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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 麻煩的預期,軍醫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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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著一縷血色的彎月高懸,朦朧月光灑落,夜空中的群星,都似察覺到不對勁,慢慢的暗澹下去。

  漸漸的,夜空中只剩下那輪帶著斑駁血色的彎月,原本清冷如水的月華,此刻便有了一絲詭異的味道。

  老羊昂著頭,張口一吸,便見周遭垂落的澹澹月華,化作一道泛著斑駁血色的月光長河,落入其口中。

  老羊閉著眼睛,靜靜感應了片刻。

  余子清也跟著吸納月華,大量的月華入腹,率先感覺到的前調,便是正常月華的味道。

  清冷溫和,力量雖然不強,卻是幾乎所有生靈都能利用的力量,幾乎是僅次于普通靈氣的存在。

  便是不懂修行,不懂吐納的凡人,在黑夜里,被月光照耀的時候,其實也能神魂穩固,心神安定。

  有些地方的凡人,在治療少數病癥的時候,也會在滿月的晴朗夜晚,在月光下曬月亮,其實的確是有點作用的。

  而正常的月華,還有一點是比普通靈氣更好一點,那便是用來開智。

  大多數靈智高點的妖物,基本都是以吸納月華來開智,運氣好點的,還會碰上帝流漿,那效果更好。

  等到余子清細細品味,那月華的前調消失之后,后味開始出來的時候,便能感覺到月華里,多了一絲隱而不發的東西。

  那力量不是額外加進來的,而是月華本身就有的。

  這個最重要,也最致命。

  若普通月華是清冽甘泉,柔和滋養生靈開智,徐徐漸進,那如今這月華里的后調,便是以柔為表,暗藏兇險。

  在這種力量的刺激下,生靈開智的效果,滋養神魂的效果,都會更強。

  只是這便似揠苗助長,如同邪道。

  本事用來安定心神的,此刻,卻會在安定的表面下,刺激的更加激烈,更加不穩定。

  超過一定限度,便會直接爆發,再也不復安定。

  片刻之后,老羊睜開眼睛,長嘆一聲。

  “要出大事了啊,我們都沒有想到,那位的第一個目標,竟然是月神……”

  余子清也是面色凝重,仰望著天空中的皓月。

  他都可以想象到,哪怕皓月保持著如今的樣子,再也不變化了,那也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若是持續的時間長了,便是普通凡人,恐怕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畢竟,這月光,是根本沒法完全遮掩,是直接在夜晚揮灑到整個世界的。

  說不定到時候,普通的凡人鄰里,今天吵了個架,正是氣血上頭的時候,再遇到個滿月天,被血月一照,不安定的心神受到影響,指不定拎把刀就去把鄰居給刀了。

  而修士長期受到這種影響,說不定在進階的時候,忽然就入魔了。

  本來是走正道,潛心修行的妖物,一個沒控制住,就變成了吃人的妖魔。

  更可怕的是,萬一是借這種月華來開智的妖物,那從根子上就不太可能當一個正經的好妖怪。

  “將皓月光輝暫時屏蔽掉,可以么?”

  “不可能的,皓月與大日,跟現世的演化息息相關。

  可以說,在化靈大陣尚未出現的時候,這倆存在,便是在不斷的給現世進補。

  所有的一切力量,歸根到底,都是由日月星輝轉化沉淀而來的。

  在研究化靈大陣的時候,我們花費了大量時間,人力物力。

  基本確定了這點,而這其實也是化靈大陣能成功的基礎。

  因為這本就是世界的真理。

  植物吸納日月星輝的力量成長,化作牛羊的口糧。

  牛羊再被吃掉之后,化作其他生靈的力量。

  構建出一個龐大的生靈圈之后,所有生靈匯聚,那片天地便自然而然的會出現靈氣。

  這都是息息相關的東西。

  我們以化靈大陣,將這種漫長的轉化加速,越過了中間的很多冗雜的過程。

  直接將日月星輝轉化成靈氣,中間的損耗其實也不小。

  只不過少了天地自然的漫長過程,那日月星輝又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才會顯得化靈大陣效果極強。

  靈氣是根基,日月星輝是根基的根基。

  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么便是曾經的諸神,立下契約的時候,會以被日月星輝唾棄為代價吧。

  沒人能去毀掉日月,也不可能去屏蔽掉整個世界。

  沒有人有那么強的力量。

  若是真有那么強的力量,便是已經超出了現世的一切。

  還不如想想,怎么屏蔽掉現世,好讓月光不在照耀下來。

  但那又是在主動讓現世的演化退步,還是極為關鍵的地方退步。

  那后果比當年的大兌消失還要嚴重。”

  “您老覺得現在應該怎么辦?怎么越說越糟糕了?”余子清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特別明顯,老羊怎么越說越嚴重了。

  “這叫糟糕?糟糕的還在后面呢。”

  老羊伸出一只手,掐指一算。

  “現在是七月二十九,基本算是一年之中,皓月力量最弱的時候。

  而到了下個月的十六,尤其是亥時,便是今年皓月力量最強的那天。

  到了那天,可能皓月之上的斑駁血色,會越來越大。

  那種情況,你自己想想吧。”

  余子清一想,頭就大了。

  就半個月時間,若是解決不了,那半月之后,就注定了會有肉眼可見的不好影響出現。

  “呵,你以為這就完了?

  按照推算,再過七年,就是下一次帝流漿出現的時候。

  而每一次帝流漿出現,都是大量妖物出現,大量修士入門的契機。

  那天入門的所有修士,那天化妖的所有妖物。

  其實統統都是已經半只腳邁入邪魔之道了。

  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余子清昂首望著皓月,覺得自己到底還是有些小看了懸崖神王。

  這家伙能為諸神守道,被限制在虛空懸崖之上,后面還吸引了那么多人幫他代練,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

  他現在就能走出了懸崖,不應該的。

  本來余子清推測,懸崖神王在能走出虛空懸崖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來到現世。

  看來是山君能走出群山深淵之后,也讓他們改變了原來的策略。

  若山君還是被困在群山深淵之下,懸崖神王走出來第一件事,肯定是來弄死他余子清。

  “老羊,你知道去皓月的辦法么?”

  “你不要以為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找到了么?”

  “沒有!”

  “現在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去皓月看一眼了。

  您老也知道我的,那個書單,我到現在都還沒學完。

  我還在學習階段,還沒到能去研究這種事的水平。

  一切都要看您老人家了。”

  余子清言辭懇切,很是真誠。

  老羊沉著臉,也沒再踹余子清了,只是點了點頭。

  “我試試。”

  這時,余子清耳邊浮現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我知道怎么去皓月。”

  余子清和老羊一起向著海面之下望去,他們來到貓頭山,進入其中。

  便聽瑞獸小聲逼逼。

  “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瑞獸都有些不太敢說話。

  “沒事,你知道什么,盡管說。”余子清一臉和善的誘惑道。

  “你放心,月神跟我很熟,幫了我很多,于情于理,我都肯定要幫忙的。

  我們要是早點解決這件事,老羊有了空閑時間。

  必然是第一時間幫你解決問題,到時候你恢復了之后,幫你煉體。

  我錦嵐山,乃是天下體修最強的地方。

  肯定能做到的,到時候,你別說一個胃了。

  一天吐出來一個胃,那都是小問題。”

  說著,余子清看了一眼老羊。

  老羊沉著臉點了點頭。

  “的確都是有希望能解決的問題,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要是我恢復了,倒是可以帶你們去皓月。

  以前皓月有變化,也是時有發生的。

  如今的血月,曾經就發生過。

  那個時候,真凰便會帶著我去皓月,將其化解,讓皓月恢復正常。

  如今是不行了,我動不了。

  不過,你肯定也是可以的,只要你能去皓月。”

  余子清張了張嘴,沒敢說你這不是說廢話么,就是不知道怎么去。

  而且,曾經的四真,目前勉強還算是活著的,就只剩下石化的瑞獸,去哪找一個知道路的真凰?

  瑞獸倒是挺會看臉色的,跟著就道。

  “真凰應該是沒了,不過他應該有留下東西。

  我曾經感覺到過,應該是在虛空。”

  “我也知道,虛空可能有跟真凰有關的東西。”余子清當初就感覺到過,只是虛空去哪找?沒有指引,沒有道標,找一百萬年也別想找到。

  就像遁走的七陰大王,這家伙要是能忍得住,就藏在虛空中,別人去找一百萬年,也別想碰運氣找到他。

  “其實除了真凰,還可以找找他的后代血裔。”

  “嗯?真凰有血裔?活著的?”

  “也不算是血裔吧,應該是他的血裔的力量,我前些日子感受到過,他似乎是突破十階失敗了。”

  “離皇?!”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沉睡很久很久了,我只是感覺到了東西而已。”

  余子清有些意外,卻又感覺好像沒什么可意外的。

  大離的國運化身,本就是火燒云所化的一只巨大火鳥。

  不動仙朝的國運化身,更是龍形,四真也是其仙朝圖騰。

  跟人族息息相關,本就很正常。

  原本他也想過大離是不是跟真凰有關系,但后來這個好奇點被辟謠了。

  沒想到,大離的確跟真凰沒直接關系,但是跟真凰的一個后代有關系。

  “不是說四真其實并沒有血裔后代么?”

  瑞獸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老羊看不下去了,直接道。

  “四真的血裔后代,跟你理解的不是一回事。

  就像之前的惡龍,他其實就可以算是真龍的血裔。

  其他四真有血裔,有什么可奇怪的。”

  “對對對。”瑞獸連忙應和。

  “我隱約記得,真凰其實是有倆血裔后代,真龍應該多一些,真麟我不太清楚。”

  “那你呢?”

  “我不太清楚。”

  “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有沒有血裔后代?”

  “是啊。”

  瑞獸這理所當然,彷若這就是常識的語氣,讓余子清也沒太好意思繼續問,會顯得特沒見識。

  想到,當年龍族搞出來的那頭有真龍血脈的惡龍,余子清大概能腦補出來為什么瑞獸自己也不知道了。

  要么就是以類似真龍精血之類的東西為引,直接孕生。

  要么可能是力量暗藏,如同古妖一樣,只有真正覺醒的時候,才算是血裔。

  這邊商量了一下,老羊繼續在瑞獸這里,實驗怎么讓瑞獸恢復。

  而余子清則準備去大離一趟,沒想到最后可能還是需要離皇。

  但去之前,余子清登岸之后,先回到了甲辰城,來到了毀陽魔的小廟,他有事情要先跟毀陽魔確認一下。

  站在大殿的門口,余子清沒進去。

  進入那里的感覺,實在是沖擊太大,他能扛得住,卻不喜歡。

  生靈喜生惡死的本能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乃是核心的本能。

  “你能感覺到皓月的變化吧?”

  “能,有什么問題么?血月而已。”

  “懸崖神王走出懸崖了,這就是他干的,我來是想問問你,他還在守道么?”

  “依然在守道,我沒感覺到有什么變化,可惜了,他若是不守道了,我徹底失去了回歸曾經的希望,說不定我反而能更進一步。”

  毀陽魔的語氣里,難得帶上了一絲遺憾。

  他是真的徹底把自己跟諸神割裂開來了,此刻還覺得,懸崖神王在守道,可能是拖累了他。

  哪怕這種拖累,可能極為微弱,微弱到只是能看到而已。

  毀陽魔也覺得,就是能看到那一絲回歸諸神的希望,便是不夠徹底。

  不夠徹底,便會差那么一絲絲。

  就是那么一絲絲,便有可能是他無法真正邁入死亡的天塹。

  余子清現在是真覺得毀陽魔越來越可怕了,最極致的求道者是真的嚇人。

  “他若是還在守道,為什么能走出虛空懸崖?”

  “那自然是扛起守道的重任前行。

  他現在應該還沒走出虛空懸崖,只不過能將力量延伸出來了而已。

  他暫時來不了現世的,你要送他去死亡么?

  到時候記得帶上我,我可以幫忙。

  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他,帶著他的重任一起去死了。”

  余子清點了點頭,直接忽略了毀陽魔后面的話,這家伙現在三句話不離弄死一個諸神助興。

  “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那你知道怎么去皓月,怎么救一下月神么?”

  “為什么要救?就他的權柄,又殺不了月神。

  他只是在拉著月神墮落,讓皓月變成血月而已。

  以前又不是沒出現過血月,不用人救,好著呢。

  血月的月神更有意思一點。”

  余子清沒說話,他把毀陽魔的話給琢磨了一下。

  大概翻譯一下,就是月神沒生命危險。

  曾經也有血月出現過。

  而且毀陽魔覺得有意思,那自信點說,絕對會出現血流成河的情況。

  “怎么去皓月你知道么?”

  “不知道,要是知道,當年就不會墜入現世了。

  那里在現世之內,又在現世之外,在虛空,又不在虛空。

  只有真凰知道路徑,便是虛空那位,最多也只是將力量影響過去。”

  “行了,那我先走了,你繼續,要是開戰,會帶你一起。”

  “說好了,你可別忘了。”

  “放心!”

  余子清轉身要走的時候,后方又傳來毀陽魔的聲音。

  “你要是有空,帶我去前線吧。”

  “嗯?”余子清頓時心生警惕。

  大兌龍象軍出發的時候,還有后面開戰的時候,按照程序,可都是有人來問過毀陽魔的。

  毀陽魔覺得龍象軍就這么一路橫推過去,實在沒什么意思,一點戰場慘烈感都沒有,這種戰場上,沒有死亡的美感。

  現在怎么又要去前線了?

  “你要明白,大兌若是不穩,我就沒心情去琢磨怎么弄死諸神,弄死深海詭異的事了。”

  毀陽魔嘆息一聲,聲音里滿是遺憾。

  “你不會是要去前線看血流成河吧?”

  “是啊,那還能看什么,血月之下的戰場,那是相當的罕見。”

  毀陽魔琢磨了一下,這種事雖然罕見,但很顯然,以他現在的感悟程度。

  若是他尚未觸摸到死亡之前,還有可能有很大幫助。

  但現在,去也就是看個稀罕,沒什么大幫主了。

  相比之下,還是親眼目睹諸神黃昏更關鍵。

  “若是為了大兌穩定點,一切順利點,你更要送我去前線了,你趕緊忙完你的事,然后我們去送虛空那位去死亡。”

  余子清不太懂毀陽魔要怎么做,不過,他相信毀陽魔對他在意的事情,是絕對靠譜。

  他帶著毀陽魔的牌位,來到了已經被奪回的故土。

  到了前線,親眼看到龍象軍的軍營,便感覺到那里蒸騰的氣血力量里,在血月的照耀下,開始多了一絲煞氣。

  前線大營里的變化,比其他所有地方,都更加明顯。

  那不是正常的軍中煞氣,其中核心參雜著一絲讓將士更加驍勇善戰,卻也更加弒殺,更容易失控的煞氣。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余子清就確定,繼續下去,半個月內,大營里肯定就會有人入魔。

  余子清琢磨了一下,給奸商餓鬼傳了個信,讓他從深淵裂谷里挑一些餓鬼過來,以大兌的名義,掏點錢,請這些餓鬼來當專項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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