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第三排的一個人非常激動。
他三十多歲左右的年齡，精力充沛，在首都的中關村，也已經混出來了很大的名聲。
“雷總，明州集團很有魄力，這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啊。”旁邊的一個人小聲地和他交流：“我都聽得動心了。”
“雷總？”旁邊的人看著他入迷的樣子，難道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雷鈞咽了咽口水：“沒錯，我也動心了，我決定從金山公司辭職，開一個手機公司！”
雷鈞，69年出生在湖北，大學的時候上了武大的計算機系，他很厲害，在當時僅僅用了兩年時間，就修完了所有學分，達到了畢業要求，還順帶完成了畢業設計。
之后，雷鈞開始闖蕩計算機市場。他的軟硬件技術都是一流，干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寫過加密軟件、殺毒軟件、財務軟件、CAD軟件、中文系統以及各種實用小工具等，甚至還當過黑客，他創過業，但是后來以失敗告終。
在92年的時候，雷鈞進入金山公司，一路上升，到了98年的時候，做到了金山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今年金山進行股份制改革，他又成了首都金山軟件股份有限公司總裁。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出色，在金山公司都只是一個客卿，現在，他想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公司，一家以手機為主的公司！
他的內心一片火熱。
旁邊的人睜大了眼睛，居然要辭去現在的高管工作，出去單干？這需要多大的魄力啊。
不過，跟著明州集團有肉吃，這是早就被證實的真理了，自己要不要也破釜沉舟一次？
當燈光照到秦濤身上的時候，整個現場再次鴉雀無聲，秦總，明州集團的秦總親自來了！
“只有我們明州集團一家強大，那不算祖國的強大，只有我們龍芯公司一個高科技公司，那我們國家不算實現了真正的高科技！現在，我們希望能在我們龍芯公司的帶動下，全國涌現出來更多的高科技企業，我們現在只是帶著大家走第一段路，讓大家可以順利地進入手機行業，站穩腳，只要有了足夠的利潤，那就可以投入研發，搞更先進的技術，最終促進我們國家在電子信息領域里的進步！”
坐在第一排的領導們非常滿意，頻頻點頭。
“什么科技無國界，那就是一句不思進取的話，這句話的含義就是我們不用搞高科技產業，我們只要搞下游的產業和充當科技產品的傾銷市場就行了，能說出這種話的，那他的內心就沒有祖國，或者說，在他的內心里，賺錢是第一位的，愛國是第二位的，我們都應該知道，科技無國界只是一句話的前半截，它還有后半句，那就是科學家有自己的祖國！”
秦濤完全是即興發揮，他原來沒打算說這些，但是，看著后面坐著的清華學子們，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說一些話，來一趟大學機會不容易，給這些大學生灌輸一下愛國思想也不容易！
至于別人的解讀？他不在乎，他在別人眼里早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了，他反正也不會踏上某些國家的土地，他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潑什么臟水自己不在乎。
“當初，在我們的祖國剛剛建立的時候，那么多海外華人，都毅然放棄了自己的工作，踏上建設祖國的道路。在我們老一輩的科學家眼里，祖國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在國外雖然受到同行的尊重，但是他們的背后沒有強大的祖國，所以他們始終都會被歧視，他們的黃皮膚和黑眼睛，也永遠無法真正融入到那些國家。”秦濤說道：“老一輩的選擇是這樣，新一代的科學家呢？”
秦濤看著下面的人：“大家知道我們的中芯國際已經是全世界最先進的芯片代工廠了，你們知道一手建立起來這個代工廠的負責人的故事嗎？他叫張汝金，是硅谷最有名的電子專家，當祖國需要他的時候，他義無反顧，踏上了回國的道路，沒有他，就沒有我們現在芯片領域里的進步。沒有我們龍芯的突破。他和他代表的一批科學家的身上，體現著真正的科學家的精神，科學無國界，但是科學家有自己的祖國！”
“在場的大家都是我們國家的精英，尤其是大學生們，你們更是祖國的未來，以后會有很多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你們會出國留學，國家會公費送你們出去，我聽說，有些人很驕傲，覺得自己的學習成績好，所以公費出國的名額給自己是理所應當的，畢業之后，自己也有權力選擇在哪里工作，畢竟，水往高處流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下面的大學生們，等到你們學成之后，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自己的眼睛嗎？”
“不會！”下面頓時就爆發出來了異口同聲的回答。
“你們是選擇留在國外，和那些洋人一起工作，甚至是娶或者嫁給白人，覺得他們更高級，還是毅然回國，為我們國家的科技發展貢獻力量？”
“回國！”
“好，如果以后有人向你們鼓吹白人是優秀的人種，以和白人結合為美，以留在國外，為西方國家效力為榮，你們會怎么辦？”
“干他丫的！”
學校的幾名領導坐在第一排，臉色凝重。
“秦總，我們要不要接著介紹我們的麒麟芯片？”倪老也覺得這個新聞發布會跑題了，于是開口道。
“好，接著介紹吧。”秦濤說道。
“各位，我們的麒麟芯片性能強大，所以我們研發的手機也將會有全新的外觀，我們計劃以觸摸屏為主，手機的主要操作也是通過觸摸屏來進行的。”
投影幕上出現了手機的CG圖，當看到那款造型漂亮的手機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妥妥的高大上啊！
“接打電話只是它的第一個功能，它還會有很多功能，我挨個來為大家講解，首先是辦公方面，它將會搭載字處理軟件和表格處理軟件…”
眾人的腦子里滿是震驚，看著上面出現的手機圖象，這完全就是顛覆整個時代的設計，觸摸屏幾乎占據整個手機的正面，哪怕打電話的數字按鍵也是顯示在觸摸屏上的，這拿出了絕對的高大上啊。
而且，打電話只是它的一個功能，發短信也只是捎帶的，甚至這些功能以后都會被弱化，因為ICQ也被集成上去，只要網速夠，連視頻功能都可以集成上去，可以聽音樂、看電視、刷網站，各種各樣的應用讓人眼花繚亂，最后還介紹里面集成了電子書的功能，可以在閑暇的時候。
以后，有了這樣一個手機，豈不是什么都可以干了？
秦濤還是有些不滿意，由于手機性能限制，很多功能還是無法集成進去，它無法使用便捷的支付功能，因為這需要找銀行協商，是一個復雜的任務，它也不能取代鑰匙，來用刷卡的方式開鎖、乘坐公交等等，因為這需要額外的組件，這手機里根本就集成不了，但是，僅僅是現在這些功能，已經夠逆天的了，足以讓很多人看了驚訝萬分。
這手機的功能太多了吧？
倪老介紹完了手機，現場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閃爍起來了興奮的光芒，雷鈞身邊的人也動心了，他后面的那些大學生也有很多人動心了，比爾蓋茨也是在大學時代創業的，他們也想要試一試！
“各位，現在進行發布會的最后一項，請秦總給我們展示全新的麒麟芯片！”倪老說道。
剛剛倪老介紹，秦總在旁邊當看客，倪老有些不好意思，接下來的行動，當然要讓秦總參與才行。
秦濤走向了桌子，那上面有一個用紅布蓋著的玻璃箱，當他把紅布揭開的時候，所有的燈光全部打到了玻璃箱里面，秦濤從里面拿出來了一個芯片：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芯片：“各位，這就是我們全新研制的麒麟芯片，它將會開創一個全新的手機時代！”
（08年，華為海思的第一款手機芯片面世，用的是0.18微米的技術，咱們這第一款手機芯片，技術指標就是對標這第一款手機芯片的，咱們的制程已經跨進了0.13微米，所以，制造出來這種手機芯片，應該不算華東之雄吹牛。）
前排的領導們也都睜大了眼睛，這個芯片比龍芯小得多，但是，它的意義比龍芯還大得多，靠著麒麟芯片，手機的功能會越來越多，說不定有一天會取代了電腦！
現場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龍芯公司發布手機芯片的消息，隨著電波、報紙和網絡迅速傳遍了全世界，歐洲，在手機市場上占據統治地位的諾基亞、愛立信等公司感覺到深深的壓力，對他們來說，這個圣誕節過得一點輕松感都沒有，在圣誕節的夜里，他們開會研究，決定部署對策，但是，他們最終討論的結果卻是悲觀的：沒有東方先進的芯片制程，他們就算是努力追趕，也絕對達不到東方麒麟芯片的水平。
制程越先進，芯片的體積和發熱量就越小，要達到東方芯片同等水平，他們需要付出的體積和發熱量是東方的數倍，手機做不了那么薄，也做不了那么小。
也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東方都提供了交鑰匙的生產模式了，他們完全可以去找東方合作，然后賺一筆塊錢！
至于東方，則洋溢著一片喜悅的氣氛。
發布會開完之后，倪老和秦濤打算離開的，但是還沒有走出階梯教室，就已經被一大群人圍了上來。
“秦總，我想要做龍芯公司的下游廠商，一起參與手機的生產！”一個聲音說道。
秦濤看著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您是？”
“我現在是金山公司的總裁，我想要離開金山公司，在手機領域里打出一片天地來！”
秦濤的腦子里浮現出來一個人的名字來：“你是雷鈞？”
“沒錯，是我。”雷鈞很是興奮：“秦總，您知道我的名字？”
“嗯，你是咱們高科技領域里的優秀人物，對了，你給你的公司想好名字了嗎？”
雷鈞一怔：“這個還沒有，秦總有什么建議嗎？”
“叫什么米如何？”
雷鈞點頭：“好，咱們就叫做什么米手機！”
秦濤無奈：“這個什么米是什么米？得具體些才行！”
具體些？雷鈞的腦子里在飛速地轉動著，這個名字得簡單一些，讓人一聽就能記住：“要不就叫大米手機？”
“大家今天只要報名就可以了，一個星期之后，在我們龍芯公司召開技術會議，龍芯公司會把各種技術資料和芯片交給你們，你們自己做主板，自己測試，自己改寫程序，做出自己公司的手機來，年后技術測試結束，你們的手機公司就能上市，至于申請各種手續，我們龍芯公司可以幫忙辦理，大家可以選擇在華亭的張江科技園開辦工廠，也可以選擇在其他城市。”秦濤不再和雷鈞一個人聊天，而是開始給大家伙安排起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
眾人還是不肯散，圍在秦濤和倪老的身邊，看到這種情況，倪老只能繼續說道：“不愿意走的，我們可以在大學里找個會議室，我們連夜給大家介紹具體的技術資料，如何？”
眾人這才滿意。
這種技術資料介紹，不用擔心泄密，畢竟就算是某些人知道了處理器每一個引腳的含義、功能，他們也無法逆向開發出來對應的芯片，全球的處理器只有英特爾和AMD，這么多年都沒有人仿制出來，不就是因為這東西根本就沒有被仿制的可能。
具體會議秦濤就不參加了，反正他也不懂，他陪著前來參加會議的領導們前去用餐，這些領導們顯然也都很興奮。
“秦總，您一手建立起來龍芯公司和中芯國際，把我們國家的芯片帶到了國際一流水平，勞苦功高，咱們得敬你一杯！”一名領導舉起酒杯。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現在切入手機市場，也是看到了我們的手機市場完全被外商壟斷的局面，我們東方龐大的市場絕對不能成為別人賺錢的工具，我們要發展手機，不僅僅是國內，以后也要出口到國外，給我們創匯。”秦濤說道：“不過，這也需要各位領導的支持，畢竟我們的手機要入網，還得經過相關部門的審批。”
“秦總，您放心，只要性能滿足我們的需要，審批就一路綠燈，如果有人敢在其中制造障礙，盡管來找我！”一名領導拍著胸脯說道。
其實，在沒有進入5G時代，手機的審批只是一種流程而已，就算是不審批，照樣可以使用，否則那么多的山寨機是怎么來的。
現在，大家伙一起和和氣氣，那自然是更好的，如果要是有人給秦濤找麻煩，那么，更加便宜的山寨機將會占領低端市場，讓那些國外手機徹底沒有市場。
“秦總，咱們這種手機能不能和咱們的運營商綁定？”又有一名領導開口：“比如說，由咱們運營商來推出一款手機，這款手機將享受到運營商的資費優惠政策。”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合約機，定制機了，曾經某個廠商就是依靠這種機子活著的，等到合約機和定制機的市場小時，這個廠商在國內就混不下去了，畢竟市場上競爭不過其他廠商。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龍芯公司不會出面。”秦濤說道：“這個模式由手機生產廠和運營商合作，我們還是只提供交鑰匙模式，否則我們既是裁判又是運動員，這競爭就沒法展開了。”
眾人點頭：“秦總說得對，咱們運營商也可以組建個專門的手機廠商，和龍芯公司合作，當然了，咱們也會給其他手機廠商創造競爭機會，共同進步。”
吃過飯，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秦濤回到家里，小院里格外溫馨，已經從醫院回家的趙玲，看著秦濤滿身酒氣，皺了皺眉頭：“你今天要不要睡沙發？”
倪老和眾人開了一整夜的會，第二天清晨，眾人才帶著大批的資料，依依不舍的離開，他們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網羅技術人員，尋找合適的工廠，盡快把手機這個攤子支撐起來。
倪老也回到了酒店，呼呼大睡，一覺睡到天黑，等到醒來的時候，門外已經多了兩個人。
“倪先生，我們等了您很久了，可以和您談一談嗎？”其中一個人說道：“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從阿三國來的，我們聽到了貴方的消息，非常振奮，我們希望貴方能去我們阿三投資建廠，我們是世界上人口第二大的國家，我們的經濟發展也比東方強，我們的市場比東方更大，龍芯公司去我們阿三投資建廠，一定能獲得巨大的收益。”
“對不起，您找錯人了。”倪老看著這些來人，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我們龍芯公司只是芯片設計單位，我們設計出來的芯片是交給中芯國際來生產的，貴方想要邀請我們去投資建廠，那就應該邀請中芯國際，不是我們這個設計單位。”
對方明顯一愣，他們拋出邀請投資建廠的提議，原本以為龍芯公司會欣然接受，沒想到，居然沒有邀請他們進入房間，在外面就被拒絕了？
“那么，我們能成為貴方的下游廠商嗎？我們也希望拿到相關技術資料，然后接受貴方的交鑰匙模式，來制造我們的本土手機。”對方退而求其次。
找中芯國際建廠？開什么玩笑，中芯國際只在東方建廠，根本就不會有第二種選擇。在以前的時候，他們曾經發出過一次邀請，結果被東方人無情地拒絕了！
“對不起，我們的芯片生產能力有限，目前只能首先給我們國內的廠商，貴方如果真的有想法，可以來我們這里開設工廠。”倪老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們會給貴方和國內廠商同等的待遇。”
對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要把東方先進的企業拐到他們阿三那邊去，在他們的國土上投資，不僅僅可以帶動阿三的就業，還能帶動阿三的技術發展，到了他們的一畝三分地，還不是任憑他們拿捏？
誰能想到，東方人竟然不賣他們的帳！
現在怎么辦？
“走，我們去他們那些計劃成立的手機廠走一走，總能說動某些人的。”
他們顯然還不甘心失敗。
倪老回到了房間，打開電腦，上了ICQ，昨天的時候，里面剛剛新建了一個群。
“所有人注意，如果有阿三邀請你們去阿三投資設廠，不管開出多么優惠的條件來，都不能答應！”
“是，收到。”
“收到1.”
“收到加二。”
這些人都是搞信息技術的，居然還保持時刻在網狀態，難道就是為了那一個月就能掛出來的太陽嗎？
“注意，以后我們的手機會賣向全世界，肯定也會打開阿三市場，凡是進入阿三市場的手機，必須要求阿三的采購商付全款，才能發貨，如果他們只付定金，絕對不能發貨，如果不聽我的安排，那以后有了重大損失，甚至導致公司資金鍛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收到。”
“阿三市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老大，我們能不能換個委婉的說辭？”
“怎么換？”
“阿三問全款多少？我們回答：八千八百八十八，阿三問定金多少？我們回答：八千八百八十八，我們不是不接受只付定金的要求，只不過我們針對阿三的定金，和全款一樣。”
“六。”
倪老看了一眼ID，雷鈞？果然，這小子不僅僅會搞技術，搞銷售也是一把好手！
這些要求都是秦總交代的，其實秦總并沒有專門交代，但是耳濡目染，秦總偶爾說幾句，有心人記下，就能總結出來這個規律：秦總交代，不能和阿三做生意，要做生意就得收全款，最好能坑他們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