨界去說一些相當相當反智的話,也不知何苦來哉。
當然了。
1850年的科學界對于電荷的爭議遠遠沒有后世那么復雜,此時科學界對電荷的認知就只有一點:
電荷只是一個概念,沒有機械重量,也沒有邏輯方面的其他爭論。
所以在回答徐云的時候,在場三人的心中是有些迷糊的:
徐云為啥要問這么‘低端’的問題呢?
不過很快。
接下來的一句話,便令法拉第和韋伯差點兒從桌子上蹦起來:
“那么法拉第先生,如果我手上有一份能夠讓您驗證電荷的操作方案,您感興趣嗎?”
法拉第原本握著韋伯實驗報告的左手下意識一用力,將整疊文件捏出了褶皺。
但他卻仿佛混不在意一般,目光死死的盯著徐云:
“羅峰同學,你說什么?”
很好,魚兒咬鉤了。
見此情形,徐云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又對法拉第問道:
“法拉第教授,您還記得12年前您在研究真空管時發現的放電現象嗎?”
法拉第與韋伯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當然記得,輝光放電嘛。”
徐云繼續道:
“如果我沒記錯,當時您還發現了一個譜圖的異常?”
法拉第這次遲疑了幾秒鐘,也不知道是年代太久遠還是事情本身不怎么重要,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回想起相關記憶。
不過很快,他便目光一凝,點頭道:
“沒錯,是有這么個情況,我還給它取了個法拉第暗區的名字。”
輝光放電。
這是一種稀薄氣體中的自持放電現象,在后世的生活中隨處可見。
比如點綴城市夜空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是輝光放電現象。
黑夜里照亮我們學習生活的日光燈也是輝光放電現象。
電工用來檢測電路的測電筆上閃爍的小氖管還是輝光放電現象。
不過別看后世的輝光放電似乎很平常。
在1838年,這可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現象。
而在研究這個現象的時候,法拉第又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紫色的陰極輝和粉紅色的陽級輝會彼此分開,并且在中間區域會形成一段暗區。
不過遺憾的是。
當時法拉第沒有辦法得到高真空也就是只有幾千分之幾的大氣壓的環境。
所以他只能給這段區域取了個法拉第暗區的名字,便中斷了后續探究。
當然了。
這也和法拉第沒太過重視這個現象有關系,當時他要研究的課題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若非徐云提及,他恐怕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這事兒。
但眼下聽徐云這么一說 這個暗區之中,似乎隱藏著某個巨大的秘密?
徐云今天來的比較匆忙,所以此時只能現場畫圖來進行描述。
只見他取過紙和筆,在書桌上畫起了草圖:
“說來也巧,肥魚先祖不是搞過光伏發電嘛,和輝光現象其實有不少環節是相通的。”
“后來他在做相關研究的時候,恰好也發現了這個現象,并且對于現象的本質進行了更深入一些的探究。”
“例如他在用更強的發光管進行觀測時,發現正對著陰極的玻璃管壁也發出了綠色的熒光。”
“當磁鐵在管外晃動時,熒光也會隨之晃動,并且最終判斷出了這個現象的原因,是由陰極放出的電流撞擊玻璃管壁造成的。”
法拉第聞言,頓時瞳孔一縮:
“什么?電流撞擊玻璃管壁?”
上輩子是電流表的同學應該知道。
在1850前后,科學界奉行的是電的流體說,即電流是一種沒有機械重量的流質。
哪怕法拉第在1834年發現了電解當量定律,這個概念依舊沒有被推翻,甚至法拉第本人贊同的也是流體說解釋這就像當初的小牛,明明發現的是波動說證據,卻硬是自創了一堆解釋,將它解釋成了微粒說 但要知道。
電若是流體的話 理論上是不可能會出現熒光晃動的現象的。
難道說是肥魚看錯了?
法拉第搖了搖頭,這顯然更不可能。
一來這個實驗非常簡單。
1850年與1838年不同,如今已經有條件制備高真空的實驗管了,法拉第一個月的工資可以鼓搗出來上百根。
有了實驗管后,只要花半個小時就能驗證真假,徐云沒有理由騙自己。
二來便是法拉第自己也發現過法拉第暗區,徐云所說的現象也符合法拉第觀測到的部分情況。
想到這里。
法拉第的心臟不由砰砰跳了起來。
電流如果真的能撞擊玻璃管壁,那么只要在設置一些小道具例如薄鋁窗或者小葉輪,便可以更加直觀的觀測到它的屬性!
另外有碰撞,就一定有能量的變換,這也是可以捕捉到的數據!
而令法拉第激動的,遠遠不止這些 只見徐云思索片刻,又開口說道:
“后來肥魚先祖雖然因為精力的原因放棄了輝光發電的研究,但他卻設計出了一套實驗步驟,理論上是可以進一步探究到電流本質的”
法拉第聞言胡子一抖,幾個字當場脫口而出:
“那么步驟呢?”
看著有些失態的法拉第,徐云搖了搖頭:
“肥魚先祖在遺書中說,后續內容需要付費觀看。”
法拉第一愣,下意識就想噴出一句斷章狗,不過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羅峰同學,這就是你要做的交易?”
徐云點點頭,一臉老實巴交的笑容:
“沒錯。”
法拉第又與韋伯對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問道:
“那么交易內容呢?需要我做些什么?”
徐云從身上取出了一張紙,上頭寫著一大堆的名字:
“法拉第先生,我希望由您和韋伯先生出面,把這幾位大佬都邀請到劍橋大學來做客。”
法拉第抬起眼皮看了眼徐云,接過紙張,攤平看了起來:
“高斯黎曼雅可比狄利克雷魏爾斯特拉斯克羅內克”
徐云靜靜的看著他自言自語,沒有插嘴。
幾分鐘后。
法拉第掃完這些名字,有些懵圈的看著徐云:
“羅峰同學,你找這么多德國數學家來干什么?”
徐云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有人不講武德唱爸爸去哪兒,我就只能合法自衛咯!”
又是日萬,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