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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貓頭迷宮,壺中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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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湖島內,一些隱藏身份的邪修,瘋狂逃遁。

  還待在明湖島,肯定是死定了,逃出去,多少還有一點生還的希望。

  只是出去之后,一樣危險,整個東海的海族、妖族,甚至是人族的修士,都等著弄死倆邪道修士去龍族那攀點交情。

  至于給不給報酬,那都是次要的。

  只要能給一個從龍族那獲取特殊特產的資格,那就血賺不虧。

  反正邪修一直都是沒人權。

  你要說那些一階二階的邪道修士,可能有不懂行的凡人,意外開始修行邪道的,那還真有可能。

  可是能從陸地上抵達明湖島這片海域,或者是能在東海長期廝混下去的邪修,敢說自己是好人?

  快拉倒吧。

  邪道修士的法門,不是沒有正經點的,但絕大部分,都是走偏門,損人利己,毫無下限。

  越是邪門,下限越低的,進階的速度越快,進階的方法越多。

  便是功法是偏正經點的,但你都修邪道了,經過長期侵蝕,影響意識之后,會忍著不用那些又快又好的其他方法?

  什么數十年內,便從一階進階到八階這種事,除了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極個別人,剩下的都是一眼邪修。

  明湖島以北,花院首知道了明湖島的舉措之后,立刻找人問了問情況,問清楚之后,他的臉黑的都快滴出黑水了。

  跟著他的那個邪修,更是氣息收斂到一絲邪氣都沒有外泄出來。

  他們哪想到,龍族在這發瘋。

  要是四神朝那邊,再怎么樣,也不太可能往茫茫東海出動太多力量。

  畢竟出動太多人,太強的力量,最先抗拒的就是東海的修士、海族、妖族、龍族。

  而人不夠多,力量不夠強,也別想在東海搞出什么大動作。

  這就是為什么各種邊緣修士,最活躍的地方,以前一直都只有倆。

  一個是夔侯國,一個就是東海。

  不提現在夔侯國里的邪修已經很少了,便是以前,夔侯國那大貓小貓兩三只,也沒法跟茫茫東海比。

  但誰也沒想到,是東海最大最強的土著,直接發飆了。

  乍一看,暫時跟花院首他們沒多大關系,他帶的人里可沒邪道修士。

  但他們接下來要干的事情,那就等于是頂風作桉,自己點燃了狼煙,招呼著發瘋的龍族來錘他們。

  這臉色能好看了才怪。

  “開弓沒有回頭箭,必須抓緊時間,盡快開始了。

  再等下去,東海鬧騰起來之后,便再無機會了。”

  花院首當機立斷,拿出羅盤,再次確認方向,帶著人加速前進。

  下方海中,游曳的大量海中生靈里,有一只普普通通的海鱸魚,眼睛里倒映出天空中飛走的人群。

  消息無聲無息的,以海中生靈特有的方式,接力傳遞了出去。

  這茫茫東海,看起來無邊無際,但是在號角都吹響的那一刻,那情報網就比陸地上還要龐大和密集的多。

  幾個時辰,老龍王便收到了消息。

  龍族的老弱病殘,都被老龍王提前開始向南海轉移。

  當然,現在名義上,是送那個被侵蝕的幼龍去大兌上學,龍族要去大兌,從南海過去,那不是合情合理么,總不能橫穿大乾吧。

  該打包的東西,也早已經打包好,能帶走的,也都帶走,帶不走的部分,直接給原地封了。

  現在去大開殺戒,等殺完了,余子清那邊談好了,龍族就直接整體搬遷到南海去。

  至于得罪不得罪邪修,都被人騎在頭上拉屎了,誰還管這些。

  “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人,都跟我走。”

  老龍王搖身一晃,化出龍身,一聲嘶吼,便向著海面上沖去。

  后方,一頭頭龍,緊隨其后,呼嘯而出。

  在一大群龍族沖出,極為高調的時候,還有少部分被護持著的老弱病殘,悄悄離去。

  余子清扯著扒皮,從明湖島一路向北,扒皮指著路,趕到了明湖島北三千里的地方。

  到了地方,卻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也沒感覺到有什么氣息殘留。

  扒皮細細感應了一下四周,眉頭微蹙。

  “他們肯定已經到了,那個遺跡就在下面,進入里面,你最好跟著我走,那里太過混亂,岔道極多,有些還會直接被送到虛空里。”

  余子清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皓月,伸手一指,施展月光神通。

  月華如水,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仿佛在此刻開始倒流。

  很快,余子清就看到了前面來的一行人。

  總共九個人,有倆身形都只是一個模湖的影子,剩下七個,應該是實力境界不夠,能被余子清回朔看清楚。

  余子清也沒強行去窺視剩下那倆人,弄不好會被人感覺到。

  他只是確認一下大概有什么人,有多少人,對方大概什么時候到的,那就足夠了。

  “走吧,他們只比我們早來了半天,應該能來得及。”

  扒皮聞言松了口氣,余子清這趕路的速度著實是快,晚了好些天,竟然也能在同一天抵達。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運轉氣血,化解那點暗傷。

  他都感覺余子清那遁法實在是太過暴力,其他人怕是更不可能承受了。

  余子清向著東方看了一眼,拿出一把飛劍,給老龍王傳了個信,他和扒皮先進入海中。

  深入海底,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像是貓頭一樣的海底山巒,兩峰如同豎起的貓耳,極為形似。

  山腳下還能看到裂口,如同一只貓,微微張開著嘴巴。

  扒皮帶路,從貓嘴的部位進入其中,洞穴的最深處,有兩個黑漆漆的洞口,扒皮沒有猶豫,直接帶著余子清走了下面的那個洞口進入。

  “上面那個洞口,是一條岔道,進入最深處后,會直接被丟到虛空之中。”

  余子清瞥了一眼扒皮,這話說的,很明顯扒皮曾經就踩過這個坑。

  也就是實力強,要是實力弱點的,被丟到虛空,九成九完蛋。

  余子清又給老龍王傳了個信,告訴他是兩個通道選哪個,之后又在下面那個通道口,留下了一個老龍王肯定能看懂的印記。

  倆人進入通道,昏暗的洞穴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倆人進入這里之后卷其的塵埃,也開始再次緩緩的沉淀下落。

  水流輕輕的卷動著,那些塵埃,不少都落向了余子清留下印記的位置。

  塵埃落定,一切都恢復平靜之后,余子清留下的印記,被塵埃覆蓋,與周圍再無區別。

  但這一幕,卻無人看到,無人知曉。

  余子清和扒皮進入洞穴,里面四通八達,岔道極多,大部分的岔路口,扒皮都能給說出走錯路會有什么后果。

  余子清越聽心里越是打鼓,扒皮的臉這是有多黑啊。

  起碼八成岔道口的選擇,他都給選錯了,真就是仗著肉身足夠強,全程硬扛。

  跟著臉這么黑的家伙一起來做事情,會不會太危險了?

  余子清現在就想對扒皮說,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每路過一個岔路,余子清都會捏碎一個玉簡,告訴老龍王選擇左還是右,上或者下,還會貼心的留下一個印記作為保險。

  畢竟,搖人當打手,總不能讓人都趕不到地方吧。

  一路越過迷宮岔道,當進入最后一個岔道之后,兩人就同時察覺到,前面有倆人在看守。

  余子清拿出一個儲物袋,對扒皮示意,讓扒皮進入儲物袋。

  余子清自己則后退了一個岔路口,他念頭一動,周身的空間便開始壓縮,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都開始變大。

  他不斷的壓縮周身空間,讓自身化作半個巴掌大之后,搖身一晃,便有一絲癸水之氣浮現,他將自身氣息融入到海中,貼著石壁,順著石壁上的棱棱角角不斷前行。

  那些棱角,正常時候,藏個人是肯定不行的,一眼就能看到。

  但此刻對于余子清來說,就如同石林。

  他穿梭其中,余光瞥見那倆人,就是他之前施展月光神通見到的其中兩個。

  他們的實力一般,最多七階,以余子清如今的實力,瞬間就能把他們的頭打爆。

  但這倆死了,就打草驚蛇了。

  余子清可記得他這次來的其中一個目的。

  他把乾東沿海掃蕩了兩遍,人帶走了,扒皮肯定也會跟著走的。

  既然做事,就盡量給做好,若是那些人真的帶走了不少人,那就把這些人也給救下來。

  這樣扒皮也會沒什么遺憾了,以后就能跟以前在乾東一樣,安安心心的待在兌南。

  有扒皮在,兌南那些人的安撫處理,就能順利很多。

  余子清悄悄繞過兩人,這兩人倒是警惕的很,察覺到水流流動,其中一人都會出去檢查一下,確認外面沒人才再次回來繼續守著。

  余子清從他們頭頂,借助石壁上的棱角,悄悄越過了這個洞口,進入到內部。

  越過洞口的瞬間,便見后方豁然開朗。

  這里的重力都變得極為詭異,余子清站在側面,都仿佛站在平地上。

  向前方望去,下方有人正在修復此地破損的祭壇,而上方石壁上,也仿佛是平地,那里也有一個祭壇,也有人在修復那里的祭壇。

  兩個祭壇一上一下,卻都仿佛坐落在地上。

  余子清耷拉著眼皮,只用余光掃過,確認了他們還在準備,便繼續沿著側面的石壁繼續游走。

  這里已經荒蕪廢棄了不知道多久,整個巨大的空間,都屬于祭壇的范圍,只不過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破損。

  這里留下的,就只有這里的本體,也就是一個框架而已。

  跟著余子清就看到了一座石碑,缺了一個角,應該就是扒皮給他的那塊。

  看著地面上準備出的溝壑,一個個坑洞,余子清面沉似水,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準備干什么。

  他的儀法和祭法,水平不算多高,但眼力勁還是有的。

  那些缺失的地方,想要彌補,就需要材料、知識、技藝各方面都不缺之后,才能給彌補上。

  可惜,這里用到的材料,很多都是已經滅絕的,再也沒有了。

  他們知道怎么彌補,都不可能找到材料了。

  而替換材料,更是需要從整體上來調整,他們若是有這本事,何必用這里的祭壇框架。

  那最后就只有一種方法能強行彌補缺陷了。

  血祭。

  大量生靈的生魂與血肉,在祭法里,是最無敵的替代品。

  上古初期,血祭幾乎是很多搞事情人的標配,哪怕不用血祭,也能完成的祭法,他們也要血祭,因為這可以強行拔高上限。

  余子清沒看到大量人出現,那自然是被收在什么法寶里的。

  先等著吧。

  余子清靜靜的等著,看著花院首不斷的調整祭壇,縫縫補補,一會兒去調整下下面這個祭壇,一會兒又去調整下上面那個祭壇。

  隨著他們的清理和重構,慢慢的拓展到四周的石壁,石壁上也開始出現一些溝壑和紋路,讓整個空間都開始變得渾然一體。

  以那上下兩個祭壇為核心,將整個龐大的地下空間,都化作一個更大的,更詭異的祭壇。

  等了足足一天,眼看差不多修復好了之后,就見花院首對著其中一個眼神陰郁的年輕人道。

  “可以了,開始吧,順利的話,一次就可以成功。”

  花院首站在下面的祭壇上,那年輕人站在上面的祭壇上,他們一起激發兩座祭壇。

  霎時之間,便見流光從兩座祭壇上溢出,不斷的點亮周圍的紋路和符文。

  當上下的光暈,在四周的石壁上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一絲詭異的不祥之氣,從四壁和上下的地面上滲透出來。

  那年輕人眼中帶著一絲狂熱,開始吟誦起詭譎拗口的咒文,恍若古老的歌謠。

  隨著不祥之氣越來越濃,祭壇中間,開始浮現出一絲詭異的氣息,有一絲心跳的聲音,彷若直接在眾人腦海中響起的時候。

  那年輕人取出了一個玉壺,輕輕一拋。

  便見那玉壺飛出,便迎風見長,開始變大。

  但下一刻,余子清跬步爆發,奔向了玉壺。

  余子清氣息爆發的瞬間,便感應到周圍數人已經鎖定了他。

  那眼神陰郁的年輕人,身上邪氣爆發,周遭的一切,都彷若被扭曲,讓余子清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仿佛是透過火焰在窺視,一切都在扭曲,一切都在搖曳。

  余子清面無表情,無視那些扭曲,跬步的爆發,便是他也很難半途改變方向。

  只要不是更改了空間本身,無論他看到是什么樣的,最后就一定會抓到玉壺。

  他抓向扭曲的空間,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玉壺看起來還在不遠處,可他手卻還是抓到了。

  瞬間,余子清一只手一甩,直接將扒皮放出來,另一只手拿著玉壺閃人。

  周圍神光流轉,惡意蒸騰,法寶秘法,幾乎同一時間轟到了玉壺所在的地方。

  但就是這眨眼間,余子清已經掠過,出現在了另一邊的側面石壁上,而玉壺所在的位置,扒皮雙臂擋在身前,全身熱氣蒸騰,硬扛了所有的秘法和法寶。

  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伴隨著沉悶的悶響,交織成一片。

  光暈散去,扒皮身上只留下了一點點白痕,他手里還捏著一把形如圓環一樣的法寶。

  他死死的捏著法寶,強行將其控制住,眼睛里已經開始泛起了血絲。

  他看向另一邊的余子清。

  余子清打開玉壺蓋子看了一眼,面色頓時一沉。

  這法寶內部,空間極大,里面密密麻麻數不清楚的人影,少說也有個幾百萬人,全部都是凡人。

  甚至他還看到了,里面已經有不少人尸體堆在一起,還有大量的人,只是躺在那里,滿臉的絕望和麻木。

  只是一眼,余子清就認出來,已經有不少人被餓死了,還有的快要餓死了。

  甚至于,他們連失去理智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些死去的尸體,會被自行帶走,堆積在一起,作為血祭的材料……

  活人和死人之間,是隔離開的。

  余子清的面容,都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向著餓鬼變化,胸中怒火都快壓制不住了。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被這種人禍給活活餓死。

  他打開道庭,將玉壺直接丟入到道庭里,又丟進去一個儲物戒指,讓赤猿給安排照顧一下。

  他關閉了道庭,抬起頭,眼睛里已經開始冒火,面容不受控制的顯化出餓鬼相。

  “這些邪道,當真是該死,扒皮,得手了。”

  余子清一聲大喝,扒皮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徒手將手中的法寶捏的彎曲,然后丟進口中直接將其嚼碎廢掉,再將其吐出來。

  就在這時,那已經激活的祭壇,沒有了血祭加持,已經開始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會失敗了。

  然而這片空間的中間,那上下兩座祭壇中間的空間,此時的詭異氣息越來越強,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

  那里溢出的詭異氣息里,開始有一些詭異的哀嚎聲,直接在眾人心中響起。

  大量的詭異氣息,滲透出來,伴隨著慘叫哀嚎的聲音,落入到祭壇里,強行撐起了祭壇的運轉。

  余子清面色一凜,好家伙,這氣息,絕對是深海的詭異。

  這是眼看祭法要失敗了,有個更強的詭異,直接通過那縫隙,將一個弱雞詭異給抓過來當做祭品獻祭,維持祭法運轉了。

  余子清目光閃動,恢復了冷靜。

  “扒皮,先撤,看他們怎么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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