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濤對于采購圖22M并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現在，隨著各種力量的推動，這個項目就逐漸地水到渠成了。
就在97年的三月，海空軍的考察組乘坐專機，前往喀山飛機制造廠，這里是圖波列夫設計局的一個配套工廠，以后還會和航空之星工廠等等一起組成圖波列夫航空科學技術聯合體。
紅色帝國崩塌之后，整個紅色帝國的航空工業里，只有蘇霍尹設計局靠著蘇27的出口而滋潤，其他的單位都很苦逼，圖波列夫設計局當然也不例外。
在老毛子的航空體系里，圖波列夫設計局一向都是搞大飛機的，軍機里面的轟炸機，民航里面的大客機，都是他們來負責的。
當眾人走下去的時候，圖波列夫設計局的現任設計師瓦倫汀布利茲努科和喀山工廠的負責人維塔利科比洛夫帶著他們的手下，以及以前在軍售中的老熟人格里申迎了上來。
「秦總，歡迎你們來到喀山。」格里申說道：「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圖波列夫設計局現任總設計師瓦倫汀布利茲努科先生。」
握住對方伸出的手，秦濤有些好奇地問道：「請問，這位先生和圖波列夫是什么關系？」
老毛子的設計局里，經常都是子繼父業的。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和老圖波列夫不像啊！
「秦總，我是波列夫先生的學生。」布利茲努科介紹起來：「您應該知道，我們圖波列夫設計局的創始人是大名鼎鼎的安德烈圖波列夫先生，他的兒子阿列克謝圖波列夫先生接了他的班，我們最驕傲的圖160轟炸機，就是阿列克謝先生的杰作，當時我是他的助手，到后來，阿列克謝先生退休，我就成了設計局的負責人。」
秦濤點點頭，原來是老子和兒子都退休了，才輪到外人啊。
「秦總，這位維塔利科比洛夫先生是喀山工廠的負責人，如果我們的協議能達成的話，貴方采購的圖22M轟炸機將會在這里翻修，然后再交付給貴方。」
翻修？
秦濤立刻就反應過來，老毛子都學壞了，還是被自己教的！自己只是想要來采購一批破爛，回去能用幾架算幾架，對方呢？不僅僅要高價賣飛機，還要負責翻新，等到交了錢，進入了工廠拆開，到時候維修經費不足，加不加錢？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很是無語。
就在此時，遠處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一架漂亮的大飛機正在從工廠的車間里被拖出來，當看到那架飛機的時候，秦濤就睜大了眼睛。
尖尖的機頭，邊條從座艙處開始向后延伸，一直延長到機翼，和翼盒融為一體，可變后掠翼處于后掠狀態，看上去翼展似乎不大，但是展開之后，就是個大家伙了。
機身下面，是四個發動機的短艙，后面則是向回收縮的機尾。
圖160！
對老毛子來說，向來是美國人有什么，他們也要有什么，當美國的B1B轟炸機開始服役之后，老毛子也要研制類似的轟炸機，翼身融合的設計，讓這款轟炸機看上去非常的現代，不過可變后掠翼又屬于二代機的特色，在總體布局上，它體現了轟炸機問題的解決方案：
如何將轟炸機航程遠、續航時間長和武器載荷大的特點與低空高亞音速和高空高超音速突防能力結合起來。
雖然圖160與B1B外形類似，但是也有很大的區別。它的體積更大，比后者大了百分之二十，而且它的發動機是短艙布局，沒有融入到機體內部去，翼根厚實，可以攜帶更多的燃料等等。
總體來看，圖22M和圖160是差了一代的！此時，看到圖160，秦濤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忍住了口水說道：「這架圖22M不錯 ，我們就買這架，砸鍋賣鐵都要買！」
聽到他這樣說，布利茲努科和科比洛夫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
這架飛機是圖160，秦總這種指鹿為馬的本事太高了！己方怎么會賣圖160，這架飛機只是展示出來，炫耀己方的實力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圖波列夫設計局當年的風光猶在，最讓他們驕傲的，就是圖160戰略轟炸機了，只可惜這款飛機趕上了紅色帝國崩塌，總共只生產了25架，其中19架還在二毛那里。
由于經濟不景氣，圖160的生產線早就關閉了，這架飛機只不過是生產線上的一個未完工的產品，只有這么一個殼子，拖出來炫耀一下，結果，被秦總給看上了？
「這飛機是可變后掠翼的，還帶翼身融合，簡直就將氣動設計能力提升到了極限。」秦濤說起來是滔滔不絕：「和美國人的B1B轟炸機類似，咱們如果要是購買回去了這種轟炸機，一定能大大提升咱們的遠程作戰的實力。」
「秦總，這架是圖160，不是圖22M。」布利茲努科開口說道：「這是我們國內的戰略轟炸機，目前沒有獲得出口許可，貴方只能遠觀，不能靠近。」
其實，如果是真飛機的話，就算是蹬上去觀察一番也無所謂，看幾眼又不會掉塊肉。但是現在，這架飛機只是一個殼子，里面什么都沒有安裝，過去了就會露餡啊。
「是圖160？不是圖22M」秦濤有些詫異：「那圖22M是什么樣子的？」
「秦總，在車間里，我們有一架正在翻修的圖22M，您可以跟隨我們一起去看看。」科比洛夫說道。
「好吧。」秦濤點頭：「那咱們就進入看看。」
圖22M的生產線早就關了，但是，這款飛機從74年生產交付部隊，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一部分轟炸機封存，一部分轟炸機則是被翻修，然后成為老毛子的轟炸機部隊的中堅力量，圖波列夫設計局也是靠著這種工作，才勉強維持下來。
人工搭建起來的腳手架上，一架圖22M轟炸機正在被翻修，由于是剛剛拖進來的，所以還沒有徹底拆開，外觀保持著完好，秦濤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有些不耐煩了：「這飛機太落后了，不就是一架大號的米格25嗎？」
兩側巨大的矩形進氣道，尾部兩臺發動機的布局，除了單垂尾和可變后掠翼不像之外，其他的和米格25很類似。
「秦總，這可不是米格25，這是我們國內最先進的轟炸機之一，它擁有五千公里的航程和超過二十噸的載彈量。如果需要的話，它可以一次性攜帶42枚FAB500炸彈進行地毯式轟炸，它還能攜帶遠程反艦導彈，進行對海打擊…」
雖然蘇霍尹設計局正在極力推銷蘇30，說這款飛機能和圖22M媲美，但是，不論是航程還是載彈量，雙方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聽到五千公里的航程這個數字的時候，秦濤就在心中暗自感慨，老毛子太不真誠了，哪怕是提供一款二十年前的轟炸機，數據都得縮水不少！
圖22M也是分成很多種版本的，最新的圖22M3換裝了全新的NK321型發動機，據傳比NK22省油百分之五十，所以它的航程也大幅度地提升到了七千公里，老毛子的圖22M在翻修之后，肯定是要換裝這種發動機的，但是，給東方提供的飛機，卻依舊用老舊的型號！
就算是七千公里的航程，也不夠己方來回一趟莫斯科啊，用得著那么摳門嗎？
「如果貴方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向貴方出口二十架圖22M，正好可以湊成一個航空團，這個規模的轟炸機部隊，也能完美地突破美國海軍航母編隊的防空火力網，進 而摧毀他們的航母編隊。」格里申說道。
「那貴方打算賣多少錢？」
雖然秦濤也帶來了海軍和空軍的軍官，不過，他們都保持了沉默，只要有秦總在場，那就不需要他們開口，全部交給秦總就可以了。
「飛機方面，我們提供優惠的價格，每架只需要兩千萬美元，畢竟這些都是二手貨，不過，由于飛機的狀態不佳，所以需要放到我們喀山工廠進行維修，每架只需要八千萬美元的維修經費，就能將它修成全新的，在貴方的軍隊里，至少能服役二十年。」格里申開口。
一架蘇27還能賣三四千萬美元呢，這批圖22M可是戰略轟炸機，只賣一億美元一架，絕對是很友好的價格了，而且，圖波列夫設計局也能通過這筆合同活過來，說不定還能重啟圖160的生產線。
「我們不維修。」秦濤說道：「我們只要二十架飛機。」
「不，秦總，那些飛機都太老舊了，如果不維修，很可能都無法重新飛上天空。」格里申給出了充分的理由：「你們也無法把飛機帶回去。」
「能飛的我們就飛回去，不能飛的，拆掉翅膀，我們用安225運輸機運回去。」秦濤說道：「回去之后我們自己維修。」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賣飛機不賺錢，賺錢的是修理啊！
「對不起，秦總，這個合同是不可分割的，如果貴方要買，那就得附加維修。」格里申說道：「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秦總有什么顧慮，可以直接說。」
「好，既然是老朋友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秦濤說道：「最近幾年，貴方在軍火出口上的名聲可不好聽。尤其是阿三采購的那艘航母，最終成交價格是當初協議價格的數倍，而且帶回去的還是半成品，我們如果簽署合同，把戰機放在這里維修，不用說八千萬美元了，恐怕翻一倍都修不好。」
聽到這話，所有的老毛子都有些羞愧，紅星造船廠不講武德啊，他們和太平洋艦隊賺錢了，卻把壞名聲給留下來了！
「秦總，請放心，我可以保證，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們講好的價格不會有任何變動。」格里申說道。
「格里申，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但是這沒有用，如果到時候出現了意外，要求加價，您個人能給彌補每架多出來的維修費嗎？」
格里申也無話可說了。
這種事，還真說不準啊！某些人是貪婪的，某些情況也是無法預料的。到時候維修費真的不夠用了，誰來補？
「只要我們哪怕只掏一億美元的定金，也會被貴方套住，接下來貴方就會無休止的要求加錢。」秦濤說道：「那個時候，我們要給錢，就會超預算，不給錢，飛機就拿不走。」
「不，我們絕對不會那么做的。」科比洛夫喊了起來。
「科比洛夫先生，您冷靜些。這種事情，不會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你們工廠的工人多久沒開工資了？多少設備老化了要更換？還有你們背后的人也想要錢花，這些你考慮過嗎？到了那個時候，您說了都不算。」
「秦總，那您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們？」布利茲努科很冷靜。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秦濤說道：「要么就是二手的破爛貨，我們當場交易，如果你們要維修，也可以，等到你們維修完畢，把二十架完好的飛機放在這里，我們檢驗之后，直接打款，把飛機飛走。」
「那你們到時候不要了呢？」
一般的生意，都是要定金的，甚至定金少了風險都會加大，現在，東方一分錢都不給，就等著最后要飛機，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怎么可能會不要，圖22M可是超級轟炸機！」秦濤說道：
「我們得到貴方的邀請，立刻就過來了，采購回去之后，還能填補我們的空白，放心吧，我秦濤可以用名譽保證，只要貴方提供出來，我們就一定會采購，絕對不會食言。」
「可是，我們…不能給你們墊付維修資金啊。」科比洛夫為難了。
如果不是窮，圖22M這種轟炸機怎么可能會出口，現在就是要賺錢的，他們可沒有錢投入進去，哪怕最后會獲得再大的利益也不行。
「不墊付？那就別維修了，直接賣給我們二手舊飛機啊。」秦濤說道：「實際上，貴方就算是改了，到我們手里還得接著改，畢竟貴方的航電設備早就落伍了。干脆都放在我們那邊改造吧。你們圖波列夫設計局和喀山工廠，還是能賺錢的，你們可以派人去我們那里搞技術指導啊！」
那才能賺幾個錢！
布利茲努科和科比洛夫都有些不滿意，他們還打算在這個項目上大賺一筆呢！結果條件就變成這樣了？
「這架飛機也沒什么好看的，咱們就到此為止吧，我帶來了一些美酒，我們去找個地方喝個痛快？」
聽到喝酒，無數人興奮起來，不管買賣能否做成，先喝個痛快！
一通觥籌交錯，時間就到了晚上，格里申很謹慎地沒有喝多，不知道為何，他看秦濤等人這次來，誠意明顯不夠，對方難道有其他打算？
喀山位于歐洲最長的河流伏爾加河中游左岸，伏爾加河與喀山河交匯在喀山城東，整個城市被青山環抱，看上去還是非常不錯的。
喀山工廠的招待所就矗立在喀山河畔，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緩緩流淌的河水，非常壯觀。
對著緩緩流淌的河水，幾個人在議論著。
「秦總，咱們可不能上了老毛子的當，他們要求在這里翻修，肯定是誑咱們的。」鄭明開口了，作為主管裝備的人員，他也跟著來了。
「那是肯定的，咱們去工廠沒看到幾個工人，這工廠都是半廢棄狀態了，就靠著咱們的資金來維持呢，如果他們要讓咱們采購，就得按照我的方案來，要么直接賣舊飛機，要么他們翻修好了咱們再出錢。」秦濤說道：「咱們可不能上當。」
「是啊，咱們可不能上當。」鄭明點頭：「如果老毛子不同意，那咱們就走，寧可買不成，也不能被套進去了。」
「沒錯，這里已經考察好了，接下來是該走了，咱們去二毛那里看看。」
「二毛？咱們不回去嗎？」
「回去著什么急，今天看到的那架白天鵝，真不錯啊！」
白天鵝？
白天鵝是什么？
另一個房間里，格里申聽著竊聽器里面的談話，非常好奇。他不懂中國話，這是翻譯過來的，他甚至還問了一遍翻譯是否有誤。
「難道是咱們的圖160？」布利茲努科突然想到了什么，這名字起的還真不錯啊，比北約給起的海盜旗的代號好聽多了，飛機涂成了白色，還真的像一只展翅飛翔的白天鵝！
「二毛，白天鵝，不好，他們要去二毛那里采購圖160！」格里申反應了過來。
當年紅色帝國時代，生產出來的圖160是按照需求來分配的，大部分的圖160都在二毛境內！對二毛來說，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戰略轟炸機，留著也浪費錢，大毛幾次談判，想要把飛機要回來，價格又談不攏。一直到了99年，二毛為了償還大毛的債務，才不得不把這些白天鵝交給大毛。
東方人過去，肯定能出比他們還高的價格，可以把這 種轟炸機給買回去啊！
不行，絕對不能讓東方人得逞！
圖160可是航程過萬公里的戰略轟炸機啊，東方人要是得到了這種轟炸機，來回一趟莫斯科都是輕輕松松！
「東方人的采購經費是有限的，他們如果從我們這里采購到了圖22M轟炸機，就沒有多余的資金來采購圖160了。」格里申立刻就做出了決定：「我們必須要留住東方人，必須要讓他們采購我們的圖22M轟炸機！」
「他們提出了兩個方案，第二個方案，是我們不能接受的，除非上級給我們撥款，讓我們完成飛機的改裝。」科比洛夫開口了。
要讓他們喀山工廠自己墊付資金來給改裝，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錢。唯一的辦法就是上級撥款，但是，他們心中也很清楚，上級是不可能給撥款的，因為上級也沒錢啊。
「看來只能是第一種方案了。」格里申說道：「我們直接賣給他們二手圖22M，每架兩千萬美元。」
「那我們賺什么？」布利茲努科皺起來了眉頭，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這次交易主要是為了賺取改裝費用啊！
「我們可以賣給他們即將報廢的圖22M，他們買回去之后，自己改裝失敗，還得來找我們改裝。」格里申說道。
即將報廢的圖22M？這樣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而且，那些反對的人也就不能再反對了，等到東方人改裝失敗之后，還得來找己方接著改，到時候，甚至還可以要更高的價格！
科比洛夫點頭：「好，這個方案我們可以接受。」
「也只能是這樣了，如果東方人買回去了圖160，哪怕只有一架，對我們來說也是無法接受的。」布利茲努科憂心忡忡。
圖160可是大毛最先進的戰略轟炸機，這種轟炸機，除了老毛子和美國人，絕對不能讓第三個國家擁有，東方人也不行！
為了阻止東方人買圖160，而出口一批即將報廢的圖22M，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
第二天，秦濤等人剛剛吃過早飯，格里申就來了。
「秦總，經過我們的仔細商議，決定按照您說的第一種方案來，每架飛機兩千萬美元的價格，賣給貴方二十架圖22M。」
聽到格里申的話，千里迢迢趕過來的海空軍的人員都興奮起來了。
厲害，太厲害了！秦總昨天晚上一番忽悠，這些人居然就改變態度了。
圖22M的加入，將會極大地提升國內的遠程轟炸力量啊！這二十架，海空軍各分十架，就能都獲得戰略轟炸能力了！
「好啊，飛機在哪里？」秦濤問道。
「扎維京斯克。」格里申開口。
「那個基地不是被關閉了嗎？里面還有圖22M？」秦濤很是好奇。
曾經，老毛子也是很闊綽的，圖22M轟炸機的數量在巔峰的時候數百架，但是，紅色帝國崩塌之后，不少飛機都流落到了其他的加盟共和國，大毛無可奈何地看著急速縮水的戰略空軍，開始了進行整編。
其中最重要的基地是恩格斯空軍基地，在這里專門組建了1個戰略轟炸機團，裝備6架圖160和幾十架圖95MS和1個尹爾78加油機團。其次是烏克蘭卡，駐扎2個圖95MS團。至于遠程航空兵剩下的130架圖22M3，裝備6個團，分別駐扎在索利奇、沙尹尹科夫、別拉亞（2個團）、沃茲德維仁卡和扎維京斯克。
到了94年的時候，這個規模也無法維持了，原先屬于遠程航空兵的2個空軍集團軍和最高統帥部戰略空軍第37集團軍都被解散，所有部隊只編為5個重型轟炸航空兵師，分別駐在恩格斯、索 利奇、別拉亞、烏克蘭卡和沃茲德維仁卡。
扎維京斯克基地就被直接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