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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兩個封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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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羊,你可別告訴我,消失的大兌,就在這里?”余子清一臉驚悚。

  “這里肯定是大兌,別的事情,我未必清楚,有關大兌的信息特別少。

  丁亥城,這種命名方式的城池,只有大兌用過。

  我沒看過大兌的記載里有關銀湖的部分,卻看過銀湖的記載里有關大兌的部分。”

  “記載了什么?”

  “銀湖的來歷。”老羊神色凝重,稍稍回憶了一下打字道。

  “丁卯八十八年,天降異火,數千里焦土,炙斃者眾,無以計數。

  異火詭譎,雨澆不滅,風吹不熄,有神人計蒙氏,自南海而來,拋異寶落于河谷。

  銀河墜地,攔其去路,滅其火氣,化銀湖一座,存留于世。”

  “那你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余子清繼續道。

  “我現在看到了數千里焦土,看到了無數的惡鬼,怨氣沖霄,凄慘無比,也看到了還正在形成的銀湖。

  就是記載之中的那一幕。

  無量銀湖之水沖刷而下,強行鎮壓了火氣,讓數千里火焰熄滅。

  現在這里還沒徹底化作銀湖真正的模樣。”

  余子清琢磨了琢磨。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正在經歷曾經的一幕,你卻非常確認,那就是大兌,就是真的?”

  余子清沒明,大概意思就是你沒事吧?

  這種情況,是個人都會覺得那是假的吧?

  “若是別的東西,我可能會以為那是幻境,可是大兌的這個,他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你在丁亥城是吧,你在那等著,我需要確定一下。

  若這里的確是大兌,那丁亥城,應該就在大兌的東南方向,距離銀湖應該也不是特別遠。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羊匆匆下線,余子清不明所以。

  他們是為了封印物而來的,然后出現在這里,已經覺得夠古怪的了。

  老羊卻這里是大兌,而且有很大概率不是幻境,都是真實的。

  他沒想明白,這怎么就成大兌了,怎么就真實了。

  想不明白,余子清卻還是選擇相信老羊。

  老羊這人話一向都挺有準數的,不確定的會明確不確定,不知道的也會不知道,但確定的卻也不會猶豫。

  他看老羊那樣子,明顯是已經非常確定了。

  他待在丁亥城里,每天就是豎著耳朵,聽街道上的人話,習這里人的方言。

  又看又,日常的談話,他已經能聽懂不少了,卻是個麻煩,有些詞的發音,他覺得非常別扭。

  這里一派平和,他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老羊的千里焦土,城中也沒有人提起過這些。

  來來往往的商客行人,依然是那么多。

  了一些天之后,余子清下樓見到客棧掌柜的時候,模煳的問了一下大火的事情,掌柜的卻毫無印象,直大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什么大火了,赤地千里也從來沒有過。

  因為大兌地處的位置,水脈交錯,雨水也多,因為水汽太足,甚至每年都會有幾個月異常潮濕。

  他們每年都是需要治水,從來沒擔心過什么旱災啊大火啊什么的。

  掌柜的聽余子清口音,覺得他似乎不是本地人,還沒問什么,余子清便以老家倒是遇到過赤地千里的旱災為由煳弄了過去。

  于是掌柜的還熱心的給介紹了好半晌大兌的風土人情。

  大兌……大兌……

  這個詞在余子清能大致聽懂這里人話之后,出現的頻率那叫一個高。

  似乎這里的人,對于大兌的認同感非常高。

  老羊行走在焦黑的大地上,隨著銀湖之水天上來,壓滅了火氣之后,那焦黑的大地上,已經開始浮現出一些生機。

  只是那彌漫的怨氣、煞氣、殺氣、死氣,經久不散,再加上鬼物遍地,讓這數千里之地,如同鬼蜮。

  老羊的行進速度很快,有了銀湖作為參照點。

  曾經的山川河流,就算有改變,那也不會改的特別離譜,面目全非。

  在加上大兌那很有特色的命名方式,知道一個城池的名字,大概就能推測出城池所在的大概位置。

  尋找起來,也并不是特別難。

  然而,數天之后,等到老羊站在丁亥城的城門下,看著城門頭上的名字,長嘆一聲。

  周遭依然是破敗不堪,看不到山林,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

  進入丁亥城,城內空空如也,怨氣沖天,整個城池都是灰黑二色。

  燒焦的黑色,灰色的灰燼,重新墜落之后,將所有東西的上面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城池內死一般的安靜,死寂的讓人絕望。

  老羊閉上眼睛,開始聯系余子清。

  “我已經進入丁亥城了,就站在西城門,剛剛進了城門口的地方。”

  “我也在西城這邊,距離西城門不遠,主道邊的一家客棧。”

  “不用了,你來了也看不到我的,我給你看看,我都看到了什么吧。”

  老羊也懶得描述了,伸手一指,化出一副畫面。

  滿城焦黑與死寂,依稀能看出來,就是那條從城門進來的大道。

  依稀還能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已經坍塌的高樓,還能看出來曾經的一些痕跡。

  余子清面色一僵,他別的沒認出來,卻認出來那座坍塌的高樓了。

  就是他現在住的這座客棧,那尚存的檐角,燒成了黑色的凋獸,就跟他窗外的一模一樣。

  只是他窗外那個,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而且也很新。

  “這是什么情況?你不是這里不是幻境,是真實的么?”

  “的確是真實的,而且我們就在封印物里,你現在看到的一切,統統都是被封印的東西。”

  “嗯?”

  老羊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一絲敬佩。

  “大兌的很多東西都消失了,很多記載也都沒有,可是卻還是有些實在是太過出名的東西,被記錄了下來。

  就像是銀湖一樣,不是記錄在大兌之下的記錄,而是在銀湖這一條之下的記錄里,出現了大兌。

  在記錄其他東西的時候,有些東西,就不可避免的搭上了大兌,繞不開。

  就像是封印術,如今很多人都只知道封印二姓。

  事實上,這只是因為封印二姓,是從上古的時候,傳承到今日,他們便成了最出名的。

  在之前,還有大兌。

  大乾的很多有關封印的記錄,里面的東西,都是傳承自大兌。

  從那冰山一角,已經可以隱約看到,當年的大兌,是何等的強盛。

  他們強者輩出,人才濟濟,封印術結合神朝法寶,神朝氣運,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老羊感嘆完,語氣有些復雜的道。

  “他們的封印術,甚至可以將一時之間無法解決的災難,給封印起來。

  等待著后面慢慢找到解決辦法,再解開封印,將災難化解掉。”

  余子清滿頭問號。

  跟著,他反應極快,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你不會是,大兌其實,根本沒有解決那個天降異火,數千里焦土的災難,哪怕引來天降銀河,其實也沒有完全解決掉,只能將這場災難完全封印起來吧?”

  “沒錯,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為以大兌為主角的記載,統統都沒有了。

  我知道的所有有關大兌的事,全部都是在記載別的事情的資料里看到的。

  如今我來到了丁亥城,沒看到你,卻只看到了滿城焦土。

  我就徹底確定了。

  那異火之災,還未消失,依然被封印著。”

  余子清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意味著,你進入了一個被封印的災難里。

  而我,同樣也是進入了一個被封印的災難里。

  你那邊的災難已經發生了,而我這邊其實還沒發生。”

  “對。”老羊應了一聲。

  余子清捂著臉,瞬間頭都大了。

  能讓大兌將其封印的災難,等到大兌都沒了,依然還沒解封化解。

  解決不解決,其實都是次要的了。

  他能不能扛過災難的沖擊,才是最重要的。

  老羊那邊,落地就已經是火燃燒之后的景象了,滿地的惡鬼,充斥的怨氣,那些都根本傷不到老羊的。

  可他這邊,現在城內,還是一派祥和之氣。

  人頭攢動,商賈如云。

  他要怎么在災難的沖擊下活下去?

  “我在這邊,除非我破開了封印,否則,我是根本不可能幫到你了,我也不知道你那邊會遇到什么,什么相關的資料都沒有。

  不過,我可以給你看一下我這邊如今的情況,對你會有所幫助的。”

  老羊映出一幅幅畫面,余子清將那些焦黑的畫面全部記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先去做準備了。”

  余子清從七樓回來,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檐角,看著上面凋刻的東西。

  他沉吟了一下,走出窗戶,來到客棧這棟高樓的最頂端,俯瞰周圍的一切。

  將其與老羊給的圖片一一對照。

  很快,余子清就找到了好幾處一樣,有些東西,就算是大火之后,也依然能殘留下來,尤其是建筑類的。

  余子清默默推算,就算是被燒毀了之后再次重建,也不可能這么多地方都是一模一樣的。

  起碼時間線可以確定。

  他這個災難,發生在老羊那邊的異火之災前面。

  而他這邊的災難,應該不是異火之災那種大范圍沖擊,毀天滅地類的災難。

  不然的話,已經被毀滅的東西,就不會到老羊那個時間段的時候,還依然存留著。

  不是異火之災,不是隕石天降,也不是驟然浮現什么偉力,將這里夷為平地。

  這樣的話,起碼不是毫無抵抗之力。

  而其他的災難,他煉體可不是白煉的。

  繼續推測,對城池,對周圍的建筑環境,破壞力不大,卻能被稱之為災難,將其封印。

  那應該就是對人的災難了。

  會發生什么事,讓這里死很多很多人,造成很大的損失。

  再有可能是,若是不將災難封印,后面的損失會更大。

  推測完成,余子清帶著樓槐離開了丁亥城,直接飛入高空之中,向著外面飛遁而去。

  飛了數百里遠,當余子清看到,丁亥城忽然在他正前方出現時,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

  回頭望去,后方也有一個丁亥城,看去的視角,都是一模一樣。

  再往前一步,前方的丁亥城依然在,回頭望去,后面的景象,卻已經成了荒野。

  余子清卻明白,那片荒野就是他過不去的貼圖,根本不在地圖范圍內了。

  他只能在這片被封印的范圍內活動。

  除非他能強到,直接破開封印,不然的話,就只能扛過這里發生的災難。

  他這個災難應該不大,不像老羊那個,災難地圖,都能從銀湖,直接來到了丁亥城了。

  對比了一下地圖大小,余子清又暗暗松了半口氣。

  他應該能扛過去。

  想想也對,當初大兌封印了一個個災難,又不是為了坑人的。

  就算把眾人分開了,分散到一個個災難里,那也是以化解災難為第一前提的。

  劃分的時候,總不能讓他去老羊的異火之災里。

  一落地,一抬頭,就看到一團異火從天而降,點燃了數千里。

  他連跑都沒得跑,還怎么化解災難啊。

  最初的目的不一樣,結果自然也不一樣。

  推測到這,余子清算是松了口氣。

  不是完全無解,見面就被碾壓致死就行。

  沒有急著回到丁亥城,余子清環繞著整個災難地圖跑了一圈,測量出這里只有數百里方圓。

  而且除了丁亥城,已經沒有第二座城池了。

  他便回到了丁亥城,每天跟個混子似的,在大街上跟人聊天,聽人著有關這里,有關大兌,零零散散的故事。

  還跟一些修士,喝酒吹牛,感受著這里修士和凡人,和諧共處的畫面,余子清還是挺喜歡這里的。

  這里是一點修士和凡人之間的割裂感都沒有。

  等了足足一個月,依然沒有什么異樣。

  余子清一指在西城門附近蹲守著,他出現的地方,就在西城門之外,進來的地方也是這里。

  這里出現異樣的概率會高很多。

  “大哥,我聞到味道了。”跟在旁邊,吃吃喝喝聽人吹牛的樓槐,忽然開口。

  余子清面色一肅,放下了茶碗。

  “發現什么味道了?”

  “魔頭的味道。”樓槐深吸一口氣,而后指了指城門口的位置。

  余子清看到,一個只穿個馬甲,露出雙臂的年輕人,進入城門之后,立刻捂著肚子,向著側面奔去。

  “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余子清丟下一小塊碎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他出現在一座房子的房頂,俯瞰著不遠處那個年輕人,捂著肚子一路沖到側面一個小巷子。

  那年輕人眼看沒人能看到了,立刻脫褲子蹲了下來,一陣炮火連天,他才舒展開了眉頭。

  余子清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他看到那年輕人身上的腹部,有一絲絲微不可查的黑氣盤繞。

  而他拉出來的穢物,更是黑氣繚繞,異常濃郁。

  等到年輕人離開,遠處一只黃狗,似乎聞到味了,想要來一頓熱乎的。

  然而,下一刻,便見一團火焰從天而降,將那里丈許之地,燒成了灰燼。

  那一縷縷黑氣在赤色的火焰之中盤旋,似乎想要四散飛出。

  余子清伸手一點,指尖一團黑色的火焰飛出,將那些黑氣,盡數燒成了虛無。

  而樓槐,也已經將剛才那個離去的年輕人提了過來。

  那年輕人神色微變,道。

  “你們要干什么?快放開我。”

  “大哥,我明白了,那怪味,應該是病魔的味道,那家伙根本不敢進城,就用了一絲力量,下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讓他帶了進來。

  若是大哥剛才不管的話,很快就會擴散開的,到時候整座城的人,都得完蛋。”

  余子清點了點頭,看向那年輕人。

  “我是醫師,你拉肚子幾天了?”

  “一……一天。”年輕人別的沒聽明白,可是那個魔頭的魔字卻聽明白了,立刻明白,他得病是被魔頭害的。

  “在城外見到什么人?還是吃了什么東西了?”

  “沒見到什么人,只是吃了幾個青色的果子,就在城西外的林子里,可能是還沒熟……”

  “恩,你沒事了。”余子清將年輕人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年輕人將信將疑,轉過身之后,便見余子清伸出一只手,凌空對著那年輕人一抓,其腹部殘留的一絲黑氣便被強行抓了出來,燒成了虛無。

  “走吧,我們去看看。”

  余子清走出城,心里松了口氣。

  若是個病魔,能讓人拉肚子,還能傳染的話,以那年輕人隨地大小便的尿性來看,估計會在城中傳染的很快,若是污染了水源,會更快。

  大兌當時沒解決掉,直接將這場災難封印,也還得過去。

  畢竟,讓那種魔頭逃竄開,影響的確會很大,會死很多人。

  不過,魔頭……

  要是個魔頭,那事情起碼是有希望解決。

  他不至于被困死在這里。

  “樓槐,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有關病魔的。”

  “大哥,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我的傳承里,病魔都是些陰險的家伙,從來不正面出手,大多數時候,他身上甚至都沒有魔氣。”

  “恩,小心為上,我們先去探查一下,若是發現了,就先陰他一手,一擊弄死他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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