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都有說法,神物自晦,光而不耀,以此借表達一種境界和處世哲學。
如今,余子清覺得,果汁一直隱藏了所有的外相不凡,不死曼陀羅甚至連本體都直接隱去。
恐怕也是因為外部大環境,做出的對應表現。
最初的時候,余子清是真看不出來果汁本身有什么異常,就是一株活力不強的典型老樁而已。
若非當時的環境,還有那些魔植,側面證明其不凡。
換到一個荒山野嶺里,余子清絕無可能發現果汁。
或者說,幸好他壓根對仙草沒什么想法,否則他壓根就不可能碰到。
如今的果汁,正常狀態,就已經有神光繚繞,玄妙逸散,什么都不做,坐在這里面對著感悟,都能有所收獲。
越想越覺得,把仙草當成靈藥服用,實在是典型的暴殄天物,買櫝還珠的行為。
“放心好了,有我在,以后哪怕是心有邪念的邪道,也不會想要害仙草了。”
邪道又不傻,他們也是會明白怎么樣才能利益最大化,也懂得基本的趨吉避禍。
其實真正怕的,就是蠢人。
不過現在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余子清已經很滿意了,慢慢來吧。
最近他一直忙著當觀眾,追蹤看看有什么大變化沒有。
神王想讓大乾太子繼位,太子現在真的繼位了,可是卻沒見神王急著做什么。
他越是不急著做什么,那就越可能是所圖甚大。
新五號這邊,倒是挺被信任的。
主要是聽了余子清的勸,新五號改變了思路,挺會給自己攬功勞。
哪怕太子繼位這事,白水蛋組織其實沒出什么力,只是瞎忙活。
可借助白水蛋組織往日里的渠道,為當時還沒確定繼位的太子,拉攏支持,苦勞還是有一大堆的。
可惜神王還是不當人,他可能都習慣了,覺得白水蛋們,活該給他賣命。
無論之前拖延南海的研究也好,讓大乾太子繼位也好,真是什么獎勵都沒有。
當年假發白水蛋在的時候,歷任假發白水蛋留下的傳承也好,洞府也罷,終歸是有不少好東西。
只要立下功勞,真的是多大的功勞,拿多少獎勵。
這可是非常能調動主觀能動性的。
如今白水蛋駐地里,庫存的不少東西,都是這樣子攢下來的。
有些是白水蛋隕落之后被收回的,有些則是不太適用,就被放到了庫存里,換一個適合的。
可惜神王的馬甲全部丟完了,曾經可能還知道的藏寶地,他一個都不知道了。
而實物獎勵沒了,傳承也行啊,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的,現在還能用的傳承,哪怕給點辛密也行。
總是有辦法給好處的。
然而,他什么都不給,還想指望人賣命?
笑死,現在白水蛋組織,需要的一些東西,都是余子清花錢給的。
哪怕現在就告訴組織里所有人,他們現在改換門庭,給錦嵐山賣命,估計都不會有什么波折。
本來假發白水蛋的時代,這貨的存在感就不是很強,一號為了維持權柄,只有他能聯系假發白水蛋。
甚至很多下層的白水蛋,壓根不知道一號上面還有一個人……
神王不著急,而乾皇那邊,退位之后,直接神隱,又去閉關了,而且閉關的地方,都遠離都城了,不知道去了哪。
表面上看起來,真的是不戀棧權力,為了幫新皇穩定地位,說退就退,專心去修行了。
而這些,在這個世界反而挺正常。
一個大勢力的底蘊,很多時候,都不是宗主之類角色,有些宗主明面上都不是宗門最強之人,更別說暗地里了。
真正最強的人,都是不露面,不管事,專心修行,不被雜事打擾。
只有在非常有必要,或者遇到大危機的時候,這種人才會出面。
甚至有些強者,壽數將盡,還會自我封印,或者被封印,留著最后一口氣,在需要的時候為宗門出最后一次力。
這些都是頂尖大勢力的底蘊。
所以,頂尖大勢力很難覆滅,只會慢慢衰落。
真要是遇到一次大危機,人家一次爆發出超過明面上強者數倍的力量,也屬于正常。
錦嵐山這樣的,其實就屬于典型的暴發戶,以九階為判斷條件,能歸屬到大勢力里,但也屬于墊底的存在。
底蘊這種東西,不是短時間內能積累出來的。
所以,多拉攏點人,有些交情,甭管關鍵時候能用上多少,只要能有一少部分能幫到忙就足夠了。
或者,順風的時候,人家能不添堵,能錦上添花也足夠了。
所以,余子清準備跟月神聊聊,感謝一下人家上次出手相助。
他的新神通,正常用當然沒什么問題。
然而正常用的時候,威能也就那樣。
要是想將神通得以爆發出遠超他正常用的威能,還真的要看月神心情。
這邊沒發生什么事情,大乾新帝登基之后,也不知是不是三分鐘熱度,剛上位就要來個新官上位三把火,他最近是勤勉的很。
不但大小朝會次次不缺席,朝會結束之后,還會經常接見朝臣,開小會,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過問。
一副明君之相,得到的贊譽頗多。
沒什么大事,余子清估計短期內,不會有什么變化了。
便帶著從深淵帶回來的一些異族尸骸,去了東海。
如今陸地上,妖族不成氣候,海中的妖族,倒是活的挺滋潤。
有些大妖的尸身,若是比較友好的,余子清就將其還回去,借龍族之手自然是最方便的。
一些人族強者的尸骸,沒法辨別身份,異族的就更多了。
余子清走出深淵裂縫,來到東海,老龍王便第一時間生出感應。
能讓他生出感應,專門走了那條道,就是來找他的。
老龍王想了想,輕嘆一聲,對旁邊的人吩咐了一聲。
“去,讓龍女來一趟。”
兩邊一起向著明湖島前進,老地方碰頭。
見到老龍王一個人,余子清看了看周圍,老龍王面色一黑。
“別看了,在隔壁,你有事先跟我說。”
余子清拿出一堆儲物袋,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龍王打開一個個儲物袋瞅了瞅,分出來一半。
“這一半還回去就行了,剩下一半你直接撿了骨頭當材料用吧。”
“這么多不友好的么?”余子清有些意外,哪怕文化風俗不同,但也不至于還給他們強者遺骸,他們卻不不記好吧。
“那倒不是。
龍族也好,妖族也罷,還有其他異族,他們的強者遺骸。
到人族手里,可以當做極好的材料。
就如同你們人族的體修強者,他們的骸骨,在有些妖族眼里也是極好的材料。
他們同族的強者遺骸,可以幫他們得回一些傳承,說不定還有別的東西,反正都很珍貴。
便是跟人族有仇的異族,看在這件事的份上,也不會為難你。
這些就別理他們了,不是好事。
當然,對你來說,沒這么多。
但還有一些是跟龍族有仇的,我可不會將他們族中強者遺骸送回去。”
余子清無言以對,老龍王說的好有道理。
我就是跟他們有仇。
這理由無懈可擊,余子清也沒法說什么。
無所謂了,本來就是順手為止,落個名聲,少一個多一個,都問題不大。
總不能有人覺得他們族中長輩去了深淵,余子清就應該發現其尸骸吧。
也就是在不死曼陀羅的力量范圍,這些尸骸才能保留下來。
在深淵其他地方,這種強者的尸骸,絕無可能還在,真當那些妖魔會好心啊。
余子清收起其中一半的儲物袋,剩下的都交給老龍王,他落個名聲,讓老龍王去做順水人情吧。
“還有件事,想要請教一下前輩,龍族對于仙草的記載多么?”
“不多,其實跟人族差不多,只是歷代都有長輩叮囑,覬覦仙草,不得好死。
曾經龍族有一位前輩,在上古的時候,已經有十階。
卻不知為何,在其晚年,跟一株仙草有牽扯,最后橫死。
只有尸身歸來,入了龍冢便再無半點意識。
最后留下的就是那句話,我等后輩自然是遵從。”
余子清聞言點了點頭,難怪這次沒見到龍族的尸骸。
要么是當年的龍族太強,死了都能跑回家里咽氣,要么就是后輩遵從了祖訓。
“還有件事,前輩可曾遇到過,知道了什么信息之后,會有什么力量在抹去那些信息。”
“未曾遇到過,但是我幼時聽一位族中耄老提到過類似的。
他曾在深海游歷,在海底遇到過一座石山,上面記載著一些東西。
他只記得當時,大為震撼,還將石山之上的記載拓印了下來。
可是歸來之后,拓印之物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他自己也不記得看到的記載是什么,只記得有這么件事。
后來再去追尋,卻再也找不到那座海底石山。
以至于最后郁郁而終,壽盡而終,卻也不肯瞑目。
那位耄老待我極好,旁人都說他年老湖涂,我卻不覺得。
所以,后來我成年之后,執掌龍族,也派人去搜尋過,在那片范圍,也未曾找到任何線索。”
老龍王有些唏噓,他當年愿意相信,可惜年幼時,他信也沒用。
后來心里一直惦記著那位老龍死不瞑目的事,卻也什么都沒找到。
余子清一說,他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這個。
說完,不等余子清再問,他便拿出一塊石板,交給余子清。
“記錄的倒是很詳細,可以輕易確認具體位置,但那里什么都沒有。
可能是我緣法不夠吧。
你既然問起這種事,這塊石板就送你了。
有朝一日,你若是能找到什么線索,務必告訴我一聲。
我好在祭拜的時候,告訴那位耄老一聲,讓他瞑目。”
余子清收起石板,點了點頭。
石板就是一個地圖,標記非常詳細,可以精確到數里范圍。
這個范圍,對于修士來說,是不可能找不到一座山的。
肯定是有什么神異,以后抽空了去轉轉。
他曾經以為篡改遮掩很多信息的人,是神王。
而這一次,跟那種力量直接接觸到了,神王卻毫無反應,大概率是神王也在做類似的事情。
但余子清這一次遇到的那些力量,卻不是來自于神王。
龍族這邊,到底是傳承久遠,的確有很多事是他們知道的。
跟老龍王聊完,在老龍王復雜的眼神下,余子清去了隔壁。
多年不見,龍女除了氣息變強了些,基本沒多大變化,面貌更是一點都沒有變。
聊了幾句,余子清就確定,心性也沒什么變化。
老龍王是真怕有人把龍女教壞了,估計依然沒讓龍女亂接觸別的人。
區區數十年,對于龍族來說,的確不算事。
寒暄了幾句之后,余子清便扯到正題。
“我想請教一下你,有什么辦法,可以聯系到月神么?”
龍女的眼神有些奇怪,余子清立刻道。
“是這樣的,我新覺醒了一個神通,名為月光。
我上次用神通,借皓月之力,月神也幫了我一次。
我想跟月神道一聲謝。”
說著,余子清的眼中,便浮現出冷清的月光,身上有明顯的皓月之力。
一瞬間,龍女身上的力量也隨之共鳴。
她有些驚喜,也有些恍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上次余子清給了不少帝流漿,她便覺得余子清就是天生跟皓月相關的人。
這一次覺醒的神通,更是可以直接借皓月之力。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神通這種東西,她還是知道的,只要是覺醒,必然是完全契合。
與其心志契合,與其天賦契合,與其力量契合。
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覺醒出來一個不契合的神通。
在察覺到皓月之力后,那種親切感,比之上一次見到帝流漿還要強的多。
她身為龍女,是龍族唯一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根本無人可以交流。
能跟月神聯系上,也一樣是因為余子清。
這便是緣法。
所以,聽到余子清這點小忙,她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除了我之外,的確沒人能直接跟月神交流,不過我可以轉達。”
龍女說完,立刻就當場聯系月神。
將余子清表達謝意的意思轉達。
月神有些意外,只是為了表示感謝,便專門跑一趟。
她回想起曾經,不禁露出了笑容。
不虧是那位的傳人啊,她對人族的好印象,基本全部都來自于始。
可能對其他人族沒什么感覺,不好也不壞,但唯獨對始印象極好。
“只是隨手而為,不值得專門道謝的。”
“他說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千萬不要客氣。”
“好。”月神笑著應下。
其實他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至少現在她非常喜歡自己的形象,也很喜歡月宮。
甚至連偶爾會感覺到的一種孤獨冷清,都非常喜歡。
她不想如同曾經的神祇一樣,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
縱然千年萬年,依然不朽不變,又有什么意思。
她能感覺到一些從未感受過的東西,便有一種真正活著的感覺。
以今日的眼光和感受,去回顧曾經,她便覺得,神祇都挺可憐的。
明明擁有無盡的壽數,卻只是一成不變,如同一塊頑石,縱然千萬年不滅,又有什么意義。
不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區區數十年的經歷和感受精彩。
她看著月宮里的一片空地,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我想在月宮里種一些東西。”
這個想法說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在這里種活的。
除了她,這里不會有任何活著的東西。
但龍女已經將她的想法轉達。
“他說一定會找到的,以后會親自送到皓月之上。”
月神張了張嘴,想說算了,她只是異想天開,隨口一言。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內心里卻下定了決心。
以后若是能幫忙的時候,盡力幫一下吧。
她能幫到的地方也不多,可能也僅僅只是在對方施展那門神通的時候,給點加持。
余子清心滿意足了。
他還真不怕月神無欲無求,那想要月神幫忙的時候,人家冷眼旁觀,誰也不能說人家不是。
有想要的東西就行。
而且月神很有想法,想在皓月上種菜么?
行,回頭先找找,要是能自己解決了最好。
實在解決不了,那就去找果汁,順便補全一下有關月亮的一些故事。
畢竟這是以前就已經有的東西,加點旁枝末節,影響也不大。
其他的,余子清就真不敢隨便亂加了,倒不是怕弄出什么大亂子。
純粹是養花不容易,好不容易從一個只剩下半條命的老樁,經歷了換土移植,再到高壓生根,重新移栽,養到現在茁壯成長,好幾十年了,萬一養死了,哭都沒地方哭。
現在月神想要養花也好,種菜也行,其實并不是太難。
這世上,能接受月華的植物多了去了,用帝流漿開道,定向培育一種,也不是不可能。
難的只是培育的好養活,又好看,又不能像魔植那樣愛吃肉。
說干就干,余子清準備離開東海,龍女看著余子清,有些不舍。
她難得遇到一個擁有跟她一樣力量的人,又跟月神有聯系。
而且人也很好,老龍王也不會阻攔,不讓見。
這世上怕是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這樣的人了。
余子清想了想,給龍女留下了一個玉圭。
當然,這是特制的。
跟錦嵐山內部留下,可以讓小孩子聽的玉圭一樣,某些頻道,會被屏蔽掉。
只是用來了解外界,用來解悶,是絕對足夠了。
“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用七樓戒指聯系我。
或者以后,可以來我們錦嵐山做客。”
“哦,好。”龍女有些期待,但是跟著又有些擔心老龍王不讓。
她悄悄收起了玉圭,不想讓老龍王知道。
余子清暗暗嘆氣,也就是龍女為人比較單純,否則,他找上門要月神聯系方式,其實挺犯忌諱的。
余子清跟龍女告別,出來就看到老龍王又來了次變臉,臭著一張臉站在外面。
老龍王掃了一眼龍女的儲物戒指,什么都沒說。
那種矛盾的心態,又浮現出來了。
最后算了,權當不知道吧。
時代的確變了,為了龍女的安全,將她困死在龍族,的確不合適。
畢竟,龍女都怕他知道,偷偷把法寶都藏起來了,他還能說什么。
愛咋咋地吧。
累了。
余子清離開了東海,順道南下,直接去找老羊。
一路到了大島洞天,聊了聊之前的事,最后順手說了一下培育幾種特殊植物的事。
“幾種?你飄了,還是以為我飄了?”老羊跳起來給了余子清一腳。
數十年不見,還以為余子清變好點了,沒想到是變本加厲了。
“呃,那兩種……不,一種!
一種總行了吧!”
“先說說,你要干什么?”老羊重新坐了下來,擰著眉頭。
余子清暗暗松了口氣。
先開個高價,再降低到最低,的確容易接受點。
要是直接說一種,老羊轉身就走。
他把神通和月神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你看啊,先不說能不能關系處的好。
僅僅只是神通,想要足夠強,還真得月神親自出手相助。”
“你這神通,還想要多強?已經很離譜了吧?
除非暗影司的首尊,親自動用暗影大鑒,否則肯定比不上你的神通。
而且側重點不一樣,某些方面還不如你的神通。”
余子清咧嘴笑了笑,看向北方。
“我想去荒原北,看看那里曾經發生了什么。
以我如今的實力,如今的神通,我不用去就知道,肯定不行。
若是有月神傾力相助,卻是有希望的。
你追尋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追尋到真相。
你別說你這些年忙著這里的事,沒空再去管。
我只需要能去看一次,親自去看一次。
哪怕再怎么樣,也僅僅只是能窺視到夜晚發生的事。
哪怕無法直接知道真相,得到的線索,也會超出過你這些年的追尋。
相互補全之后,就更進一步了。
我還沒忘,你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
我也沒忘,我為什么會被活活餓死。”
余子清說的平靜,還帶著笑容。
老羊卻沉默了。
他沒想到,余子清得到神通之后,第一個想的事,就是這個。
他心里一陣感動,他也清楚,這些年來,余子清記這件事記得比他還清楚。
沒法直接插手幫忙,也會給他創造條件,方便他去忙。
從探查列表,再到化解緘言神咒。
如今又要親自去插手。
老羊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余子清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皓月。
“自古以來,皓月長存,在夜晚,皓月見證了無數的事情。
理論上,在皓月之下,只要有足夠的力量。
我便可以見證皓月曾經見證過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才過去了不到百年。
若是月神親自相助,機會很大。
她以為我是始的傳人,其實也沒說錯。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將大衍初章修行到第五個大境界,也算是能厚顏如此自我介紹了。
關系是一定要維持的,有來有往最好。
研究點可以送去,能在那里種下的植物,難才有價值。
太容易了,反而沒有意思。
再者,此地算上你,足足九個院首級別的人物。
最近進度緩慢,需要試錯的越來越多。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用到你們的吧。
他們在這里,總不能讓他們閑著。
讓他們也一起幫忙。
這點面子他們總不會不給吧。”
余子清說的很誠懇。
老羊點了點頭。
“不愿意的,就讓他滾蛋,現在有的是人愿意來。
不愿意費力開拓的人多,但研究順利,后期加入進來混著,等著摘桃子的人,可不會少。
一種植物太少了,太單調。
先定十種靈植,再加一種天材地寶吧。
這件事交給我做,你不用管。
你現在也不要去荒原北。
不準去!”
老羊死死的盯著余子清,大有余子清敢不聽勸,當場就把余子清腿打斷的意思。
眼看余子清不說話,老羊的眼中的凌厲慢慢消散,可是卻愈發堅定。
他不想余子清去冒這種險。
“好,暫時不去,我去之前會告訴你。”余子清應了下來。
他要是忍不住,早就去了。
只不過,他感覺可能只有一次機會。
如今成功機會不大,不想浪費了而已。
上一次,月神只是隨手相助,就能讓月光神通的威能暴漲數十倍。
但這種力量,去荒原北依然不夠。
想要一次成功,必須讓月神盡全力相助,甚至讓月神親自降臨。
老羊本來還覺得余子清又瞎胡鬧。
可現在卻發現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他還揍了余子清。
回到大島洞天,立刻開始搖人。
先找到了蜍葉,跟蜍葉說了下新課題,蜍葉看了看老羊,老羊不說為什么,蜍葉也不問,只是在思索可行性。
“吸收月華,蘊含月華的靈植,其實挺多的,但是要脫離現在的環境,還能活的,暫時就沒有了。
難度不小,卻也不是不可能。
普通靈植就算了,天材地寶反而更合適點。”
有蜍葉先加入,跟著又拉來其他院首。
反正最近忙到禿頭的,只是帶來的那些學子,他們倒不是太忙。
聽老羊說,是為了換換思路,一直鉆研陣法的問題,有點鉆牛角尖了。
所以換個思路,去解決一下要被轉化成靈氣的日月星輝之力。
但一口氣解決日月星輝太麻煩,就先挑一樣來。
大日太過熾烈,群星太過繁雜,皓月沒有那么熾烈,也足夠純粹,是最合適的。
借研究點跟皓月相關的靈植,來研究下月華,最后反哺主要課題,的確挺有想法的。
大家都挺感興趣,主要是幾十年過去,大家也都需要放松一下,換換思路,放松下腦袋,重新醞釀點靈感。
于是乎,一個小課題立項。
老羊本來說,這是他異想天開,而且靈植他也需要,就自己掏經費。
但大家都不同意,這是大課題下的小課題。
經費自然是直接被掛在了大課題下面,哪有讓個人掏錢的道理。
于是乎,余子清給老羊開的課題,在這些騙經費達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毛病的變成了大課題下的小課題。
余子清一塊靈石都不用花了。
余子清聽的一愣一愣的,簡直嘆為觀止。
甚至連這個小課題的主要目的,在這些騙經費達人的操作下,變成了研究月華。
而余子清想要的靈植,或者天材地寶,那只是不重要的副產品。
因為,正常修士,根本不需要這種靈植。
縱然是有,也跟普通靈植,普通天材地寶沒什么區別。
只是大課題之下,不重要的小課題的副產品。
余子清算是被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然后,他哪也不去了,就在這蹲著,準備好好了解一下,這幾十年來,有什么壓根沒有在報告上出現過的,類似的附屬小課題之下的不重要的副產品。
半個月后,余子清看著桌子上的好幾十樣東西,眼中帶著一絲茫然。
從材料,到法寶,到符文,再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比大項目來說,不重要的小課題的副產品,超出他預料的多。
而且這里還有樣品的,基本都是比較好的,算是有價值的。
像什么可以替代某種一階材料,而且煉制簡單的新材料,因為性價比的問題,直接就被放棄了。
僅僅以玄鐵礦石為基礎,搞出來的可以當做原材料的東西,就有足足三十多種。
余子清今天算是知道了,為什么大島洞天燒錢速度這么快。
以至于離火院和瑯琊院,都不敢說包了整個項目的經費。
經費能掏得起是一回事,可人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項目,讓其他人都沒經費,全部停擺。
這些騙經費達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讓他們放開手去做,毫不夸張的說,一個神朝再怎么支持,都未必能頂得住他們的燒錢速度。
余子清看著這幾十年來的記錄,整個大項目之下,大大小小的課題,僅僅課題目錄都能編撰成一本書了。
幸好這個大項目,不怎么用他掏錢,他給,愛給多少給多少,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
余子清看著目錄都覺得快心梗了。
組建研究院的事,還是再繼續向后推個千八百年吧,能白嫖勞動力最好。
這些院首,還是讓離火院和瑯琊院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