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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四章 這叫機緣,助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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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清昂首凝實,神情平靜,就如同他沒指望黑船圣徒能把深海古神怎么樣。

  他現在其實也沒指望喂深海古神一嘴有毒的屎能怎么樣。

  那種存在,余子清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弄死。

  沒有真形,沒有真身,與現世的聯系和根源,可以說比現世所有的生靈都要高,還承載著坎字。

  最重要的,以深海古神的能力,余子清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在歲月里篡改的,還是在現在篡改曾經。

  若是前者,深海古神可能都不在現在,那怎么干掉他?

  所以,他只是想先建立個聯系,作為撬動的支點,至于怎么撬,以后再慢慢說。

  此刻看著天空中匯聚黑云,充斥著毀滅力量,若是換個地方,余子清都會笑出聲。

  他心里甚至還在期待,期待著天劫落在他頭上。

  要知道,他曾經為了天劫的事情焦慮了好久。

  因為他瘋狂蹭天劫,以至于到后面,別人渡劫的時候,他靠近點,天劫都嫌棄的直接閃人。

  余子清都不知道,蹭個天劫怎么了?

  哪怕每一次都蹭的特別強的天劫,又能怎么啦?

  至于這么針對他么。

  他可以借助這點,在其他人渡劫時,實在抗不下去的時候,去幫一把。

  畢竟,哪怕沒有靠自己完整的扛過天劫,完成最暴力的淬煉,可能會比最完美的時候弱一點,但也總比直接丟了命強吧。

  絕大多數強者肯定都愿意的。

  壞處就是,余子清自己會有一個巨大隱患。

  余子清自己可能不會再有天劫。

  對于頂尖強者來說,天劫不是阻礙,可能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必然會出現的機緣。

  就如同老乾皇恨不得把自己的天階強度拉滿,讓自己得到最大的好處。

  沒有這種極致的天地之力來幫忙完成蛻變,可能此生也就到此為止了。

  靠自己來完成堪比天劫的暴力蛻變,那難度會高到無法估量的地步,所耗費的時間也會長到難以預估。

  余子清一直挺發愁這件事的,萬一他到九階之后,自己卻沒有天劫怎么辦?

  他本來琢磨出來的,唯一一種方法,便是借深海古神之手,看看怎么刺激一下對方。

  再讓深海古神認為,天劫縱然干不掉他,也能為他的修行埋下巨大的隱患。

  以此讓深海古神幫幫忙。

  沒想到啊,趁著大兌祭祀大典,深海古神自己也想趁機搞事情了。

  實在是……太好了。

  這種場合,對方要做什么,都是陽謀。

  余子清此刻乃是兌皇之身,不可能后退的,也不能暫停祭祀。

  先不說余子清能不能接受,僅僅登基大典疊加祭祀大典,就絕對不能中間停下來。

  停下來便代表著新皇登基的起始,就開始了退讓。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余子清已經感覺到,祭天的萬民香火,已經有了承受之人,而他也能感覺到,天之惡意開始出現了。

  類似于他曾經在化靈大陣出世時,感應到的那種惡意。

  現在可以完全確定,這天劫不是正常天劫。

  而是深海古神竊天權柄,偷偷搞出來的。

  那未知的視角里,深海古神承了祭天香火,建立了聯系,便開始竊取天劫,準備降下。

  這的確是難得的機會,大兌祭天,便是大兌與這個“天”直接建立起一種聯系的難得時刻。

  這種時候,若是降下天劫,以深海古神的能力,便能引下毀滅天劫,在曾經,這種天劫,被稱之為三災之一,是天災最初的具象化代名詞。

  兌皇只能硬抗,硬抗不過了就是死。

  不硬抗了,那便是讓大兌去扛。

  深海古神倒是希望兌皇直接跑路,讓大兌去扛。

  那這就不是一次性災難了,而是會有源源不斷的后續,不斷的衍生出其他各種災劫。

  稍稍落井下石一下,怨氣橫生,尸橫遍野,一切秩序都隨之崩塌,都是可以預料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已經有點心態失守的深海古神,并沒有覺得這里面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因為祭祀大典,就是這么祭天的,沒什么毛病。

  但跟著,他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感覺到意識開始有些難受,那種感覺,就像是活人吞下了一只剛從毒茅坑里飛出來的毒蒼蠅一樣。

  讓他感覺到惡心,感覺到難受。

  一種不祥的神韻,開始在他的意識里浮現。

  他只是感覺到惡心,難受,甚至還有一種明明沒有真身,卻感覺到真身在腸穿肚爛的幻痛,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還好問題不是很大,他現在并沒有真身。

  只是他感覺到,內心深處的不安,開始越演越烈,那不安在他的痛苦之中壯大。

  慢慢的,種子發芽,成長,漸漸孕育出了花骨朵。

  那是一絲似有似無,讓他難以安定下來的恐懼。

  那痛苦還在持續,還在不斷的攀升。

  他若是要維持著此刻的聯系,引動毀滅天劫,那痛苦就會持續下去。

  他差不多明白了,問題就出在祭天大典上。

  但他不甘心,已經這樣了,不可能收手了。

  當天空中的黑云裂開,如同一只眼睛睜開的瞬間。

  深海古神就絕無可能收手了,因為他看到了余子清面色平靜,嘴角還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似是在嘲諷。

  余子清明牌之后,他的很多身份,便在這一刻,坍縮到了一起,全部凝聚成了一個身份。

  便是深海古神心態沒有受到影響的時候,都不可能放棄了!

  更何況他的心態已經開始受到了影響。

  痛苦在不斷的加深,哪怕不至于要命,卻也已經開始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行動了。

  深海古神意識里,游走出一部分,裹挾了大部分的痛苦離去,落入到那片歲月的長河里。

  不斷的分化,不斷的分走,將痛苦散布在歲月里。

  此時的他,便再也不用承受那種他從未感受到的痛苦。

  轟隆一聲,雷鳴炸響。

  余子清緩緩的飄了起來,凌空而立,感受著三災之力急速膨脹,天空中的氣息越來越壓抑。

  整個甲辰城的人,都開始不安了起來,有些人甚至開始忍不住退走。

  余子清仰望天空中,對著天空拱了拱手,聲音不急不緩。

  “多謝閣下來道賀,賀禮我就厚顏收下了。”

  他沖天而去,便見天空中一道只有手臂粗的雷霆,轟然落在他的頭頂。

  他不閃不避,以肉身硬抗。

  他頭頂的十二旒冕冠,還有身上的禮服,一瞬間便炸成了齏粉。

  充斥著毀滅力量的雷霆,沖入他體內,將他的陽神包裹起來,肉身之中每一寸都有毀滅雷霆在肆虐。

  他周身包裹著刺目的雷光,只是一瞬,肉身便變得焦黑。

  那速度太快了,爆發太強,所有的力量,都被他硬扛,他此刻的肉身也有些扛不住這種力量。

  氣血與生機在爆發,與雷光的毀滅僵持,他的肉身不斷的重生。

  一層黑色的焦殼,從他的體表不斷的脫落,他甚至還有時間,將自己身上脫落的焦殼收集起來。

  而陽神睜開了眼睛,雷光在其內外穿梭,沖刷陽神上的一切。

  陽神身上也有一縷縷脆弱的部分,崩碎潰散,新生的部分,不斷的加強。

  這便是雷劫的好處,雖然是以毀滅而來,卻可以無差別的深入到每一絲角落,找出來修士自己都找不出來的脆弱點和不平衡的地方。

  那毀滅的雷霆,在陽神與肉身之間不斷穿梭。

  這已經不是一座橋梁架在二者之間了,而是一座橋梁直接將二者囊括在里面。

  余子清煉體與煉神之間本來是有一部分聯系在一起的地方,此刻卻是不分彼此,兩個有沖突的道路,從未有什么時候,能如此的契合。

  余子清以前的蹭天劫,只是薅羊毛,此刻才發現,他若是沒有天劫,會損失多大。

  這種機會,除了這種程度的天劫,不會再有其他地方有了。

  第一擊過后,余子清已經變成了焦黑色。

  只是一擊,不閃不避的硬扛,都快到了他此刻肉身的極限。

  若是再強點,他怕是立刻原地表演個滴血重生。

那焦黑的體表之下,血肉在重生,骨骼已經化作美玉一般,通透無瑕,強度也攀升到了極致,比他辛辛苦苦煉體十幾年的效果還  要好。

  他搖身一晃,蛻下了體表的外殼,將其收起。

  大兌剩下的人,看到余子清體表血肉都裸露了出來,皮膚還在急速恢復,還有人想要幫忙的時候。

  余子清一揮手。

  “你們都退后點,這是人家給我的賀禮。”

  老張沉著臉后退,眼中帶著一絲濃濃的擔憂。

  祭天出現天劫,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他知道這是余子清在安撫人心,哪有人能送天劫當賀禮的。

  劫云之上,那只像是眼睛的空洞里,散發出的惡意,已經到了毫不掩飾的地步。

  大兌的人,以為余子清是在安撫人心,硬撐著,護著他們。

  很巧的,深海古神也認為余子清在硬撐著,跟當年的初代神朝皇帝一樣,護著他身后的神朝。

  他就等著余子清去硬扛。

  看余子清能扛到什么時候!

  以神朝祭天為引,引下的天劫,根本不是一般強者的天劫能比。

  就不信他能一個人扛住所有,卻還完好無損。

  深海古神其實也不指望能一次解決余子清,實在是余子清戰績彪炳。

  他的目標只是傷其根基,哪怕只是斷其前路,甚至只要讓其前進的更艱難都行。

  第一道毀滅驚雷落下,他已經看到,余子清的肉身似乎已經快撐不住了。

  劫云變化,火光浮現,雷火交織,化作雷火浪頭奔涌而下。

  余子清忍不住了,他露出了笑意。

  他說實話,為什么沒人信呢。

  他是真的將這些東西當成賀禮,天知道他都快為了天劫的事情愁死了。

  雷火浪潮落下,他張開雙臂,鯨吞越來越濃郁的三災之力,又以霞光神通綻放,消解一部分威能和毀滅力量。

  他再次將所有力量,主動納入到自己體內。

  只是一瞬即,他的體表便化為飛灰,那些飛灰都在雷火之中湮滅掉。

  眨眼間他便化作一副美玉骨架,陽神都被迫與肉身合二為一,這一次,也沒有什么以煉神為主還是以煉體為主的說法了。

  二者在外部的強壓下,激發了最強的求生欲望,融為整體,對抗外部力量。

  雷火淬煉之下,余子清的血肉都已經無法跟上速度再生了,骨骼里都是雷火在奔涌,不斷的淬煉,讓他的骨骼變得越來越強。

  陽神之中,陰氣與陽氣也在強壓下,開始不斷的融合。

  他的骨骼上,都開始浮現出一些餓鬼特有的紋路。

  他感覺煉神和煉體,都已經在飛速的進步,經歷雷火重生,完成質變。

  靠水磨工夫來慢慢磨,還不知道要磨多久呢,幾百年都算是少的。

  便是正常情況,天劫不嫌棄他,他也必須要到九階,才能經歷這種專門針對他的淬煉。

  又是一個死循環。

  隨著時間流逝,余子清便感覺到,肉身已經被磨練到極致,而且沒有瓶頸的餓鬼道其實已經可以突破了。

  只是此刻外部壓力,強壓著煉神和煉體融為一體,拖累著煉神不能突破。

  余子清忍不住大笑出聲。

  “再加把勁。”

  另一邊,甲十四已經快要忍不住出手了,老張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他伸出一只手,攔住了甲十四。

  “不用你,陛下遠沒有到極限,他連神朝之力都沒有動用……”

  甲十四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老張說的的確沒錯。

  不過,他是挺了解他們家陛下的,怕是沒有絕對的必要,他們家陛下是不太可能調動神朝之力。

  甚至于,根本就沒有調用神朝之力加持的習慣。

  甲十四仔細看了看,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此刻,乃是兌皇的祭天大典,此時此刻此地,應該是能獲得神朝加持最強的時刻。

  沒有動用,的確算是沒到極限。

  第二波快要過去的時候,余子清純靠肉身,的確是已經到極限了。

  他靠著神通、兩道加持、再加上悄悄嗑藥,以龐大的生機維持,都頂不住了。

  他悄悄將一部分力量,投入到了道庭之中。

  雷火在道庭之中橫沖直撞,可惜道庭里什么都沒有。

  任憑大地崩裂,地動山搖,那四座高峰便如定海神針,巋然不動,鎮壓著整個道庭的根基不會被撼動。

  四小只各自躲在山峰之下,五氣循環之下,力量加持在黃土地上的土蛤蟆身上。

  土蛤蟆趴在黃土地中心的小土包上,被雷火搞的皮開肉綻,滿身焦黑,也依然動也不動。

  那耷拉著的眼皮,都沒有抬起來。

  一層霧蒙蒙的土黃色霧氣慢慢的浮動出來,護持在土蛤蟆周身,它所承受的力量越來越少。

  大量的力量,都隨著道庭內的五氣循環被消解掉。

  還有更多的力量,被慢慢的融入到道庭里。

  道庭的上空,有雷霆在那里閃耀,而火焰被壓制到了道庭五色土之下。

  道庭之中,五氣循環之外,便又多了一些力量。

  余子清在察覺到道庭變化之后,便將自己扛不住的那部分,都引入到道庭里。

  道庭本就是他的力量而來,屬于他修行的具象,也不算是借助了外力。

  至此,第二波順利度過。

  雷火光芒慢慢散去,余子清凄慘的樣子,在半空中浮現。

  他已經化作了一副骷髏的樣子,骨骼表面都變得灰黑,任誰看了,他沒死,都算是體修生命力頑強。

  隨著黑灰跌落,余子清身上的血肉開始飛速重生。

  新生的血肉,便如純粹的氣血演化而來,后天所帶來的污穢和雜質都隨之消散。

  隨著肉身重新恢復,他的頭發眉毛重新長出來,陽神歸為的瞬間,便再也沒有了阻礙。

  他的陽神自然而然的邁入了九階。

  他假借煉神修餓鬼道,此刻終于算是以人身修餓鬼道,趟出了截然不同的路。

  無數的感悟涌上心頭,真正踏足這里,余子清才明白,如何創出一個典籍,讓人也能修餓鬼道。

  他一直創不出來,純粹是沒真正的一步一步走到這里。

  直接一步登天,跟一點一點修行而來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中間這個過程,本身便是結果。

  他的鑄道庭到了九階,煉神到了九階,肉身也已經到了極限,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應該還剩下最后一波了。

  幸好他的餓鬼道,突破時自然而然,根本沒什么動靜,神通也沒有直接出現。

  他想了想,暫緩了肉身的恢復,念頭一動,涌動的氣血,微微有了一絲外亢內虛之相。

  他是真怕深海古神萬一看出來,直接閃人了,他這修行便不完美了。

  這應該是他唯一一次渡如此強大天劫的機會。

  想了想,在露出那一絲常人感覺不到的破綻之后,余子清一伸手,便見大兌氣運加身,神朝之力加持。

  一瞬間,便見霞光漫天,那太過于強大的神朝之力,化作一縷縷金光,從四面八方向著余子清匯聚而來。

  大兌國運早就急不可耐了,只是余子清不讓大兌國運添亂,才一直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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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清昂首望向劫云之中那只眼睛,大笑道。

  “來,助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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