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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仙酒醉佛子,陶潛窺諸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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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容一傳音,陶潛這才息了那“片刻后塔內以蟾神瓦當擊打甄不癡腦門換賞”的想法。

  面露假笑,將那大蓮蓬接引入佛塔。

  甄慈恩自覺兄長讓她在師尊師父面前丟了臉,為免再丟,主動引走一眾嫂嫂接待,云容作為女主人自也要去,臨走前悄然塞了兩件物事給陶潛。

  偷摸一瞧,卻是一尊琉璃酒壺,一枚精巧玉壺。

  酒壺中瓊漿玉液半滿,玉壺內則封著暖茶一杯,看來都有著神異光輝,令人好奇。

  云容傳音過來道:

  “好弟弟,此二物皆是我玉環山的特產妙物。”

  “那仙酒乃以百花之蕊,萬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鳳乳之曲釀成,有銷魂醉魄,令人拋卻萬事,放下心防之效。”

  “待會予他喝幾杯,其所知諸秘由得夫君你瞧。”

  “事后再將那仙茶予他喝了,便可消除記憶,了無痕跡,任是誰也察覺不得……”

  聽到一半時,陶潛便知曉,此是妙物,當得那“仙酒”二字。

  旋即又聽云容繼續道:“只是夫君你莫要喝它,這酒太醉人,似甄不癡這等醉情風月的癡癲之人適合,夫君你卻不適合。”

  罷,她便領著一眾鶯鶯燕燕去往別處。

  留下二人,面上不由得都浮現出些許異色來。

  甄不癡心中所想:“師尊要我將那大超度菩薩從此人手中討回,這如何是好?無垢大師果如傳聞中所,不染塵埃,無垢明凈,一瞧便是光風霽月的神仙真佛,這等人合該得那寶貝才是,倒是花杖、黑缽兩位師兄,手段不濟,心胸狹窄,在無垢大師處吃些虧也是理所應當。也罷,所謂破除萬難無過酒,待會我取出珍藏的醉風塵,與大師小酌幾杯后,順勢提一提要求便是,成敗隨緣。”

  陶真人心底則道:“妙物是妙物,只是聽起來怎這般像是迷藥酒一類的東西,我陶潛堂堂靈寶道子,實打實的正經人,何時做過這種事?為難為難。”

  這兩個外相都極佳的俊俏和尚,心念雖不同,可最后又都想到一起去。

  入得佛塔,端坐半響后,幾乎同時開口便道:

  “道友,不若飲酒論道?”

  “大師,可曾忌酒……”

  “哈哈哈哈,不癡一見得大師便覺甚是親切,如今看來你我果是有緣法的。”

  “來來來,此酒名為醉風塵,乃以處子香津、情花之毒、苦淵之水等等奇妙物事釀造而成,飲之可感悟紅塵之妙,對心境修為有大用,不瞞大師,不癡修情僧之道,卻是少不了這好物相輔。”

  甄不癡顯然是個重外相氣機的,哪怕不曾多了解,只見得無垢僧的外在模樣,已隱隱引為知己。

  話間,揮手從寶囊內取出玉石條案、香爐暖燈,以及一桌清淡佳肴。

  引人注目的則是一枚玉壺,內中有淡青色的酒液,想必就是那所謂的醉紅塵。

  為不讓甄不癡心生疑竇,陶潛也不推辭,嘴唇一觸酒液,志述迸發,驗證其中無毒,也沒加什么旁的料,效用確如甄不癡所。

  放心飲過一杯,頓時過往種種經歷泛起,心生感嘆。

  “好酒!”

  陶潛贊嘆。

  而后順勢便也取出一尊琉璃酒壺,順口胡編道:

  “我也有一妙飲,此酒無名,但其中奧妙非比尋常,尤其似道友你這般修情之一道的,絕計拒不得它。”

  “哦,還有這等妙物?不癡卻要嘗嘗。”

  甄不癡果然來了興致。

  下一刻,酒壺打開,斟滿一杯,當那清香甘冽的酒氣飄蕩出來時。

  這位不癡佛子,頓時呆滯。

  旋即又直愣愣端起那酒杯,根本不與陶潛打招呼,仰頭便一飲而盡。

  而后聽得“當啷”一聲,酒杯落地,再看那甄不癡。

  此刻,倒是真個癡了。

  淚流滿面,恍恍惚惚,口中呢喃不休,似在吟唱某篇情孽詩曲。

  隨著他這般反應,其體內驀地蒸騰出虹彩霧氣,虛幻光影,竟是一點一點,一幕一幕,將甄不癡生平盡數都映照了出來。

  “這……?”

  即便是陶潛,此刻不由也是大驚。

  他先前聽云容姐姐那話,還以為這仙酒是類似于“吐真露”一類的東西。

  哪里料到竟是這般?

  何止是能窺其隱秘,整個生平底細俱都顯在眼前,由得陶潛隨意翻閱。

  “哪怕是搜魂攝魄一類的邪術,也不可能有這般效用。”

  “我那真言秘敕,也一樣做不到。”

  “只兩樣特產,就有這效果,玉環山一脈,這般可怕的么。”

  陶潛驚嘆時,耳中也傳來袁公幸災樂禍的恐嚇聲音。

  “嘿嘿,嚇到了吧。”

  “早便與你過,玉環山一脈雖不入道佛,更非左道旁門,算是超然物外的一支法脈,厲害得很。”

  “若非這般,多寶這廝為何要將你拿出去當美男計使,欲將那太真姥姥綁上他的戰車。”

  “你且小心些吧,藏好你那些個姑姑姐姐,否則哪天被那小貍奴捉了奸,怕是要遭殃。”

  “袁師莫要污我清白,再了,我家娘子最是善解人意。”

  陶大真人下意識反駁,同時倒也反應過來了。

  先前云容已言明:那仙酒只對甄不癡這類修士有用,旁的修士,如陶潛這般的喝了,應是無此效果的。

  一念及此,陶潛安心下來,果斷開始探查隱秘。

  “據甄慈恩所,以及其父甄世良的炫耀心念。”

  “空蟬羅漢弟子雖然多,但最信重的一個,確是甄不癡。”

  “哪怕他莫名得罪了尸毗羅漢,空蟬也將之保了下來。”

  “此等地位,知曉的秘辛必是不少,此番應有收獲。”

  動念中陶潛開始查閱甄不癡之生平,那些個光影虹霧,由得他調動,顯出不同景兒來。

  畢竟是個不癡佛子,多是些癡男怨女、風月情債之事。

  好半響,陶潛才面色一動,知悉第一樁大隱秘。

  面前光影中,顯出個熟人來。

  乃是執著菩提枝的空蟬羅漢,這老僧一臉悲憫,瞧著尚在襁褓中的甄不癡,開口評道:

  “汝前世本是位大能高人,厭了修行之事,便自昧了真靈,投胎轉世,重又做了人。”

  “前輩如此行事,空蟬佩服,不過既遇了前輩轉世身,若不善加利用,豈非是暴殄天物。”

  “今生,要累得前輩為我擋劫一次。”

  “以前輩真靈之強,助我度得道化大劫,應是不難。”

  “為酬前輩,亦是代價之一,空蟬可令前輩今生隨性而活,體驗紅塵凡世的孽障百毒,且必要保前輩在貧僧度劫前不死。”

  “如此,空蟬先行謝過前輩了。”

  當這一幕顯現出來,頓時不管是陶潛還是袁公,都是陷入驚駭。

  誰能想到這般大的隱秘,就這么草率顯了出來。

  當然,空蟬羅漢也想象不到。

  他哪里曉得這甄不癡,日后會飲下一杯玉環山的仙酒,心魂俱開,諸秘不存。

  這幼時記憶,甄不癡自己都不記得,只留著些殘影存于心魂。

  如今,卻被陶潛師徒瞧了去。

  陶真人尚未什么,袁公的驚嘆先響起道:

  “好個死禿子,運道好,也真會玩。”

  “這浪蕩小子前世應當至少是一尊道化境,甚至更強的高人,只是不知為何想不開了,自我了斷不,還主動昧了真靈去投胎。”

  “尋常人,投胎一次可能就徹底湮滅了去。”

  “但這等存在,即便真靈覺醒不了宿慧,也可保證一次次的輪回轉世。”

  “不湊巧被空蟬撞見,被他收為弟子,卻是打算將他當成是擋劫之身,助自己破開那道化大劫。”

  “無需細究,他必可成功。”

  袁師完,陶潛好似個杠精般,下意識的,斬釘截鐵回了兩句。

  “未必!”

  “先前許能成,遇上我之后就不能了。”

  陶潛一邊,一邊又繼續向袁公請教。

  比如,可否知曉這前輩高人的根腳來歷?可否解開其真靈蒙昧?

  答案也無意外,皆是不能,反遭袁公嘲諷道:

  “先不那位前輩究竟是道化還是劫仙尚無定論,即便只是道化,你我也都奈何不得。”

  “莫瞧只高極樂一個境界,實則二者之間有著天壤云泥之別。”

  “也莫將李萬壽、高歡這些靠著吸血達成的道化修士,當成是正經的道化,二者同樣差得遠。”

  “正經的道化,如你靈寶宗那一眾二代祖師,個個強得逆天。”

  “只一例:你那死鬼師尊多寶,一旦他能破開劫數……乖乖,不敢想。”

  袁師一番教授,讓陶潛明白了正經道化高人有多可怕。

  只得暫時將“甄不癡前世”之事記住,按下,日后再尋機會便是。

  知悉此秘,倒是解釋了先前一些疑惑。

  “怪道甄不癡這種明顯不適合當魔佛子的風流公子,地位那般穩當,惡了尸毗都能不死。”

  “身為空蟬擋劫身,不到生死一刻,空蟬絕不可能放棄他。”

  想到此處,陶潛面上露出更多期待。

  這般地位!

  心魂內,只怕什么秘辛都有。

  陶潛頗為興奮的,接著往下查閱。

  果然,一樁樁外人,甚至是魔佛寺弟子都不可能知曉的秘法、秘聞,毫無保留的映入陶潛眸中。

  一時間,他大呼過癮,更將袁公都吸引了出來,化出紅霧身軀與他一起觀看。

  又過了些時辰,終于進展到讓陶潛真正感興趣的地方。

  卻是與那妖妃元明真相關秘事。

  也因此明悟,這浪蕩子是如何得罪尸毗羅漢的。

  “元明真擁有春秋輦,本是能輕易過境錢塘,逃去南方的。”

  “尸毗親自動手攔截,將之困在含山寺舊址。”

  “打算當餌子使,要將諸軍閥、強人乃至于天南高家引入甕中。”

  “為防止妖妃遁走,困住后布了陣勢,遣了諸魔僧、佛子看守。”

  “這里原也無有問題,直至某日,輪到甄不癡來,他性癡,好風月,好美人,而天底下比元明真更美的卻也找不出幾個,當日便開始噓寒問暖,喊起元妃姐姐來。”

  “元明真雖敗在十八聯軍之下,丟了帝都基業,但錯不在她,力量相差懸殊罷了,此女既嫵媚也霸道,天鳳命格一顯,更是一等一的女帝。”

  “此等存在要收服甄不癡,自是隨隨便便。”

  “數日后,甄不癡果然出手,壞了佛陣,纏住一眾魔僧,要讓心中的元妃姐姐遁走。”

  “若不是空蟬瞬息趕去,還真讓妖妃得逞了。”

  “此事后,尸毗決意要打殺了甄不癡,空蟬付出大代價將之保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關于這秘事過程,陶潛如此評價道。

  他曉得甄不癡是何種人后,心底本就是這般猜測。

  除了經過外,陶潛還意外窺了旁的事。

  算不得秘辛,只是令人意外。

  “元明真在帝都一戰中落敗,被趕下女帝之位后,麾下勢力幾乎散盡。”

  “但她背后有謝家、觀音寺兩大勢力支持,仍有卷土重來之力。”

  “哪料到,謝家在半途便放棄了她,將諸家仆、屬兵都收回,還強令謝靈竹道友也一同歸家,只謝靈竹不肯,現下仍跟隨守護,欲要同生共死的模樣。”

  “倒是觀音寺態度不知如何,寺內遣出的一些菩薩,都已戰死在帝都。”

  看罷這些,陶潛不由心生感嘆。

  初見元明真時,她還是一身鳳冠霞帔,風風光光要入皇宮,取氣運,登頂女帝。

  先前還遇了謝靈竹道友,熱情相邀他那重“蟾宗秘傳”的假身,去帝都輔佐妖妃,共襄大業。

  如今將要再會,卻已淪落為餌子。

  陶潛嘆了嘆,又繼續往后看。

  很快的,幾樁最近的,且他非常感興趣的隱秘顯出:

  “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薩,今已煉成八尊,仍有一尊缺智慧母,落入南海來的無垢僧手中,速去姑蘇,交好那人,將佛寶討回。”

  “三日后,魔佛寺將在錢塘城內舉辦誕佛法會,屆時將施為諸大事:一是使秘法令程羅漢成就極樂境;二是以諸大超度菩薩布下半個大陣,將來訪的諸多軍閥、極樂修士一起煉化,將剩余九尊菩薩佛寶造出;三是全面出兵,入侵鄰省,吞并天南。”

ps:本章酒和茶引自《紅樓夢》,當然,想來我不也都曉得甄不癡是化用的誰。另外還有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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