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的腦子里回想著這種戰機的數據。
機體外形和美國佬的JSF很像，但是因為發動機不給力，所以沒有用單發的布局，而是用了兩臺渦扇13發動機，這種發動機就是老毛子的米格29發動機的翻版，雖然國內也在研制渦扇19，但是成熟起來還很遙遠，只能湊合著先用渦扇13.
菱形機頭，貼著腮幫子兩邊是進氣道，用了鼓包，上面的前翻的座艙，不知道設計師們怎么想的，美國人的F35座艙蓋前翻，是因為后面要布置升力發動機，雖然垂直起降戰斗機的數量并不多，但是三軍要統一，所以就統一前翻了，而FC31想要布置升力風扇，那就很難了，因為它后面用的是雙發！
兩臺發動機，輸出兩根傳動軸，是并車到一起帶動一個升力風扇呢，還是各自帶動一個？升力風扇的尺寸越大越好，一個是最合適的，但是并車的難題他們解決不了，兩個的話，額外增加了系統的復雜性。
所以，這幾乎就成了一個無解的問題，FC31并沒有任何改造成垂直起降戰斗機的潛力，只是一款常規的戰斗機。
受限制于機體大小，內部彈艙容積等等，都比殲二十要小一圈，所以北方所雖然想要推銷給空軍，但是空軍卻沒有要。
空軍還是覺得殲二十香，而且以北方所的慣例來看，如果空軍真的下了訂單，搞不好比殲二十還要貴，空軍又不傻。
至于現在嘛，就更是不可能了，因為明州集團搗鼓出來了成熟的殲三十五，這款陸基的四代隱身機已經得到了空軍的大筆訂單，空軍不可能重復采購一款大小類似，性能類似的飛機。
但是，北方所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他們還是要趁著現在還有利潤，趕緊搗鼓出來一款先進戰機的，否則他們以后就前途難測了。
帶著這些判斷，秦濤來到了匯報會現場，他很低調，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坐在了一個角落里，然后抬起頭來，看向主席臺。
主席臺那邊有一個大比例的飛機模型，看上去像是多軸聯動數控機床銑削出來的，這飛機的外形…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JSF的雙發改款，更類似于老毛子的蘇57！
簡單來說，它更像是一架拍扁了的蘇27！
秦濤記得清楚，當初曾經忽悠過老毛子，讓北方所和老毛子一起研發四代機，但是，老毛子合作了一段時間，就發現這是個坑，然后就跳了出來，就算是這樣，北方所依舊得到了很多技術，尤其是隱身外形的設計，所以，他們就在這個基礎上改動了，他們要做的居然是一架雙發重型戰斗機！
蘇27這種級別的飛機已經是價格昂貴了，如果要是換成了隱身機，那價格更是水漲船高，這種飛機要是主打外貿的話，賣得出去嗎？
什么發財31，搞不好就成為法克31了啊。
直覺上，秦濤不看好這個項目。
一名設計師拎著筆記本走上前臺，插在幻燈機上，然后投影，她攏了攏額頭前面掉落的頭發，然后開始介紹。
“各位領導，歡迎來參加這次FC31的匯報會，我是北方所的工程師林霞，接下來由我給大家介紹我們這款飛機的設計方案。”
居然是個女的！
秦濤見過很多女工程師，包括自己的老婆趙玲也曾經是工程師，不過，北方所里，一名女工程師脫穎而出，還是很少見的。
這個女工程師有什么來頭？
秦濤好奇地看著臺上。
“我們這款FC31戰機，屬于一種雙發重型四代隱身戰斗機，它也將會成為全球第三款四代重型機，現在，由我來把這款飛機的設計介紹一下。”林霞說道：“大家也看到了，它的外形和蘇27有些類似，用的是整體升力體布局，機身寬大，但是也有很多修改，比如說它的機翼，我們改成了更加適合隱身的蝶型機翼，垂尾也進行了外傾處理，現在，我們來詳細介紹氣動特點，首先從前面來看，它的邊條是可動的。”
殲二十在氣動布局上有很多創新，現在的FC31也不例外，它同樣有很多創新，可動邊條就是其中之一！
這當然也是當初老毛子提出來的設計方案之一，在機翼前緣延伸部分加裝可動邊條，起到可控渦升力的作用。比蘇27的固定式邊條強很多，可以讓推力中心前移，增加飛機在氣動性能方面的不穩定性，從而增強機動性能。
“我們再向后看，在后面主翼的翼根處，設計了專門的武器艙，可以攜帶一枚近距空空導彈，這樣左右兩側，就可以掛載兩枚近距空空導彈。”林霞繼續介紹：“當然了，我們還有專門的主武器艙，這個艙室在兩臺發動機的中間。”
這款飛機就像是拍扁的蘇27，其實就是將蘇27修型過來的，機體設計還是蘇27那一套，在整個升力體的機身下面，布置兩個發動機短艙，這兩個短艙中間有很大的空間。
以前這些空間就是用來存放燃料的，但是現在，這個空間被改造成了武器艙。
其他的飛機沒有這種條件，畢竟發動機在機尾，機身兩側需要有進氣道，武器只能布置在機頭兩側進氣道的中央，這個彈艙是有限制的，尤其是長度不夠。
但是眼前的飛機嘛，就可以輕輕松松地改造出來大型的武器彈艙！
“目前，我們的設計方案是前后各有一個彈艙，里面可以各塞進去兩枚中距空空導彈，如果客戶喜歡大彈艙的話，我們也可以把前后彈艙打通，這個時候機體的整體強度可能會受到限制，但是完全可以在里面塞進去遠程攻擊導彈，比如說海軍的鷹擊21反艦導彈，空軍的長劍10等等。”
在場的領導們都睜大了眼睛。
海空軍都已經開始接收隱身機，他們當然也知道隱身機的缺點，由于不能外掛，只能用內置彈艙，很多大型武器都無法掛載，現在，眼前的這種飛機經過改進之后，可以把從前起落架到后面尾椎的全部空間都騰出來，用來掛載大型反艦導彈和巡航導彈！
這可是一個創新！
看著一眾領導的眼神，林霞終于有了信心，她知道，北方所想要重新回到老大的位置，就必須要拿出來一款與眾不同的產品，讓一眾領導滿意。
到目前為止，全球僅有的幾款隱身機，幾乎都是大同小異。
菱形機頭，貼著腮幫子的進氣道，中間是彈艙，后面是發動機，這種布局永遠都無法容納下大型彈艙，也就無法攜帶大型武器，讓隱身機成為了一種雞肋。
哪怕就算是殲二十，在機翼設計上和F22不一樣，但是機身也是大同小異。
只有咱們的FC31，走了一條新的與眾不同的道路！
“大家再看后面，我們目前計劃使用兩臺渦扇十發動機，經過了漫長的測試之后，我們的渦扇十發動機已經完全成熟，目前還有增推的改款，推力將會超過14噸，我們使用這種發動機，可以賦予戰機更強的推重比，同時，我們還計劃在上面安裝矢量噴嘴，讓戰機擁有超機動性能。”
從前到后，算是把特色介紹完畢了，林霞繼續介紹細節。
“在航電方面，我們將會采用國內最先進的航空電子設備，在機頭安裝國產的主動相控陣雷達，在機頭下方還會有先進的光電探頭，座艙也將采用大屏幕顯示器和大屏幕平顯的方式，力求打造最舒服的座艙，讓飛行員能更好地執行任務。”
林霞滔滔不絕地介紹完畢，然后又打出來了一張家譜圖。
“按照我們的計劃，這種重型戰斗機將會有三款，分別是陸基戰斗款，陸基轟炸款和艦載款，三款各有特色，完全可以滿足海空軍的未來需求。”
雖然在競標中失敗，但是他們依舊抱有信心，希望能夠獲得海空軍的認可，繼續向他們下訂單，尤其是海軍！海軍的艦載機，以前可是他們的市場。
“現在，我的匯報完畢，還請各位領導和同行斧正。”林霞笑呵呵地站在那里，望向下面一張張臉孔，然后看到了角落里的秦濤。
“秦總也來了？您能給我們這款飛機提出一些寶貴意見嗎？”林霞問道。
秦濤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個造船的，今天過來湊個熱鬧，你們說，我就不發言了。”
“秦總，您可不單單是造船的，明州集團旗下有著強大的航空工業研發實力，也創造了很多出口奇跡，我們還指望著以后能借著你們的東風，也開啟出口的道路呢。”林霞說道：“秦總，你們集團還沒有重型機，我們按說不構成競爭關系吧？”
看著秦濤還不想說，林霞繼續說道：“秦總，您也應該知道，我們這款飛機的誕生，和您有著很大的淵源，現在，您就把我們這款飛機當做您的孩子一樣，指點一下吧。尤其是批評的意見，我們一定會虛心接受。”
“好吧。”秦濤站了起來。
“首先，我今天很震驚，我沒有想到北方所能拿出這樣一個項目來，這說明我們北方所也在不斷反思，不斷地進步，終于擺脫了過去的老大哥思維，投身到了市場競爭中來！”
秦濤這不是挖苦，還真是感慨，曾經的北方所，高高在上，以為一切好東西都是自己的，然后，三代機的研發被宋老給搶了，他們還不吸取教訓，糊弄一下，打算競標四代機，然后，四代機的研發又被宋老給搶了。
現在，他們終于算是踏踏實實，打算正經搞個研發了，眼前的這個項目，比當初四代機競標時候的那個三翼面的重型機要靠譜多了，畢竟還有成功的例子啊。
“多謝秦總的夸獎。”林霞說道。
他們一直都是被秦總批評的典型，受表揚的永遠是成都所，現在，他們也能從秦濤嘴里聽到表揚的話，實在是不簡單。
“北方所是咱們軍機研發的老大哥，這次提出來了這種重型機項目，也是有市場前景的，比如說狗大戶那邊，就可能會需要重型戰斗機，等到那邊出現了F22之后，他們就可能會有這種需求，而我們的殲二十又無法外銷，所以，伱們的飛機方案應該會有市場。”
“多謝秦總。”
雖然沒有說國內市場，出口也是可以的，能賺錢就行，更何況還是狗大戶。
“但是，你們想要把這款飛機研發出來，還是有很多難關的。”秦濤說道：“首先第一點，就是飛控，你們必須要徹底吃透這款飛機的氣動參數，研發出來先進的飛控系統，要在鐵鳥臺上反復測試，沒有問題了再首飛，如果因為飛控的原因摔了飛機，將會對這種飛機的研發造成巨大的阻力，甚至可能會導致項目失敗。”
飛控是關鍵，也是北方所的缺陷，現在秦濤必須要指出來，你們要搞，就得踏踏實實的把這種項目搞成熟，絕對不能吊兒郎當！
“是，我們會的。”
“第二，就是隱身性，這種隱身外形是你們獨創的，能否達到一流水平還不知道，客戶對隱身性能是相當看重的，不要做得不高不低，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蘇57就是這方面的典型，雖然說著是隱身機，其實到其他隱身機的隱身水平差了一個數量級，高不成低不就。
“尤其是這個發動機的進氣道，這種布局的飛機很難解決，希望你們發揮聰明才智，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蘇27系列飛機的發動機都相當于是在機腹下面貼個短艙，進氣道很短，對發動機的工作很有利，但是同時，這種進氣道也很難起到隱身作用，因為從進氣口就能看到發動機的風扇葉片，這東西就是強大的電磁波反射源。
為什么全球的隱身機都長一樣？就是因為這種布局可以讓進氣道向內有一個弧度，正好把發動機的風扇葉片擋住！蘇57在設計的時候，就沒有這種優勢了，所以設計師們在進氣道內增加了一個特殊的格柵。這種由雷達吸波材料制成的同軸徑向格柵可以起到一部分遮擋作用，但是效果絕對無法和隱身機的S形進氣道相比。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這種飛機永遠都是比F22和殲二十低一個檔次的飛機，無法達到同等水平。
現在，聽到秦濤說起這個問題來，在場的北方所的設計師們都皺起來了眉頭，沒錯，這個問題也是他們面臨的一個大問題，而且，他們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
“秦總，您能給我們想個解決的辦法嗎？”林霞問道。
秦濤搖頭：“我沒有，雖然這個項目曾經是我提議的，但是，我也只是簡單提議而已，這種技術問題不是我這個外行能解決的。”
林霞的眼睛里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想了想，繼續說道：“秦總，那請您繼續給我們指點。”
“接下來，就是大量使用復合材料來控制飛機的重量，剛剛你們介紹，這款飛機使用兩臺渦扇十的改款，推力超過14噸，那么兩臺就是28噸，但是，如果控制不好的話，飛機自重就可能達到25噸，這樣再裝上幾噸燃料和彈藥，在空戰中毫無優勢可言。”
老毛子的蘇57就是這樣，空重就是25噸，但是人家老毛子有四姨夫改進過來的117S發動機，單臺推力15噸，兩臺能提供30噸的推力，還是可以維持空戰推重比超過1的水平的。
己方呢？
己方發動機依舊是弱項，北方所沒有選擇渦扇十五，是因為渦扇十也是沈陽那邊的航發廠搞出來的，他們得用自己的配套廠的產品，而且這種發動機也用在了殲十五和殲十六上。
這種發動機推力不足，如果機體自重還大的話，那重型機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說完這個，秦濤又思考了幾秒鐘，然后開口：“暫時就提這些要求吧，權當拋磚引玉，如果你們覺得我說得對，那就照做，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對，那就按照你們自己的來。”
“秦總，您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會認真聽取您的建議的。”林霞說道：“感謝您的建議，接下來，我們聽一聽部隊的意見，武領導，您有什么意見？”
“我？濤子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武勝利理直氣壯 秦濤一陣無語，爸，您好歹提個意見啊。
“那您覺得，我們這種戰機改裝的艦載機如何？”
“我現在覺不出來，得等到造出來，在咱們的航母上測試一番才會知道，如果性能強過國內同款機型，咱們海軍會考慮的。”
武勝利才不會直接發表意見，等你們造出來再說，但是，沒個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的能造出來嗎？到時候，海軍肯定已經采購了上百架的殲二十，還會再看這種飛機嗎？
林霞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失望，接著，目光又望向了空軍那邊，開始詢問起來空軍領導。
空軍領導一番表揚，一番夸獎，說了半天，至于核心思想嘛，那就是飛機不錯，你們努力，采購？采購的事情以后再說，咱們得看到飛機才能決定嘛，總之，想要讓咱們出錢是不可能的，你們這是自籌資金的研發項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