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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薅羊毛,紅布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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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清都已經習慣,有什么事情需要討論,或者需要請教什么東西的時候,先找老羊問問。

  相比余子清自己去翻書都不知道翻哪本書,找老羊實在是太方便了。

  最次,老羊也會告訴他,要去翻哪本書,去哪個方向可能有收獲。

  這次被噴了,余子清也沒敢繼續繼續召喚。

  老羊想噴他,估計是真的,現在特別忙,實在是沒空,估計也是真的。

  余子清已經總結出了足夠的經驗,老羊的暴躁程度跟他現在做的事情的重要性呈正比。

  “算了,我尊老愛幼,不跟他計較!”

  余子清走出了七樓戒指,長嘆一聲。

  不出面的白嫖沒戲了,只能親自去離火院或者瑯琊院一趟了。

  剩下的三種五色土,青土、紅土、白土,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

  一般用法,也都是在培育天材地寶的時候用作基土,更多的,其實余子清也不甚清楚,因為尋常記載里都只有這些。

  這是正兒八經的高階資源,尋常修士拿到手了也沒用。

  余子清繞開了東面的槐樹林,前往離火院。

  這么多年過去了,聞凌游估計會看他順眼一點了吧?

  余子清雞賊的沒直接去離火院,而是先悄悄打聽了一下聞凌游在哪。

  他直接去那堵人。

  聞凌游的行蹤不是什么大秘密,他現在在一座小城里,這幾年的研究課題,都是陰魔相關。

  他是個典型的實用派,最初的時候,了解沒那么多,便想著解決陰魔可能會帶來的禍患。

  現在就想著通過研究,將陰魔的價值榨干。

  最基礎的,便是作為材料使用。

  陰魔的法門,他倒是不敢用,有前車之鑒,大家都很謹慎。

  余子清出現在聞凌游面前,老人家的臉色臭的跟在蹲坑發力似的,而且還便秘了好些天。

  余子清恬著臉湊過去,一臉對老前輩的敬重。

  “前輩,您這是最近研究不順么?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找點人來幫忙?”

  聞凌游上下打量著余子清,嘖嘖有聲。

  “看你這狗樣子,老夫就知道你肯定又有事找人幫忙。”

  “前輩目光如炬!”

  “要是又想從離火院拐什么人,你就閉嘴,現在轉身離開,老夫還能給伱留個好臉。”

  “……”余子清面色微微一變,好言好語的道。

  “前輩,不至于,我這可都是為了正事。

  那幾位離火院的前輩,這些年的成果也好,自身修行也好,各方面可都沒落下。

  雖然最終的大項目還沒成,中間搞出來的那些東西,就已經非常驚人了。

  我每年可都要私人掏一大筆資源的。

  我都沒向外人開口,要是我去那些大勢力伸手,上桿子送資源的人可不會少。

  但我這不是想著,最珍貴的,就是咱們這些院首么……”

  “你又想拐走誰?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聞凌游聽到院首這倆字,整個人都有些應激了。

  其他幾位院首倒也罷了,可農院首的榜樣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余子清現在想在離火院拐個人,估計沒什么難度。

  “真不至于,我就是……”

  “趕緊滾蛋,想都不要想!”

  余子清看聞凌游態度堅決,長嘆一聲。

  “行吧行吧,那實在沒有院首有空的話,我想去自己找點書看,總可以了吧?”

  “離火院最近正在整理書庫,你去了也不太好找,你要什么典籍,我差人幫你取來!”

  “五色土相關的典籍。”

  “你等著。”聞凌游很堅決。

  余子清一臉猶豫,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哦,離火院還有青土、紅土、白土么?這三種五色土也給我來點,不用太多,能種二三十株靈植就行,我可以用黑土或者黃土換。”

  聞凌游眼瞅著余子清似乎還想說什么,趕緊道。

  “你以為五色土很多么?

  青土沒有,紅土也沒有,只有白土能分你點,夠養一株天材地寶。

  別看我,多了也沒有了,就這么點,想換都沒得換。”

  聞凌游的辦事效率極高,當天就差人送來了典籍,還有一些被封存的白土。

  嚴防死守著,等到余子清走了,他才松了口氣。

  余子清乘坐飛舟,繼續千萬瑯琊院,那點白土,還不夠塞牙縫的,估計都不夠果汁用。

  其他魔植就別想了,槐樹林更不可能。

  難怪之前農院首看到五色土的時候,眼睛里都在冒光。

  這鬼東西實在是太過稀少,而且純度高的更少,再加上還是消耗品,想不珍貴都不可能。

  余子清抱著典籍苦讀,典籍記載里,五色土出現的其實并沒有太大規律。

  頂多是某些環境,出現的概率稍稍高一點而已。

  而搜集過程,也不像余子清想的那樣,是直接拿著鏟子挖,而是跟考古似的,拿著小刷子掃,亦或者跟淘金類似。

  更形象點的,比如白土,余子清覺得像是在廁所里取材料制磷的過程……

  按照典籍記載,曾經的荒原北部,就有一個小福地里,出產白土。

  那里生活的人,生計便是跟淘金似的去淘白土,然后賣給離火院的人。

  那里一年的產量,還不夠一株天材地寶育苗用,就這還已經算是特別高了。

  如今之所以能在典籍上看到,一方面是因為荒原早就廢了,另一方面,那個小福地也塌了……

  離火院如今的白土都是庫存,用一點少一點,其他地方弄來的新白土,約等于靠打工攢錢去宮城邊買套三進的院子,純屬給后輩攢資源。

  這一代的院首,別指望能在活著的時候,攢夠一個人研究用的量。

  至于其他的五色土,真就純看運氣了,離火院都拿不出來余子清所需要的量。

  余子清看完一本籠統的介紹之后,就一感覺,上次黑土給的太草率了。

  難怪奸商餓鬼說,總有些大的下游大客戶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拐彎抹角的想要求購一點黑土。

  他對瑯琊院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能弄來點典籍就行。

  入夜,東海,一艘黑漆漆沒有任何反光的大船,從海面之下無聲無息的鉆出來。

  游離在深海的圣徒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花費了大量時間,繞開了龍族的主場。

  烏云遮月,臉上紋著錘子形狀標記的光頭,來到船頭,遙望著西面。

  “距離四方地已經不是很遠了,我們必須小心點。

  那個余孽已經逃回去,也不知他被孽物擊殺了沒有。”

  錘子臉光頭低聲自語。

  他的身后,另外一個腦袋上刺了一個水母的光頭低聲道。

  “那個孽物比此前一千年內見過的都要強,他生前的地位一定很高,而且已經死了很久。

  傳說應該是真的,那些余孽已經徹底銷聲匿跡。

  這次見到的那個余孽,甚至都不知道我們,還敢逃回四方地。

  他可能已經是僅存的少數。

  也有可能是得到過那些余孽傳承,根本不知道太多事情。

  他有沒有被孽物殺掉,我覺得都無關緊要。”

  錘子臉面色冷冽,冷哼一聲。

  “在深海,自大才是取死之道!

  你忘了那些被一個小小的水母,一條巴掌大的小魚,要了性命的人了?”

  “屬下失言了。”水母光頭面色一凜,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刺青,立刻認錯。

  “不要登陸四方地,只在海中探查消息即可。

  先去查清楚,那頭蠢貨巨鯊死在哪了,找到被它吞掉的東西。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都追備好了,那頭蠢貨巨鯊五代之內的血脈,都還活著,祭壇也已經準備好了。”水母光頭沉聲應下。

  錘子光頭抬起頭,看著黑云漸漸飄走,露出了銀盤似地皓月。

  “去再檢查一遍,明天正午開始。”

  第二天正午,萬里無云,海面上也是波瀾不起,是極好的天氣。

  黑船如同一艘普通的沉船,沉在海底,死一般的安靜。

  錘子臉光頭進入其中一座船艙,其內如同一片巨大的環形湖泊。

  上千丈高的巨大湖泊中心,空出來一個巨大的空洞,里面有已經布置好的祭壇。

  湖泊之內,一條條繃直的鎖鏈,嵌入一頭頭大小不一的巨鯊體內,將它們死死的束縛在水中。

  祭壇周圍,跪伏著一個個穿著黑袍的光頭,而那祭壇也都是用一根根粗大的骨頭堆砌而成。

  錘子臉走上祭壇,刮掉自己的眉毛放入貢品的位置,又滴出一滴心血,到第二個貢品的位置。

  最中心應該擺放貢品的地方,此刻還是空的。

  錘子臉抬起頭,看向祭壇中心的牌位。

  牌位上蓋著紅布,上面有九道暗紅色的編織物,將紅布束縛住。

  周圍甚至還有一個長期運轉,扭曲感知,扭曲意識的陣法。

  錘子臉看向牌位,捏出一個印訣,低聲喃呢著含糊不清的未知語言。

  像是祭法的步驟,但是此刻,錘子臉正式開始的時候,口誦的卻不是祭文,而是咒文。

  伴隨著咒文響起,其他的光頭一起手捏印訣,低聲吟誦。

  周圍那個環形的巨大湖泊里,繃直的鎖鏈發出一陣陣難聽的嘎吱聲,水流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所有大大小小的巨鯊,都被牽引糾纏在一起,而后從小的開始,其肉身崩解。

  所有的血肉、骨骼、妖魂,所有的一切,甚至那些巨鯊慘死時的怨氣,都沒有絲毫浪費的融入到鮮血之中。

  環形的湖泊里,鮮血匯聚成河,裹挾著呼嘯聲沖出來,那呼嘯聲就像是臨死時的絕望慘叫,充斥著怨毒和絕望。

  所有的鮮血不斷的沖向最中心擺放貢品的地方,一條大河旋轉著俯沖而下,卻根本沒有撼動法壇。

  鮮血不斷的凝聚,化作一顆心臟形狀的血色水晶,此刻還在砰砰跳動。

  霎時之間,擺在祭壇最中心,被紅布蓋著的牌位上,黑灰色的氣體逸散出來。

  一股扭曲深邃的力量浮現,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變得通紅。

  周遭的一切,在眾人眼中,仿佛都變了樣子。

  那環形的巨大湖泊,化作了粘稠的血液,里面不斷的各種東西浮現。

  有死不瞑目的赤裸尸體,各種生靈的斷肢殘骸,還有一團團黑氣匯聚成,如同之前被席揚放出來的祭之神一樣,沒有絲毫靈智的瘋狂怪物。

  牌位之上束縛的九道束縛,還有紅布都在微微鼓動,不斷的顫抖。

  那些黑氣似乎也想要向著周圍擴散。

  這個時候,固化在牌位周圍的陣法、符文、秘法等等,都開始發揮了作用。

  那里周遭數丈之內的空間,都變得扭曲,將牌位里逸散出的力量,死死的束縛在一定范圍內。

  錘子臉面目猙獰,雙目血紅,整個人卻一動不動,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伴隨著儀法進行,所有的貢品都消失不見了。

  最后只有一顆沾滿了鮮血,如同剛剛挖出來的心臟,靜靜的懸在那里,緩緩的跳動著。

  “咚咚……咚咚……”

  錘子臉跪伏在地,向著那個被紅布罩著的牌位恭敬的叩首,而后雙手捧著那顆心臟,緩緩的退下了祭壇。

  周圍的一切幻象都慢慢消散,牌位里逸散出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錘子臉看了看眾人,在那個水母光頭期待的眼神里,看向了另外一個后腦勺刺著魚骨的光頭。

  他緩緩的探入對方的胸口,將對方的心臟挖出來,將剛剛借助詭異的法門弄出來的心臟放入對方的胸膛里。

  濃郁的氣血噴涌而出,魚骨光頭的氣息開始直線攀升。

  心臟緩慢的跳動聲,如同擂鼓一樣低沉有力。

  “記住了,我們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

  四方地的神朝實力非常強,不準招惹他們。

  若是沒有必要,也不要踏上四方地的土地。

  遇到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必須不留后患。”

  “屬下明白。”魚骨光頭沉聲應下,起身之后,向外走去。

  水母光頭有些失望,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甚至那些巨鯊,也都是他一手抓來的,沒有一個遺漏,連還是卵的巨鯊都沒放過,就是為了更好的晉升。

  可惜,可能是他之前有些自大的話,讓錘子臉放棄了將機會給他。

  水木光頭沒說什么,依然沉默著跟著。

  等到離開船艙,只剩下他和錘子臉的時候,錘子臉拿出一個箱子。

  打開之后,里面有一張臉。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教訓,現在我有另外一個任務交給你。

  你去找到之前那個余孽,若是他死了,找到他身后的人。

  我剛才順勢問卜,我們祭祀的這位,最近幾年,尤其是靠近四方地之后,變得愈發活躍。

  祂回應了我的問卜,那個余孽肯定知道祭之神在哪。

  找到祭之神,下一次的晉升機會是你的。”

  水母光頭低眉順眼的跪伏在地,表示了忠誠,而后毫不猶豫的剖掉自己的臉,換上的箱子里的那張臉。

  他有了頭發,連那個水母刺青都遮掩了,臉也徹底換了一張,整個人的氣息都隨之變了。

  “記住了,找到東西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找到東西和祭之神,一樣重要。”

  錘子臉這話,讓水母光頭感覺有些怪。

  但是瞬間,他便懂了。

  他們只是為了力量,他們只是為了自己。

  并不是真的對誰虔誠,對誰忠誠。

  或者說,他們只忠誠他們這個團體,忠誠他們自己。

  水母光頭為自己想要做出選擇而感覺羞愧,他們都要,而且一直都有備選的計劃。

  水母光頭悄悄離開了黑船,前往明湖島。

  各種異族,各種三教九流都匯聚的地方,他要從這里出發,探查消息,也好隱藏來歷。

  然而,數天之后……

  水母光頭待在客棧里,看著眼前的玉圭,眼神里帶著一絲茫然,有些懷疑人生。

  價格很貴,但是他覺得很值。

  因為每天!每天都能從中獲取海量的信息。

  為了不漏掉信息,他甚至下血本買了十幾個,出售玉圭的小攤販,明確告訴他,這是贓物,急著出手,要不然也不會只有原價的五分之一。

  當然,他現在知道被坑了。

  這五分之一的價格,比原價還要貴幾十倍。

  明湖島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種族太多,被坑了也活該。

  但被玉圭坑了,是個人都知道,他肯定不是從陸地上來的。

  讓水母光頭茫然的不是被坑,他其實不在意那點損失,他只是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小心翼翼,還想了很久,怎么打探到消息,還不引人注意,誰曾想到,他要打探的消息,特么壓根不是秘密。

  恩,這個消息,也是那小販看他爽快,一口氣包了十幾個玉圭,才“低價”賣給他的消息。

  他要找的那個余孽叫席揚,被孽物追殺了十幾萬里。

  四方地的人,面對那個孽物,竟然都在看熱鬧。

  就因為那個叫席揚的余孽,曾經也被一個墓鬼追殺了八萬里,這次大家繼續看熱鬧。

  孽物追殺到一個叫錦嵐山禁地的地方,被解決掉了。

  如今,水母光頭坐在這里,聽著玉圭內傳出的聲音,一臉茫然。

  他接受的教育,學習到的一切,到了這邊似乎都跟不上了,完全不適應。

  他這幾天引人注意,也是因為他太小心翼翼了。

  小心翼翼的買大家都知道價錢的玉圭,小心翼翼的買大家都知道的情報,如此反而引人注意。

  他不理解,無法理解為什么會這樣。

  他現在愈發認同祭司的判斷,四方地很危險。

  這些人根本不在意隱藏信息,只能是有足夠的實力打底。

  甚至那個禁地,竟然還能解決掉孽物,真是可怕。

  他們都沒辦法殺掉孽物,這些年在深海,因為孽物死掉的人可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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