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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季孫意如見疑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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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起當年魯昭公之所以會最終選擇鋌而走險,如果說成乃是季孫意如利用叔父季亥巧施的苦肉計,最后引誘魯昭公貿然攻打的季氏。

  這種說法要是放到以前,不明真相的國人們或許都會覺得這未免是有些太過于離奇,也太過于‘陰謀論’了。

  但是,如今季孫意如先是挖溝,后又要給魯昭公定惡謚,待這些個消息四下傳開之后,如今再拋出這一驚天大瓜來,那么所有人也都不免會開始將信將疑起來。

  而且,到后來傳得也是愈發逼真,說得是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

  而國人們對于魯昭公的同情,還有其中所涉及到的“季氏桃色八卦”(也就是季氏族內的一個寡婦季姒,跟自家廚子私通之事),這些都可謂是人們最為喜聞樂見之事。

  所以,曲阜一時間傳得是沸沸揚揚。上至卿大夫之族,下至國人,茶余飯后都在議論著此事。

  而且還越傳越過分,甚至最后直接說成了是季孫意如跟自己的叔嫂有染。

  豎牛得知這個情況,便當即是找到了季孫意如。

  “季孫大人,最近城內的那些流言蜚語,可有聽說?”

  季孫意如也正惱火,聽聞豎牛提及,勐然一拍桌子。

  “當真是豈有此理!怎會有如此荒唐的流言傳出?”

  豎牛嘆了口氣。

  “季孫大人,那些荒唐之言雖是不必太過理會,但是季亥之事……卻也不能再讓人如此議論下去!否則往后難以收拾,恐誤了大事!”

  季孫意如心煩意燥,揮了揮手。

  “此事便由你去辦吧!務必要將這件事做得干凈利落,不得留下后患!”

  豎牛當即領命而去。然后,他便是以季氏的名義,對城中各處輿論進行嚴密的把控。

  要說禁言這件事,豎牛也確是老練得很,畢竟當初在鄭邑之時,他就曾是替豐段干過。

  很快,曲阜也由此是從風言風語,一下子變成了風聲鶴唳。國人們不僅不再議論,而且各自都成了路人以目的狀態。

  觀從得知了這些事,頗為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顯然,他的目的又達成了。

  正所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

  悠悠眾口乃是這天底下最為難堵的東西,你越是如此,就越是容易出現大問題。

  而曲阜,便在豎牛突如其來的高壓態勢之下,一時竟變得十分的緊張。

  而這種心緒,也勢必會傳導回季孫意如這邊。季孫意如也同樣的,變得是惶惶不可終日。畢竟,季亥之事終究是自己的軟肋,即便他的這個叔父,其實早已經被他給作掉了。

  陽虎見狀,知道時機已然成熟,便對季孫意如勸諫道:

  “主公,眼下曲阜似不太平,主公不如先離開一段時日,前往費邑修養一段時日也好。”

  季孫意如這幾日,也確是給搞得有些身心俱疲。

  “只是……現在離開,會不會有些太過草率了些?”

  只見陽虎又是躬身言道:

  “主公放心,如今新君新立,其身邊之人又大都是受了主公所托。如今都城內流言四起,那些話固然不會對家主造成什么影響,但是聽著也著實令人心煩。想主公為魯國,為季氏思慮甚多,卻如今竟被此等惡語中傷,著實可惡!此等小道之言,實不足為慮,不如暫且離去,待都城內安定下來,主公再回來主持大局便是。”

  季孫意如嘆息道:

  “虎說得倒也是不錯,本卿這幾日被那些個流言確是攪得心神不寧。若得出走散心,倒也是不錯。”

  陽虎聞言,則是繼續說道:

  “諾!小人這便去安排。”

  當即,陽虎便是準備下了馬車、護衛、飲食起居一應物品。

  而季孫意如則是裝模作樣的向魯侯宋告假,表示欲離開都城,去往封邑費邑修養一些時日。

  此時的魯侯宋,對于季孫意如,自然是言聽計從。當即應允,季孫意如只稍作休整,便是帶上豎牛,讓陽虎守住季府,然后便朝著費邑的方向而去。

  季孫意如一走,陽虎便馬上召來自己的兩個陽氏族內的心腹,讓他們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死士,快馬加鞭,前往到費邑的必經之路的東野進行埋伏,意欲刺殺其主!

  此時的季孫意如,尚還被蒙在鼓里。他萬萬沒想到,他如此信任的人,最后竟會選擇背叛自己。

  季孫意如和豎牛行至半路,而豎牛則是通過“暗行眾”的線報,得知了陽虎已在東野埋伏下死士,意欲對季孫意如不利。

  他自是不敢怠慢,當即將這個情況是通報給了季孫意如。

  季孫意如聞言,亦是極為驚訝的望向豎牛。

  “怎么……怎么可能?”

  只聽豎牛是甚為信誓旦旦的說道:

  “此線報絕對錯不了!季孫大人,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季孫意如一想,也確實如此。但是,出于他對陽虎的信任,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為好。是以思量甚久,竟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豎牛見狀,急切道:

  “季孫大人,此事攸關大人性命,馬虎不得。不如這樣,先不前往東野,派人召陽虎來此,他若敢來,便說明此人并無反叛之心,但是他若不來,那么便可坐實其反心!屆時便興費邑之師,回去將其收拾了便可!”

  季孫意如一想,此舉倒也妥當,當即是寫了一份信札,讓人趕回到曲阜,將這份信札差人交到陽虎手上。

  陽虎意欲刺殺季孫意如,心中亦是極為操切。畢竟,他的目標乃是自己的家主季孫意如。

  而季孫意如,又是現如今魯國最大的權卿。而且,如果說他是前無古人的魯國第一權卿,應該也毫是不為過。

  所以,固然陽虎已經做得了完全的準備,但真的事到臨頭,還是稍顯有些不安。

  而這時,季孫意如的信札如期而至,信中言明是讓陽虎馬上去與他會合。

  陽虎看到此信,心中不免一沉。不過,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并是對來人言道:

  “虎這便去面見家主,你一路辛苦,且先下去歇息吧!”

  陽虎只招了招手,便馬上將這送信之人給打發了出去。

  陽虎得知事跡可能已經敗露,也是當即決定出逃。

  他知道,如果不是事跡敗露,季孫意如是絕不可能這時候選擇喚他前去的!

  陽虎立即開始收拾,這時,又突聞觀從特來求見。

  陽虎愣了一下,覺得還是先見一見觀從再說,至少也可以商議一下是往何處投奔。

  觀從此時也已是聽到了風聲,而在看到陽虎這般慌張的神情后,也就一眼看出他的盤算來:

  “陽兄……這是準備出逃?”

  陽虎長嘆一口氣。

  “實不相瞞,虎本欲在東野伏殺季孫意如,但現在他卻在半途召虎前往。觀兄,恐怕我二人這些時日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觀從卻是嗤笑一聲,并是微微搖頭:

  “陽兄,此刻可萬不能自亂了陣腳啊!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陽兄豈能不識此變化之機?”

  陽虎頗為驚訝的看著觀從:

  “哦?難道觀兄是有何良策?”

  觀從甚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此刻出逃,豈不正好坐實了陽兄的罪名?陽兄即便要逃,但是身為家臣又能逃往何處?昔日南蒯以費邑叛齊,尚不為所留,又何況是陽兄呢?”

  “但眼下,陽兄若是有膽量前往一試,觀某料定,那季孫意如定不會對陽兄見疑!此舉雖是甚險,但其利亦大!就看陽兄,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陽虎聽到這些話,一時間竟也難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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