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聽到小趙嘴中冒出的這個詞。
徐云先是一愣,旋即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錯,確有其事。”
他之前為了制備大蒜素給王越治病,特意花了不少心思搞出了高濃度酒精和蒸餾設備。
因此自然而然的,蒸餾酒也一起出現了。
畢竟這玩意兒本身就是早期蒸餾的核心目標嘛。
不過由于時間有限,徐云搞不出太多的種類花樣。
只是簡單的蒸餾出了幾種4560度之間的純白酒而已。。
但這種在徐云看起來很普通的蒸餾酒,在眼下這個酒水度數至多也就20度的時代,卻是堪稱bug級別的大殺器。
哪怕是王稟這種看起來跟朱時茂似的冷面漢子,在第一次接觸了徐云搞出的二鍋頭后,也立刻被這種降維級別的烈酒給俘虜了。
按照王稟的說法。
哪怕是大捷歸來時慶功的酒水,也比不上徐云烈酒的十分之一!
更別提邊塞地處西線,十月后溫度便會驟降至冰點。
雖然官家一般不會選擇深秋后行軍打仗,但西線的要塞總是得有人駐扎巡護吧?
若是巡護時隨身能帶上這樣一壺烈酒。
即使真遇到了劇烈的短時降溫,多少也能撐著點身子。
因此無論是從飲用還是戰備角度出發,烈酒都無疑堪稱是“將士誘捕器”。
如今每日練功事畢后。
王稟都會向徐云討上三兩白酒,就著肉食充作宵夜,好不快哉。
小趙雖然貴為皇子,但同樣也是個嗜酒之人,堪稱無酒不歡。
若非真心嗜酒,他也不可能會選擇酒肆作為‘演戲’的場所——去畫舫青樓當個lsp不香嗎?
因此在聽聞徐云又鼓搗出了幾種烈酒后,小李心中的饞蟲立馬被勾引了起來:
“王公子,不知新酒存在何處?可否讓本王淺嘗兩口?”
徐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想今天該打探的消息已經打探的差不多了,便應允道:
“殿下有意,草民自當遵從,不過酒水盡在酒窖之中,還需老爺.”
一旁的老蘇聞言,立刻會意的一揮手:
“小王,你今日你便伺候...咳咳,陪殿下逛逛,府中有事我會托人尋你,放心便是。”
徐云這才點了點頭,帶著小趙和小李二人告辭離開了院落。
隨后三人穿過幾道院墻,抵達了一處酒窖前。
這處酒窖分成地面和地下兩個部分,其中地下酒窖還兼容著冰窖的職能,占地面積也要大點兒。
徐云制作的蒸餾設備考慮到運輸和制備問題沒有選擇地窖,而是安置在了地面的一間側室里。
來到側室門外后。
咔嚓——
徐云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帶著小趙和小李二人走進了屋內。
這間屋子的面積大概有三十平米出頭,邊角處放著一套蒸餾設備,此時沒有在工作。
蒸餾設備的另一側則放著幾個陶罐,陶罐大小不一。
封頂處貼著“75度酒精”“95度酒精”“99.9度酒精”以及“白酒”等等。
剛一進屋,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便撲面而來。
小李很是靈動的抽了抽瓊鼻,輕喃道:
“好香呀。”
徐云無視了這個女酒鬼,熟練的走到其中一壇已經被拆了封條、標注有53度字樣的陶罐前。
打開蓋子,
用木勺舀了一口酒。
接著正準備尋個木碗陶碗之類的盛酒,
卻見小趙迫不及待的捧起了雙手:
“王公子,
倒到本王手上即可。”
徐云頓時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
這位準郡王也太接地氣了吧?
如果說在公眾場合這樣做是為了‘保命’,那么私底下的這般做派便屬于真性情了。
不過從個人角度出發,徐云個人還是挺喜歡這種做派的。
因此在小趙提出要求后,
便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將酒水倒到了小趙的手掌上。
小趙像是接山泉似的將酒水緊緊捧著,
放到面前輕輕一嗅。
片刻過后,
臉上頓時揚起了一絲迷醉的神采。
一旁的小李:
隨后小趙將頭部略微前傾,
呼嚕嚕的將這點兒酒水一飲而盡。
“咳咳咳.”
結果剛一入喉。
一股從未有過的灼熱感便充滿了舌腔與食道,刺激的這位皇室宗親咳嗽連,
看上去跟北宋新增一例似的。
一些未被飲光的酒水也因此被撒的全身都是,看上去略微有些狼狽。
但小趙卻仿若絲毫不在意這些問題。
只見他漲紅著臉平復好呼吸,連衣服都顧不上整理,
立時朝徐云豎了根大拇指:
“好酒,
夠烈!王公子,
此酒可有名字?”
徐云點了點頭,
說道:
“尋常人喝一碗這種酒便會醉倒,無法遠行外出,
因此它叫做一碗不過崗。”
小趙頓時眼前一亮:
“一碗不過崗...好名字!”
剛剛徐云舀出的酒水可能就一兩出頭,扣除掉被灑落的部分,真正被小趙喝掉的可能就一丁點兒。
這種量的白酒自然不會令小趙陷入醉酒狀態,
但在酒精的刺激下,這位哲宗胞弟的舉動多多少少還是跳脫了些許。
只見他一把抓住徐云的手腕,
說道:
“王公子,府內此時可有酒肉?”
徐云的手腕被小趙抓的有些痛,
不過嘴上還是說道:
“酒肉倒是簡單,眼下臨近午時,
伙房多半已經開火。
或者請老都管派人走幾步路,去對街的酒樓買些回來便是。”
小趙見說與小李對視一眼,兩個酒鬼瞬間達成了共識:
“如此甚好,王公子,請找伙房仆役交代一聲,酒肉速速擺上,今日我們三人不醉不歸!”
徐云點點頭,
應承道:
“沒問題,交給我吧。”
如今雖然時值夏日,但昨夜汴京剛下過一場大雨,天氣還算涼爽。
因此在征求過小李二人意見后,
徐云便選擇了戶外作為飲酒閑聊的場所。
兩刻鐘后。
蘇府一處僻靜的院落內。
徐云三人圍坐到了一張樹蔭下的石桌旁,石桌上放著一些酒肉吃食。
其中主要以羊肉和牛肉為主:
整整兩大盤醬肉和一個砂鍋,砂鍋正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兒。
熱氣騰騰,飄香四溢。
徐云個人不太喜歡吃羊肉,但卻是個中毒的牛肉愛好者,堪稱無牛不歡。
后世由于一些很奇怪的思想作祟,有不少人似乎特別崇尚外國牛肉。
什么牛排必須要兩分熟啦,烤肉只吃和牛啦等等。
偏僻那些人喜歡就喜歡唄,還喜歡踩一捧一。
帶著一股不知道哪兒來的優越感,去貶低國內的牛肉品種。
但在徐云看來。
雖然由于品種牛培育起步相對較晚的緣故,國內的牛肉在國際市場上可能確實有一定的劣勢。
這沒啥好否認的,人家的培育行業早起步二三十年,不可能啥成就都沒有。
但這種劣勢并不是天塹,起碼不至于夸張到唯某種牛而不食的程度。
比如徐云現在吃的醬牛肉。
這是來自西北地區的優質黃牛,純天然草飼,
肉質鮮美無比。
黃瓜條部位可以拿來爆炒。
牛腩可以拿來燒蘿卜。
牛腱可以做醬牛肉。
牛鞭可以....咳咳....
當然了。
可能有些人會問:
不對啊。
唐宋時期不是不能吃牛肉的嗎?
然,但不盡然。
雖然北宋初年的《宋刑統》中,有“諸故殺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殺牛馬者徒一年”的法條。
但實際上呢。
在唐宋時期,
牛肉在民間其實是相當常見的一種食材。
比如赫赫有名的杜甫,他死因便是和牛肉有關。
只是到底是撐死還是牛肉變質就不得而知了。
加之不久前王厚等人從西線大勝而歸,
帶回了不少的牛羊牲畜。
其中有部分牛肉便通過各種渠道流入了民間,畢竟北宋一切向錢看嘛。
“真香!”
徐云夾起一大塊牛肉,放在嘴中慢慢的嚼著。
這種未被品種化的牛肉,要比后世的肉牛更具較勁。
吃起來賊帶感,就是腮幫子容易累。
而在他身邊,小李和小趙二人則在輕飲著烈酒。
看那架勢,小李似乎還要比小趙兇一點兒。
畢竟這姑娘也是個知名的酒鬼來著。
根據后世一些小李粉絲的統計,她在婚前的詞句中便醉了3次。
分別是兩首如夢令和一首《浣溪沙》。
至于婚后就更多了。
未醉2次,醉的7次,趙明誠去世后又醉了6次。
關鍵是這姑娘又愛喝酒酒量又低,三盞便會醺暈。
宋代的一盞約莫30毫升,也就是六錢上下——要知道,這時的酒不過十多度頂天 真·菜又愛玩。
不過話說回來,文人中真正能喝的也確實沒幾個。
就拿杜甫的《飲中八仙歌》來說吧。
知章喝醉騎馬都跌落井底,李白一斗就已經醉意詩興并舉,更別說張旭區區三杯就開始狂草了 加之徐云這次拿出的可是高濃度烈酒,因此沒一會兒,小李和小趙的臉上便揚起了紅暈。
“王公子,這道魚膾味道不錯,你且來嘗嘗。”
比起痛飲的小李,小趙則會來事一點兒。
只見很是熱情的給徐云盤中夾了一塊魚肉,說道:
“此乃黃花魚,乃是登州一帶的特產,其味鮮美無比,乃是世間一大美味也。”
徐云客氣的朝小趙道了聲謝,細細品嘗起了魚肉。
他的表情還真不是裝的,畢竟這年頭的黃花魚可都是妥妥的野生品種,在后世堪稱天價。
7兩以內的還好點,越往上就越貴。
像此時桌上這頭接近三斤的黃花魚,在后世酒樓賣個一萬塊錢真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換做黃公子或者西郊五號那種頂尖的私房菜館,甚至大概率翻個倍,兩萬以上。
徐云前些年曾經看過一個40萬天價彩單的熱搜,貌似現在在網上也能搜索到,其中一條7.4斤的野生大黃花魚一斤就要15800,整條魚十一萬多。
這年頭能和野生黃花魚一比的,可能也就三兩級別的刀魚了。
同時看著細品魚肉的徐云,小趙又問道:
“王公子,聽你的口音,似乎像是大名府一帶的人吧?”
徐云的口音是系統自帶的,偏向hb口音,差不多就是大名府的地界:
“沒錯,草民出生自大名府祖安村,可惜早年村中來了個名叫孫笑川的惡人,只能舉家逃難,后來哎。”
小趙聞言一愣,旋即面有愧色的端起酒杯:
“王公子,本王唐突誤言,一時觸及王公子痛處,理當自罰一杯。”
接著不等徐云有所反應,小趙便將酒水一飲而盡。
隨著烈酒下肚。
小趙的臉色愈發漲紅了不少,目光也隱約有些迷離了起來。
最近更新有點少,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