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給倆神朝牽線搭橋的事,這大事說起來反而簡單,成了就成,不成了拉倒。
時間問題,沒機會扯皮。
但后面跟談生意,就扯了好半晌。
太子要買玉柱和玉圭,還想私下定制頻段,不是確定邀請的人,沒法拿玉圭收聽。
余子清斷然否決,直言他現在沒能力做到。
想什么好事呢,余子清這邊公共頻道還沒熱起來呢,你就想用私人頻段。
他的確沒能力做到,這也不是假話,因為他連最差的玉圭都煉制不出來。
賣了一批貨,談完了生意,余子清離開這座不知名的別院,悄悄離開。
第三天,布施鎮就有一批貨,給送到了大離都城。
有人知道余子清來過,也無所謂,談生意嘛。
反正這種事,余子清次次都是先找大離,也沒什么毛病。
得到了大離太子確認,余子清就將這事告訴了襄王,讓他回去給震皇回話。
余子清自己則待在布施鎮,看了看現在的布施鎮,見了見奸商餓鬼。
這家伙的確是個做生意的人才,錦嵐山如今最大的收入來源,而且是源源不斷的收入來源,就是來自于奸商餓鬼的店鋪。
從玉柱玉圭,到深淵妖魔的材料。
基本都是獨門生意,別的生意奸商餓鬼都不沾,只做壟斷。
然后還基本都是批發,小的零售店鋪也做,卻不開分店。
看起來利潤少了,實際上,下游所有需要妖魔材料的人、店、勢力,從符箓到丹藥,再到煉器,幾乎全部都能用到妖魔材料。
而這些人拿到手的原材料,源頭統統都是在布施鎮,從中間商到店鋪,統統都獲得了利潤。
這就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一整條利益鏈。
而持續供應妖魔材料的,只有深淵裂縫里的餓鬼。
如今深淵裂縫里,餓鬼表面上看起來勝少敗多,那些餓鬼都習慣了這種打法。
一個個生怕把那些妖魔打怕了,再也不敢靠近。
失去了大魔統領約束,這些妖魔一盤散沙,稍稍激一下,讓他們看到一點點希望,他們就會前赴后繼的沖來。
他們才不會覺得,其實沒可能打出去。
因為之前已經打出去過一次,雖然敗了,那鍋也是大魔的,跟下面的妖魔無關。
“王富貴?”
“大人有何吩咐。”奸商餓鬼低眉順眼的湊了過來。
“你好好經營,最近錦嵐山里已經差不多凝練下來第一版基礎法門,到時候第一波嘗試修行的人,肯定有你。”
“多謝大人,大人放心,屬下一定不負大人器重。”奸商餓鬼大喜。
牛肉干的大餅,實在是太過遙遠,到現在還沒整出來,而且整出來了也未必會有用。
但是這餓鬼法門的事,可是能看得到希望的。
他們這些沒轉職的普通餓鬼,全靠本能,積攢力量。
不像惻惻和巫雙格,人家壓根不需要法門,就有自己的路走,有修行法門,其實也只是錦上添花。
但對于其他餓鬼,這修行法門,就格外重要了。
大概就相當于,沒修行法門的野路子妖族,和有傳承的妖族,這區別就海了去了。
就像什么所謂的千年大妖,被一個修行數十年的人族修士按在地上摩擦。
那么,那個妖族,一定是沒有傳承,沒有法門,全靠本能積攢力量,干架也全靠本能。
同樣修行年限,將那個普通妖怪換成龍族,那大部分情況,肯定是人族被龍族按在地上摩擦。
哪怕到了九階,同階之內,人族徒手把龍族扒皮抽筋的事,也是極少數。
要不然,那個疑似東海海族的六號,也不至于在不確定扒皮大佬的行蹤之前,到現在都不敢來陸地附近。
現在,隔三差五,去七樓戒指里看看,還能看到這貨鍥而不舍的詢問這件事。
這法門,哪怕是基礎修行法門,那也遠比靠著本能慢慢積累強的多。
余子清來轉了一圈,又去深淵裂縫巡視了一圈。
揮灑出去一些庫存的甘霖,數量雖然沒太多,但雨露均沾,每個餓鬼都能沾一點。
確認沒什么問題,余子清便離開深淵裂縫。
深淵之中,亂的一塌糊涂,妖魔不止是跟餓鬼打,相互之間也打,同族之間也打。
尤其是黑天妖魔,內部殺的昏天暗地,聽說是為了爭出來一個新的頭領,為了孕育出新的黑天魔母或者黑天大魔。
自在天說,這是妖魔跟人族不一樣的地方。
人族想要進階九階,靠資源,靠傳承,靠天資,靠個人努力。
妖魔這邊,靠血脈,血脈差不多的,就靠互相爭斗了。
誰坐上那個位置,誰就大概率能完成進化,最終成為新的統領,然后慢慢的成為新的大魔。
別說不同種族的妖魔廝殺,同族廝殺都是司空見慣,像黑天妖魔,還會鼓勵相互之間廝殺爭斗。
確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大魔率領著各族妖魔,來攻打深淵裂縫,余子清便放心離去。
這邊就交給餓鬼自己去處理。
他自己,則待在布施鎮里,安心修行,穩固境界。
琢磨著怎么開發新神通。
他人在這里,其實就是表明態度了。
拿出一卷竹簡,余子清仔細參研,這是當年印姓的那位雅號八步劍魔的老人家送他的。
他當年參研過,只可惜,這是正兒八經的劍修典籍,他練不了,但里面不少東西,還是可以學學,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大震,齊王調動兵馬的事,已經沒法掩藏的住。
他去開戰,跟大震直接跟大離開戰,沒什么區別。
朝會之中,震皇似是無奈,公開下令,調動大軍,向南部邊境壓去。
而大離這邊,大離北境大軍,已經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迎敵。
而唯一可以隨意調動,戰力也極強的西荒軍,明面上,是在西北安營扎寨,實際上,戰力早就向著南部調動了。
有余子清當中間人,以錦嵐山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
要頂尖高手有頂尖高手,要人,我也有上千萬隨時可以空降的餓鬼。
大震信不過大離,大離信不過大震,都怕被背刺,可卻都能信得過錦嵐山。
真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就是打錦嵐山的臉。
以背信棄義,背刺對方得到的好處,顯然是不值得把錦嵐山得罪死。
而且,相互配合,大家都有好處。
這才是大震和大離愿意配合的前提。
大乾這邊,一紙調令,被鯤游帶出了都城。
乾皇突然下決定,不止宋承越意外,朝臣也都很意外。
軍令如山,大乾常備軍力,往日里有一半都在北部,剩下那一半,分散到東西南三個方向。
只是前些年,東海出事,跟東海海族摩擦加劇,南海異變,還有西面荒原里,錦嵐山異軍突起。
還有大兌即將歸來,往日里在北部的一半兵力,分出來了一半,在這三個方向。
要不然的話,整個大乾鎮守邊疆的一半兵力,都在北部,想要跟大離干架,壓根不需要去找大震游說。
如今再怎么調動兵力,其實也比不上三十年前乾北的兵力。
乾皇這為了干架而干架,目的壓根跟干架輸贏沒太大關系,他也不是很在意。
大乾調動兵馬,隱藏不住了。
大離南部也開始做準備。
然后就是例行的互相出使使節,互噴口水,搶占道德制高點。
如今再多了一個,就變成了聽玉圭的人,也能在各自頻段里,聽到雙方互相甩鍋,如何如何。
然后,莫名的,玉圭的銷量暴漲了……
但外面再怎么說,其實都沒有一個說到核心的地方。
大震、大離、大乾幾乎同時出兵。
看起來一場大亂戰不可避免。
大震朝廷的大軍出征,直奔南部邊境,也就是齊王的封地。
而齊王封地之中,隨著李星晨親自出馬,越來越多當時看起來沒什么的問題,都被挖了出來。
當年老齊王壽盡而終時,跟在老齊王身邊的老仆,已經先一步死了。
老齊王當時的貼身護衛有四個,有三個后來都是被齊王重用,還有一個也是橫死了,死在于其他封王的交鋒之中,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還有一個當時就覺得老齊王死的蹊蹺的老部下,后來退下之后,便莫名其妙的閉嘴了,因為他的三個兒子,兩個橫死在外面,就剩下最后一個。
這一個事,難的不是怎么挖,而是發現第一步嫌疑,去挖掘更深的東西。
沒人挖,自然沒事。
如今齊王是不是做了弒父的事,對于老齊王舊部很重要 鉛筆小說23qb
,但是對于現在來做事的李星晨老說,已經不重要了。
齊王兵馬,壓上邊境,大震朝廷的大軍,也進入了齊王封地,繼續向南壓去。
大離北部邊境,大軍枕戈待旦,持續向前推進。
然而,當夜,當大震朝廷大軍,壓到齊王封地首府,便第一時間將其圍住。
齊王大軍之中,已經退下去的好幾個老齊王舊部大將,德高望重的老人,進入大營之中。
振臂一呼,控訴齊王暴行,再加上李星晨提前安排的人,為了預防萬一唱雙簧的。
大軍從嘩變,到再次掌控,穩定下來,全程只花費了一個時辰。
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將,親自出面,再加上老齊王舊部,一個個大營,都開始被控制下來。
弒父繼位,這種事,在大震極為敏感。
就像當初襄王扯旗造反,也從來沒說過,要把他二叔宰了,甚至名義上,從來都沒針對過震皇。
而齊王繼位之后,提拔上來的一些人,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
有些已經綁死在齊王身上的家伙,寧死也不愿意投降,他們投降了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只能負隅頑抗,死戰到底。
小規模的內戰開始了。
齊王封地首府高空中,李星晨對戰齊王麾下的強者。
而齊王府中,齊王陰著臉,發出了訊號,等了很久,才見一個白水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書房里。
“齊王殿下,你的情況怕是不怎么好啊,李星晨的人,在你封地活躍了這么多天,你竟然都沒有發現。”
“一個月內開戰,我的人,已經越過邊境,與大離交上手了,震皇阻攔不了。”
“那殿下召喚我來,所謂何事?”
“我要做的已經做了,現在,是時候出發了。”齊王神情平靜,絲毫不在意可能會預見的損失。
白水蛋有些意外,忍不住拍手。
“好,殿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在深淵裂縫等你。”
白水蛋笑了笑,身形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等到白水蛋消失,齊王才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椅子一眼。
他緩緩的站起身,但是身后的椅子上,卻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齊王坐在那里。
齊王看著自己的化身。
“基業算什么,封地算什么。
他們以重利誘我,我覺得劃算,可以一搏,自然是全力一搏。
我的父王,頑固不化,身為修士,卻為了所謂的大震,寧愿不服靈藥。
如今十階之路開啟在即,誰實力強,誰說話才能大聲。
我走了,你便在此地吧。”
化身看了看齊王,點了點頭,下一刻,便見這八階化身,氣息浮動,竟然散發出九階的氣息。
雖然看起來像是剛進階九階沒多久,進階的很勉強,但跟齊王卻也沒什么區別了。
一直以來,齊王都是這幅樣子,剛剛到九階,但是感覺很勉強的樣子。
一直都有人說,齊王進階勉強,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至寶,才勉強助力其進階到九階。
化身的氣息,便是如此,只是實際境界,依然還是八階。
而齊王本尊,氣息穩固,怎么看都不像靠著寶物勉強進階的樣子。
他的氣息慢慢收斂,轉而消失不見,他進入提前準備好的地道,消失在府中。
他早就準備好的化身,則在此地綻放氣息,吸引著眾人,必要的時候,直接放棄掉化身。
齊王悄悄離開首府,一路向南而去。
越過了邊境,遙遙還能感覺到遠方,煞氣蒸騰,那是他的部下,正在跟大離北境的軍隊交手。
李星晨勾連了老齊王舊部,造成大軍嘩變,那也不可能每個地方的大營都控制住了。
他早就想過這些,所以在大震朝廷的大軍,剛進入他封地的時候,他就讓幾個在邊境巡視的機動力量,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以大震的名義對大離宣戰。
屆時,震皇想不打都沒轍,因為大離將士,若是有機會,必然不介意將大離的疆域,繼續向北推進一些。
發展到這樣,他早就想過各種可能,會引發什么后果,他根本不在意。
齊王冷笑一聲,悄悄越過邊境,向著深淵裂縫而去。
首府之中,高手之間的戰斗很快結束,李星晨凌空而立,沉聲暴喝。
“陛下有令,齊王喪心病狂,為王位,為寶物,弒殺其父,其罪當誅。
現,廢其齊王之位,緝拿入朝,經過三司審查,定其罪責。
現如今,給不知情者一次機會,立刻繳械投降。
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李星晨手里捏著一個高手的尸體,凌空而立,鮮血不斷的滴落。
很快,就見城中,跟齊王長的一模一樣,連氣息都是一模一樣的化身,從府中飛起。
“震皇,要殺就殺,自己不敢與大離開戰,便想拿我下手,奪我封地。
今日我死,明日便是其他封王,這大震諸王,誰也別想善終。
今日我便是一死,也絕不認罪。”
化身嘶聲暴喝,聲震首府。
下一刻,便見化身身上的氣息波動,驟然變得激烈。
他身上神光閃耀,力量積聚膨脹。
李星晨面色微變,沉聲一喝。
“他要自爆!”
他的身形瞬間沖出,強行在首府防護上撕開一個口子,孤身闖了進去。
當李星晨貼近之后,化身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身體驟然爆開。
霎時之間,灼熱的神光揮灑來開,如同一道光柱,沖擊到李星晨身上。
李星晨雙臂架在身前,咬著牙,強行硬抗住所有的力量。
片刻之后,光輝散去,李星晨全身冒著熱氣,如同被煮熟了一般,雙臂血肉消失不見,只剩下森森白骨,身上的血肉也缺失不少。
他凌空而立,面色陰沉,拿出一瓶丹藥,連瓶子一起嚼了,全身傷口出冒出的熱氣,慢慢消退。
當他沖進來,就明白,那被首府防護阻隔,他覺得怪異的地方是什么了。
這個家伙早已經在燃燒力量,已經必死無疑,就等著直接自爆了。
他要在首府自爆,李星晨根本不可能不管。
也不能躲,不敢躲。
躲了便是首府內所有人來硬抗下這一擊。
那家伙早就算準了一切,燃燒了所有一切,就是為了給李星晨一擊狠的,那壓根不是自爆。
李星晨沉著臉,臉上消失的血肉,開始慢慢的恢復,雙臂消失的血肉,恢復起來卻極慢。
那一擊就是專門針對他的。
再想到,那齊王燃盡一切,竟然才堪堪有剛進九階,而且境界還不穩的樣子。
表面上,齊王隕落,首府大門,便立刻被人從里面打開。
負隅頑抗者,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死忠,早就被齊王安排去對戰大離了,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拉仇恨,逼震皇沒的選。
城門大開,李星晨立刻傳令。
“傳令下去,緝拿齊王,剛才那個只是一個化身,這家伙,不知何時準備了這么一個化身,早就心懷不軌了。”
不過那化身臨死之前,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喊出來的那些話,多少也是個麻煩。
有的是人不知道真相如何。
就比如其他諸王,知道了這事之后,心里肯定會犯嘀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個才是后續的麻煩。
李星晨親自出手,無面人也開始大量出動,不但在齊王封地,還要去其他諸王封地。
一日時間,齊王大軍,除了已經沖出邊境的,其他都控制住了。
后續處理就是慢慢來了。
看著新送來的情報,大離跟齊王的一部分部下,戰斗極為激烈。
那一部分家伙,也不知是被齊王如何洗腦的,戰到最后,全部施展禁法拼命,死戰不退。
大離將那些人絞殺之后,本來殺紅了眼睛,已經繼續想大震這邊沖來了,最后還是鳴金收兵。
大震和大離,又維持住了這詭異的對峙局面。
甚至大離遍布邊境數萬里的大軍,都開始往西北這邊調動,東北那邊沒什么兵力了。
李星晨心里明白,這一次要不是震皇讓襄王,去請了錦嵐山調和,現在大離的大軍,肯定已經跟大震的大軍打起來了。
屆時,大震跟大離大戰一起,再加上齊王喪心病狂,以損失一個化身為代價,搞出來這么一出奸計。
只需稍稍一點小摩擦,大震內戰肯定也會爆發。
齊王封地穩固下來之后,李星晨將情報交給統軍的大將,便不插手了。
大離將邊境線東部的大軍調到這邊,自然是給機會,讓大震去拿走那說好的一半失地。
縱然說好了,那 鉛筆小說23qb
大離也絕不可能明打明的直接給,流程還是要走的。
如今大震大軍去往邊境線東部,自然可以輕松拿回那一半失地。
到時候再怎么說,那也是大震自己搶回去,不是大離直接給的。
直接給,這事就必須在朝會上敞開了說,要商討。
現在就變成了,大離為了重點調兵去南部,對抗大乾,所以北部兵力孱弱,被大震鉆了空子。
要么選南邊,要么選北邊。
就算是北邊的守軍,被大震搶回去一半的失地,那這事也不算什么大鍋。
畢竟,南北雙線開戰,北邊更弱的兵力,能頂住大震,沒有讓大震長驅直入,讓南邊不用分散兵力,那北境守軍便是大功。
這事發展到最后,震皇滿意了,大震將士立功了。
離皇滿意了,太子也覺得滿意,大離北境的將士,哪怕丟了一部分搶來的疆域,最終反而還是立功了。
大家皆大歡喜。
北部將士們不知道情況,可是頂尖的大將,手里卻都是有密令的,他們只當是練兵了,劃水摸魚,沒事了,跟大震小打一場,練練兵。
現在重點就在南部了。
夔侯國與另外一個小國中間,大離和大乾直接接壤的疆域,兩軍陳列。
西荒大將坐在營帳之中,向南望去,咧著嘴大笑。
“多少年了,我等著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等著跟大乾干一場,如今終于得償所愿。
可惜,這一次不是殿下親自來。”
“你這夯貨,瞎說什么呢,殿下親自來,那就是逼著乾皇全面開戰了。”一旁的大將笑罵一聲。
“打就打唄,還怕了大乾不成?
如今不止你手下的大軍,我西荒軍全軍集結到此處,而乾北守軍,還不如數十年前。
你不是一直惦記著,向南再推進三千里疆域么。
這機會可不就來了。”
“往前推進千里差不多了,再多,怕是大乾就會調動東西南三方大軍馳援了。”
“哈哈哈,還說你不想,我們這些軍中之人,哪個不想開疆拓土。”
“行了,你可悠著點,不要逼迫太甚,先說好了,開戰之始,你們西荒軍也別出手。”
“行,我懂。”
神朝戰況剛剛展開。
而另一邊,悄悄逃走的齊王,已經悄悄來到了大離西北,深淵裂縫附近。
他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就見一個帶著金屬面具的白水蛋在一棵樹后走出來。
“殿下,的確有本事,被你逃出來了,還能順手擺震皇一道。”
“不要廢話,另外一部分地圖呢?”
白水蛋拿出一卷獸皮。
獸皮懸在半空中,自行展開之后,其上便有一個地圖展開。
而地圖中心偏下的地方,還能看到一個標記出來的明顯裂痕,裂痕周圍的山川河流,都跟第一層深淵一模一樣。
白水蛋隨意了點了一下,便見被點到的地方,不斷放大,詳細的列出一些大地圖顯現不出來的細節。
“殿下可還滿意?”
齊王一伸手,瞬間將獸皮圖拿在手中。
白水蛋也不阻攔,任由齊王搶走獸皮圖。
齊王拿出另外一卷獸皮圖,兩相對比之后,卻發現,這似乎不是連在一起的地圖,也不是有人故意裁剪下來的。
兩卷獸皮圖都是完整的。
“殿下,別看了,你以為我是專門裁剪出來一半,給你的么?
錯了,本身就是兩卷獸皮圖。
我這一卷,是深淵第一層的地圖。
你那一卷,是另外一層的。”
看著齊王眼神陰沉,目光閃爍的樣子,白水蛋呵呵一笑。
“齊王殿下可別想著,你已經拿到兩卷地圖,就可以隨意殺我了。
你若是殺我,無所謂。
你覺得你有地圖了,就可以自行去,那也隨意。
沒有我,你有地圖也找不到地方。”
白水蛋轉身就走。
兩人到了深淵裂縫,從那巨大的深淵裂縫側面,稍窄一點的地方,落入進去的瞬間。
便見齊王耷拉著眼皮,屈指一彈,一個指甲蓋下的黑球,瞬間轟入白水蛋后背。
白水蛋震驚不已,感受著體內的東西。
“齊王,你……”
下一刻,便見無數的黑刺,從白水蛋體內炸開,瞬間將其變成了海膽。
“傻子,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說,我要地圖而已,真以為地圖拿到手了,我還會跟你合作?”
齊王伸手一揮,那些黑刺便重新縮了回去,化作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球,飛回他的手中。
這時,齊王眉頭微蹙,瞬間消失在原地。
白水蛋的尸體,也向著深淵裂縫跌落而去。
這時,大群的餓鬼順著石壁,從下方爬了上來。
跌落到底部,那尸體向上飛了一段,又重新跌落回來,卡在了兩邊深淵裂縫的中間。
一個餓鬼,順著石壁爬了過來,看到尸體,尤其是看到那尸體沒有五官沒有毛發的腦袋之后,立刻將尸體帶走。
半個時辰之后,惻惻來報,還帶回來了白水蛋的尸體。
“具體怎么回事?”
“我問過那些餓鬼了,他們正在跟妖魔交鋒,佯裝退走,引那些妖魔入深淵裂縫。
剛從那邊深淵裂縫爬上來,就看到這個尸體跌落下去了。
而且當時就是這個樣子。
這家伙的神魂不見了,行兇者,沒看到。
應該是察覺到餓鬼忽然越過了界限,來到了這邊,來不及處理尸體,也怕留下氣息痕跡。
如今殘留的痕跡,像是什么特別的法寶,或者是什么特別的生靈。
畢竟這個人的神魂像是被吃了。
我們追查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氣息,那人非常謹慎。”
余子清看向一旁的奸商餓鬼。
“你去聽到了什么嗎?”
“聽到了一點點,幸好時間不久,聲音還在深淵裂縫里流轉。
其中一個人說‘齊王,你’,沒說完,應該就死了。
另外一個說‘傻子,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說,我要地圖而已,真以為地圖拿到手了,我還會跟你合作’。
我只聽到這兩句,別的都沒有了。
可能是聲音飛走了,也有可能,直說了這兩句。
畢竟,那個地方,就算餓鬼,也沒有長待的。
只是引誘妖魔的時候,撤退回來,會經過那里。”
余子清看著白水蛋的尸體,頗有些啼笑皆非。
那齊王也是個人才,殺人在哪不好,非跑到深淵裂縫里。
那地方是有好處,探查回溯法寶,在那種鬼地方也不好用。
一般來說,只要他沒親自出手,沒留下自己的力量氣息,還真沒人能知道是他干的。
但是那里的特殊環境和地形,遍布的餓鬼氣息,反而容易留下其他東西。
對于奸商餓鬼來說,他喜歡在那聽說,不是因為他只能在那,而是在那能聽到的東西多。
有些聲音,已經消散了,對于奸商餓鬼來說,卻還是在深淵裂縫里不斷回蕩。
他能在那里聽到大量的信息,就是因為他不必同一時間實時去聽,有些話說出口之后,可能過了幾個時辰,甚至一兩天,他才能聽到。
本來以為這個齊王已經完蛋了,沒想到,還讓他跑了。
又牽扯進來一顆白水蛋。
要說哪個群體,余子清最討厭,白水蛋絕對能排進前三。
這些沒有臉沒有毛發的家伙,沒名字,沒身份,簡直天生跟他不對付。
甚至那張白水蛋的臉,都自帶信息干擾的能力。
看到了就煩的不行。
哪怕此刻這個白水蛋已經死了,他那顆腦袋上固化的詭異能力,依然沒有消散。
轉過身,回想有關這個白水蛋的事情,都會受到極強的干擾。
仿佛有關這個家伙的事情,都會變成空白。
余子清將那金屬面具重新給他戴上,摸著下巴思索。
看起來,齊王做的這些事,就是因為白水蛋,拿了個什么地圖,來作為交易的代價。
所以,余子清要找的人,不是齊王,而是跟齊王做交易的白水蛋。
搞風搞雨的人,肯定跟白水蛋脫不了關系。
難怪這么久了,別的地方,都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有這個白水蛋的特殊能力在,便是最好的保密措施。
就是齊王到底是怎么扛住了白水蛋的能力的?
看樣子,他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余子清再看了一眼帶著金屬面具的白水蛋,思索了一下。
好像只要不直視白水蛋的臉,就不會受影響了。
這時,樓槐顯現出 鉛筆小說23qb
身形,輕輕一嗅鼻子,將兩縷氣息吞下。
“大哥,我記下這個人的氣息了,還有殺他的那個東西的氣息,我也記下了。
以后遇到跟他氣息像似的,我肯定能認得出來。
還有殺他的那個東西,我也能認得出來。”
“恩,做的不錯。”
余子清跺了跺右腳,自在天也飛了出來,他看著白水蛋的尸體,瞬間沒入其體內。
片刻之后飛出,對余子清搖了搖頭。
“大人,這人的神魂的確是被吃掉了,但是他的腦袋里,還殘留著一個東西。”
自在天伸出手一抓,便見白水蛋的囟門微微抖動,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圓珠,如若無物,飛了出來。
那圓珠飛出來之后,便化作一道遁光,瞬間消失。
“大人,用魔氣將其包裹!”自在天立刻提醒了一句。
余子清腳下一動,瞬間出現在十數里之外,抓住了那顆圓珠,以魔氣將其包裹。
再次邁出一步,回到了原地。
“有人認識么?”
“不認識。”樓槐等人搖了搖頭。
自在天看了樓槐一眼,咧著嘴一笑。
“大人,我認識這個東西,我曾經見過。”
“說說。”
“這是陰影魔的眼球,人族是用來記錄東西用的,去年死在深淵裂縫的陰影魔數量可不少。
這一顆,起碼是七階的陰影魔的眼球。
其內記錄的東西,肯定就是這個人生前的經歷。
但是有個壞處,這個東西被激發之后,另外一顆對應的眼球,也會看到這顆眼球里記錄下來的東西。
而且只能看一次,大人最好還是不要貿然激發。
大人放心,我親手取出來的,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東西被取出來了。”
“掌握另外那顆眼球的人激發,我這里也是會顯現出來吧?”余子清拿著圓珠,問了一句。
“大人英明,的確如此,而且相互之間都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這人生前的經歷。”
余子清取出一口棺材,將這顆白水蛋的尸體收起來,將其封禁,回頭找人去研究一下。
去問問甲十四,正牌無面人,肯定對這些事最了解。
“行了,只當這件事沒發生,該做什么就繼續做什么。
要是有人進入深淵裂縫,跟以前一樣,不用理會。
只要記下對方的身型樣貌,力量波動和氣息就行。“
余子清將那顆陰影魔的眼球放入玉盒里,就放在架子上。
然后準備好了留影石等各種裝備,隨時準備做記錄。
想來那齊王肯定也不知道,這白水蛋還有這種后手吧。
齊王府邸,李星晨來到齊王書房,親自帶人探查。
很快,就有無面人找到了一卷卷山水畫,擺在李星晨面前。
“大人,檢驗過了,里面都是暗中記錄下來了不少東西,我等沒敢貿然破解。”
“先帶回去。”
數日之后,李星晨拿到了破解的結果,稍稍一看,立刻眉頭微蹙。
上面詳細記載了齊王每一次見到某個人時的記錄。
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甚至當時的語氣,都記錄的很詳細。
齊王干出來的這些事,為什么非要挑起戰爭,都是因為跟這個人的交易。
到了后面,還記錄的清楚,跟齊王對話,做交易的人,是一個白水蛋。
李星晨面色一沉,立刻召集無面人。
然而,很快,就發現,兩個無面人消失了。
其中一個,他還有印象,帶上了面具,終身不摘,沉默寡言,辦事一板一眼,沒那么好,但也不壞,普普通通的無面人。
那個人所有的記錄,都沒有任何問題,有些小錯,那也是無傷大雅。
然后,他就看到了,齊王為什么這么做……
陰影魔的眼球,自動激發了出來。
余子清第一時間激發了留影石、留聲石等一系列東西。
那顆眼球之中,投射出的光輝,讓周圍仿佛變成了當時這個白水蛋的第一視角。
畫面閃爍,不斷的變化,最后閃爍完之后,便化作了跟齊王見面時的畫面。
這應該是另外一顆眼球的掌控者,在過濾掉無用的畫面。
白水蛋坐在那里,對面的齊王,似乎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無面人?來我這里做什么。”
“殿下多慮了,我不是大震的無面人,我是來跟殿下做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
“殿下曾經服用過一株沾染了仙草氣息的天材地寶,靠著那一縷仙草氣息,勉強進階了九階。
只是蘊含一縷仙草氣息的頂尖天材地寶,便有如此神效,殿下想不想拿到完整的仙草?”
齊王聽到這話,難掩震驚,沉默良久之后才道。
“你想要做什么?”
“如今,我想跟殿下合作,做一件事。
只要殿下做到了,那么,我便將那株仙草所在之地的地圖,交給殿下。
可以先透漏給殿下一個信息,那株仙草。
名為不死曼陀羅,曾經在世上出現過。
就是殿下暗中找尋多年的那株仙草。
如今那仙草逃走,遁入深淵之中。
深淵無垠,若無地圖,殿下此生也別想找到。”
“我要先看地圖。”
白水蛋拿出一卷獸皮,攤開之后,讓齊王看了看。
白水蛋看了看齊王眼神,笑道。
“看來殿下找尋多年,其實也不是一無所獲,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地圖上顯化出來的地方,都是真的吧。”
“交易內容是什么?”
“掀起大震跟大離的戰爭,全面戰爭。”
“好。”
下一刻,畫面再次變成了下一次見面的場景。
余子清看著這一幕,嘿,這就找到冰山一角了,人家狗咬狗,他卻得到了意外收獲。
不過想想,要不是他在大震和大離之前串聯,齊王估計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看齊王的樣子,估計他早就掌握了一些白水蛋都不知道的信息。
從一開始,就打算坑了白水蛋,只想要地圖,除了地圖之外的其他信息,他說不定早就掌握了。
而白水蛋肯定也沒那么好心,僅僅讓齊王做這些事,就舍得用仙草的行蹤做誘餌,八成最后還是要坑了齊王。
只是最終,齊王下手果斷,到了合適的地方,立刻背刺。
但這事,余子清總感覺怪怪的,兩邊都挺怪的。
那些人有地圖,有情報,為什么不自己去找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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