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稍微往前回溯十五分鐘。
撲通——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水花聲,一道人影驟然從虛空中掉落。
片刻后。
“噗哈——”
徐云從水中仰起頭,吐出一口清冽的冷水。
呼吸幾次后,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情況。
好吧,周圍其實也沒啥情況好打量的——他此時正身處一口一米多寬的水井井底,井深十三四米,抬頭可以看到透著些許光亮的出口。
井水原本的深度約莫八十厘米,掉入一個人后高度達到了一米左右,堪堪沒過徐云的腰部,他的脖子附近則掛著一個木桶。
感受著下身傳來的濕潤感,徐云簡單的摸了摸身子,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手機依舊沒有隨自己穿越,因此倒不用擔心手機進水的問題。
但隨身攜帶的壓縮餅干卻沾了水,已經開始有了泡發跡象,多半沒法長期儲存了。
至于最關鍵的金銀貨幣倒還好說,進了水也能使用,因此相對來說情況不算太糟糕。
但奇怪的是,眼下他已經恢復了意識,光環的任務提示卻沒有出現。
難道說還是得像當初小牛那樣,被知識的力量沖擊一波才能激活任務?
而就在徐云思索之際,他的腳踝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滑動的觸感。
徐云神色微動,迅速將幾件物品放到了沒有觸水的木桶里。
隨后彎下身,在水里摸捉起來。
一分鐘后。
徐云重新站起身,手中則多了一條.....
釣魚佬用不空軍.jpg。
隨后他將這條魚舉高,認真觀察了起來。
藉著照進井底的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條通體金黃色的鯉魚,體長接近30米。
井水里養魚,這是一種很常見的習俗。
一來水井大多是露天的,一遇到刮風下雨,井里便會多了一些雜質。
這樣井里就容易滋生一些藻類植物或是小蟲子,給水源帶來污染。
適當的放幾條小魚下去,這些藻類植物和小蟲就會被小魚吃掉,污染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其次則是為了防止投毒,這事兒就不多說了,農村娃們應該比較有印象。
可以說自古以來,井水投毒就是一種很常見的操作。
因此令徐云意外的不是井水里有魚,而是這只魚的品種.....
作為生物學博士,徐云不至于夸張到人形自走辨識器吧,但想要分辨出一些比較有特點的物種還是不難的。
“體側扁,腹圓,重點是2對顎須......”
徐云一邊打量一邊皺眉,眼中蘊含的意外之色也愈發濃厚:
“這是.....黃河鯉魚?”
黃河鯉魚,屬魚綱鯉科鯉魚屬的魚類。
體態豐滿,肉質肥厚,細嫩鮮美,營養豐....咳咳,錯了錯了。
黃河鯉魚,一如其名,這是一種生存在本土黃河的特殊鯉魚品種!
沒錯!
除了黃河流域之外,其他地方你壓根見不到這種鯉魚。
哪怕是后世亞洲鯉魚入侵歐美,黃河鯉魚也依舊存留在本土一個相對狹小的疆域范圍內。
頂多頂多就是靠著養殖會覆蓋到一些偏遠省份罷了。
因此很明顯......
這次副本所降臨的時代,不是國外,而是.....
本土!
想到這兒,徐云的眼睛不由亮了起來:
“按照光環的特性.....這次是宋應星?沈括?孫思邈?還是近代的科學家?”
隨后他將鯉魚放回水里,從水桶里取出了一個布包,內中裝有兩套假發。
其中一套是西式的黑色卷發,另一套則是淘寶上54塊錢買的古代束發頭套。
畢竟無論穿到古今中外哪個朝代,服飾還能勉強用奇裝異服解釋過去,但發型就有些獨特了。
眼下由于落水的緣故,束發頭套已經被打濕了大半,濕噠噠的不太美觀。
不過徐云也沒太過在意,簡單擰了幾下便戴到了頭上。
做完這些后,他試著拉了拉木桶的繩子。
唔,有些松垮。
掉進過水井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一個人想要從水井里爬上來,在繩索沒法使用的前提下,首先取決于你的傷勢,其次則取決于井的直徑。
如果井底的直徑在一米左右,那么很簡單。
這個范圍內的井可以用后背抵住井壁,靠腿部前蹬和手肘交替支撐來向上移動,相對比較省力。
但很遺憾的是,徐云掉落的這口水井直徑足足接近一米五。
他又不是抖音里頭那種腿長兩米的青鋼影,因此單靠自己顯然是很難爬出井口的。
無奈之下,徐云只能選擇了另一個辦法。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朝井口喊道:
“有人嗎?救命啊!!!!”
這口水井位于府邸后院的南邊,也就是俗稱的南廂房。
一般來說。
府邸的正房大多都是北廂房,也就是主人住的地方。
東西廂房視情況而定,有些是客房,有些則安排給少爺小姐們居住。
而南廂房住的則大多都是府中下人,基本上24小時都有不同職務的仆役在值夜或者操勞。
例如此時此刻,府中的老管事便在南廂房附近安排著明日的用度。
“小三兒,你領百二十文,明日卯時往鴻輿記買些糕點,切記莫要甜豆腐腦。”
“永柱,明日你帶三百文,到黃屠夫鋪子上切些精瘦肉,不要一點肥的,要細細地剁成臊子。”
“阿平......”
就在老管事細細與眾人分說次日安排之際,他的耳中卻隱隱的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有人嗎.....”
老管事原先還以為是自己年歲大了有些幻聽,因此并不在意。
但漸漸的。
那道聲音在黑夜里越來越清晰,甚至還帶著回響。
老管事不由眉頭一皺,對著面前幾人問道:
“爾等可有聽到甚么聲響?”
幾位仆役頓時飛快的點起了頭:
“聽到了,聽到了!”
其中那位叫做永柱的中年漢子四下張望了一番,目光忽然鎖定了某個方向,指著那兒道:
“老都管,聲響似是來自墻后的那口井里?”
隨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一青:
“深夜嚎叫,莫若是鬼?”
永柱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壓抑了幾分。
宋朝流行祭鬼,哪怕在官僚階層,也有很多官員徒信靈異。
其中很有代表性的就是包青天日審陽夜斷陰,后世很多女鬼的形象也是源自宋朝。
因此在平民之中,很多事兒不自覺的便會往鬼神上去扯。
“都給我鎮靜些!”
老管事在軍伍時曾做過都管,跟隨自家主人致仕后,府中仆役也仍照都管之名敬之,聞言立時喝道:
“我等陽氣充足,家主正氣浩然,小三和阿平更是童子身,縱有妖鬼也不必驚懼,大驚小怪做甚?
老齊頭,你去前院尋趟老爺,若是未解衣便請他過來一趟。
其余人等且拿好槍棒,隨我前去一探,許是些潑皮深夜玩鬧罷了。”
說著他便率先拿起一把樸刀,打起火把。
帶人朝墻后的井口走去。
井口離眾人此前所在的地方不過三五十步的距離,因此每走一步,耳中傳來的聲音便會大上一分。
“救命啊.....”
“有人嗎.....”
片刻過后。
老管事等人便走到了井口邊。
隨后老管事一手握著樸刀,一手拿著火把,站在井口處向下喊道:
“下方可有人在?”
眼見火把的出現,井下的徐云頓時心中一定。
雖然光環再次將上方來人的語言,翻譯成了他所能理解的語義。
但徐云敢肯定,這種語言并不是小牛先前所說的英文,而是地地道道的古代官話。
至于這是哪個朝代的官話他就不了解了,但隱約可以聽出有點中州口音的影子。
這倒也算個好消息,畢竟滿清的國都不在中州,避免了某些糟糕的情況。
隨后他雙手拱成喇叭,向上喊道:
“上方的老丈,小可乃是失足落入井坑的旅人,深夜驚擾實乃愧疚,還望出手搭救則個!”
井口邊的老管事聞言,不由看了眼周圍一丈多高的院墻,表情有些古怪:
哪個旅人走著走著能越過這一丈多高的院墻,跑到別人的府中來?
此人莫不是以為自己失足在荒郊野外的村落里吧?
當然了。
妖鬼自古多巧舌,也不能憑信此人的一面之詞。
隨后他想了想,招來兩位仆役吩咐了幾句,兩位仆役應聲離去。
片刻后。
其中一位仆役帶著一根粗繩歸來,老管事囑咐永柱等人固定好其中一端,對著井內喊道:
“兀那漢子!閑雜余事你我稍后分說,且先將你從井中拖拉上來,你意如何?”
很快,井內傳來了徐云的回復:
“多謝老丈!”
老管事見說退開數步,招呼著將繩索擲入井內。
幾吸過后。
繩索外部驟然一緊,顯然有人在下方拉住繩索,發起了力。
在有固定繩索的協助下,徐云就像是攀巖似的,不怎么費力便沿著井壁爬上了井口。
待他剛一從井下露頭,周圍眾人——包括老管事在內,便齊齊后退了一大步。
作為一位現代人,徐云的膚色在古人看起來顯然稱得上白凈,更別提他還在水下待了一段時間。
此時此刻。
在夜晚火把的映照下,他的臉色可謂白如鬼面,毫無血色。
這一幕配上他身上那件黑色的羽絨服,對于老管事等人來說還是有些沖擊力的。
見此情形,徐云的臉上不由揚起了一絲苦笑。
隨后他拱了拱手,正準備開口:
“這位老丈,小可......”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便感覺背后被人撲了一道液體。
這道液體極其黏膩,還帶著些許的血腥味。
徐云下意識的上手一抹,發現入手之處竟是一片鮮紅。
與此同時,他的身后傳來了一道驚詫聲:
“咦?冰窖里藏了十年的黑狗血都沒用?還真是人啊?”新 徐云一臉懵逼的轉過頭,發現身后正站著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手上端著一個紅色的木盆。
真·狗血劇情.....
與此同時。
眼見黑狗血沒起作用,老管事反倒是有了勇氣。
直接他大喝一聲,樸刀立起:
“來人,給我將這蟊賊拿下!”
唰啦——
幾秒鐘后。
看著架在脖子上的棍棒,徐云微微嘆了口氣:
咋又是地獄難度的開局啊.....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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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