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董，還有什么條件？”索爾特洛繼續問道。“第二，為了保證鉆井平臺的質量，在交付之前，我們會進行一次全方面的檢測，這個檢測也是收費的，每個鉆井平臺收取一百萬美元。”一個一百萬，八個就是八百萬美元，這筆錢可不少！索爾特洛當下就站了起來。“不行，反對，反對，我們反對在購買費用之外的任何附加費用！”“是的，我們也說了，在收貨之前要進行驗貨，我們自己就能確定貨物的質量。”索爾特洛旁邊的人繼續說道。“各位只能進行外觀檢驗，無法詳細檢驗，我們的這個全方面的檢測是非常全面的，比如說鉆井裝備需要進行測試，確認是否達到了設計要求，內部儲存石油和天然氣的罐子還要進行漏氣檢查，非常正規的，你們確定不要嗎？”秦海洋把漏氣檢查說得很重，索爾特洛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點頭了，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那東西只要在制造的時候沒問題，之后怎么會有問題？東方的建造質量還是非常不錯的，至于動手腳，外面就能看出來。“我們不需要！”“好吧，那我們再說下一條，每座鉆井平臺還需要收取一百萬美元的場地費用，畢竟，這些需要裝到運輸船只上，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在我們這里暫時停留。”“你們的碼頭閑著也是閑著，怎么能另外收費？”“沒錯，我們可絕對不會同意這種收費項目，這簡直就是在搶錢！”“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為了搶錢，這么的不擇手段。”“這很正常啊。”秦海洋說道：“在我們這里買車，都需要pdI檢測、出庫等等操作，這些都是要費用的，夏雨，你告訴他們，是不是這樣的？”夏雨猶豫了幾秒鐘，才點頭：“是的。”“這個檢測你們不要就算了，但是，這場地費用必須要給。”“等等，我們在簽署了合同之后，立刻就把鉆井平臺帶走！”索爾特洛說道：“簽署合同之前，東西是你們的，簽署合同之后，東西就是我們的了，但是我們會立刻帶走，這樣就沒有場地費用了！”“好吧。”秦海洋點頭：“我們接著說其他費用，在你們搬運的時候，可能會給我們的場地造成損壞，所以，每座鉆井平臺還需要上一份保險。每份一百萬。”“我們可以找其他公司上保險，如果真的砸壞了這里的設施，我們請保險公司賠償，這總可以了吧？”“這個也可以，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這個保險公司需要給我們交一筆押金，每座石油平臺一百萬美元。”索爾特洛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秦董，您這是必須要從我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如果不給你，你就不賣給我們，是不是？”一旁的夏雨也是無語了，這個年輕的小伙子，自己以前是小看他了，居然說出這么多花樣來，和他爹一樣啊！如果挪威客戶不多留下一筆錢來，秦董是不會把石油鉆井平臺賣給對方的。秦海洋搖頭：“不，不，這是為了我們雙方好，請相信，我是善意的。”善意？全世界就沒有比你更黑的了！索爾特洛咬牙切齒：“還有其他條件嗎？”“請您相信，我是善意的，其他的條件沒有了，不過，我想提醒你，現在是冬季，千萬不要走北極航路，那邊不好走，哪怕多花一些時間，走常規路線，也比走北極航路好。”“航路的選擇不用您操心。”“我是很認真的提醒你們……”“不用了，錢的問題，我們會想辦法的，我想要確定一下，除了每座額外增加一百萬美元之外，沒有其他的附加費用了吧？”“這個不是額外增加，這個不是說好了，是保險費嘛。”“哼，我們需要先回去，明天給你們一個準確的答復，我想要知道，明天再見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等待嗎？”“不，不，今天只是我臨時有事而已，明天一定會準時接待你們的。”“哼。”索爾特洛邁開大步，走了出去。明州集團。“秦總，海洋做得非常棒，今天挪威人去了之后，他又給每座增加了一百萬美元的費用，果然是您的兒子，這辦事風格，和您簡直一模一樣。”“和我什么樣？”秦濤又白了許正陽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不，不。”許正陽趕緊搖頭：“當然不是，秦總，海洋還繼續給挪威人挖坑，讓挪威人走北極航線，這樣還能給老毛子留一筆利潤，而且……挪威人真的走北極航線的話，那只能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后再走，到了那個時候，全球油價和天然氣的價格已經下來了。”“嗯，這樣看來，他已經確定那個夏雨有問題了，不過，他說要怎么對付這個夏雨了嗎？不能讓他的手沾血，要不咱們來解決吧。”“秦總，海洋的手當然不能沾血，不過，咱們得相信海洋。”許正陽說道：“我覺得，海洋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什么考慮？”“比如說，借挪威人的手，這種叛徒，就該讓他死在自己投靠的新主子手里，我猜海洋就是這樣打算的，海洋畢竟是您的兒子，這辦事風格，肯定也和您一樣。”又是和我一樣！秦濤懶得糾正許正陽的說辭了。“挪威人肯多花一百萬美元嗎？咱們用不用再加點籌碼？”“如果一座鉆井平臺多花一千萬，那咱們的確得加點籌碼，現在只加了一百萬美元，挪威人咬咬牙就答應了。”秦濤說道：“你還說海洋是我的風格，哼，比我當初差遠了！”許正陽恍然，自己一直說海洋的性格隨了秦濤，秦濤還不滿意，屢次糾正，原本是覺得海洋做的還不夠啊！“嗯嗯，秦總，您說得對。現在是冬季，歐洲對能源的需求很多，尤其是他們天天喊著環保，用天然氣，咱們還想著再做點什么，增加一下需求量，那就算了。”話說到這里的時候，趙玲走了進來。“濤哥，最近海洋的事情，你一直在插手幫忙？”“我可什么都沒做。”秦濤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小玲，一切都是咱兒子做的，不過，海洋這小子，還真有些我當年的風采，等到以后鍛煉鍛煉，還能接我的班。”許正陽在一旁吐槽，哼，在我面前，糾正我的話，在你媳婦面前，就開始炫耀了。趙玲白了他一眼：“濤哥，接下來我們得考慮怎么讓海洋回心轉意了，他可是一直都在卯著勁，想要獨立打天下的，壓根就沒打算接過你的班來。”“是啊，是個問題，不過，他還年輕，咱們也還年輕，不著急。”很多企業都是當年的創業者辛辛苦苦地建立起來的，等到了富二代手里，企業就迅速衰落，因為富二代沒經歷過當年的艱辛，又怎么會懂得珍惜，只感覺到老一輩是老古董，沒眼光，用自己所謂的現代管理理念一通折騰，然后就把企業給搞黃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秦海洋想要去接手一個即將倒閉的企業，想要帶著這種企業走出困境，還算是比較正確的步驟，秦濤應該感覺到欣慰。秦濤這個旁觀者，可以高屋建瓴，可以指點江山，而對于陷入這個坑里的人來說，就很痛苦了。回到酒店，索爾特洛打開電腦，上了Icq，了某個頭像，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人。“索爾特洛，事情辦得怎么樣？”“那個該死的東方人還要求加錢，每座鉆井平臺再加一百萬美元。”奧爾楊皺著眉頭：“還要錢，我們哪里有那么多錢，為了這二十億，我們就已經借了一大筆錢，我們的流動資金已經出現問題了，隨時都可能資金斷鏈。”“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可以走北極航路，這樣航程能控制在三千海里上，我們的貨船以十五節的速度航行的話，那就只需要兩百個小時，用不了十天的時間，我們就能把鉆井平臺運回去。”“北極航路？現在是冬季！”“沒錯，是冬季，但是大毛有專業的破冰船，可以在冰路上用18節的航速開動。”“也就是說，我們還需要雇傭大毛的破冰船？”“是的，但是我們節省了時間，節省了航路，整體花銷還差不多，等到鉆井平臺運到，我們盡快開工，很快就能有新的石油和天然氣生產出來。”“好，那我們想想辦法，再湊一筆錢出來。這瘋狂的能源價格，讓所有人都瘋了！”此時的挪威人當然不知道，就在他們通話的時候，秦海洋也在通話。“尼古拉伯伯，我是秦海洋。”“秦海洋？”尼古拉正想要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呢，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秦海洋……難道是秦濤的兒子？“嗯，你是秦的兒子吧？有什么事？想要來莫斯科玩嗎？”“不，尼古拉伯伯，我是給你送禮來的。”秦海洋用流利的俄語和尼古拉交流：“我忽悠挪威人走北極航路，從你們那里租借核動力破冰船……”秦海洋原本是不想找這些父親的朋友的，這樣會讓他感覺到自己沒本事，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他是給尼古拉送禮的！對面傳來了爽朗的笑聲：“當初我就受了秦的很多好處，沒有想到，現在還要受秦兒子的好處，伯伯可不能賺你的錢，咱們從挪威人身上賺到的錢，伯伯都打給你。”“不，不，伯伯，我們是談生意的，您該拿的好處必須拿，只要能坑了挪威人就行，您也知道，挪威人把鉆井平臺弄回去，是要開采石油和天然氣的，他們開采得多了，市場上供應量增加，價格就該降低了。”“嗯，伯伯知道了，放心吧，伯伯會辦好這件事的。”放下電話，尼古拉滿臉笑容，這個小娃子，和當初的秦一樣，蔫壞蔫壞的，誰得罪了他們，沒有好下場的，那些挪威人也真是太蠢了，哪怕去騙島國人，也不能騙東方人啊！另一邊，秦濤也同步得知了這個消息，聽說了秦海洋給尼古拉打了電話，也是一臉笑容。不依賴你爹？怎么可能？還不得用你爹的關系，你爹和尼古拉那可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另一邊，尼古拉放下電話。“扎伊采夫，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你去一趟Rosatom公司，一定要辦好！”“是。”尼古拉的目光望向窗外，他又想到了當年第一次和秦濤相遇，第一次做生意，沒想到，現在就連秦濤的孩子都已經這么大了。自己也已經老了啊！咣！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扎伊采夫去而復返：“尼古拉閣下，小星星修船廠失火了！”尼古拉皺起來了眉頭：“失火？”“沒錯，正在那里維修的一艘949A型核潛艇起火了！”“你說什么？”尼古拉的臉色瞬間就嚴肅起來。小星星修船廠，位于阿爾漢格爾斯克州，是老毛子海軍最重要的潛艇維修廠，這些年來，老毛子海軍的水面艦艇雖然更新了一批，但是水下艦艇依舊還沒有什么起色，雖然也偶爾有一艘核潛艇服役，但是完全不能彌補空缺。所以，老毛子只能將之前的核潛艇修理之后繼續使用，949A型核潛艇作為反航母的利器，在很長的時間里，都是老毛子海軍最重要的水下作戰力量。這種型號的核潛艇中，以出現過海難的庫爾斯克號而成名，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款潛艇不靠譜。而老毛子的海軍也曾因此而暫停過一段時間這種潛艇的使用，不過由于手頭實在沒有太多的反航母潛艇，所以很快又重新投入使用。949型潛艇由紅寶石設計局在69年開始設計，北德文斯克造船廠建造，首艘潛艇在80年下水，82年服役，等到紅色帝國崩塌的時候，已經建成了11艘，前兩艘早已經退役，后續的還在使用之中。在小星星造船廠維修的核潛艇名叫斯摩棱斯克號，在86年開工，88年建成，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幾年了，在03年的時候，開進了小星星修船廠的船塢，按照計劃，05年就該完成修理工作了，而現在，馬上要07年了，居然還沒有修好，而且居然還失火了？尼古拉的臉色嚴肅：“立刻過去看看！”現在這個時節，整個大毛到處都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小星星造船廠也處于皚皚白雪之中，船塢上原本也覆蓋了厚厚的一層，但是因為里面的斯摩棱斯克號突然起火，全部融化，現在重新冰凍住，就變成了冰溜子。造船廠的廠長利亞申科一臉的沮喪。“我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突然發生火災，按照我們的計劃，這艘潛艇馬上就要完成全部的修理工作，重新服役了，怎料想，卻在即將完工的時候發生了火災，作為造船廠的領導，我負有責任，請上級懲罰。”他這樣一番表態，看上去是非常坦誠，但是，尼古拉的目光望向潛艇的方向，卻有很多狐疑的地方。按照常規，一艘正在修理中的潛艇，外面應該搭滿了腳手架，這艘潛艇沒有！不是說只維修潛艇內部，外面就不需要搭腳手架了，潛艇和其他艦艇不一樣，潛艇的艙口很小，很多裝備是無法通過艙口塞進去的，修理什么地方，就得在對應的地方割開一個口子，等到修好了再焊接起來。現在呢？而且，船塢一旁的工棚里，也看不到各種零件，而且，一看就很久都沒有人用過了。這哪里是改造的過程中失火，這分明是壓根就沒有改造，眼看著無法交代下去，所以直接就放了一把火！修理了幾年，這里有監督的人，同時還偶爾有領導來視察，毫無疑問，造船廠把上面撥下來所有的修理費用都挪用了，其中一部分給了監督的人和過來的領導！現在，他如果要追究下去，那這些人都會受到牽連，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如果不追究，那這種事情就會繼續發生下去。這些該死的蛀蟲，貪污他能理解，挪用公款也能理解，但是，至少也得有一部分落在工作上，得把活兒干好才行，沒想到……還好，航母是在東方修理的，新的軍艦是在東方建造的，只有潛艇還是自己維修的，結果就出了這種問題！尼古拉嘆了口氣。“尼古拉閣下，非常抱歉。”利亞申科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我這里有一封檢查書，請您收下。”尼古拉接過來了一個信封，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張支票，兩百萬，美元！這些錢已經是維修撥款總數的五分之一了，利亞申科拿這么多錢出來，就是想要讓尼古拉閉嘴，默認了這件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尼古拉笑了笑：“你這檢查書還真是有誠意了，不過，這里的落款好像沒寫清楚，能兌現嗎？”“當然。”利亞申科說著，湊近了尼古拉，但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尼古拉突然伸出一只腳，正好絆了他一下，利亞申科噗通一下滑倒了，然后，身體在冰面上哧溜哧溜的滑了一段，噗通！“啊……”利亞申科發出了慘叫，身體從高高的船塢側壁上方掉落下去。咣！他的身體猛地摔落在地面上，鮮血向四周流淌，流向了一旁等待維修的斯摩棱斯克號上。“廠長！”有人發出了大喊。“利亞申科廠長在匯報工作的時候，不慎摔下船塢，以身殉職，真是個好廠長！”尼古拉說道：“正是因為有了他這樣的人，我們的海軍才會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