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撞擊的反作用力讓納西莫夫號回正了，此時它的底部也開始接觸到了海水，優良的設計讓它在海水里左搖右晃了幾下，還是穩定下來，但是PD50號浮船塢卻徹底沒救了，在大家的眼前迅速下沉，消失在了水面上。
“不，不！”伊萬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呼，聲音中帶著無力感。這可是他們82修船廠的寶貝啊，這東西沉了，接下來還怎么修船？不修船，他們怎么賺錢？
尼古拉也是心驚肉跳，不過此時他只有慶幸：“還好，巡洋艦還在。”
他和修船廠關注點不一樣，他首先看重的是海軍的財產，這艘納西莫夫號巡洋艦，是海軍為數不多的能用的大型軍艦了，如果這艘軍艦出了意外，那他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甚至因為這次意外，他還得擔負責任。
現在只是沉了一艘浮船塢，尼古拉還能接受。
此時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重要性。
一番折騰，已經是夕陽西下，劫后余生的納西莫夫號巡洋艦暫時停到了碼頭的一側，眾人在修船廠破舊不堪的會議室里開始研究起來了對策。
“我們這艘浮船塢必須要打撈出來，但是打撈需要大概兩百萬盧布。”伊萬說道。
“花這么多錢？那還折騰什么，換一個浮船塢不可以嗎？”尼古拉問道。
“這個PD50，是我們唯一能修理萬噸級戰艦的浮船塢，其他的浮船塢都是幾千噸級的。”伊萬說道。
尼古拉皺起來了眉頭：“我記得，在十年前，我們至少有上百臺浮船塢，萬噸級以上的浮船塢，也有二十多臺。”
紅色帝國時代，一切都是欣欣向榮，他們要造船，也要修船，所以，浮船塢數量很多。
“是啊，不過那是十年前了，現在，我們全國萬噸級以上的，就只有PD50.”伊萬無奈地說道：“過去的那個時代，真是讓人懷念啊。”
他們是懷念過去的那個時代，但是，已經回不去了！
“也就是說，這個浮船塢沉了，我們必須要打撈起來，否則的話，我們就無法繼續修船了？”
伊萬哭喪著臉點頭。
“扎伊采夫！還愣著干什么，把供電局的人給我抓起來，尤其是那個局長。”尼古拉的話語中殺氣騰騰：“我們海軍的損失，得讓他們來賠！”
這次事故是多方面原因的，PD50自帶的動力系統損壞，所以暫時湊合使用了外接電力，但是關鍵時候掉鏈子，居然讓供電局給拉閘了！雖然拉閘并不會讓浮船塢損壞，原因還是出自浮船塢自身，但是畢竟是電力局直接引起的。
所以，這筆賬得算在供電局身上，得讓那里的人來賠！
扎伊采夫領命而去，十幾分鐘之后打回來電話。
“人已經跑了，我們正在追！”
供電局可沒想過惹上尼古拉這樣的大人物，更沒有想過僅僅是拉閘要電費，結果居然把浮船塢給弄沉了！
捅了這么大的簍子，能不跑嗎？
“哼，跑了也沒用，扣押他們的所有財產，作為賠償！”
“尼古拉閣下，我們好像沒有權力這么做。”
“怎么沒有權力？我們這是債務糾紛，我們當然有權力先扣押下來他們的不動產了，法院的手續慢吞吞的，等到法院開具相關手續，他們早就把財產給轉移走了。出了事我負責！”
于是，那邊的扎伊采夫開始行動起來，迅速扣押所有不動產，原本以為能挽回一些損失，沒想到，這個供電局也是個空殼，不動產很少，還欠了一屁股債，他們就算是扣押了不動產，也沒有辦法彌補這次損失。
雖然摩爾曼斯克是不凍港，但是這里也非常寒冷，眼看著項目沒辦法進行下去，秦濤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眼看就要過年了，當然得回家了。
巴扎羅夫看了個寂寞，原本還想著一起跟著秦濤去東方，看看東方的全艦綜合電力推進是怎么回事，但是現在眼看維修工作遙遙無期，也只能重新回到紅寶石設計局。
祖國的首都也是天寒地凍，北風呼嘯，整個大地銀裝素裹，秦濤等人回到了公主墳，趙玲直接回家，秦濤則是來到了黃樓，不知覺中，又一年過去了啊！
秦濤帶著感慨。
“秦總回來了？這次貌似不是太順利啊，咱們還期待著看到基洛夫級核動力巡洋艦的設計圖呢。”一名領導笑著說道：“不過好飯不怕晚，這次老毛子的浮船塢沉了，他們如果想要繼續維修基洛夫級巡洋艦的話，只能送到咱們東方來維修吧？咱們想看，有的是機會。”
“沒錯，秦總這一手玩得絕啊！”
聽著眾人的夸獎聲，秦濤也是一陣陣的無語：“各位，我可和你們說的這種事情無關，我怎么可能會把他們的浮船塢給弄沉，這件事和我沒關系。”
是嗎？大家的眼神之中還是帶著不相信的。
“我只是過去跟著觀摩一下而已，浮船塢沉沒的主要原因是設備老化，整個大毛都這樣，和我有什么關系。”秦濤說道：“再說了，現在大毛的那個大佬能力很強，我要是做手腳，他肯定會發現的，我以后想要繼續在大毛那邊活動，就得老老實實的，我要是做了什么，恐怕就回不來了。”
“這是大毛衰落的象征啊，秦總，您說老毛子要是賣基洛夫級的話，咱們能不能弄一艘回來？”
秦濤搖頭：“這都什么年代了，你們居然還盯著老毛子的那種破爛貨？咱們要是需要的話，自己開工造不好嗎？老毛子的那些基洛夫級，設計原始落后，改裝費用可不比重新建造少。海軍要嗎？要的話，咱們隨時都能設計出來。”
十年前，海軍看著老毛子的現代級驅逐艦流水口，畢竟人家排水量八千噸，國內最大的旅大級才三千多噸，但是現在呢？海軍已經暴兵了，還這么沒出息，看著老毛子的二手破艦眼饞什么？
“排水量太大了，咱們海軍不需要。”武勝利開口了：“現在的驅逐艦就已經夠用了，不過，如果基洛夫級能送到咱們這里來改裝，參觀一番也是不錯的。當年這款軍艦過來的時候，咱們海軍還和他們對峙過。”
八十年代，二號艦伏龍芝號跨越萬里，來太平洋艦隊服役，通過東方的海岸線的時候，受到東方海軍的嚴密監視，甚至還有一艘軍艦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勇敢地撞過去，逼得伏龍芝號轉頭，還把炮管全部豎起來，示意自己是無害通過。
當年的海軍雖然弱小，但是不畏強敵，現在看看，風水輪流轉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秦濤說道：“老毛子對基洛夫級很看重，不一定舍得送到東方來，不過，老毛子的浮船塢已經沉了，他們自己想要改造，估計只能用沙灘造船的方式了，不過，他們要是不想辦法打撈的話，以后還是會有大問題的。”
“什么大問題？”
“等到那艘航母中期維修的時候，就沒有浮船塢可以使用了。”秦濤說道：“PD50浮船塢是老毛子手頭唯一能維修航母的浮船塢，以老毛子的使用方式，用不了幾年，庫茲涅佐夫號就該維修了。”
“好啊，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還得求助咱們。”大家伙很興奮。
“那可不一定。”秦濤搖頭：“別忘了，超日王號是怎么改裝出來的，老毛子說不定到時候也會土法上馬，能省就省。”
“秦總，你要把全艦綜合電力提供給老毛子，這可是咱們最先進的技術啊。”有人提出來了關鍵性的問題：“這樣會不會造成泄密？”
全艦綜合電力是己方最重要的系統，也是未來軍艦的重要裝備，給狗大戶的航母使用，狗大戶肯定不會讓美國人看的，和隱身機一樣，但是，給大毛就不一定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為了錢，把核心機密賣給美國人。
而且，聽說大毛已經派人跟著一起搗鼓了，搞不好就是打算把這套系統的機密給弄到手的。
秦濤笑了笑：“我給老毛子提供這套系統，主要是為了滿足燃氣輪機的改造方案，說是叫全艦綜合電力推進，其實根本就不會太智能，其實就是燃氣輪機帶動發電機，發電機再給推進電機提供電力，多余的電力輸送給全艦，整個過程的智能化程度很低。我們的這套系統，最復雜的就是電力分配，在他們上面根本就沒有，所以大家不用擔心。”
最核心的東西是不會提供給他們的，僅僅是一種簡單的改造方案而已，目的是為了賣四十兆瓦的燃氣輪機，同時驗證己方的發電機和電動機而已，老毛子是個試驗品。
眾人恍然。
想想自己也是多慮了，秦總怎么會把這些關鍵的東西展示給別人呢，自用的和出口的，肯定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如果老毛子要是放棄了這次改裝，那是不是從老毛子那邊砍伐和運輸木材的項目也就停止了？”也有人擔心。
“大家伙還關注木材？咱們海軍想要做生意？”秦濤好奇。
“當然不是，咱們只是覺得，從老毛子那邊進口木材是個不錯的主意，這幾年，咱們國內越來越重視環境保護，要維持一定的森林覆蓋率，不能隨便砍伐，所以砍伐老毛子的樹木最合適，既滿足了咱們的環保要求，又能獲得大量的木材，秦總，伱是不是有想法弄個家具公司什么的？”
“咱們明州集團是高科技軍工集團，搞的都是高大上的東西，弄家具公司太拉低檔次，咱們只販賣。”秦濤說道。
秦濤還真看不上這三瓜倆棗。
但是，他看不上，有人能看得上。
趙玲回家，看到了已經上小學高年級的秦海洋，一段時間不見，兒子又長高了，和趙玲同樣的個頭，估計再長兩年，就能超過秦濤了。
“媽，今天我同學來家里玩。”秦海洋向趙玲說道：“這同學是我的死黨。”
“死黨？你才多大，有什么死黨？你可注意，玩可以，別總是玩，耽誤了學習。”
“嗯，我知道的。”秦海洋說完就往外跑：“我去大門口那邊接我同學。”
“你同學不是咱們大院的？”
“當然了，咱們的學校也改革了，不止接收大院子弟，有多余的學位，還能招收外來的學生。”
趙玲看著兒子跑出去，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媽，海洋這學期學習怎么樣？”
“這孩子很有意思，玩的時間比學的時間長，但是每次考試都是第一，看來他是繼承了濤子的優秀基因，腦瓜子聰明。”
“媽，我的基因不好嗎？”
“你的也好。但是和濤子的還有差距。”
娘倆說笑著，秦海洋已經帶著同學回來了，而且，還不僅僅是同學，還有同學家長。
“爸，你回去吧，在這里，我丟不了。”
“沒事，爸爸把你送到同學家里就回去，等你玩完了打電話，爸爸再來接你。”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一看可不像是僅僅來送兒子玩的。
“歡迎，歡迎。”趙秀娥迎了上去，哪怕看在外孫的面子上，也不能怠慢了同學家長。
“您好，我聽娃兒說，在學校里和秦海洋關系最好，我也沒想到，秦海洋的家庭條件這么好，我家娃兒這是高攀了。”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都是一起上學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他們在一起好好學習，成為人才，長大以后建設祖國。”趙秀娥說道。
“是啊，祖國的未來還得看他們的，對了，我是林氏集團的負責人，這是我的名片。”中年人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名片：“我們集團和貴方沒法比，不過我們最近聽說和大毛那邊談成了十年的木材砍伐合同，不知道我們集團能不能沾上這個光啊。”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居然用孩子來開路，不過，看著秦海洋和林家兒子已經開心地玩起來了，趙玲也不能說別的。
“這個項目遇到了一些意外，還沒有正式開始，不過，名片我收下了，如果要合作，我們會優先找你的。”
“多謝。那我就告辭了。”
對方也沒有多寒暄什么，意思到了就行了。
趙秀娥要送，對方堅持拒絕，自己走出去了。
小孩子的內心世界是最純粹的，不應該摻雜這些東西，趙玲看了看兩個孩子，皺著眉頭走回去，剛剛坐到沙發上，又來了電話。
“媽？”趙玲看著號碼，趕緊接過來，是秦濤的母親打過來的：“我在等濤哥回來，商量一下什么時候回明州過年。”
“不，媽不是問你這個，聽說你們和大毛談成了十年的樹木采伐協議。咱們明州這邊有一些家具廠，他們都很感興趣，跑來找我，我抹不開面子，就來給你打個電話，問問能不能把采伐過來的木頭分給他們一些。”
“這個還得看濤哥的意思，等濤哥回來我告訴他。”
“唉，這點小事還得煩濤子，真是不好意思。”
“媽，您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反正馬上過年了，也沒什么大事。”
原本秦濤只是無心插柳，沒想到這么多人關心的，看來國內對木材的管制是非常嚴格了，這些家具廠們聽說了進口木材，全部都動心了，動用各種關系來找明州集團。
能直接和秦濤搭上關系的不會錯過，搭不上的找其他的關系，都在詢問這批木材怎么分配。
等到秦濤從黃樓里開完會，和老丈人一起回家，趙玲把各個關系找過來的公司都已經匯總一遍了，然后給秦濤匯報。
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名單，秦濤也有些頭大。
“這些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些木材嘛，有這么搶手？”秦濤有些無奈。
“目前，咱們國內的家具市場也已經發展起來了，以前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在用木工打造家具，但是現在已經過渡到品牌家具時代。”趙玲介紹：“國內的家具分成兩部分，南方由珠三角，長三角、成都三大板塊所組成，形成南方鐵三角，屬于第一家具陣營，咱們明州也有家具基地。北方由東北區、京津區、西北區三大板塊所組成，形成北方鐵三角，屬于第二家具陣營。由于國內的環保，木材管制，他們的生產成本越來越高，所以急切地需要新的木材來源，我們當初和老毛子談判只是隨口提出的，但是解決了國內的大問題。”
“能為咱們國家的經濟做貢獻，我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嘛。”秦濤說道：“既然這么多公司都有需求，咱們集團專門成立一個部門，負責和這些公司對接。這也算是物流方面的了，交給運輸公司那邊好了，省得咱們頭疼。”
秦濤最習慣做甩手掌柜，能交給別人去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反正這木材生意在別人眼里看來是大事，在他的眼里看來，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好。”趙玲點頭：“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向你匯報，馬工那邊傳來消息，第一輛金太陽電動汽車已經被正式開發出來…”
“是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秦濤說道：“咱們等到回明州過年的時候，可以順帶去華亭看看這輛車。”
“馬工那邊的意思，是想要將這第一輛車一路從華亭開到首都來，給祖國獻禮。”趙玲說道。
“獻禮？他獻什么禮？真要開到北方來，丟人還差不多。”秦濤說道：“讓他老老實實待著，等著我們過去參加新車儀式，然后可以派人把車從華亭開到明州，一路上宣傳一下。”
秦濤早在數年前就提出來了電動汽車方案，而且當時就提出來了很多先進的設想，比如說電池直接用21700，這樣體積更大，使用的節數更少，車輛整體重新設計，電池包放在底盤上降低重心等等，由于馬工的精力有限，這種電動汽車的研發緩慢，首先研制成熟的是三電裝置，秦濤還給買了幾輛HMC6470旅行車，讓他們裝上三電系統測試，慢慢成熟了之后，終于打造出來了第一輛金太陽電動汽車。
車子在一個月前就搗鼓出來了，不過秦濤一直在忙，直至現在才算是有了時間，他們就希望開過來給秦濤看。
這當然不行了，現在天寒地凍的，對電動汽車就是個嚴重的考驗啊，電動汽車不適合北方嚴寒，這是基本原理決定的：電池是化學裝置，溫度越低，化學反應就越慢！
要是真到了北方，原本能續航兩三百公里，現在就只能續航一百公里了，走走停停，不是在充電，就是在充電的路上，還不得被人給指手畫腳？
要知道，此時島國上的一群人，正在搞氫能源呢，天天宣稱氫能源是終極路線，己方的電動汽車一旦出丑，肯定會被他們給抓住機會的。
秦濤可不想出現意外。
就像是后世某個企業宣傳電動汽車也能跑高原，然后被拍到后面跟著幾個特大號的充電寶，這種宣傳純粹就是負面的啊。
“好的。”趙玲點頭：“那我告訴他們。”
“嗯，還有其他的嗎？”
回了家也不得安寧，還得處理這么多事啊。
“其他的就沒有了。”
秦濤點頭，還好，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爸，爸，你回來了？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就在此時，秦海洋進來了，他已經送走了同學，又剩下一個人了。
“你想爺爺了？”
“不，我是想去看看大船，爸，以后我也要造船…那個，爸，我也是很想爺爺的。”秦海洋的智商和情商顯然都很高。
“以后你也要造船？”
“是啊，我要造大船，造太空飛船，你也說過，咱們的未來是星辰大海。”秦海洋興奮地說道。
“好啊，志向遠大，想要實現理想，就得多學習，要不要趁著寒假，把下一學期的內容都學一遍？”
“早就學過了，我閑著無聊翻了幾遍，就都記住了，那些書沒啥意思，我看你那造船的書才有意思。”
“是嗎？那你給我說說應力計算公式。”
“那些我看不懂。”
微積分啊，小學生怎么懂？
秦濤笑著拿出一本書：“這是微積分的書，你先看這本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