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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611章 陽虎至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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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虎呵呵一笑,顯得很是自信。

  “齊侯稱霸天下之心久矣,魯國橫在齊國面前,其實在他們眼中,便是齊國稱霸天下的絆腳石!早在齊桓公之時,桓公便是有吞并魯國之意!”

  “如今晉東聯盟已成,齊侯必再生吞并魯國之心!虎此番前往齊國,只需順得齊侯之意并以此說之,讓其趁魯國內亂之際,前來征討我魯,如此的話……”

  孫武聞言,不由是低頭思索了一陣。

  他知道,陽虎出此計謀那必然不是為了尋釁報復魯國,這其中是必有另一番道理的。

  突然,他勐的抬起頭來,好似是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是了!齊侯若意欲直接吞并魯國,則勢必為天下諸侯所忌!各國諸侯若見齊國有吞并小邦之野心,則必然棄齊國而重歸于晉!”

  “不錯!此計當真不錯!雖說此計不免是有挾私報復之嫌,但平心而論,的確算得是一高招!”

  “只是……齊侯如今年事已高,自晏大夫去世之后,其對于國政的掌控,恐怕也已是大不如前。所以,你此行恐怕著實不易,而且以你現如今的身份,只怕更是要徒增得幾分的兇險吶!”

  陽虎點了點頭,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嗯……虎早已有了萬全之法,長卿兄可盡管放心便是!”

  隨后,孫武又是頗為冷靜的追問言道:

  “倘若……你到了齊國,發現田氏的勢力已遠超你我的想象,而齊侯的昏聵也已積重難返,甚至是直接將你拿下,以求和魯國重新修好,你又當如何?”

  陽虎傲然笑道:

  “呵呵,山人自有妙計!長卿只管放心便是,虎到時候自有脫困之法!就他們這些人,想要虎的性命,只怕是還沒那么容易!”

  陽虎一言說罷,只見他又是直接與孫武打趣道:

  “更何況,還有子明先生從旁助我,我卻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再不濟,子明先生也自當會救我才是啊?!哈哈哈!”

  陽虎搞事情也的確不是這一次兩次的了,孫武見他既能生擒季孫斯,其中的膽大心細,就算是孫武本人,也感覺自愧不如。

  更何況,陽虎他能以家臣身份,掌控魯國國政數年之久,也實非常人所能辦到的。

  而他如今執意要以身犯險,尋找這種莫名的刺激,孫武也確是不好再說什么。

  “既如此,武也唯有協助大人先行奔齊了!”

  陽虎靠近上前,雙手執著孫武的手臂,并是感慨言道:

  “長卿兄,之前虎因受奸人蒙蔽,目光淺薄,不能識得好壞。更是讓子明先生受了牽連,虎實是有愧!今日,長卿兄和子明先生依舊不棄陽虎,前來助我脫困,我陽虎實是不勝感激!”

  “只是……今日一別,卻也不知可有再見之日了!”

  孫武見其說得極為真摯,心下也有些許感動。

  “呵呵,若是有緣,自當會再見!”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孫武對陽虎的態度可謂是有了極大的改觀。

  孫武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陽虎的身上也確實是有著他獨特的魄力。

  孫武將陽虎給送至魯齊邊界,并就此止步。

  “大人,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青山不改,我們后會有期!”

  陽虎則是與他拱手拜別道:

  “還請長卿兄回去之后,告訴子明先生,往后只要有虎能為之事,縱是萬死,虎亦絕不推脫!”

  孫武應道:

  “好!這一番話,武一定帶到!”

  于是,陽虎便帶著殘兵轉身便走,而孫武怔怔的看的發呆,直到他們走遠,這才返還了曲阜而去。

  且按下孫武回曲阜復命不表,卻說陽虎也是大名鼎鼎,名聲早就傳遍。

  更何況,他在齊國,那更可算得上是惡名遠播。

  也正如陽虎之所料,他入了齊境的消息,很快就為齊侯杵臼所得知。而齊侯杵臼也當即便決定要召見于他。

  當田乞得知這個消息,不由是瞇了一下眼睛,卻也沒有對此橫加阻攔。

  陽虎就這么安然到來了臨淄,這個幾千年后的燒烤名都。

  陽虎面見了齊侯杵臼,齊侯杵臼見到陽虎,眼神中不由是為之一亮。

  他所驚奇的,倒也不是其他,只因陽虎和孔丘,他二人無論是身形,樣貌,都便如傳聞中所言的那般,確是有著幾分的近似。

  這讓齊侯杵臼是不由得想起了孔丘來。

  對于孔丘,齊侯杵臼不可謂不熟。他還甚至曾經一度想要重用孔丘,卻因為各方面的原因,無法將其留用在身邊。

  齊侯杵臼見陽虎對自己是行了一番君臣之禮,不禁是緩緩言道:

  “陽虎!你之前背信棄義,竟然還膽敢前來我齊國,你可是吃了熊心虎膽了嗎?!”

  陽虎卻是鞠身道:

  “君上,之前種種,虎確有背齊之事,但彼時乃各自為主,實是不得以而為之啊!”

  其實呢?要說起來,在這一春秋時代,各國的卿大夫、公子王親,互相投奔避亂,也是時有發生的事,也不足為奇。但是,通常而言,一般投奔的都是與自己關系比較好的,再不濟也是之前沒有得罪過得。

  而像陽虎這般,專挑與自己結過怨的諸侯來投奔,這種行為卻還是比較少見的。

  除非,這人的確是敵國所急需的人才。

  這時,只見齊侯杵臼依舊是板著個臉,并是繼續言道:

  “陽虎!你背信棄義,害得我齊國大軍來回奔波,消耗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如今,你只身一人前來,又無寸功獻上,你何以認為寡人就不會拿你?”

  陽虎聽罷,也是微微一笑,并繼續跪伏在地言道:

  “呵呵,君上真是明知故問吶!虎此番自魯國前來,那自是前來獻功的!”

  齊侯杵臼聽罷,亦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在魯國興風作浪,攪得魯國雞犬不寧!寡人又豈能聽得你所謂的良策?寡人倒是有一計,你如今出奔,季氏必會重新掌權,寡人何不將你綁起來,送與季氏?”

  “如此,你猜季氏會不會承寡人的這個人情呢?”

  陽虎不慌不忙道:

  “季氏自會承得君上之情,但是這于君上又有何用處?”

  齊侯杵臼冷笑一聲。

  “季氏掌權,恐怕是遲早的事情,怎能說是無用?”

  誰知,陽虎卻是跪著挺起腰桿,并是拱手答道:

  “我陽虎,乃是魯國之禍首。君上意圖將我交予季氏發落,君上是想以此來結交季氏嗎?只不過……那季氏日后即便是奉魯國以事齊國,君上卻亦不過是徒得其名罷了,卻終究是不得其利啊?”

  齊侯杵臼卻是又笑了起來:

  “呵呵,無利可圖?寡人看也不盡然吧?倘若是拿你去與季氏換得一些財帛,總還是可以的吧?!”

  “難道,你是還有能給到寡人更多的利益嗎?”

  齊侯杵臼的這些話說出口,在場的齊國大夫們都不由得是哄堂大笑起來。

第611章_鮑國諫齊侯  陽虎卻依舊是鎮定自若,面對齊侯杵臼的這一通調侃,也是不喜不怒,繼續回道:

  “君上自然可以這么做,但是,君上卻可能因此而丟失一個能夠圖霸天下的機會!君上若是不信,可暫且先聽聽虎之良策,再做決斷不遲!”

  齊侯杵臼見陽虎自若的表情,倒也是對他有些好奇起來,便是擺了擺手,與他言道:

  “好吧!那你就姑且是說上一說!”

  陽虎環顧大殿之上的大臣們,然后開口言道:

  “如今,天下諸侯已盡棄晉國,而齊國復為伯主之邦!晉東聯盟已成,齊國復霸是指日可待!但是,齊國偏于東北,不能懾中原之事!此乃齊國所以不得地利也!”

  “而魯國則位處天下之中,今魯難不絕,宗祀難興!此時齊國正可匡之以為遠懾中原之地!君上何不興師伐之?如今,君上幸得我陽虎,依虎對魯國之了解,恐天下無人能出我右!”

  “虎向君上可在此保證,只需得三次征討,君上必可取魯而攝中原!”

  齊侯杵臼聽到這里,渾濁的眼神中不由得亮起一絲光芒。

  畢竟,他年輕時就有復霸中原之心,而如今年邁,卻突然天上掉下來個晉東聯盟的餡餅,他也認為,如果不趁機做點事情,實在是太對不住自己的這一番天命了。

  “魯國雖弱,卻也絕非小邦,恐怕也不是這么容易能夠拿下的吧?你為何能如此篤定?”

  陽虎卻是笑道:

  “實不瞞君上,魯國三桓,雖是名為同氣連枝的,實則他們三家如今皆是各懷鬼胎!更何況,如今三家之主邑皆是比本宗還要強大,三桓對他們皆是難以調度的!”

  “齊國若是興師征討,他們那些邑宰,必不敢過于消耗自身!如此一來,齊國第一戰,可以與之消耗為主,其三家屆時必然不和,只乞齊國能夠不伐自己!”

  “這第二戰,可圍住曲阜!魯侯懼戰,三家又不敢與齊國相戰,則魯國人心必亂!”

  “這第三戰,待其內憂外患已成,當可全力施為,一舉成功!”

  “魯國之地,三戰乃定!不知君上之意如何?”

  陽虎的這些話,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大致的想法,但是即便如此,齊侯杵臼也已是心動不已。

  這對他而言,好像的確是一個讓齊國版圖得以向內擴張的大好機會。

  齊侯杵臼一只手托著下巴,正要答應,卻聽到田乞是出列道:

  “君上,魯國乃姬姓大邦,不可妄動!此舉牽一發而動全身,非同小可,還需得從長計議!”

  齊侯杵臼看了一眼田乞,眉頭不由的一皺。

  他雖然心中還余留了些許的雄心壯志,但也自知是力不從心的。如今聽得他所最為信任的田乞,在此事上竟是執反對之意。

  齊侯杵臼當然也自知,如今的他,若是離了田乞,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所以,這也不由是令他當場就好似是泄了氣一般。

  “陽虎,你且先行在城中住下。你放心便是,寡人不會動你分毫!至于你方才所言之事,還需得待寡人與眾臣商議一下,再做定奪。”

  陽虎何等聰慧,知道田乞肯定是會從中作梗的。而這也早已是在他的意料之內。

  而如今該說的,該試的,他都已經說了。此刻若再在此地糾纏不休,那也是無有益處。

  于是,陽虎便又是一個稽首道:

  “多謝君上,齊國復霸之日已近在眼前,還請君上萬勿要把握機會!”

  陽虎被帶下去之后,便安排是住在了官驛內。而他所帶的財物和人也都還在他的身邊,只不過,其周圍已經是被齊國方面布下了重兵。

  之后,便田乞便徑直是去了鮑府。

  不多時,鮑國卻又是顫顫巍巍的前來參拜齊侯杵臼。

  鮑國,齊國明相鮑叔牙之曾孫。只不過,鮑氏一族卻并非是與國、高二氏一樣的齊國舊勛,而是和田氏一樣,都是在慶封之后才就此嶄露頭角的新貴。

  所以,從關系上來說,鮑氏其實是要與田氏來的更加親近一些。

  而鮑國,這一位曾早年游歷于魯國,歸國后又陸續經歷了崔杼、慶封等某亂之事的老臣。

  由于現在也已年事已高,一般的朝議他也大都是不去的。

  而今天,田乞之所以專門找到了他,就是想讓他來專門勸說齊侯杵臼,千萬不要中了陽虎的詭計的。

  齊侯杵臼見鮑國前來,不由是微微一笑,并甚是關切的與他招呼道:

  “久不見鮑卿,近來身體可還好?”

  鮑國回道:

  “臣的身子還算是硬朗,君上安好!”

  齊侯杵臼嘆了口氣。

  “哎……寡人年紀大了,吃睡皆不如以前了。不過,在鮑卿面前,寡人可還不敢言老啊……”

  鮑國擺手道:

  “君上正值鼎盛,怎可說老?老臣也還想要再多活個個幾十載呢!”

  齊侯杵臼不由是哈哈一笑:

  “鮑卿,你已經許久沒有入宮了,今日想必是有事情要說吧?”

  鮑國聽得齊侯如此問,便也是收斂了笑意,并是認真的說道:

  “老臣確實是有一些事情,聽說那魯國的亂臣陽虎投來我齊國,并是勸君上討伐魯國?”

  齊侯杵臼沉默一陣,這才說道:

  “嗯……確有此事!”

  鮑國則是繼續諫言道:

  “此事……還請君上三思!老臣早年在魯國擔任施氏的家宰,對魯國也算是較為了解的,臣認為魯國如今尚不可取!”

  齊侯杵臼在心中暗嘆,同時問道:

  “哦?鮑卿是何出此言?”

  鮑國干咳一聲,又潤了潤嗓子,并繼續說道:

  “只因魯國上下,總體而言還是和諧的。庶人之間也是和睦與共,他們甚至對在外的國人都能有所關照,贖魯國奴隸者帶回,可得賞金!像這樣的魯國,其實還是完全可以讓他們繼續侍奉我們齊國的。”

  “更何況,魯國如今并無天災,又豈是那么容易伐取的?當年,我桓公是何等之雄霸,結果只因不聽管子之言,毅然決定討魯,結果卻在長勺為曹劌所敗!君上不可不引以為戒啊!”

  “再說這陽虎,他此舉無疑是想要勞我齊師,若齊師勝,則必失天下諸侯之心。若齊師敗,則勢必有諸多將臣隕落和出奔,到了那個時候,陽虎豈不是又可以施展權謀再為禍我齊國了?”

  齊侯杵臼聞言,不由是愣了一下。

  “陽虎此人……應該不會有這種用意吧?”

  鮑國卻是搖頭道:

  “這陽虎,乃是虎狼也!想當年季氏如此寵信于他,結果如今竟還想要加害其子嗣!現如今,更不顧及自己魯人的身份,又想要以此而不利于魯國,并以此來求得齊國收容!”

  “像他這種人,只追求自己的利益而無視仁義,君上又怎么能輕信于這種人呢?”

  “君上擁有齊國,可比季氏是富得多,齊國也遠大于魯國,陽虎意欲在我齊國有所意圖,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了。他為禍魯國,魯國現如今除去了這個禍害,但君上又準備收容于他,而且還要按照他的想法辦事,這其中的危害,恐怕是難以意料啊!”

  齊侯杵臼一邊聽著,一邊也是不由自主的點頭應道:

  “嗯,鮑卿言之有理啊!這陽虎,看來確實是個禍害!卻不知該如何處置?難道當真要把他送還給季氏?”

  鮑國沉嚀片刻,說道:

  “如今送還季氏,倒也大可不必,可將此人暫且囚于東面,令其遠離國都,令他既不能為害,也叫他不能奔晉!季氏若到時候向我們討還,到那時候君上便可以跟他們再談條件!令其以贖金買之,如此豈不妙哉?”

  齊侯杵臼聞言,一聽竟是還能有利可圖。他心中那顆愛財之心竟也是不由得被撩撥了起來。

  要說這齊侯杵臼,堂堂一國之君,竟還如此的愛財,也確是實屬罕見的。

  只聽他不由是撫掌大笑道:

  “哈哈!好!鮑卿此舉可謂是考慮周到!既如此,寡人便按鮑卿所言行事!”

  于是,齊侯杵臼當即召見田乞,命他立即帶人是將陽虎給控制了起來。并且,是要將其送押到了齊國東面的來夷之地囚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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