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海德公園入口處。
看著只比自己二人晚兩分鐘離開屋子的艾維琳,徐云瞳孔頓時瞪得滾圓:
“艾維琳同學,你也退出了使徒社?”
在他對面。
艾維琳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表情看上去就像逛街時放棄了某件衣服一般隨意:
“沒錯,反正在社里頭待著也沒多少意思,有些人還喜歡在背后議論我的性別,所以干脆就一起退社了。”
“另外我在離開的時候,還給克萊門特的腦袋上來了一下。”
說話之間。
艾維琳還做出了個砸人的動作,表情隱約有一些興奮。
不知為何。
在看到艾維琳這個動作的時候。
徐云下意識的便想到了與利拉尼初見時,被那姑娘正面甩到臉上的一坨牛糞 原先的艾維琳實在是太過文靜了,直到這時候才能看出一些那個熊孩子跳脫的影子。
莫非是血脈覺醒了?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隨后徐云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回過神。
他先是看了眼老湯,又看了眼艾維琳,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到了額頭上:
“麻煩啊”
原本他還在頭疼老湯的舉動呢,結果沒想到還沒出公園門口,艾維琳這姑娘也跟著來了一波上頭的操作。
這可tmd是劍橋使徒社啊 原本歷史中的老湯雖然在社內過的不太開心,但他今年畢竟已經研三了,離畢業只有一年半左右。
所以最終他還是順利度過了最后一段日子,并且把小麥給推進了社內。
但眼下老湯提前退社,自己棄權,小麥明年定然也不會加入。
如此一來。
發現電子的jj湯姆遜以及小麥的小迷弟戈弗雷·哈代也大概率斷了入社的可能,哈代的好友伯特蘭·羅素多半也會選擇拒絕一下少了這么多“中興”大佬 劍橋使徒社豈不是很有可能會達不到今后的高度?
要知道。
使徒社對于近代史的影響,不一定全都是負面的。
實話實說,英國其實是個非常復雜的國家。
他們有殘暴無恥的侵略屠夫,有陰暗低劣的背刺者,也有為了大義能夠獻身的國際友人。
如果你關注過英國歷史,你會發現他們經常會冒出上層階級后代同情平民、甚至為平民階層付出生命的例子。
例如赫赫有名的劍橋五杰。
這五位是真正的紅色主義者,甚至導致IM6在那啥戰后期,下達了不在劍橋招收任何人員的決定。
所以使徒社中有壞人,但也同樣有中立者或者國際友人。
更別說劍橋使徒社在科研方面的貢獻也不低,隨著自然科學地位的逐漸提高,使徒社今后也會更加重視科研人才的吸納。
雖然使徒社有部分社員在侵華階段屬于既得利益者,個體上槍斃八百次都算便宜他的。
但這些人加在一起也達不到‘幕后黑手’的概念,頂多就是一定程度上影響走向的砝碼罷了。
所以當視野擴大到使徒社整體,并且從今后兩百年的跨度上俯視過去,使徒社的功還是要大于過的。
這么個社團若是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變化 毫無疑問。
在最終推演結算的時候,這部分一定會是負分,并且扣的分數一定不低。
這該怎么辦呢 徐云不由抬腳踢飛一顆石子,心中有些煩悶。
隨后他看了眼身邊的老湯,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
“對了,湯姆遜先生,話說那個叫克萊門特的人是怎么回事?
“明明沒有惹他,怎么一開口就跟吃了槍藥似的?”
“你說克萊門特啊”
聽到這個名字,老湯先是將手插到褲兜,抬頭看了眼天空,方才緩緩道:
“他是一個很激進、極端的種族主義者。”
徐云頓時一愣,重復道:
“種族主義者?”
老湯點了點頭,繼續道:
“還記得在第223章說過的蘇格蘭和英格蘭的故事嗎?克萊門特便是一位北方人的后裔。”
“他只承認英格蘭和威爾士的親緣血統,對于蘇格蘭和北愛爾蘭極其敵視,就更別說遙遠的東方大陸了。”
“目前他是英國下議院的議員,隸屬于輝格黨,多次提出過武力征服蘇格蘭的提議。”
說著老湯頓了頓,看了眼身邊的艾維琳,又說道:
“另外他也是使徒社的第三任社長,地位可以接觸少不少秘密。”
“我們當初遭遇的那場襲擊,背后疑似也有克萊門特所屬勢力的影子,并且概率很大。”
徐云聞言,腳步頓時一滯。
好家伙。
極端民族主義者、暴力狂加上疑似和小麥的襲擊有關 這下是不想對也得對上了。
接著他眼珠一轉,忽然明白了什么:
“輝格黨,就是亨利·約翰·坦普爾在的那個黨派?”
老湯再次點了點頭,說道:
“輝格黨內也分成幾個派系,克萊門特背后的派系因為襲擊失敗露出了一些頹勢,所以他希望能夠再找到一個新派系得到庇護與發展。”
徐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最開始,老湯在使徒社內遭遇了排擠,處境有些艱難。
這些排擠主要來自兩方面:
一來是現任社長羅塞蒂的針對,二者因為競選社長而鬧過矛盾。
二來便是克萊門特這個老社員的敵視老湯可是貨真價實的蘇格蘭人來著。
當時為了能夠破局,老湯便主動提出申請,希望前往蘇格蘭去接引小麥。
后面的事情就是將徐云從墳里挖起,以及哨站發生的那場夜襲了 其實那場夜襲過后,徐云的內心一直存在著一個疑問:
照理來說。
劍橋大學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員進出,老湯的行程不至于多引人注目,況且這種規格的接送理論上也應該高度保密才是。
可為什么在當初抓到的庫爾茲也就是門迪索洛村那位告密的獵戶身上,能夠看到老湯和小麥的畫像呢?
如今聽老湯這么一說,謎題也就被迎刃而解了:
因為使徒社有內鬼!
一位使徒社的第三任社長,同時還是下議院議員,想要接觸到這個秘密并非難事。
或許換個角度來說。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克萊門特以及他背后的勢力露出了馬腳。
而另一方面。
亨利·約翰·坦普爾是輝格黨內的一大支柱,但卻和克萊門特背后的派系并非一體,這次襲擊應該和這位外交大臣沒多少關系。
所以在面對威廉·惠威爾這些劍橋系真正主力的反擊時,他可以悠然的隔岸觀火。
襲擊失敗后的克萊門特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便主動聯系了一些使徒社成員。
他們將使徒社面試的試題定成了為坦普爾唱頌歌,以此來當做投名狀。
所有的疑問連成了一條線,在今天得以被完全破解。
草蛇灰線,伏筆千里.JPG。
實話實說。
這一招確實是個很精妙的點子,奈何遇到了徐云這么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意外來客。
畢竟哪怕你讓他把狗腦子都給想出來,也猜不到這世界上有穿越者存在啊 換而言之。
在不經意間,徐云其實破壞了克萊門特兩次好事 隨后徐云抬頭,看了眼表面上悠哉悠哉的老湯,問道:
“湯姆遜先生,您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老湯垂下眼簾,此時他的內心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這么輕松: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再過一年多就畢業了,畢業后也沒打算留在劍橋大學。”
“倒是艾維琳,你今晚有些沖動了,平白招惹了克萊門特這么一尊敵人。”
艾維琳聞言朝他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招惹就招惹唄,當初利拉尼先祖留下過一句話,叫做‘先打一拳,打的時候再把問題問遍’這話還是肥魚先生告訴她的呢。”
徐云:
說完艾維琳又看了眼老湯,湛藍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隱隱反光,只聽她意味深長的道:
“倒是湯姆遜先生,你才是壓力最大的那個人吧。”
“接下來你還要參與學聯會長的選舉,如果選舉失敗,那就不是畢業后去哪兒的問題了。”
聽到艾維琳這番話。
老湯尚未來得及表示,一旁的徐云便是一愣。
對哦,學聯會長。
自己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老湯如今算是和使徒社徹底鬧翻了,加上羅塞蒂和克萊門特這兩個老湯的敵視者虎視眈眈 哪怕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使徒社一定會去支持老湯的對手!
如此一來。
老湯面臨的壓力就要大上無數倍了。
畢竟會長競選可是華山一條道,一旦失敗,等待他的只有肄業一個結果。
這種后果且不說任務評分的問題,光是以徐云和老湯這段日子結下的交情,他就無法坐視這種情況的發生。
想到這里。
徐云的腦海中忽然像是磨著磨著來感覺了一般,一個想法毫無征兆的涌了出來。
只見他沉默片刻,看向一旁的老湯與艾維琳。
語氣中帶著一股極其微妙的情緒,說道:
“湯姆遜學長,你說如果咱們也組建一個新的社團這個想法可行不?”
“什么,組建新社團?”
老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皺起了眉頭:
“單純的建立新社團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你是要想和使徒社抗衡,這在難度方面恐怕會很高。”
從校規角度上看。
劍橋大學對于學生們組建社團沒什么限制,至少以老湯的人脈來說顯然毫無壓力。
但如果結合如今的背景,徐云口中所說的新社團,無疑就是朝著使徒社而建的新組織。
別看使徒社的人數不多,但它的特殊性在那兒,堪稱目前全劍橋地位最高的一家社團。
在校領導的眼中,其余社團加起來都未必有使徒社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徐云想要建立一個社團,并且讓它超過使徒社 難度實在有些大,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
不過他在對面,徐云此時卻顯得有些興奮:
“不不不,湯姆遜先生,你可能想錯了。”
“也許我們新建立的社團在短期無法全方位超越使徒社,但如果將范圍定位在校內,我認為這事兒還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說著說著。
徐云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看上去仿佛在猶豫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
他像是做出了某些決斷一般,一咬牙,滿臉電視里頭藏藥老中醫的表情,對老湯說道:
“湯姆遜先生,不瞞你說,”
“其實肥魚先祖留下的手稿數量不少,奈何其中相當多都涉及了風靈月影宗的傳承,對外要求保密。”
“雖然我們家族的祖訓是不能將這些手稿輕易示人,但眼下情況特殊,我也只好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了”
看著一臉‘我是個不孝子’表情的徐云,老湯先是微微一愣。
旋即眼中便冒出了光。
肥魚?
對啊,徐云的身后可是有肥魚存在的!
如果說徐云手中確實有肥魚所留下的一些傳承,或許 還真有一絲機會?
如今掌權的阿爾伯特親王是個工業狂魔,從劍橋大學設立自然科學學位也不難看出,科技在高層視野中的重要性是在不斷增加的。
如果徐云真的能拿出一些吸引人的東西,劍橋大學方面定然會有所扶持。
屆時或許在更高的層面依舊無法與使徒社對抗,但在校內說不定還真能壓過使徒社一頭:
別的不說。
光根據老湯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目前校內就有不少學生對于科技很感興趣。
況且有句話說的好。
反正不要錢,多少試一點嘛。
假若這個新社團能夠在學聯會長的競選中給自己帶來一丁點兒的支持,或者稍微對沖使徒社的壓力,都可以算是意外的驚喜了。
想到這里。
老湯不由停下腳步,對一旁的艾維琳問道:
“艾維琳同學,你的想法呢?”
艾維琳靜靜看了眼徐云,直到把他瞥的有些發毛了,才道:
“我沒意見,建社的話算我一個。”
見此情形。
徐云方才松了口氣。
沒錯。
建立一個新社團,這就是他剛剛靈光一現冒出的想法。
畢竟使徒社注定會使自己的評分降低,那么干脆就搞出一個評分更高的社團嘛!
反正縱觀使徒社200多年的歷史,18501900階段參政的這茬社員,基本上都沒啥好貨色。
既然如此。
為啥不把這些毒瘤給拋棄掉,成立一個科研色彩更濃郁的社團呢?
至于這個新社團能與使徒社抗衡的底氣嘛主要有兩點。
一是徐云的穿越者身份,論政治他可能是個弟弟,但在1850年講科學 開玩笑。
你把使徒社的那群人捆起來,恐怕都贏不了他一根手指頭。
第二個原因嘛 則是使徒社目前還很年輕,盤外招威脅不到徐云的人身安全。
使徒社成立的年份是19世紀20年代,具體年份后世看法不一,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丁尼生是在1828年才進入的劍橋大學。
哪怕考慮到丁尼生在三年前就和F.D.莫里斯相熟的情況,使徒社實際的成立時間也不會早于1825年。
按照‘天使’也就是研究生22歲入學來算,目前第一批使徒年紀最大的也不過47歲。
更別說這還只是最理想的一種情況。
在后世能夠查閱到的資料中,使徒社第一位進入政壇的成員叫做費利佩·維拉,眼下才42歲呢。
這種年紀的使徒哪怕進入了下議院,頂多也就是普通議員也就是下議院650席中的一位。
議員的身份就眼下的英國社會而言肯定很尊貴,但距離真正的權力中樞,最少還有15年的路要走。
所以說。
如果面對的是2022年枝分葉散、關聯無數行業的使徒社,徐云肯定二話不說,回賓館洗洗睡覺完事兒,結算的時候愛扣幾分扣幾分吧。
但1850年的使徒社 徐云自認為還是有些機會能掰個手腕的。
當然了。
建立社團的意向好定,但實操起來卻還有很多環節要走。
納新的事情 說來也巧。
老湯和艾維琳定的酒店正好是同一家,因此三人便省了另外安排交談地點的麻煩。
在回到酒店后。
他們很快便重新聚在了徐云的客房。
老湯先是從酒店前臺買了些果干、芥末豌豆、炸豬皮、康沃爾餡餅等英國常見的下酒菜,又招呼徐云拎回了一桶黃油啤酒。
三人就這樣在房間里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社團的事情。
“湯姆遜先生,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徐云從餐盤中拿起一片炸豬皮,放在嘴里卡茲卡茲的嚼了起來:
“我們的新社團不參與政治、也不涉及文學,唯一的宗旨就是探究科學真理。”
“至于場地則先向惠威爾院長租借,有前幾天的事情打底,想必問題不大。”
威廉·惠威爾在二十多年前便提出了科學家這個詞,所以老湯很輕松便理解了他的想法,問道:
“你的意思是組建一個自然科學的愛好者團體?”
徐云點了點頭,肯定道:
“沒錯,不過科目上可能比較偏向物理、化學和生物,古典科目我暫時不考慮在內。”
說完他頓了頓,將左邊手肘靠到椅子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說道:
“其實這些天我也有觀察過校內的一些情況,自然科學雖然是一門新興學科,但校內的潛在受眾卻不少。”
“別的不說,光前幾天我們做實驗的那塊空地,這些天就一直有人圍在那兒鼓搗些什么呢。”
老湯輕輕點了點頭。
徐云說的這件事他也知道,在徐云三輪實驗結束后,便一直有些學生在嘗試著復刻相關實驗。
學校方面對此也沒有下令制止,還很大方的提供了一些全新的設備供學生們嘗試還原。
如今一到晚上。
那一塊區域便會聚集起十多位學生,外加不等數量的圍觀者。
所以就像徐云說的那樣。
雖然目前劍橋大學才設立自然科學這門課不久,但受眾這塊還是非常有潛力的。
其實想想也正常。
畢竟科學和文學,本就是后世的兩大領域。
徜徉在文學海洋中的人很多,但喜歡搞實驗的人也不少不是?
更別說1850年還處于近代科學的啟蒙階段,許多實驗其實不需要太過精密的設備就能進行。
這種未知現象在觀念上還是很具有沖擊力的。
除此以外,后世有一則數據也能證明這點:
在原本歷史中。
1850年劍橋大學選擇自然科學的新生人數是107人,占新生比16.5。
1852年就上升到了176人,占比為23。
1855年更是達到了297這個數字,占比更是達到了35。
這還是專修人數,算上選修的學生還會更多。
看著頗有些信心的徐云,老湯沉吟片刻,問道:
“徐云,社團如果順利成立的話,你打算怎么招新?”
“是直接去那片空地上拉人,還是印發傳單?或者是私下募集社員?”
后世搞過推銷的朋友應該都知道。
潛在客戶是一回事,把他變成真實的消費人群,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劍橋大學只能算是存在可供科學社團發展的土壤,但想讓這些土壤長出果子,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事情。
在老湯看來。
徐云的拉人方式應該就那幾樣:
晚上去空地那邊嘗試說服重復搞實驗的學生,或者就是廣撒網式的發布傳單。
再離譜一點,就親自女裝PY啥的 例如當年的使徒社。
沒錯。
使徒社一開始也遇到了招募上的困難:
建社初期,丁尼生等人看上了一位叫做吉亞內利·科內的古典文學專業新生,可對方對于入社有一些抵觸。
于是丁尼生他們私下里湊了一些錢,以茶話會的形式邀請了對方前來做客。
就這樣軟磨硬泡了一個多月,吉亞內利·科內才最終屈服在了使徒社的甜點下 順便再說一個挺有意思的事兒。
丁尼生后來不是自費出了一本《抒情詩集》嘛也就是促使哈勒姆撰寫了《論現代詩歌的特征和丁尼生的抒情詩》的那本,出版后就成為了一個窮光蛋。
加上哈勒姆和另一位F.D.莫里斯也是個窮逼,所以使徒社一度沒錢去購買甜點了。
于是無奈之下。
丁尼生只能親自出馬,追到了倫敦一家蛋糕店店主的女兒,從此才讓使徒社有了新的甜點來源 那個妹子的名字叫做蒂娜·塞爾伍德,二十年后成為了丁尼生的小姨子。
嗯,小姨子1850年的時候,丁尼生和蒂娜·塞爾伍德的親姐姐艾米莉·塞爾伍德了結婚,伴娘就是蒂娜·塞爾伍德。
還好丁尼生沒生活在柯南世界,否則這事兒起底得死上一個人,遇到大集死兩個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
有當時堪稱青年偶像的丁尼生坐鎮的使徒社一開始發展的都如此艱難,就更別說徐云計劃成立的新社團了。
兩月內能招到十個人,半年內能初見成效幫上自己一些忙,這就是老湯所能預想到的極限了。
至于再快?
絕不可能!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能發生,他當場就去把小麥宿舍里的那把斧頭吃掉!
客房里。
面對老湯的詢問,徐云悠然拿起一顆豌豆,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說道:
“湯姆遜先生,招新計劃我倒是有些想法,我有把握在社團成立后的一個不,兩個星期內吧,招募到20個以上的社員。”
老湯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徐云所說的數字,便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給他打起了預防針:
“嗯,這個目標還是有些高了,當初我成立的內衣社一個月才招到了三個額,等等?”
說著說著,老湯忽然反應了過來。
只見他直愣愣的和徐云大眼瞪起了小眼,片刻后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恁說啥哩?兩個星期20個社員?”
看著一臉‘你tmd知道劍橋大學才多少人嗎’表情的老湯,徐云再次點了點頭:
“沒錯,兩個星期20個社員。”
徐云的語氣很平靜,實際上如果不是考慮到英國這操蛋的天氣,他原先還準備說一個星期呢。
在他對面。
“你”
老湯張了張嘴,下意識的便想駁斥回去。
但旋即他又想到了徐云此前的那些操作,表情頓時不確定了起來。
從認識徐云至今,他從這個東方人身上見到了太多離奇的事情 幾秒鐘后。
他深深看了眼徐云,問道:
“羅峰,你打算做些什么?”
徐云聞言一攤手,直接道:
“保密。”
老湯and艾維琳:
見此情形。
徐云不由嘆了口氣,出聲解釋道:
“湯姆遜先生,你恐怕不了解,我們東方在這方面有一些比較特殊的習俗。”
“就是有些事情如果我現在說出來,今后就沒訂閱啊呸,就不靈了。”
“所以還請二位多多見諒,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您的。”
老湯見說與艾維琳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
“也罷”
不知是不是徐云此前的操作給老湯帶來了信心,他還真沒再去追問徐云計劃的事情,而是問道:
“既然如此,回去以后你到我那兒拿份申請表,盡快把流程過完吧。”
說完他又想到了什么,繼續問了一句:
“對了,社團的名字你定下來了嗎?”
徐云搖了搖頭,反問道:
“怎么,湯姆遜先生,您有什么好建議嗎?”
老湯拿起啤酒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口,完事抹了把嘴角,說道:
“確實有些想法。”
隨后他看向徐云和艾維琳,斟酌片刻,說道:
“自然科學雖然是新興科目,但從目前的趨勢來看,它的壁壘實際上是要比文學更高的,對吧?”
徐云和艾維琳齊齊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
雖然科學和文學界中都存在一些沽名釣譽的小人,但從橫向對比的角度來看,文學界的水分顯然是要更大一些的。
科學界中哪怕是那種掛名混資歷的人,基礎知識也多多少少都能過關,專業知識甚至還能糊弄一些外行人。
但文學界卻不一樣。
后世有句話叫做只要你會空格鍵就能寫詩,此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例如賈某人,又例如趙竹子。
因此從業內壁壘的概念上說。
科學確實比文學要高一些。
眼見徐云和艾維琳表示同意,老湯的談性便更濃了:
“所以今后我們招募的成員,必然都是相關領域的潛力英才,因此我看我們社團的名字,不如就叫做集英社吧”
徐云:
“不妥不妥。”
徐云尚且沒有表示,艾維琳便搖起了頭:
“集英社這名字有些土,湯姆遜先生,牛頓先祖曾經說過,物理就是在補全人類的認知,所以我覺得可以叫做人類補全委員會”
“艾維琳同學,要不我們立個標桿,意為超越文學社,叫它越文集團如何”
“不好聽不好聽,湯姆遜先生,我們社團不是要探究科學理解萬物嗎?那就叫它know吧,也就是曉組織”
“艾維琳同學,那你看這樣如何,我們要做新時代的弄潮兒,在大海中的浪尖處盡情歌舞,再取上帝創造世界的數字七,以及附上對女王殿下的尊崇,就叫做王下七舞海”
徐云越聽頭皮越發麻,終于忍不住打斷道:
“夠了,你們聽我說!”
老湯和艾維琳齊齊朝他看來。
徐眨了眨眼,沉吟片刻,說道:
“當年肥魚先祖在東方曾經遇到過兩個人,一個叫做賽先生,一個叫做德先生。”
“后來先祖有感而發,即興之下建了個談論學術的學堂。”
“它叫做”
“格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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