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就差握著四號的手,一臉動容的說出來這些話。
四號肆無忌憚的一臉不屑,面帶嘲諷,可惜,他沒臉,一號看不出來。
一號這話,在四號這,自動翻譯成:我要跑路了,你留下來替死吧。
自從上次換死囚的事情翻車,把大乾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讓大乾丟了好大一個人。
再加上宋承越以極快的速度,深挖出來的一堆東西。
乾皇根本不可能忍得了。
有所表示是必須的。
而為了讓乾皇消氣,別整天花費巨大的成本來追殺他們。
這一次,駐地是肯定不能要了,損失看起來一定要大。
任誰看了他們都是元氣大傷,留下的三瓜倆棗,也掀不起什么風浪的那種損失大。
要是他們這次損失不大,乾皇心中的一口惡氣出不了。
那他們以后便永無寧日。
被大乾朝廷盯著,那日子不會好過了。
尤其是這次不知為何,瑯琊院竟然也派出高手。
一號就知道,任何僥幸都不能有了。
有能力做到挽回巨大損失,也不能去挽回,只保留核心就行。
必須要有一個地位足夠高的人,來當這個靶子。
四號就非常合適。
廖家本來實力不錯,因為特殊的技藝和能力,地位不算特別拔尖,也特別穩固。
可惜,廖家完蛋了,他們中的詛咒,是沒有辦法化解的。
表面上看起來,廖家一切都很穩固。
但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四號已經中了詛咒,廖家要完了。
正好他們也需要這么個人來當靶子。
四號可不就正合適么。
給四號放權,一號便不緊不慢的離開駐地,悄然離去。
四號拿到了駐地掌控的權利,立刻隨意找人問了一下。
很容易就知道了一號決定要出門,做準備是甚么時候開始的。
精確到具體時辰。
而這段時間,卻是沒有人回來過的,消息不是人帶回來的。
一號有另外的消息渠道。
四號在白水蛋組織這么多年,要是能力不夠,也不可能成為四號。
除了一二三號,這基本上就是能單獨外出做任務的白水蛋里,地位最高的一個了。
余子清要具體時間,他自然也知道,這是為了找到是誰給一號傳遞的消息。
大乾有所動作歸有所動作。
可日常調動也好,其他事情也好,都挺正常的。
在沒有真正開始行動之前,下面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要去哪,去做什么。
他們只需要不斷的服從命令即可,命令也不是一口氣就全部發布的。
一號知道消息的時間很早,比四號自己知道的都要早。
那在這個時間之前,能知道消息的人,就沒有那么多了,到時候也好排查。
現在就可以確定,這個人的地位一定不低。
四號先確定了這件事之后,便不再過多關注,也不是現在去關注的時候。
他要盡可能的在這幾天時間,盡可能多的做事情。
還要想辦法,盡可能的保留下來一些力量。
一號直接放棄了駐地,明面上卻是沒有說的,讓四號去替死,讓其他人去死,都是不能說出來的。
四號若是能保留有生力量,那怎么看都是功勞。
在這里效力這么多年,四號的思維模式都有些像一號。
以價值來衡量。
他知道一號是覺得,放棄這里,會比保留這里要付出的代價小。
想要一次來化解大乾朝廷的注視。
四號哪能如他所愿。
他第一時間,先去察看了一下駐地內的資料庫。
不出意外的,他有資格全權掌管這里之前,很多敏感的資料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有些白水蛋的資料也沒有。
比如二號的資料就完全沒有。
留下的大量其他白水蛋的資料,絕大部分都是能力和實力,都不足以單獨外出做任務的白水蛋。
其中還有他自己的資料。
還能找到資料,對應的白水蛋,都是這一次被直接放棄的。
像五號的資料就沒有,七號、十號的資料也沒有。
而六號、八號、九號,都死了。
他們的資料還有,也沒有什么太大作用了。
他直接大手一揮,將這里存在的所有資料,全部收走,回頭再找機會,慢慢看,慢慢研究。
他走出存放資料的地方,隨手關了門,看了一眼飄在半空中的方腦袋。
“如今我全權掌管駐地的一切,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其中。”
方腦袋連連點頭,張口一吐,一道力量落下,那資料庫的大門,便化作了石壁。
石壁不斷的生長,徹底將這里封死,連路都沒有了。
“帶路,去三號那里。”
四號一路來到了三號這里,站在門口,看著沒急著收東西,還在研究什么東西的三號,暗暗松了口氣。
他取出一個被封印的盒子,站在門口,向里面道。
“三號,你讓我注意一些特別的東西。
這一次我就給弄到了一個特別的,你要不要?”
他一推手,手中被封印的盒子,便向著里面飄去。
三號頭也沒回,隨手就打開了盒子。
卻見里面晶瑩剔透,仿若一團透明的粘膠,也如同活物一般,不斷的蠕動著。
三號驟然回頭,看向盒子里的東西。
“無形太歲!”
三號驚呼一聲,頗為驚喜,也顧不得手中的事情了,連忙準備各種東西,調制成一壇液體,將那無形太歲浸入其中。
然而,他手太快了,壓根沒有太在意。
以往四號也沒弄到過這種東西。
他隨開,就壞了事,這東西見光就開始死。
死了便一文不值,若是活著的,便是他最需要的一種主要材料。
他沒有理會四號,直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立刻開始以無形太歲為原材料,開始調制毒藥。
他要制作一些發作迅猛,毒性激烈的毒藥,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因為一號之前專門來叮囑過他,讓他這兩天盡快離開。
只是開始之后,他便忘了一號叮囑過的話。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爭分奪秒的,在那無形太歲徹底死亡之前,得到他想要的數據。
這東西太過珍貴,而且太容易死了,見光就開始死。
便是他手里,這么多年,也僅僅得到過一次。
就是因為被人發現的無形太歲,九成九都是在幾天之內死亡,根本到不了他手里。
四號看著三號一如既往,無聲的笑了笑。
想走,哪這么容易。
他太了解這個三號了,知道什么東西,才能讓他忘記一切,專心去研究。
他被放棄,主動反叛。
本來是打算做交易的,可余子清那邊給的籌碼,實在是太高了。
他還不起,他必須要做點什么。
他知道三號一直在研究一種針對體修,針對錦嵐人的毒。
他甚至還想研究出針對餓鬼的毒。
這個家伙是個瘋子,實在是太過危險。
三號必須死,他必須要拖著三號走不了。
這種瘋子,是絕無可能被策反的。
用三號的命,來當做一部分籌碼,送出去吧。
這是他能做的事情。
四號多待了一會,確認三號已經徹底沉迷,肯定是已經忘卻了無關的一切,他才放心的離去。
以他的身份,想要算計一下三號這種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四號馬不停蹄,大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
將整個駐地都巡視了一遍,尤其是巡視了一下其他還在駐地的白水蛋。
將每個白水蛋的資料,都在心里過一遍,盤算哪個是值得拉攏的,哪個是死硬派。
一路轉了一圈,終于轉到了最后,供奉玉簡所在的地方。
方腦袋還想阻攔,卻被四號當場捏死。
進入之后,不出意料,供奉的那枚玉簡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號跑路,絕不可能不帶的東西,就是這個。
正在這時,四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種莫名的感應浮現了。
詛咒的力量開始慢慢加強了,證明銅棺已經被打開。
鉛筆小說23qb
但是緊跟著,詛咒的力量便開始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慢慢的削減。
竟然真的能?
四號有些震驚,聽歸聽,可真正見到,感受到的時候,卻還是一樣不敢置信。
余子清打開了銅棺,看到里面廖老爺子的尸體。
失去了銅棺的壓制,廖老爺子身上的詛咒氣息,不祥氣息,開始了反彈,以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飆升。
余子清布置好了祭壇,點燃了線香,滴落一滴自己的鮮血。
他趺迦而坐,手捏印訣,口誦咒文,陰神也在喃呢低語。
這是轉移詛咒,吸引詛咒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想要施展這種法門,必須有兩個條件。
一,施法者必須跟中了詛咒的人,沒有絲毫血脈聯系,越遠越好。
若是跟中了詛咒的人,有血脈聯系,那只會變成增強詛咒的法門。
二,施法者必須在詛咒完全轉移之前,能扛得住不死。
否則,詛咒的威力會變得更大,大家一起完蛋。
余子清不用去看族譜,也知道,他跟廖家人,絕對沒有一丁點的血脈聯系。
哪怕向上追溯幾千代人,也絕對不可能有。
而且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一個跟他有血脈聯系的人。
他來承受,絕對是最合適不過的,詛咒的威能會被迫降低到極致。
隨著儀法施展開,廖老爺子身上的不祥氣息和詛咒氣息,便幻化作一顆顆猙獰的獸口,不斷的向著余子清飛來。
一顆顆幻化而出的獸口,咬在余子清的手臂上,沒入余子清體內,在余子清的胸口,化作一個詛咒印記。
那詛咒印記的氣息越來越強,余子清面無表情,靜靜的吸納。
不祥,哪來的不祥,整個世上,最不祥的東西,就跟餓鬼有關。
他隨便記錄個東西,落在餓鬼道上的不祥之氣,都比這詛咒濃郁的多。
他還怕這些不祥之氣?
再說,他的輔助神通是吃干飯的?
余子清感受著那些力量,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就這?
就像是一個二百二十斤的壯漢,甭管他巔峰有多強。
餓了幾天之后,又坐在混元金斗上拉脫力,再來了幾發,站起來腿都在打擺子。
這種狀態,指望能有什么戰力。
這個血脈詛咒,落在余子清這里,便是這種情況。
沒有血脈聯系的人,而且特別能扛,詛咒能發揮出的威能,比余子清預料的還要再弱個十幾倍。
余子清都沒有引動霞光來對抗,就是硬扛著。
一個時辰之后,廖老爺子身上再無半點詛咒之氣,也無半點不祥之氣。
那略顯猙獰,烏青不甘的面容,都恢復了平和,就像是再無遺憾,平平穩穩的在睡夢中壽終正寢。
唯有余子清的胸口,多了一個猙獰的獸口符文,劍突隱隱有刺破皮膜延伸而出的趨勢。
可好半晌,這獸口的獠牙都延伸不出來。
余子清催動霞光神通,沖刷己身,沖刷那個詛咒。
獸口符文,便似蔫了似的,慢慢暗淡了下去,如同一個普通刺青。
要是余子清再發力點,說不定就能將其直接強行消滅掉。
幾種力量和位格,強行壓制著,血脈詛咒屁用沒有了。
余子清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消耗了多少生機。
約等于,小小的擦傷,都不值得專門修復一下。
等到下一次受傷嚴重點的時候,再一起給修復得了。
另一邊,四號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胸口的獸口符文慢慢變弱,最后慢慢的消散。
他能感覺到,那獸口符文不是被消滅了,而是從他的身上抽離,去了別的地方。
那位的確沒有說大話,也沒有忽悠他,竟然真的是將詛咒轉移走了。
四號呆呆的站在這里,感受著體內不斷消耗的生機,還在一種未知的力量下,開始慢慢恢復。
他更不理解了,不明白為什么,怎么做到的。
他只知道,那位做事是真講究,他現在做這點事,怕是遠遠不夠。
抬起頭,看著沒有了玉簡的祭壇。
四號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多好的機會啊,可以單獨請見那位大人的機會。
只要能單獨見到那位大人,他就有機會把一號搞下去,自己上位。
思來想去,他似乎也只有完全掌控了白水蛋組織,然后轉投那位麾下,才勉強算是抵得上一部分價值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承載詛咒之后,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不敢想。
這詛咒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人冒險,而是一族人去冒險。
這情分欠的有點大了。
壓下思緒,四號繼續做各種準備。
只用了三天時間,他便基本確定了,哪些白水蛋需要盡力保下來,哪些是只會壞事的一號死忠派。
而另一邊,大乾的母江河神,也已經差不多可以入主地祇神國了。
進入這里之后,初步的掌控之后,他才能想辦法,挖掘出來藏在這里的白水蛋駐地。
母江實在是太大了,乾皇親自下符召敕封他為母江河神也沒用。
地祇神國也太大了,影響的范圍太廣。
而其他支流河神,恐怕也不會太喜歡,自己頭頂上忽然空降了一個上級。
這做事的難度也依然不小。
母江河神從上游還是,一點一點的掌控,熟悉,而下游,四號已經在這個時候冒險離開了駐地。
游走在母江的地祇神國里,他已經能察覺到,一直死寂的地祇神國里,開始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活力。
河中出現的一些游魚,已經開始說明問題了。
這代表母江河神已經入主地祇神國。
對方掌控地祇神國,只是時間的問題,這一點,白水蛋是絕無可能阻止的。
四號這個時候,順著備用的離開路線離開,已經能在附近,看到大乾朝廷的人。
要么是這里已經暴露,要么是大乾朝廷這一次下了血本。
所有可以離開的地方,都被封鎖了。
四號來到余子清這里,見到了余子清,感應到余子清身上的詛咒氣息之后,立刻跪伏在地。
“這一拜,是我替其他人,來拜謝大人替我們化解詛咒。”
“起來吧,這個時候,你冒險出來,不太合適。”
“大乾出動的力量很多,還有瑯琊院的人,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往日里離開的通道,那邊被封鎖的很嚴重。
我用了備用的通道才出來的。
我怕出現萬一,有些東西,還是先給大人吧。
萬一,我死了,也算是能做些事報答大人。”
四號拿出來數十枚玉簡,擺在余子清面前。
“駐地內留下的資料不少,可是最重要的幾個,都被提前帶走。
剩下的,我全部復刻了一遍,全部在這里,大人可以先拿著。
可惜,供奉的玉簡,被帶走了,不然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聯系接受供奉的那位。”
余子清隨意的拿起一枚玉簡掃了一遍,好家伙,這么多白水蛋的身份,都被記錄的清清楚楚。
一號真是下血本啊,這些人全部都放棄么?
聽著四號的話,余子清腦海中一個念頭,便開始浮現出來。
“你說,若是一號死了,你有機會取代他么?”
“有機會,若是這一次我不死,能挽回損失。
而一號又犯了大錯。
最主要的,在玉簡面前立下功勞,我的確有機會取代他。”
“放心,你肯定有機會的,這一次,你肯定也有機會,挽回大損失。”余子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把白水蛋一鍋端了。
想要對付假發白水蛋,那將他的手下,全部變成自己的人。
很多以前沒想過的事,大概就可以試一試了。
“母江如此長,如此大,便是大乾朝廷不惜代價,也絕無可能封鎖所有的地方吧?”
“不錯,母江沒有河神的時候,便是我們要進出,也只能在母江與其他支流交接的地方進出。
如今,大乾只需要封鎖這些地方即可,再加上支流河神,若是也一心配合大乾朝廷。
的確是甕中捉鱉之局。
母江新河神對地祇神國的掌控越來越強之后,沒有任何人能在地祇神國里藏得住。”
余子清回憶了一下母江所 鉛筆小說23qb
過之處,再回憶了一下支流和干流交界之地的位置。
他拿出地圖,指了指其中一個地方。
“到時候,你到這里等著,我會親自去帶你們離開的。”
四號一看,那個位置,正好處在兩個支流中間,上下千里都沒有大的支流。
那個地方,按理說,的確不會有重兵把守。
可那個地方怎么出來?
四號沒問,只是應了下來。
四號這人雖然思維方式是喜歡盤算價值,可這個時候,還敢抽空來給送資料,就怕他萬一死了,再也送不出來了。
這人倒是能處,那余子清就不能讓他死了。
跟四號聊了一會之后,為了讓已經有些死志的四號安心,余子清還專門親自送了他一程。
倆人一起來到了約定地點,在這個正常情況下,完全沒法進地祇神國的地方,將他送了進去。
四號回到了地祇神國,還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看不懂的事情,最近有點多。
有了后路,他之前很多想法,就要改改了。
第六天,四號再次去看了一下三號。
三號沉迷新的研究,為了爭取時間,到現在還無法自拔,跟入魔了似的。
不出意料的忘掉了要趕緊跑路的事情。
四號不以為意,他才不管三號到底是忘了,還是自忖實力,有問題也能脫身。
只要三號現在不走,他就有辦法讓三號永遠也走不了。
第七天,母江河神,走出母江,在岸邊迎接了朝廷的大軍,還有瑯琊院派來的倆強者。
一個長著人臉的游魚,游走在地祇神國里,發現了大軍殺入,在臨死之前傳回了消息。
白水蛋駐地里,一陣雞飛狗跳。
四號沉著冷靜,有條不紊的安排事情。
他再次來到三號的地盤,語氣里帶著焦急。
“三號,快點收拾東西離開,母江出現了新河神,還有大乾的大軍,已經殺入地祇神國了。
肯定是針對我們而來的,快點走。”
三號的氣息里帶著點瘋狂,還在喃喃自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哪出錯了?”
四號嘶吼了三遍,三號才回過神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他立刻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重要的樣品和研究資料、研究成果。
可是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本來已經收起來的東西,隨著這幾天研究,不知不覺之間,又被他拿了出來。
這些東西,他不敢讓外人插手,他看向四號。
“所有的陰影魔眼球,都收起來了么?”
“其他的都收起來了,就差你這里的了。”
“先將其收起來,別弄錯了。”
四號邁入三號的地盤,將那些裝著陰影魔眼球的罐子,全部收起來。
而后看向三號。
“我還要去資料庫,處理那里的東西,你快一點,從備用的通道離開。”
看著四號匆匆離去的背影,三號什么話都沒說,自顧自的收拾完東西,獨自一人離開。
只是等到他從備用的通道,從母江的地祇神國,進入支流的地祇神國時。
卻察覺到周圍出現了異樣的變化。
這條支流的河神,被人鎖了琵琶骨,釘死在石壁上。
兩個來自瑯琊院的九階強者,一個元神境,一個三劫境。
還有宋承越,眼神冷冽。
宋承越掃了一眼被封禁了力量的支流河神。
“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留你性命,就是為了讓你能去陛下那里說話。
現在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死了。”
一天之前,宋承越從余子清那得到了情報。
告訴他,這個支流與干流交界的地方,就是那些人備用的逃生通道。
老宋一聽這話,就明白怎么做了。
這些白水蛋,能一直藏的這么深,還能順利的進出。
必然是有支流的河神幫忙的。
本來這里,也不是重點蹲守的地方。
可老宋得到了答案,再想補個過程,那還不容易。
就算證據不全,有些牽強,笑話,錦衣衛辦事,什么時候必須正式確鑿才能動手的?
先把支流的這個河神被抓了,帶著答案去審問,自然審問出來。
這個河神曾經給過幾個人通行證,而那幾個人,都是些小修士,而且還都死了。
再者,老宋說他的人前幾天,在這里蹲守的時候,曾經察覺到一個帶著金屬面具的人出現,很快便消失了。
那這里肯定就是一個出口。
至于為什么老宋知道,這里出來的人,肯定是三號,就是瑯琊院要找的那個人。
誰來問老宋都是不知道。
這次行動,他只是策應,提供情報支持,僅此而已。
他在領隊的人不在意的地方,親自來蹲守,一不小心抓住了大魚,那就是運氣加上敏銳的判斷力。
瑯琊院的人,為什么愿意相信這個情報,那你問瑯琊院的人去,我哪知道。
我只是把我查到的事情說出來,你們怎么做,不關我事。
三號在看到來人之后,第一時間一揮手,紫色的霧氣彌漫開來,轉瞬便消失不見。
水中生靈,齊齊爆體而亡,便是那個被束縛的河神,身上都開始浮現出膿包,一個接一個的爆開。
如此烈性劇毒,宋承越果斷后退。
而瑯琊院來的倆強者,眼神便驟然一凝。
“紫氣東來。”
“果然是你。”
三劫境的強者手捏印訣,霎時之間,便見周遭大陣升起,將方圓三十里地籠罩。
而元神境的強者,口誦咒文,捏蘭花印,遙遙一指。
便見一個咧著嘴呲牙大笑,身高一尺的小人,幻化而出,小人扛著一把比它人還要大的錘子。
瞬間跨越了距離,來到了三號頭頂,一錘子敲在了三號的腦袋上。
三號肉身沒有絲毫損傷,可是神魂搖曳,隱隱有直接被敲出體外的趨勢。
他的身體瞬間僵在原地。
他尚未有什么動作,周遭大陣,便驟然收縮,化作丈許大小,將他死死的束縛在原地。
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控制住,不能動用分毫。
而那位元神境施展的秘法,幻化而出的小人,還在大笑著揮舞著錘子,不斷轟擊三號的神魂,讓其神魂搖曳,昏昏沉沉,徹底失去了意識。
下一刻,便見三號的眉心,一個符文亮起。
他身上的衣服,便好似密密麻麻的儲物袋,無數的毒物噴涌而出。
衣衫炸裂,露出他的身體。
除了他眉心的符文之外,他的雙肩、胸口、小腹、雙腿、雙臂,都各有一枚符文亮起。
共計九枚符文,透著滲人的慘綠色光芒。
光芒勾連在一起之后,幻化出九個毒物,轟然炸開。
那元神境強者,首當其沖,他身上的法寶,被毒素不斷腐蝕,有一絲毒素侵蝕到他的肉身,立時肉身便浮現出大片的膿包。
另外一個三劫境強者,大手一揮,一把扇子浮現,卷起千重浪,抵擋著那些力量。
一邊還護著元神境強者后撤,退出了地祇神國。
而老宋第一時間就跑了。
這種戰斗,他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看到倆強者頗有些狼狽的逃出地祇神國,宋承越這才連忙問候。
“二位,你們沒事吧?”
“沒事,這瘋子,跟當年一樣的瘋狂,在他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立刻觸發了他提前布置好的手段。
引爆了所有的毒物,連他的肉身都一同引爆,那段地祇神國算是廢了。”
正說著呢,便察覺到隱約有虛幻的支流正在崩塌,毒素從地祇神國里滲透了出來,向著外面的河流里擴散。
所過之處,大片的游魚泛著肚皮飄了上來。
倆人顧不得其他,立刻開始布置大陣,壓制毒素擴散。
另一邊,母江地祇神國內。
駐地內,兵荒馬亂,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知道大軍來襲。
而又一個不小心,所有人都知道了四號自知他們逃無可逃,為了不泄露秘密,準備引天火,將所有人一起,和駐地一起毀滅。
但是呢,看門的精怪,先跑了。
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些不想陪葬的白水蛋,都趁機逃了出去。
剩下的這些,都是愿意聽從四號命令的人。
四號看著剩 鉛筆小說23qb
下的數十個白水蛋,有他已經策反的,也有還沒資格獨立外出做任務的,也有只是養著,用來利用其背后勢力的。
他看了一圈,聲音沉穩,不慌不忙。
“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聽從命令,關鍵時刻,叛逃組織的人,都走了。
他們都死定了,現在,你們愿意跟著我,絕地求生。
那我便帶你們活命。”
四號拋出一個壇子。
“都進去。”
有人立刻毫不猶豫的落入壇子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剩下的人,有樣學樣,等到所有人都進入其中。
四號收起壇子,引燃了天火,將有價值的東西都搬空的駐地,全部點燃。
他悄悄的離開駐地,來到了跟余子清約定的地方。
被余子清接引著,離開了母江地祇神國。
母江地祇神國內,逃走的白水蛋,被一面倒的碾壓。
有的被活捉,有的當場隕落。
等到他們找到駐地的時候,只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天火。
跟剛才審問一些人得到的消息一樣,不愿意逃,也不愿意被活捉的人,都在里面陪葬了。
天火之下,他們可能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法得到了。
最大的收獲,可能也只是那些被活捉的白水蛋,還有瑯琊院斬殺了一個高層。
宋承越全程看熱鬧,他這次是不粘鍋,反正他又不是指揮,而且他的情報還立下大功。
讓那個擅長放毒的瘋子活著出去,那造成的危害,絕對比一個發狂的九階強者還要大。
另一邊,余子清帶著四號逃離,很快借道夔侯國,進入了大離境內。
到了安全的地方,余子清看著四號。
“你能逃出來的過程,是瞞不住的。
你沒法解釋這件事。
若是回去,你便直接說,就是我救的你,就是為了策反你。
你為了挽回巨大的損失,就假意接受了我的策反。
為了博得我的信任,還給了我一些情報。
但是你有了巨大的發現,我手里有一個特殊的符召,可以隨意進出地祇神國。
符召來自于錦嵐山,來自一位九階巔峰的頂尖強者,更具體的,你便不知道了。
因為你為了不引起懷疑,為了博得信任,不敢太過操之過急。
但是因為你給出的情報,我現在對你很信任。”
四號一聽就知道,他應該怎么做了。
這是要讓他當雙面間諜。
但問題是,也只有這么做,他才能解釋,為什么能逃出來。
而且,真真假假,他做一些事,反而更方便了。
不然的話,他哪怕現在回去了,可能也會有大問題。
余子清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四號劍突的位置。
一個獸口符文留在了那里,還有一絲詛咒氣息和不祥的氣息盤旋。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已經跟以前一樣了。
四號沉默不語,他已經忘記了盤算價值,沒法算了。
他心里早有死志,知曉自己哪怕化解了詛咒,其實也活不了太久。
現在,余子清親手把漏洞給他補上了。
他知道,余子清是想借他之口,去泄露一些情報。
那他就去做好了。
四號叩謝之后,悄悄離去。
數日之后,他通過渠道,聯系到了一直在外面的十號。
知道了新駐地在什么地方。
夔侯國的一個廢棄洞天里,有一個通往深淵的小裂縫。
他們的新駐地,就在深淵。
回到了駐地,一號打量著四號,打量著四號救下來的一大堆人,心里頗有些意外。
再看到四號挽救下來的大量資源,大量記載。
又聽說了萬無一失,放出去了一些人,又以天火燒了駐地,一號就已經不知道怎么說了。
四號的能力,比他想的還要強。
至于三號死了,怎么都怪不到其他人頭上,因為沒人能勸得動三號。
一號揮手讓其他人都離去,他才看向四號。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所有的通道,都被封鎖了。”
“錦嵐山的卿子玉,帶我出來的。”四號回答的很平靜。
一號的氣息瞬間浮現了一絲波動,他的眼神猶如實質,死死的盯著四號。
“他手里有一枚特殊的符召,可以自由出入地祇神國。”
一號聽到這,就知道事情嚴重了。
那位大人要找的人,可能真的是錦嵐山的人。
而且肯定不是那位沉睡的餓鬼之王。
他還想問更詳細點,可是這一次,四號表現驚人,三號也死了。
他覺得是時候真的提一提四號的地位,給他足夠的權利。
去見那位大人,便是如此。
四號既然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那自然不是背叛了組織。
反而趁機聯系上了錦嵐山。
到了新的祭壇,玉簡之上光芒閃爍,周圍的一切都幻化了一個場景。
一幅畫掛在那里,假發白水蛋依然站在那里,只有一個背影。
一號將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下,便看向四號,給四號機會說。
四號說的九成五的真,剩下那半成隱瞞不說,說出來的話,全部都是真的。
只是很多事情的順序,給調整了一下而已。
于是乎,事情便成了。
卿子玉提前知道了攻打的事情,便潛入地祇神國找到他,在他發現卿子玉手里,有一枚特殊的符召之后,立刻假意投誠,給了卿子玉很多資料獲取信任。
反正那些資料,看起來重要,實際上,重要人物的資料都沒有。
現在卿子玉很信任他,便救了他一命。
順帶著,他也趁機救下了更多人,挽回了大量損失。
畢竟,組織內現在缺人手,這一波要是損失大了,很多事就沒法展開了。
假發白水蛋聽完,便問了一句。
“特殊的符召,可以隨意進出地祇神國么……”
“回大人,是這樣的,他便是從一個沒人的地方,將我帶出來的。”
“知道那符召來自哪里么?”
“來自錦嵐山,應該是一位九階巔峰的強者,但更具體的,我沒敢貿然問。”
假發白水蛋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咬牙切齒。
莫名其妙的被人針對,被咒死。
捕捉真名印記的能力,還被那古里古怪的咒法污染,再也沒法用了。
降臨找人也一直沒有結果,最后只能把黑鍋扣在餓鬼之王身上。
如今聽說了這個特殊的符召,他立刻來了精神。
餓鬼道、煉體之道、同時還是地祇的家伙,果然就在錦嵐山。
能頒發這種符召,必定就是那位跟他以道相碰的人。
絕對不可能是那位沉睡的餓鬼之王。
假發白水蛋明白,為什么那個人要藏著了。
因為十階路沒有開,他自忖不是對手,只要十階路開,那個人必定會進階十階,到時候想要對付他就難了。
“做的很好,他要什么信息,都可以直接給他。
但是,要查清楚,藏在錦嵐山的那個強者,到底是誰。
有什么消息,立刻第一時間匯報給我。”
鉛筆小說23q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