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提示音的響起。
電梯穩穩當當的停留在了八層。
片刻過后。
電梯大門開啟,小榕引著徐云和顧群青從中走出。
隨后三人走到了一間門牌號為‘803’的房門前,小榕通過指紋解鎖打開了電子門。
“阿媛,有客人來了,你去泡幾杯茶過來。”
進屋后,小榕先是對屋內的某人說了些什么,接著又對徐云二人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位,這就是我家了,大家隨意點,不用太拘束,拖鞋在門邊。”
徐云朝小榕點了點頭,跟著顧群青走進玄關。
換上拖鞋的同時,也開始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雖然由于視野的原因,他暫時還比較難判斷這套房子的總面積。
但從客廳大小以及過道的布局來看,面積應該不會低于一百五十平米。
要知道。
這里可是羊城的東方文德廣場。
這一帶的小區套房,每平米的房間基本都在十萬以上,個別甚至超過了十五萬。
能在這里有套房子,足以見得小榕的財力有多強了。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這倒也正常。
畢竟互聯網早期的黑客并不常見,千日不遇,一遇千日。
當時的黑客無論是走黑還走灰,都可以很輕松的完成初始的資本積累。
比如萬濤的華鷹、綠盟以及黑基。
這些說是非營利性的紅黑客組織,早些年其實是做過很多防衛業務的。
也正因如此,官方當初才會對孤獨劍客和狗怪的黑基下手:
當時獨孤劍客的落網很突然,但后來隨著消息披露才知道,其實早在08年的時候,就有官方人士以學員的身份加入到黑基論壇進行學習交流了。
當時整個黑基論壇的月流水大概有接近兩百萬,頭部紅黑客一個月大概能有數萬甚至十數萬入賬。
要知道。
那可是06到08年的月入十多萬,可以想想是啥概念那時候很多小縣城的房價一平米才2000塊錢呢。
單一論壇的頭部如此,更別提小榕這種圈內的頂尖紅客了。
據另一位被招安過的秋風枯葉的說法,他們在消失的那幾年里的收入比在外頭還要多。
那些曾經在網上赫赫有名、后來銷聲匿跡的紅黑客,基本上都是走了招安的路子。
進屋后。
小榕引著徐云二人來到了課堂沙發上,客氣的招呼二人坐下。
接著很快,便有一位女子端著茶水和果盤走了過來。
女子看上去年齡要比小榕小一些,不算特別漂亮但底子不錯,居家沒怎么化妝,給人的感覺很賢惠。
小榕一邊從女子手中接過果盤,一邊對徐云和顧群青道:
“介紹一下哈,這位是我的妻子林思媛,以前也是個紅客愛好者。”
“當然了,阿媛的水平不算很高,圈子里沒啥名氣,但我的事情她都知道。”
徐云連忙和顧群青站起身,齊齊道:
“嫂子好。”
林思媛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后很識趣的告辭離開了。
待妻子走后。
小榕又指了指墻壁上的一張全家福,上面除了小榕夫妻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阿媛小我9歲,我和她是06年才結的婚,所以我們的孩子年紀也不大。”
“照片上的男孩是哥哥,現在剛上高二,女孩是妹妹,現在正讀初一。”
“說起來也算幸運,兄妹倆遺傳了阿媛的聰明腦袋,在學校里的表現還算不錯。”
徐云聞言,不由與顧群青對視了一眼。
小榕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在介紹家人,不如說是在表達另一層意思:
子女正在讀書的要緊關頭,夫妻和睦,收入穩定,沒有任何去外地賺錢的理由。
所以如果你們沒有那種硬實力的話,就還是免開尊口吧。
大家就當朋友見面聊個天,留在家吃頓飯,省的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
徐云見狀,不由與顧群青對視了一眼:
好像被人看扁了啊。
先前在和小榕聯系的時候,顧群青只是簡單提及了徐云的博士身份,并沒有言明挖人的意圖。
他在明面上只是說自己剛剛回國,想來看看老大哥云云,由此約了個時間。
這種做法也是商場上的常態。
很多獵頭公司在挖墻腳的時候哪怕雇主來頭再大,也不會在線上便把意圖告知對方。
畢竟見面談事很多時候會有緩和的余地,線上卻只有干巴巴的文字而已。
自從16年在天符的網安論壇上露過面后,這些年一直都有公司在揮鋤頭,小榕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因此他大致能猜到徐云到來的目的,但對方的公司類型、規模這些信息,他確實不太清楚。
徐云則假意沒聽懂小榕的潛臺詞,他朝顧群青打了個眼色,顧群青當即心領神會,主動開口道:
“榕哥,話說你怎么跑到羊城這邊來定居了?我記得15年咱們在虹橋分別的時候,你好像說是要回茂名吧?”
小榕聞言搖了搖頭,下巴朝臥室方向努了努,說道:
“茂名的教育水平和大城市還是有些差距,這年頭一個好的教育環境實在是太重要了。”
“加上阿媛他爸心臟不太好,我呢又因為那幾年的原因,混到了個可以自由選擇落戶地的待遇,不需要考慮積分問題。”
“傳聞羊城的風水好,同時粵省的食補文化發達,餐飲習慣很適合蘊養身體。”
“所以我和阿媛一合計,就干脆定居到羊城了,通俗點說,就是羊城的風水能養人嘛。”
顧群青主動給小榕倒了杯水,說道:
“榕哥的眼光不錯,羊城的風水確實是好,傳聞鎮海樓不就是千年的風水眼嗎?”
“不過說起風水,我倒是想起了一個網絡上的梗。”
小榕看了他一眼,問道:
“什么梗?”
顧群青隱蔽的與徐云打了個眼神,說道:
“網上說羊城的風水是滋養萬物的,所以不止養了人,還養出了羊城的各種蟲豸,比如說蚊子,比如說蟑螂。”
說完他頓了頓,明知故問的補了一句:
“榕哥,羊城的蟑螂真有網上說的那么多嗎?”
聽到蟑螂這個詞。
小榕的臉色頓時一僵,眼中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厭惡與無奈。
只見他幽幽嘆了口氣,道:
“多?羊城的蟑螂何止是多這么簡單啊,美洲大蠊你們聽說過不?只只都是四五厘米的大家伙。”
“每年夏天越秀區都會組織蟑螂消殺,次次上熱搜,但沒一次能徹底有效的。”
“這些家伙還都不怕人,喜歡往你臉上撲,看上去比你還像個主人呢。”
說完他沉默片刻,起身一招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跟我來吧。”
徐云二人乖乖跟上。
三人就這樣穿過客廳,很快來到了廚房外。
小榕家的廚房不是像很多公寓那樣的開放式構造,而是單獨占據了一個數平方的大區域,與客廳之間還有一道可以拉起的玻璃門。
面積一大,廚房環境自然也要復雜很多。
隨后小榕走進廚房,指著灶臺后方的瓷磚璧道:
“你們看這兒。”
徐云順勢往去。
小榕家的灶臺是一體灶,廚具與瓷磚璧之間大概有二十多厘米的距離。
只見這片本因光潔的磁磚壁上,此時赫然布滿了大量的 蟑螂屎。
沒錯,蟑螂屎。
這玩意兒和美洲大蠊一樣,也是個老龍套了。
先前介紹過。
有蟑螂屎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蟑螂,并且蟑螂屎密度越高,蟑螂的數量就越多。
隨后小榕指著這片黑漆漆的地方道:
“小徐,群青,你們猜猜,這是多久積累下來的蟑螂屎?”
顧群青上前觀察了片刻,他也是個資深的恨蟑人士了,因此很快答道:
“我猜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
小榕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這種嘲諷不是針對顧群青,而是針對蟑螂:
“阿媛是個很愛干凈的人,她是絕不可能允許做飯的地方能存在一個星期的蟑螂屎的。”
“老實告訴你吧,昨晚我一個朋友的孩子結婚,我倆沒在家吃飯,這是一天半積累下來的量。”
說話之間。
廚房的某個陰暗角落里,忽然伸出了一對黑色的觸須,微微在空氣里晃動了幾下。
片刻過后。
一只四厘米左右的蟑螂探頭探腦的從管道口出現了。
只見它與徐云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后大搖大擺的沿著廚房邊緣溜達了起來。
而很嘲諷的是 就在這只蟑螂經過的路上,赫然還放著一個誘捕用的蟑螂盒。
小榕見狀嘆了口氣,雙首一攤,搖頭道:
“你看,完美的人蟑共生狀態,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哦,出門在外,羊城蟑螂很擔心伱哦。”
徐云:
就在此時。
一旁的顧群青忽然看向徐云,出聲道:
“徐博士,這么好的機會你不把握一下?下次可就不一定能遇到這么好的演員了。”
小榕聞言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徐云,隨后搖頭道:
“沒用的,蟑螂這玩意兒太能活了,打死一頭就會冒出十頭。”
“喏,看到墻角的收納箱了沒?我家的拖鞋都打壞六雙了,蟑螂照樣活得好好的。”
顧群青見說連忙朝他擺了擺手,指著徐云道:
“嗨,榕哥,你誤會啦,徐博士不是上手的”
小榕聞言,看著徐云的目光更怪異了:
“上嘴也不行啊,蟑螂這玩意兒連羊城人都不吃的”
顧群青嘴角一抽,連忙打斷了這位黑客大佬的腦補:
“榕哥,之前一直沒和你細說,徐博士可是中科大生物系的在讀博士,如今開了家生物公司,就是專門生產蟑螂消殺藥的。”
“我說的機會是讓他上藥,不是上手更不是上嘴!”
“中科大?”
聽到這個詞,小榕頓時一愣,旋即忽然想到了什么:
“中科大就是不久前搞蟑螂滅殺直播的中科大?”
顧群青心頭頓時一松,心說總算是接上正軌了:
“沒錯,就是那個中科大,當時直播所用的消殺藥就是徐博士研發出來的。”
“徐博士擁有蟑螂藥的全部專利,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入職徐博士的公司。”
“徐云徐云”
小榕嘴中重復著名字,接著猛一拍腦袋,齜著牙道:
“嗨,我就說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小徐,混沌之翼你認識不?”
徐云眨了眨眼:
“蛤?”
混沌之翼?
這年頭還有人用這么中二的稱號嗎?
眼見徐云有些迷糊,小榕又補充了一句:
“混沌之翼的真名叫做王清塵,現在在負責科大網安方面的工作,你們應該是見過面的吧?”
聽到王清塵這三個字,徐云這下是真沒繃住:
“我去,王主任?”
媽耶。
那個看上去文靜到甚至有些高冷的王主任,居然還有這么中二的稱號?
不過很快,徐云便反應了過來:
王清塵曾經是紅盟的七大傳奇頭牌之一,也是01年那場戰斗的主力成員,和小榕認知并不奇怪。
某種意義上來說。
王清塵便是那種被招安的例子,只是偶爾還會在公眾場合露面罷了。
眼見徐云提到了王清塵的職位,小榕也跟著點起了頭:
“沒錯,就是他,之前我還和他在網上聊過天,想找他討點蟑螂藥來著的。”
“結果他說蟑螂藥的配方暫時是科大絕密,說是一個叫徐云的博士生研發出來的,不能輕易外贈,我這才打消了想法。”
“結果誰能想外頭兜兜轉轉,今兒正主居然跑我家來了。”
徐云也是頗有感慨的笑了笑。
都說日漫的世界小,但在現實世界里,某些頂尖的圈子其實也不大。
就像他上輩子加過的一些作家群,兜兜轉轉其實都是那些人,類似十選六玩排列組合罷了。
隨后他從身上抽出了一把膠劑,遞給小榕:
“榕哥,這就是我們研發出的特效藥,那咱們現在試試唄?”
小榕接過膠劑打量了幾眼,感覺看上去和常見的羅紅霉素沒啥區別,便略帶疑慮的問道:
“小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殺蟲藥似乎會引來一大群蟑螂吧”
“您說這事兒啊,放心吧”
徐云聞言輕松一笑,晃了晃手的膠劑,解釋道:
“榕哥,當時我們實驗的是半成品,只重視殺傷效果,不重視觀感上的表現。”
“但我手中的這支膠劑就不一樣了,它是為市場考慮的成品雛形,已經無線接近發售版本了。”
“我們在其中添加了一些特殊成分,使得蟑螂在中毒后自動就會往下水道移動,肯定不會出現那種屋內聚集的情況。”
徐云的這番描述看起來好像有些玄乎,但實際上的原理很簡單:
他們在膠劑中加入了硼酸和阻斷信息素,蟑螂中毒后,會在肌體和神經兩方面做出缺水的提示。
因此它們在中毒的同時,也會趨于本能逃向下水道,從而不會死在屋內或者地面上。
下水道是排污用的,如此一來,也不需要擔心會污染水源。
有了徐云的這番保證,小榕立刻坐不住了,連忙讓徐云在廚房四角下上了膠餌。
帶一切完畢后。
小榕表情微微一正,帶著徐云和顧群青回到客廳,道:
“小徐,群青,今天你們上門找我,別是看到了我那天的朋友圈,特意跑來白嫖的吧?”
徐云笑著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確實是元嬰之一,但并不是一定要您兌現承諾。”
“榕哥,當年你們組織的黑客大戰激勵過無數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比之打砸霓虹車的舉動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毫不夸張的說,那是振奮、影響過一個時代的壯舉。”
“因此單憑您的貢獻,別的不敢說,蟑螂藥要多少我送您多少。”
隨后徐云嘆了口氣,從顧群青身邊接過了另一份報告:
“只是另一方面,如今我和科大成立的這家公司,也確實需要一位實力雄厚的網絡安全專家坐鎮。”
“您看,我手上的這份報告是之前消殺直播期間,科大以及相關附屬機構遭遇的攻擊統計。”
“如果在平時,科大或者說任何單獨一所高校,可能都當不起‘國家形象’這四個字,但在消殺直播的那幾個小時里,科大內外的網絡攻防,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國家級別的對壘。”
“數個小時之內,DDOS攻擊六百七十余萬次,TCP/TST攻擊219次,來自境內、境外、亞洲、歐洲,甚至非洲。”
“當時不止是王主任,連中科院都臨時成立了一個信息安全小組,遠程協助著守住了最終的勝利成果。”
“觸目驚心吶”
徐云將報告遞給了小榕,目光真摯而又誠懇:
“榕哥,我這人很保守,平時不敢說大話,甚至能算是個悲觀主義者。”
“所以我不會去吹牛說什么拳打谷歌腳踢蘋果,幾個月就手搓一臺光刻機出來啥的,也不敢妄言是在對抗全世界。”
“但至少有一點我敢保證我的公司每前進一步,就一定會從國外的某家公司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也許咬著咬著,就能啃到對方的腰子甚至心臟,這誰又說得準呢?”
“就像當年的你們一樣,一開始只是想攻破‘雷鳥’飛行表演隊的網站,結果突著突著,最后把人家白色房子的祖墳給刨了。”
“可這種路說起來容易,但走起來還是太難了,所以我找了一個口氣很大但很有本事的朋友、找了科大,找了顧先生。”
“但這還不夠,所以我們今天來到了羊城,希望能請動你出山。”
小榕沉默片刻。
接過報告,認真的看了起來。
徐云帶來的這份報告足足有三厘米厚,記錄了大量的攻擊來源和其他一些信息。
在其中一些攻擊的數據和方式上,小榕隱約看到了21年前大洋彼岸某些人的影子。
十五分鐘后。
小榕將報告遞換給徐云,說道:
“小徐,可以讓我考慮一兩天嗎?”
徐云點點頭:
“沒問題。”
按照他的計劃。
挖墻腳是個細活,本身也是要給小榕一些時間去思考以及觀察蟑螂藥效果的,一如當初說服顧群青那樣。
隨后雙方約定好了再見面的時間,徐云便帶著顧群青告辭了。
離開小區后。
顧群青看了眼徐云,問到:
“徐博士,你說榕哥他會答應咱們么?”
徐云沉吟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不好說,如果榕哥只有三十歲,我有信心能說動他,可現在榕哥都五十歲了我真沒把握。”
如今是2022年,黑客大戰發生在2001年。
二十年光陰荏苒,足以改變很多很多事。
如今無論是從家庭還是經濟角度上來說,小榕都沒有理由再大費周章的換一座城市工作。
徐云唯一能期待的,便是能從言語以及事實上打動小榕。
他先前的那番話其實很客觀:
他不能代表也沒資格代表官方,但另一方面,他即將面對的敵人也確確實實是那些人。
因此他和小榕是可以產生共鳴的,這點毫無疑問。
但這種共鳴能否重新喚起小榕的熱血,這就要看小榕自己的抉擇了。
隨后徐云和顧群青攔了輛車,找了家羊城很有名的炳勝品味嘗起了美食。
畢竟難得來一趟粵省,不吃些美食實在是太虧了。
可惜時間有限,否則徐云還想去趟順德聽說那里的紅星煲仔飯很好吃,順便還能去某展那已經被吊銷了營業執照的店前鞭尸一番。
就這樣。
一個晚上轉瞬而逝。
次日中午一點。
就在徐云剛吃過午飯,準備回屋看些論文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取過手機一看,屏幕上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小榕。
徐云拿著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通話鍵:
“喂,榕哥,是我。”
片刻過后。
電話對頭響起了小榕的聲音:
“小徐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聲。”
“榕哥請講。”
“就是我想問問,公司給我的工資卡能不能開兩張啊,主卡就交給我老婆,副卡我留點私房錢買煙”
徐云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榕哥,你這是同意了?”
幾公里外。
小榕正坐在客廳里,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摸了摸面前的一張照片。
這是21年前,‘決戰’前夕時由冰兒拍下的一張合照。
照片里。
小榕站在第一排,手中拉著國旗一角,滿臉飛揚,意氣風發。
相框之外。
小榕摸了摸自己因著長期敲擊鍵盤而長滿老繭的手。
二十一年轉瞬即逝,時間讓年輕的面容多了些皺紋,50歲的年齡,甚至不能算是普通的中年人了。
但容貌雖改,小榕卻驟然發現,自己心中的那腔熱血仍未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