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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鄭國來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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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稷門的大詛,魯昭公的兩位公子也同樣是邀請在列。而他們二人也自然是被妥善安置,年紀輕輕便都各自封為大夫。

  季氏如今已經徹底被陽虎所控制,季孫斯更是不敢有半分的拂逆。

  陽虎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讓他說什么,他就得是一字不差的復述一遍。

  所以,季孫斯就在這樣的高壓之下,不得已立下誓言,表示季氏以后堅決擁立公室,不敢再有絲毫僭越,否則就將身死族滅。

  這一次盟誓,乃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公父歜和秦遄等一眾季氏舊人都可謂是不堪其辱,腦袋低的幾乎及地,而季孫斯也幾近落淚。

  魯侯宋,倒是心情極為舒暢,未曾想道,當年自己的父兄拼死拼活都沒能干成的事情,竟在自己的手上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辦成了。

  陽虎的這一番所作所為,可謂是深得他意。而公衍和公為見得季氏如此,心中也是歡喜不已。

  然而,李然和孔丘卻對此是眉頭緊皺,他們對于季氏如今的遭遇,雖談不上同情,但是不約而同的是懷疑起了陽虎的真實動機。

  陽虎此舉無疑是為了討好魯侯宋,以及一眾國人,那他的真實目的呢?又是什么呢?

  兩人沉默不語,大詛結束之后,一路恭送魯侯宋回了宮。李然和孔丘也就此準備回杏林,而陽虎卻又找上了他們。

  只見陽虎是滿面笑意,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路抱拳而來:

  “啊……二位先生!虎見過二位先生!”

  李然和孔丘站定,一起拱手恭賀道:

  “恭喜陽家宰!”

  陽虎朝著左右示意了一番,并是屏退左右,再是回道:

  “聽聞二位先生近日在校注春秋,卻不知將如何評論我陽虎啊?”

  孔丘回道:

  “此書自隱公開始,尚未及編撰今朝之事!”

  陽虎卻又是一陣大笑,并是言道:

  “哈哈哈,虎有預感,此書定會流傳于世!仲尼兄,你這可算得是給陽虎以蓋棺定論吶?可千萬……不可妄言呀!”

  孔丘面不改色:

  “呵呵,那是自然!”

  陽虎又是微微一笑,并是言道:

  “虎亦不才,亦曾是略知其中一二,虎只覺得,這春秋之中,可謂是暗藏乾坤吶!”

  看來,陽虎很是在意孔丘所編撰的這部春秋。

  其實,這也實屬正常,孔丘如今已有了大賢的名頭,那他所編撰的史書,日后會流傳后世亦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陽虎對于自己在史書中的評價,自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孔丘倒也顯得是頗為謙遜:

  “呵呵,丘才疏學淺,所言所書并沒有那么多名堂,是陽兄考慮得太過了。”

  陽虎亦是訕然一笑:

  “呵呵,但愿如此吧。二位先生,你們難得如此清閑,只不過,這日后還少不得二位多多替在下多多出力呀。”

  “自是無妨,只要陽家宰能夠秉義禮而行,莫要做得下一個季孫意如,我等自是愿意從旁協助的。”

  李然的回復,也讓陽虎很是滿意。

  “請子明先生放心,虎又豈能不知季孫的教訓?我陽虎確是有心主張公室,此心日月可鑒!”

  李然和孔丘聞言,不由是對視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便是一齊拱手不再多言。

  待陽虎離開之后,李然和孔丘往城外走去,孔丘這才忍不住是在那里言道:

  “丘觀陽虎,此人莫不是想要以孟氏庶族后裔的身份……而圖謀魯國上卿之位?如果說季孫意如乃是以卿攝君,那……陽虎莫不是想要以家臣的身份……同樣代攝君事?”

  李然嘆息一聲:

  “恐怕并非無有可能,正如我之前所言的,此人恐是有‘陪臣執國命’之志……如今季孫意如一死,魯侯暗弱,陽虎有此心思也實屬正常。”

  “陽虎借此主張公室之機,討好君上,屆時或可以直接面對君上言事。而且……按照陽虎的行事風格,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何種事來!”

  孔丘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并是無奈的嘆息道:

  “哎……只盼他日后能夠有所收斂……否則,恐又是魯國之難……”

  再說觀從,觀從眼看魯國這邊也算是徹底安穩了下來,于是便自請是回到了洛邑,并是繼續幫李然看管典藏室。

  然而魯國事態的發展,卻并沒有像孔丘和李然所期望的那樣逐漸平息下來,反倒是愈發的失控。

  陽虎在獲得了可以與魯侯宋言事的特權之后,因為季氏已經被陽虎徹底把控,而公父歜和秦遄等人未避免日后被清算,便選擇是紛紛出逃。

  而魯侯宋也對陽虎是極為倚重,雖沒有將其封為卿大夫,但陽虎卻已經實際已經成為了魯侯身邊的大紅人。

  而就在這時,遠在晉國的范鞅,竟是突然跟陽虎取得了聯系,并示意陽虎攻打鄭國!

  原來,在季孫意如死后,豎牛便出奔去了晉國,待在了范鞅身邊。

  而魯國所發生的事情,豎牛都一五一十的與范鞅是說得一清二楚。

  畢竟,季孫意如的死,非但是他們暗行眾的一大損失,而且也讓范鞅不免生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而在此時,豎牛則是早已想出了反制之計!

  他非常清楚,陽虎如今急于證明自己。而晉國又是為天下伯主,他陽虎真想“翻天”,又哪里能跳得開晉國呢?既然如此,或許只需得稍加挑撥,便足以使其自掘墳墓!

  正巧又在這個時候,鄭國的游吉去世,駟歂順位而執掌了鄭國的大權。

  而駟歂執政大權之后,也新官上任三把火,竟是鼓動國人,突然對祭氏的大小商行進行打壓。

  而李然差人所送來讓范蠡帶著光兒趕來曲阜的消息,也都猶如是石沉大海一般。

  李然見范蠡那邊遲遲沒有回信,而鄭國的態勢也陡然大變,心中也是十分著急。

  他又不敢對祭樂說起這些,他本想要讓孫武前往鄭邑一探究竟,但孫武雖然是行兵打仗的一把好手,但究竟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突發情況,孫武心中也是沒底。

  不久,孔丘也知道了鄭國所發生的事情,見李然和孫武屆時左右為難,便是開口道:

  “恩公莫不是為鄭國祭氏之事而擔憂?”

  李然嘆息道:

  “嗯……如今祭氏在鄭邑舉步維艱,近期又聽聞晉國方面是有意是讓魯國伐鄭。此舉定為范鞅所為,只因當年我李然曾于鄭國收集王子朝舊部,范鞅便是以此為由而欲問罪于鄭國!”

  “如此……鄭人必將遷怒于我李然,是以光兒和祭氏的處境,實是令我不安吶!”

  這時,孔丘又不由問道:

  “只是……此前曾聽得恩公說過,說恩公曾與那鄭國的駟歂有恩。卻不知為何他反要恩將仇報?”

  聽得孔丘如此問,李然也是不由嘆息一聲,并是言道:

  “哎……此事說來話長,其實當年駟歂之父駟帶之死,我雖是替他找出了兇手,但這其中,其實亦是另有隱情的。”

  “我也是之后才得知,原來此事乃觀從暗中所為。只因當時情勢危機,他為了能夠盡快挫敗豐段,解救子產大夫,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駟歂之前對此并不知其真相,而如今定是從別處查明了真相,故而與我是結下了怨仇!”

  孫武聽到此處,也不由是著急了起來。

  “若如此說……那先生也是關心則亂,孫武在鄭邑畢竟也是熟面孔了,就這般前往,只怕也很難接近得祭府救人吶!”

  李然聞言,不禁是恍然大悟。他確是一心想要救得女兒出來,反倒是疏忽了這一關鍵所在。

  孔丘看到如此情形,稍一沉嚀,又開口道:

  “丘倒是有一個人,不知恩公是否信任于他。”

  李然不由是急切問道:

  “哦?不知是何人?”

  “丘有一個弟子,為人機敏,能言善辯,且頗有頭腦,還是衛國人。其實,此人恩公也曾見過,不是旁人,正是端木賜!”

  李然一拍手,不禁是想起了此人。

  這個端木賜,也是孔丘最早的一批追隨者。而且他對鄭邑而言,也的確是一個生面孔,又是衛國人,確是不易引人注意。

  于是,在李然點頭同意之后,孔丘便當即是喚來了端木賜。

  而端木賜聽聞之后,不禁是摩拳擦掌起來。其年輕的臉上盡是躍躍欲試之色。

  “賜這便前往!定不負先生和師父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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