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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九章 道紋金身,第二個護道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詭道之主

  余子清可不知道沉淪神祇玩的這手操作,他現在還在琢磨,怎么安排新出來的排隊一號和二號。

  按照之前安排車輪、火柴人、花神的經驗,將他們套入到時節或者節日里,是最合適的。

  這樣,過節的時候順便讓這些家伙過個年,但是正常情況下,他們卻不會占據主動。

  這樣長期下來,互惠互利,在基礎的文化認知層面,他們其實是有依附的性質。

  那以后只要基礎文化傳承的根不斷,那大局就不會有改變。

  反正整體大局肯定是不會再變成上古之前的樣子了。

  至于跟過節、鬧騰、開席這些關鍵詞有關的東西,余子清想要找,連家門都不用出。

  錦嵐山這些家伙,還有那些愛跟著湊熱鬧的餓鬼,絕對就是這世上最擅長這些東西的人。

  如今有了阮人王在,有余子清主動讓他們鬧騰,可算是放飛自我了。

  錦嵐山一年到頭,每天都能給找出來個節日。

  這些家伙甚至為了不讓每天都過節,聽起來太過離譜,還給分了種類。

  大節日平均下來月一個,小節日每月有幾個,剩下最多的,就是傳統習俗。

  再最后,實在是硬湊,硬要天天過節不太好,就找事情才湊。

  比如今天新的錦嵐菇發芽了。

  明天老羊給傳回來的,養錦嵐菇用的驚蕈術,村子里終于有人成功入門了,那必須慶祝。

  最后連阮人王本身,都給算進去。

  最重要的,這些家伙,今年過的節,和去年過的節,重復的部分,頂多只有三分之一。

  這給了余子清足夠的靈感庫,余子清便任由他們鬧騰。

  還有一個原因,不給人找點事做,發泄發力,早晚要出矛盾。

  現在多好,相互之間有什么矛盾了,現場干一架,只要打不死,問題都不大,打完了該干嘛就干嘛。

  說不定干架之后,誰實力提升了,都能轉頭勾肩搭背的再慶祝一下。

  余子清想要找靈感,就在錦嵐山沒錯了。

  完事了,再去大兌,結合實際情況,看到合適的往里面套就行了。

  前期探索和程序都有了,剩下的不是很難。

  余子清這邊忙活著了幾個月之后,又去了一趟大兌,開始安排工作。

  另一邊,大震,橫斷山脈西側。

  經過鎖定衛氏初祖的蹤跡,還有幾次交鋒,現在已經進行到下一步了。

  一堆院首親自出馬,誰也不愿意落后,他們都想拿到第一手的情報。

  比如,現在就根據余子清給的情報,加上衛氏給的情報,整出來了一種防護法寶,專門用來針對衛氏初祖。

  法寶已經被工具人強者親自試驗過,對衛氏初祖能力的引導性極高。

  上一次,要不是衛氏初祖有一絲不死不滅的特性在身,他已經被活活打死了,連逃都逃不掉。

  如今,離火院和瑯琊院,都給予了技術支持,離火院找到了一些可能會有用的資料。

  而瑯琊院,更是在皇室的書庫里,找到一本落灰的游記典籍,經過考證,是數千年前到一萬多年前的一位強者留下的。

  典籍里的記載,讓這些院首很是重視。

  所以這一次才會親自出馬,要親自來觀察。

  老羊混在人群里,大家都很謹慎,沒有冒然進入極寒禁地。

  而是越過橫斷山脈之后,不斷的搜集各種信息,順著極寒禁地的邊,一邊走一邊做研究做記錄。

  老羊不算主力隊員,他也很低調,幾乎很少在他不擅長的東西上發表什么意見。

  他的學識,在橫向廣度上,實在是太寬了。

  他自己能利用這一點,來做反向排除法,其他人自然也能。

  他不想暴露太多他忘記的東西,而后面重新去掌握,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還沒有追上進度,距離補回來忘記的那些,還差的很遠。

  距離當年大日凌空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老羊反而越來越平靜了。

  當距離災難發生之地,還有數千里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一些變化。

  有院首推測出來,那極厚的冰層之下,出現了巨大的空洞,可能就跟當年的大日凌空有關。

  然后,就有人順勢接話,說這里距離記載之中的災難發生地很近了。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這些院首哪個是能忍得住好奇心的人?

  那件事時至今日,都還沒個詳細的結論,只是因為太遠了,又有大禁地,沒有絕對的必要很難來這里,這才沒多少強者來反復探查而已。

  現在來了,自然順手研究一下。

  因為已經有人將這里的一切變化,都跟極寒禁地聯系在一起,衛氏初祖也跟極寒禁地有直接關系。

  當再次越過一片綿延的山脈,入目便是一片巨大而平整的冰原。

  “這里的山脈和冰峰雪山,都曾經遭遇過巨大的沖擊。”

  “不錯,看起來像是烈陽之氣,以最為激烈的方式爆發了。”

  “按照極寒禁地的特點,那些烈陽之氣,沒有絲毫殘留,想來都是被吸收了。”

  越過山脈,院首們便立刻開始了討論。

  隨著前進,很快有人發現了,地勢在不斷的下沉,挖開厚厚的玄冰層之后,還在下面發現了一些生靈的殘骸痕跡。

  “這里的山石,曾經必定是長期在水中,還有這里沖擊造成的山巒,都是痕跡……”

  一個月之后,天寒地凍,一望無際,盡是雪白的世界里,眾人站在冰原上,目之所及,已經一個月沒有什么變化了。

  幾個院首還在爭論。

  “按照我的推演,此地絕對就是當初大日凌空爆發的中心點。”一位離火院的院首,周身飄著八種羅盤,指了指腳下,言之鑿鑿,很是自信。

  “你半個月前,七天前,都是這么說的。”

  “研究哪能不出錯的?都得根據實際情況,不斷的調整糾正。

  這鬼地方,相似度極高,環境這般惡劣,變化也極快,又受到極寒禁地影響。

  反正這次我很有把握,至少有八成把握了。”

  離火院的這位院首,還想爭辯一下,最后也懶得說了。

  因為他其實也沒有太大把握。

  這鬼地方變化實在太頻繁了,要是到了極寒禁地,受極寒流影響,那變化更快。

  便是衛氏這種祖祖輩輩都在這邊探險的家族,也只是探索出一些相對安全的路徑而已,不可能完全了解。

  眾人討論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圍一成不變的環境,實在是看不出來,這里哪里像大日凌空爆發的中心點。

  老羊一直不說話,他其實也看不出來。

  自從靠近這里之后,他就感覺到,自己對這里一點熟悉都沒有。

  他遺失的可不僅僅只是學識,還有別的記憶。

  他當初將有關這里的所有記憶,都拋棄掉了,才繞過了緘言神咒。

  跟著院首的人,立刻開挖。

  冰層極厚,早就凍結化作玄冰,硬度極高,堪比玄鐵。

  以特殊配置的藥劑,加上特殊的挖掘法寶,挖掘進度倒是也不慢。

  花費了數天時間,向下挖掘了上千丈之后,終于,看到了因為巨大沖擊造成的痕跡。

  而沖擊的痕跡,跟一個多月前的明顯不一樣,更像是自上而下的巨大沖擊造成的。

  他們不斷的調整挖掘方向,又花費了幾天時間,終于挖出來東西了。

  選冰層上,一個直通地底的大洞里,有幾位院首跟著下來了。

  蜍葉也在里面。

  他們挖掘到一具金身骸骨。

  那骸骨被冰封在玄冰之中,昂首挺胸而立,雙手舉過頭頂。

  “道紋金身,骸骨不朽,這人是個九階體修,生前的實力應該很強。”

  “不錯,這里肯定就是當初大日凌空沖擊的最中心點,看這里殘留的紋路。”

  “真是可怕啊,神韻崩散,竟然還能殘留下沒有神韻的道紋。”

  “所以,這位體修當年在這里?還是一百多年前的時候,他的骸骨已經在這里的?”

  “不清楚,可能是已經在了吧,天下體修強者,數量極少,沒聽說過誰隕落了。”

  蜍葉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眼皮微微耷拉下來一點,強忍著內心掀起的波瀾。

  這個人,他知道。

  這是老羊當年的護道人之一。

  知道這位的人只是極少數,蜍葉都是因為一次意外才知道的。

  那時他跟老羊一起出門,那時候他們都還未入道,實力很差,遇到了意外情況,就是這位忽然現身,救下他們倆的。

  知道對方是體修,也是因為對方以肉身硬扛著洞天崩塌,將他倆救出來的。

  他不知道這位體修,為什么愿意做老羊的護道人,老羊也沒說過。

  此刻,蜍葉壓下心頭劇烈波動的心緒,悄悄瞥了一眼老羊。

  老羊跟其他人一樣,因為他已經連他曾經的護道人都不記得了。

  蜍葉心里明白,當年這里肯定是出了大事。

  這位護道人,是留下斷后的,最終死在了這里。

  而老羊另外一個護道人,也隕落了,這個老羊倒是記得,蜍葉聽老羊說過。

  至于其他,就沒了,很多關鍵的東西都忘記了。

  可是老羊卻還是本能的察覺到危險,最終能活下來,一方面是老羊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借邪道之手,受造畜之法,化作一頭羊。

  另一方面,真就是純粹是靠運氣。

  因為但凡追殺之人,再加把勁,寧殺錯不放過,老羊就無了。

  甚至于,老羊自己都疑惑,為什么后面沒什么大動靜了。

  此刻,老羊跟其他院首一樣,都在研究這具被冰封的骸骨。

  他不記得的太多,只能借其他院首的力量和學識。

  一堆院首湊在一起,互補之后,遠超他的預期。

  這些院首,只是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找到了大日凌空爆發的中心點。

  中間也只是錯了兩次方向,第三次,就找到了大致位置,再經過不斷的調整,便精確的找到了這具骸骨。

  老羊不記得這個人,但是哪怕從無到有的推斷,他也能推測出一些東西了。

  這個人跟他有直接關系,肯定是大日凌空的時候,死在這里的。

  他現在對體修的了解,早就今非昔比,只是看了幾眼,察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他便能看出來,這個人最終只剩下一具骸骨,是因為生前壓榨的超過了極限,一身血肉在還未死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而其骸骨,早已經化作了道紋金身,難以磨滅。

  可此刻,也僅僅只剩下骸骨了。

  骸骨上的神威,也早已經在臨死之前被磨滅的干凈。

  甚至說直白點,此刻的骸骨已經化作了最普通的頂尖材料。

  這個人天賦一定特別的好,是天生的體修,一定是體修之道上有望十階的天才。

  這個人一定不是來殺他的,這種頂尖體修強者,要殺當年的他,他不可能活著。

  他的護道人,擋不住的。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這個人是來幫他的,卻死在了這里。

  老羊心中涌出一絲哀慟,不明所以,不知為何。

  那一絲哀慟,難以抑制的侵蝕,讓他的心緒不由自主的隨之波動。

  他后退了幾步,退出了研究。

  他看了一眼蜍葉,什么都沒說,蜍葉只是看到老羊眼底藏不住的哀慟便懂了。

  “還是先將這位強者的遺骸帶走吧,以后再說。”

  瑯琊院的幾個院首,對視了一眼,什么都沒說,就默認了蜍葉做這件事。

  離火院的院首,還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人悄悄傳音,才明白過來,立刻也不出言說什么了。

  蜍葉的老友,當年隕落在荒原的大日凌空,那位修道者天才,就這么隕落了,實在是可惜。

  蜍葉當年還親自來這邊探查過,可惜,蜍葉來的時候,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都找不到。

  這次,他們這么多人通力合作,還有強者護持,一路一點一點的研究,一點一點的收集信息,也錯了好幾次,才找到中心點。

  這具骸骨,自然可能跟當年的事情,有很大關系。

  切割下玄冰之后,蜍葉將被冰封的骸骨收起。

  研究還在繼續,找到了中心點,這里殘留的各種痕跡也不少,哪怕沒威能殘留了,也依然能找到不少東西。

  接下來幾天,大家就走不了了,暫時駐扎在這里。

  在那極厚的冰層之中,搭建的臨時落腳點里,蜍葉看著老羊走來,便知道,老羊都有點沉不住氣了。

  他暗嘆一聲,揮手布置好一個密室禁制,開門見山的道。

  “那是你的護道人之一。”

  “我還有另外一個護道人么?”

  老羊此話一出,眼中的悲痛便再也壓制不住了,整個人都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之中。

  他對這個人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可是心中涌現出的悲痛,卻如山崩海嘯,來的更加猛烈。

  “你有兩個護道人,這位只是沒在人前露面而已。”

  蜍葉看老羊不記得了,也依然難以自控的樣子,還有點話沒敢說。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強者的時候,就覺得那關系,好像不太像是一般的護道人,真是豁出命了也要護住老羊。

  說真的,當年要不是那次意外的時候,老羊死死的抓住他,那護道人會不會搏命把他也一起救了,還真不一定。

  因為那護道人還是個女的……

  能讓一個女的護道人,還是個頂尖強者,默默的守護著,還不在人前露面,作為底牌。

  就老羊以前那恨不得一年到頭都把腦袋鉆進書里的鬼樣子,蜍葉真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可能,憑什么。

  說不好聽的,另外那個護道人隕落,老羊可沒這么大反應,一副情緒失控的樣子。

  “我推測,你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你這位護道人,平日里不露面,很少有人知道的原因。

  要對付你的人,自然是要盡十二分力,不會低估你。”

  老羊眼中含淚,內心悲痛不已,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蜍葉暗嘆一聲,繼續道。

  “你盡量控制一下自己,出了這個門,就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

  這次能進行的挺順利,那是這次幾乎集結了平日不可能集結到的力量。

  大家都對這里的變化很感興趣,一定會得到更多的信息的。

  你就老老實實的配合吧,不要往主力里湊。

  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好,我明白。”老羊點了點頭。

  蜍葉把老羊留在密室里,他則出去繼續親自搜尋痕跡和線索。

  老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良久之后,他閉上眼睛,進入了七樓戒指里,難得主動召喚一次余子清。

  片刻之后,余子清晃晃悠悠的走上來。

  “喲,您老難得召喚一次我。”

  老羊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哽咽。

  “我們追查到大日凌空的最中心位置了,找到了一具骸骨。

  我只是看到骸骨,就知道,那肯定是一位女修。

  她是我另外一個護道人。

  而我不記得有關她的一切了,非常徹底。

  蜍葉沒說,我也自己有猜測了。

  因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還有,能遺忘的如此徹底,只可能是有一次緘言神咒,只針對我這個護道人。

  但是我覺得不是,我覺得可能是其他的東西,才能讓我遺忘的如此徹底。

  她一定對我很重要。

  而蜍葉說,她幾乎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面過,極少人知道。”

  老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余子清都沉默了。

  停頓了片刻之后,老羊的情緒似乎好點了。

  “我怕我控制不住情緒,我必須要找個人說一下。”

  余子清不知道說什么了。

  突破性的進展出現了,有那堆院首在,想要繼續追查到更多,是必然的事情。

  要是正常情況,余子清還可能會揶揄老羊一句那是不是我師娘啊。

  可現在……

  “你不要沖在前面了,我覺得你現在已經不能冷靜的做研究了。

  至于其他,只需要追查事實,研究現有的東西即可。

  你要是實在忍不住了,就趕緊把那個衛氏初祖宰了,發泄一下火氣吧。

  無論查到什么,你都要忍住了。

  要算計人,要殺人這種粗糙的活,不適合你。

  交給我就行了。”

  倆人就這么坐在這里,良久都不說話。

  老羊無聲的抽噎,悲痛的難以自已,因為找不到根,腦海中沒有印象,反而更難以宣泄。

  余子清沉默著,暗暗琢磨。

  必須加快了,既然最直接的,跟青萍有關,那么,先找到青萍,想辦法抓住他,審問他。

  這個難度有點高,那就只能引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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