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新神的聲音,在場眾天使也都聽見。
不過祂們的反應倒是相當一致。
那便是感慨。
縱觀康拉德的成神之路,杰克在其中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論是為其奪得唯一神性,還是弒殺太陽王,助其登上神位,都有杰克的身影……而康拉德也是性情中人,在杰克陷入沉睡的天使儀式過程中,不遺余力地為祂增添助力。
杰克之所以能在五年內完成積累,險之又險地避過烈父的“釜底抽薪”,康拉德厥功至偉。
兩人的身份地位乃至實力雖然有所差距,但情誼卻是平等,甚至以朋友相交,這在天使神祇層面,也是極其罕見之事。
若說貓之神、看門人、昔客、寂靜與嘆息女士為此感到欽佩,那么奧斯卡則是笑容中夾帶著欣慰。
至于黯淡女士朱蒂莉亞,表面上不屑一顧,眼底卻閃過一絲自豪與崇敬。
帽童與學舌伯爵相視一眼,默然不語。
心中的懊惱與敬畏更甚一分。
陳侖恢復了原本的形象,黑帽黑服,手中的象牙白雕花十字劍也變成了手杖。
他仰頭笑著說了聲:
“一定,康拉德先生。”
旋即,又朝另外一側方向撫胸低頭。
這是向投來注視的圣樹小姐與晶曜先生行禮。
數秒后,禮畢,陳侖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眾天使們,表達了由衷的謝意:
“感謝諸位對仙境的護持,作為這里的‘主人’,我對諸位表示最高的敬意。”
說著,他摘下了帽子,再次朝眾天使們彎腰。
“既然接受了仙境住民們的信仰,出手守護這片凈土也是應該的……曙光教會也算是為我們提供了穩定的錨點與理智,我們反而應該對您表示感謝,蒼王冕下。”
開口說話的,是嘆息女士多米尼婭。
這位一襲墨綠長袍的成熟女性滿臉微笑。
看門人、貓之神與寂靜女士等天使皆是友善頷首。
一番客氣的寒暄過后,天使們這才相繼離去。
方才一戰,祂們多多少少受了點傷,或是消耗嚴重,需要沉眠休養。
唯有瑪姬、奧斯卡與朱蒂莉亞留了下來。
“杰克,這是晶曜先生當初在烈父面前奪下的唯一神性……祂說今后會有人來取,我想應該是要我轉交給你。”
貓之神面色平靜,取出了兩份金白色光團。
陳侖看到這兩份唯一神性,眼底閃過緬懷。
他瞬間就聯想到了太陽王一戰,那道挺身而出,為自己抵擋烈陽光芒,試圖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的無畏身影。
這是驕陽隕落后,遺留的兩份太陽途徑唯一神性。
“謝謝。”
陳侖接過了光團,輕聲道謝。
貓之神沒有再說什么,臉上閃過一絲倦怠,擺擺手便轉身朝圣樹方向走去,看樣子是打算像往常一般,于樹下睡一覺。
瞥了眼瑪姬離去的背影,陳侖仰起頭,看向那天上靜靜懸掛的燦爛驕陽,感受著掌心光團傳來的溫暖,他不禁心想:
‘仙境中復刻的“驕陽”,實則是菲利普截取自驕陽正身的一段命運,這是關鍵,現在有了祂昔日的兩份唯一神性,再加上“化虛為實”的能力,復活祂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不過僅有這些恐怕還不夠。’
陳侖其實也只是通過對命運的了解,從而誕生出復活驕陽的念頭,但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薔薇園丁”多洛米普爾尼斯的復活,同樣在于祂的唯一神性沒有丟失,沒有被其祂天使消化……再加上血肉途徑本就擅長此道,所以看似容易。
實際上,陳侖沒有先例能夠借鑒,所以他必須慎之又慎,當準備充分時才會著手行動。
“還沒來得及祝賀你,杰克。”
這時,奧斯卡擺弄著自己的小胡子,微笑開口。
“佚名儀式圓滿完成,你升華至永恒存在,今后享有無限的壽命……”
“謝謝,奧斯卡冕下。”
陳侖禮貌回應。
然而奧斯卡搖頭,糾正了他的錯誤。
“不必再如此恭敬,杰克,現在你我同為天使,都為永恒存在,理應平等交流……更何況,連真神都與你稱兄道弟,我又哪敢應承你一聲‘冕下’?”
說后半段話時,奧斯卡明顯帶著玩笑意味。
陳侖很清楚,奧斯卡其實是在謙虛,祂早就有了成神的資本,卻只是不愿罷了……真要說起來,陳侖其實有過猜測,對方或許不僅僅具備四份唯一神性。
加上奧斯卡說過的,環公隕落前,曾留下了一份重要遺物給祂,也就是亞力士的力量之源“童夢”,或叫“白日之夢”,這便是五份唯一神性!
不然,奧斯卡又憑什么能以天使之王的身份,生生鎮壓海神永眠者一個紀元?
可以說,奧斯卡在陳侖心中,絕對是真神之下第一人!
“奧斯卡先生,您對外大陸了解多少?”
陳侖這時想到了什么,突然出聲問道。
奧斯卡眉頭一挑。
祂卻是搖搖頭,頗為遺憾地說道:
“靈界碎裂斷絕,現世又有迷霧島封鎖,我窺探不到外大陸的信息……不過克拉夫先生曾向我說起過那里,是一片廣袤又危險的地界,舊日與外神無時無刻不在窺探侵蝕,其程度遠比這里要嚴重得多。”
聽著奧斯卡的話,陳侖心中有些遺憾。
他原本以為命運巨蛇應該會比自己更了解外大陸,卻沒想到對方竟也無力窺探那里。
‘所以唯有執掌“不歸鄉”的我,才有資格通過環公的迷霧島儀式封鎖,去往外大陸……’
陳侖心想。
這時,奧斯卡卻是補充了一句:
“據我所知,外大陸有著四條舊日外神途徑,分別為圣火、疫病、冬鐘與喧囂……當年克拉夫先生對此有過深入研究,祂曾言,這個世界的曙光或許就在其中。”
‘原來還有兩條途徑,冬鐘與喧囂?這應該就對應了外大陸所謂的“空島天國”與“未知荒原”吧……’
陳侖眼底閃過明悟。
‘果然,按照奧斯卡的說法,“動物模仿”應該就是環公根據圣火途徑的特性,以此為借鑒所開發的偉大能力,只可惜……這個嘗試雖然很成功,但仍然不足以令祂對抗舊日。’
思緒至此,他也更為堅定了自己的構想。
那便是在晉升序列一銜尾蛇后,通過虛實轉化,另外再創造一個完美的正身,走外大陸圣火途徑,回頭吞噬十大神之途徑以此獲取無上之力!
又閑聊了兩句,奧斯卡便提出了告辭。
“抱歉杰克,我并不能脫離極東太久時間,即便是以虛構人物的形式過來,也只是權宜之策。”
陳侖點點頭表示理解,朝其撫胸示意。
奧斯卡噙著笑,轉身跨出一步,一扇有著銜尾蛇浮雕的門驟然出現在面前,隨之打開。
祂的身影走進了門內,當門再次關閉時,一切都仿佛不曾存在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當此處只剩下陳侖與朱蒂莉亞,氣氛反而輕松了不少……沒有“外人”在場,朱蒂莉亞像是卸下了偽裝,朝陳侖咧嘴一笑。
“老哥,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掛掉,肯定有所準備……不過這才五年時間,你就搞定了天使晉升儀式,真厲害。”
妹妹說著,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泰褲辣!”
陳侖搖著頭,莞爾一笑。
“這件事多虧了康拉德,否則單憑太陽王之死,還不足以讓我在這么短時間內完成積累。”
他看著妹妹陳沫高興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前世的家,想起了父親。
于是,陳侖試探性地問了句:
“你還記得老爸嗎?”
“老頭子啊,怎么不記得!雖然我已經四千……咳,雖然我十六歲零五萬二千三百個月了,但也沒有這么健忘好吧!”
陳沫翻了個白眼,用戴著黑色蕾絲指套的手將馬尾拉到了胸前,接著道:
“可惜他‘老人家’英年早逝,四十歲不到就嗝屁了,那個女人嫌咱們是累贅,丟下咱們自己跑路了,現在想起來就惱火……”
祂雖然語氣輕松,但提及父親的時候,卻還是暗含著一絲感傷。
畢竟在過去的記憶里,父親對待他們兄妹二人是極好的,算得上是慈父一般的存在。
忽地,陳沫想到了什么,誒了一聲。
“老哥,你說咱們都穿越了,老頭子是不是也早就到了這里,只是咱們不知道……畢竟那什么家族怪病騙騙別人就算了,騙自己大可不必,現在看來,這肯定就是穿越的原因所在呀!”
‘看來陳沫還不知道,父親陳封其實是環公所創造的虛構人物……’
陳侖暗道一聲。
他稍作思索,正打算向妹妹袒露真相。
陳沫繼而放低了聲音說道:
“其實我剛穿越過來沒多久,就因為意外走上了血肉途徑,成為了一名超凡者……那時候還做過幾次夢,夢到了老頭子,他在夢里和我說了一些古怪的話。”
“什么話?”
陳侖想起了自己做過的夢,于是沉下心問道。
陳沫卻是沉默了半晌。
“老是重復一句話,‘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的希望,只可惜,我看不到你們成材了。’”
“看來你當時很想念老爸。”
陳侖笑笑。
他心中卻是明悟了什么。
自己與妹妹的穿越,絕對是環公所為,而他們兄妹二人,似乎都承載著環公救世無望后,布置的某種后手。
“我當時還很想你呢,老是夢見咱倆去偷電瓶,然后賣廢品去便利店買泡面吃……”
陳沫又翻了個白眼,叉著腰。
“不過后來就不做夢了,直到我升華永恒時,最后又做了一次夢……那次老頭子卻改口,說什么不該讓我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只要我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就夠了。”
祂說著咯咯大笑,連忙對老哥說道:
“我自己都覺得這個夢又怪又好笑,不過老頭子確實是這樣的性格……從小到大,總是盼著你出人頭地,對我倒是縱容得很。”
“是啊,小時候我沒少吃醋。”
陳侖莞爾一笑,語氣感慨。
他內心卻有了新的猜測。
‘陳沫走上血肉途徑不可能是意外,這必然與我的遭遇一樣,從拿到“菲利普的日記”那一刻開始,很多巧合都已被環公安排好……為的,或許就是嘗試,血肉途徑擁有吞噬非本途徑特性的力量,這與圣火途徑類似,所以陳沫被安排走上了這條路,可最終結果必然是行不通的,即便祂最終成神,也不可能對抗得了舊日,更何況,作為源頭的“污穢之主”就游蕩于世界之外,掌握著源罪“藏骸所”。’
陳侖的思緒飛快。
‘在陳沫穿越四千年后,我才降臨這片世界,說不定就是作為“備選方案”的我被啟用,成了環公最后的希望……直到上次的夢,環公對我說的那番話也能側面證明,我所走的路才是對的。’
他想明白了自己與妹妹穿越的真相后,打消了告知對方真相的念頭。
陳侖不想讓妹妹為自己感到擔憂。
也不愿讓妹妹對這一切存在的意義產生懷疑,進而感到難過……就讓那個慈藹的父親,永遠留在祂的心中吧。
如此,也算是美好的念想。
兄妹二人又閑聊片刻,陳沫趁著四下無人,上前給了陳侖一個擁抱,最后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剛打了一架有些困倦,睡醒了再找他。
陳侖沒理由拒絕,只是囑咐祂好好休息。
“知道啦,還是和以前一樣啰嗦誒。”
陳沫擺擺手,拎著小陽傘便消失在了原地。
陳侖漫步來到了圣樹下的白王座前。
帽童與學舌伯爵兩人亦步亦趨,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就像是兩位稱職的扈從。
他徑直登上了階梯,坐在了白王座上。
平靜的視線俯瞰著整個仙境。
帽童與學舌伯爵很自覺地,一左一右佇立于王座前,微微低頭,保持緘默。
被自然之森與陰霾平原包圍的貓之城,愈發繁華,一條條列車軌道縱橫交錯,穿梭于各種地貌之間,遠方荒漠深處的光之城同樣熱鬧不已,生機勃勃。
陳侖觀察了片刻,嘴角帶著欣慰的笑。
五年間,在芙洛伊的主導下,仙境越來越美好。
然而現在,他作為仙境之主,卻無人記得。
烈父的晝日光芒覆蓋了整個太陽大陸,以至于世人將他遺忘,雖然眼下陳侖已是天使,那股篡改認知的力量對他效果有所削減,但依舊生效。
或許不管不顧,再過個數十年,人們會再次想起“蒼衣之王”的名諱,但陳侖可不愿等待那么久。
畢竟實打實的信仰會帶來理智,四舍五入一下,再等幾十年陳侖就等于損失了天文數字的理智值。
一個字,血虧。
兩個字,烈父你不得好死。
“我是仙境之主,即便是烈父的力量,也不允許染指這里……仙境住民們,怎可遺忘他們的王?”
陳侖冷笑一聲。
他當即抬手,一根象牙白權杖浮現,被他握住。
權杖朝前一指。
比肩真神的位格,頓時令無形的神秘力量朝整個仙境輻射開來,驅散了所有仙境生靈們腦海里的錯誤認知,又悄然恢復了他們對蒼衣之王的記憶與印象。
做完這些。
陳侖舒暢地出了一口氣,旋即正式向曙光教會高層們下達了神諭——
“吾已蘇醒,往天原之座前,覲見王影。”
這一刻。
不論身處何方的教會高層們,盡皆神情一怔。
旋即,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欣喜和激動。
“杰克冕下蘇醒了!”
“吾王完成儀式,升華永恒了!”
“贊美蒼王,贊美偉大的靈界與仙境之主!”
不多時。
除了教宗芙洛伊以外,以兩位半神大主教卡門與馬丁古斯都為首,主教級的諾亞、安東尼奧以及亞力士神父麥琪修女等人,統統來到了天原之上。
他們遠遠地,便看到了白王座上,端坐著一位熟悉卻更為神秘的身影。
一身蒼色衣袍,頭戴鐵王冠,手中拎著白權杖。
座下兩側,還站著兩位從未見過的身影,從氣息上判斷,甚至比馬丁大主教還要強!
天使階的大人物!
侍奉于蒼王座下!
眾人心中升起無比崇敬之情,抑制著激動,朝那王座上的人影行了曙光教會特有的禱告禮。
他們齊刷刷地一手撫胸,一手背負身后,彎下腰來,隨后用背負之手握拳,緊貼眉心。
“蒼王在上。”
陳侖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露出了微笑。
隨后,他從王座上起身,沿著臺階而下,來到了昔日眾干部們的面前。
不知是太久未見,還是因為升華永恒的緣故,陳侖感覺這些教會高層在面對自己時,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敬畏之情。
相較于以往,稍顯疏遠。
陳侖暗自感慨。
這或許是難以避免之事。
“曙光教會的發展,我都看在眼里,你們做得很好。”
他盡量以溫和的語氣說道。
眾人感受到了“團長”昔日的態度,在獲得了認可后,臉上的笑意更甚,但都不敢隨意開口。
馬丁古斯都摘下了寬檐帽,露出锃亮光頭,祂低頭朝面前的蒼王恭敬道:
“都是芙洛伊教宗的功勞,吾等只是奉命行事。”
陳侖笑了笑。
“不必謙虛。”
他說著,抬起權杖一揮。
利用自身權柄和力量,賦予了在場每一個人祝福。
眾人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權位和抗性獲得了一定的提升,連身體也更加具有活力。
“贊美蒼王,感謝您的賜予!”
每一名教會高層都單膝跪下,感激說道。
陳侖噙著笑,繼而再次揮動權杖。
這次,他將自己所掌握的神話級知識,傳遞到了眾人的腦海中,讓他們今后的晉升,無需再為知識而煩憂。
尤其是麥琪。
她先是一愣,旋即化過淡妝的“圣潔”臉上,頓時漲得通紅,激動地咧開了嘴,當場破功。
“謝謝團長!”
麥琪條件反射般喊了句。
可喊出口后,她仿佛又意識到自己的口誤,慌張地降低了音量,再道:
“感謝蒼王冕下,我還以為這條自然分支途徑已經沒了前路,沒想到您能找到后續的知識……”
陳侖看著她,卻是笑道:
“這條途徑并非自然分支,真要追溯起來,或許涉及遠古秘史……你只要知道,它名為‘疫病’,且是完整途徑,理論上而言,足以通往真神之位。”
他之前在外大陸,吞噬疫病圣者化身時,從對方的思維中還了解到些許秘史。
如果說圣火途徑的特性,是吸收融合非本途徑的力量,那么疫病途徑的特性,便是對非本途徑的序列進行“病化”改造,從而產生變異,衍生出全新途徑力量。
遠古時,疫病之主的力量曾侵蝕過太陽大陸,正是通過這般特性,扎根于自然途徑,差點將其“病化”。
不過后來因為未知原因,疫病之主的侵蝕失敗了,卻也在太陽大陸留下了痕跡,以至于自然與疫病能夠相互轉換,令不知情的后來者誤以為這是自然分支途徑。
陳侖猜測,疫病之主的失敗,多半也是環公的手筆……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真神嗎……我并不奢求,就像我當初選擇晉升瘟疫醫生一樣,只為讓世間再無病痛。”
麥琪傻笑著說道。
陳侖不由一怔。
旋即嘴角揚起了弧度。
麥琪沒有變,她還是曾經的老樣子。
看著她,又掃視過眾人,陳侖道:
“我永遠是你們的團長,如何稱呼,無需過于拘泥……”
“杰克冕下……”
眾教會高層們不禁動容。
他們能清晰感受到,團長雖然已是永恒存在,卻也亦如曾經,對待他們的態度從未改變。
“吾等永遠追隨,永遠侍奉于您,偉大蒼王。”
諾亞眼中閃著淚,堅定不移地說道。
“吾等永遠追隨,永遠侍奉于您,偉大蒼王!”
其余眾教會高層們,也都跟隨諾亞的話,向面前的蒼衣人影效忠。
陳侖看著眾人,不由深吸口氣。
他感受到了虔誠的情感。
“馬丁。”
陳侖突然開口。
“蒼王冕下,請問您有何吩咐。”
馬丁古斯都依舊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態,低著頭,恭敬應答。
陳侖將一枚翠綠玻璃珠遞了過去。
里面,凝聚著翡翠鳥之羽。
“你擅長造物,我需要你將其制作成一條長裙。”
“這是?!”
馬丁先是一怔,旋即被玻璃珠中蘊藏的力量所驚駭。
祂見過無數超凡材料,即便是神話生物的材料也動手使用過……可蒼王的這份材料,絕對要更加高級。
唯有一種可能……
永恒存在的材料!
看著馬丁臉上的忐忑和驚疑,陳侖干脆說明:
“這是‘厄運之神’翡翠鳥身上的羽毛,不要有太大壓力,盡你所能即可。”
“神……神的羽毛?!”
馬丁不由深吸了口氣。
連其余高層們聽到這句話,也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潛臺詞……蒼王狩獵了古神,并把祂的毛拔下來做裙子!
送給誰不用說,一定是芙洛伊教宗!
即便是對男女之情無感的麥琪,此時此刻也不由對芙洛伊教宗感到艷羨。
白王座之上,帽童與學舌伯爵相視一眼。
不由冷汗涔涔……
祂們不約而同地生出一個念頭。
還好自己身上沒毛。
晚了點,抱歉,佳人們!
廢丸向你們敬禮,瑟魯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