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您設計的這些船型還真是夠先進的，簡直就是革命性的啊。”這邊，鄭明感慨地向秦濤說道：“當我看到您設計的這些船型的時候，腦子里都是空白的，沒想到未來的軍艦會是這個樣子的。”
“當然是糊弄別人的。”秦濤笑著說道：“如果他們當真了，按照這條路去走，花個幾百億，才會發現是個大坑。”
什么瀕海戰斗艦，聽起來很高大上，但是燒了幾百億之后，發現這東西根本就沒用，第一艘服役了十年就退役了，據說是鋁合金的殼體開裂，后面九艘，有計劃在2023年的時候全部退役，搞了半天，新概念一大堆，結果是個坑啊！還是老老實實的玩驅護艦好了。
至于DDG1000，這東西的確好，但是太貴啊，這么高昂的造價，美國佬也根本就負擔不起，只裝備了三艘，就草草收場了。
當初美國人是通過星球大戰來拖垮紅色帝國的，現在，秦濤也的如法炮制，不停地給他們挖坑，只要對方跳下來，就能花一大筆的錢，軍費是一定的，這里花錢了，其他地方就得節省啊。
大坑？
鄭明驚訝地看向秦濤，沒想到秦總居然是在坑別人啊！
“閑著沒事，咱們就忽悠一些別人，而且，那些都是外在的，殼子怎么變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內在的東西。”
“內在的東西？”
“沒錯，比如說軍艦的動力分配方案，也就是我們目前正在研制的綜合電力系統，再比如說軍艦的探測、數據處理等等信息化作戰能力，這些才是最關鍵的。”秦濤說道：“在這些方面，目前我們正在迎頭趕上，甚至是彎道超車。”
說起這些來，秦濤就是滔滔不絕，不過，還沒有等他把自己豐富的知識說出來，許正陽就已經走了進來。
“秦總，武昌造船廠有人上門，來向我們尋求幫助。”
武昌造船廠？這個分布在內陸的造船廠，來找己方干啥？秦濤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好，那就請他們進來吧。”
一旁的鄭明卻似乎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秦總，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老鄭，或許你也能給幫上忙呢。”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當看到鄭明的時候，頓時就是一愣。
“老李，老趙，果然是你們。”鄭明說道：“你們來這里，是為了039潛艇的事？”
兩人的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認識？”秦濤微微的有些詫異。
“是啊，秦總，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李連友，035、039潛艇的設計師，這位趙和平，武昌造船廠負責潛艇項目建造。”鄭明向秦濤說道。
“兩位來找我，是為了039潛艇的事情？”
雖然秦濤大言不慚地把己方的外貿潛艇叫做039B，實際上，海軍還從未從明州集團訂購潛艇，海軍潛艇的主要來源，就是武昌造船廠。
從最初的033，到現在的039，都是這個造船廠建造的。
很長的時間里，海軍都是靠老舊的033打天下的，后來又改造出來了035，但是并沒有脫胎換骨的變化，所以，在八十年代，海軍決定研制新一代的常規潛艇，還屬于重點項目。
海軍提出了很多要求：水滴形、七葉大側斜螺旋槳、數字化的顯示設備、先進的武器系統等等。
對這個要求，武船高度重視，在八十年代中期就開始了研制，當時正好可以和西方接觸，所以還去西方參觀開闊眼界。不過，對他們來說，難度還是太大了，所以，一直到94年潛艇才下水，96年開始海試，一直海試到了99年。
在這個過程中，海軍大量采購基洛級，說明對這款潛艇的性能并不滿意。
不過，到底哪里不滿意，秦濤就不知道了，還得等眼前的人解釋，畢竟，既然他們來了，肯定是為了這款潛艇的事情的。
果然，聽到了秦濤的問話，李連友和趙和平兩人對視一眼，帶著苦笑。
“其實，我們是同行，也就是競爭對手，按說我們不該來求助的，但是，我們都是為了海軍的建設和發展，現在遇到了問題，想要來求助貴方，還希望貴方能伸出手來幫忙。”
“到底什么問題？就別賣關子了。”秦濤可不習慣這些人繼續繞來繞去，自己的時間也是寶貴的。
“我們這款潛艇最大的問題就是靜音性能不達標。”李連友開口說道：“按照原定計劃，我們這款潛艇的噪音要比上一級小20分貝，達到120分貝左右，但是在測試中，卻高達130分貝。”
國內最初的033潛艇，噪音高達160分貝，絕對是水下的拖拉機，后來改進到035的時候，噪音減少了20分貝，達到140分貝左右，雖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和世界先進水平還有很大的差距，所以，039潛艇上繼續再接再厲，想要減少到120分貝，但是，這個指標卻無法實現！
（讀者大大不要噴，我們的039不是很先進嗎？怎么這么大噪音？咱們的039前前后后有很多款的，尤其是后續型號，簡直可以用新的編號來命名了，只不過咱們不那么干，一直就在039后面加后綴，這是迷惑別人的一種手段，現在書里面這艘，是整個039系列的第一艘，性能的確不咋地。）
他們為了解決潛艇的噪音問題，進行了很大的努力，但是還是解決不了，想到明州集團生產潛艇的優秀性能，他們就動心了，咬咬牙，還是決定跑來找明州集團求助，就算是這樣做會很丟人，他們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只是不知道秦總能否幫助他們？
畢竟同行是冤家啊！
“噪音產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秦濤思考著開口說道：“比如說，潛艇表面是否光滑，整個艇體的外形設計，螺旋槳的匹配等等，這些都會帶來噪音，所以，現在如果你們自己跑來問我的話，我也不可能立刻就給出一個答案來，我又不是神棍。”秦濤笑著說道。
鄭明在旁邊跟著點頭，只靠幾句話就能解決潛艇的噪音問題，那是在扯淡。
“是的，所以，我們會把設計圖紙給您看，如果需要的話，您還能蹬上我們的潛艇，不過這個需要上級批準，老鄭，您應該沒意見吧？”
鄭明也啞然了，自己還不是打醬油的，還得給他們擔責任。
“當然沒問題，明州集團生產的柴電潛艇性能更加先進，這就不涉及到泄密的問題，而且，明州集團也在大量生產軍艦，他們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不錯，這也是為了讓039潛艇能盡快入役，這可是海軍最重要的項目。”
“好的，那我們就把設計圖給秦總看了。”李連友說著，拿出來了一個大比例的設計圖紙，直接給鋪在了秦濤面前的桌子上。
秦濤不由得感慨，國內的設計部門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啊，已經到九十年代了，居然還是用手工繪圖的方式。
不過，想到039潛艇的設計是十年前開始的，也可以理解，這設計圖說不定也是十年前的了。
“整體來看，潛艇表面的凸起太多，大大的影響了潛艇表面的光滑度，尤其是這個指揮塔，上面怎么還是梯形的？這種設計的思路是什么？”
秦濤有些無語了，雖然他知道國產潛艇的這種奇葩的設計，但是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抱怨來，腦子進水了才能想出這種設計來啊！
下面是一個粗的指揮塔，上面又有一個細的，從側面看就像是一個臺階，粗細之間連接的地方，就是一個巨大的噪音來源啊！
“我們的指揮塔需要安裝很多的東西，但是又想要減少指揮塔的體積，所以就做成了這種形狀。”李連友解釋道。
“所以就做成了這種形狀？哪怕就算是把前面包裹進去，噪音也會比現在小。”秦濤說道：“這種設計不該有了。”
“嗯，秦總說得對，咱們是不該有這種設計了，還是以前的老思路在作怪啊。”李連友點頭。
“秦總，那咱們怎么修改呢？這里要割掉嗎？這樣就相當于動大手術了，得回造船廠才能改造。”
“這里修改掉的話，那里面的東西怎么辦？”秦濤反問了一句。
“是啊，里面的東西就沒地方安置了，這是個大問題。”
“既然已經設計出來了，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只能是想點其他的辦法，對了，你們這款潛艇鋪設了消音瓦了嗎？”
兩人搖頭。
“那就鋪一層消音瓦吧，這樣應該能提高一些靜音性能。”
其他的都不能改動了，也只能是在外面鋪設消音瓦了。
李連友和趙和平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是繼續苦笑：“是啊，如果能鋪設一層消音瓦，那我們的潛艇靜音性還能提高一些，但是，那艘潛艇已經開動到海里測試了，如果再開回我們廠，那就得逆流而上，還得走很遠的路。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沒有鋪設消音瓦的相關技術儲備。”
后期的039當然開始全面鋪設消音瓦了，但是最初的039的第一艘，還沒有這種手段。
“那你們是需要我們幫忙了？這個沒問題，我們給你們個報價，如果合適的話，你們就把潛艇開到我們的船塢來，我們幫忙貼消音瓦。”
兩人頓時大喜：“那就太謝謝秦總了。”
“不用太早，咱們也是在做生意。航母拋光，潛艇貼瓦，都是咱們明州集團的業務，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就算貼上了消音瓦，也不一定能降低十分貝的噪音，降低個兩三分貝應該是沒問題的。其他的改進方案，可以等潛艇進入了船塢之后，我們再一起研究。”
“可以，那我們就和潛艇聯系，明天能進船塢嗎？”
“這么快？”
“是啊，目前就在附近的潛艇基地里。”
送走了兩人，鄭明感慨了一句：“秦總，您這種大公無私的高尚品德，太讓人感動了。”
大公無私？
秦濤有些不解。
“如果他們能完善了039潛艇，那就會對你們明州集團帶來威脅啊，畢竟你們也是生產潛艇的，海軍需要的潛艇數量不多，繼續從他們那里訂購的話，那你們的訂單就少了。”
秦濤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是這種顧慮，秦濤笑了笑：“我相信，海軍看重的是潛艇的實際性能，我們的性能是最先進的，海軍應該能擦亮眼睛，看清楚哪種才是最好的。再說了，就算是海軍不要，我們還能賣出去賺錢。”
出手幫忙，秦濤并沒有考慮太多，什么競爭之類的，他對己方有信心，而之所以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當然也是因為看到了李連友那滿頭的白發。
這是一名為了祖國的常規動力潛艇默默奉獻的老前輩，秦濤又怎么能讓他失望呢？
再說了，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求助明州集團，誰的技術更強，這還不是一目了然嗎？
第二天。
一艘潛艇出現在了明州集團的二號船塢里，這個船塢是曾經明州造船廠的老設備了，不過依舊還在發揮著重大作用，不管是造船還是修船，工期都被排得滿滿當當的。說來也湊巧，昨天下午的時候，船塢里面修理的一艘船才剛剛完工，今天，就換上了一艘潛艇！
沿著艇體的方向，開著一排的排水孔，隨著船塢里面的海水被抽出，潛艇內外殼體之間的海水也在汩汩地流出來。
看著那個梯形的指揮塔，克瓦沙連連搖頭：“真沒有想到，已經到了九十年代了，你們居然還有這種設計！從033上繼承過來的吧？”
當初的033潛艇，就是這種指揮塔，下面是個粗的，上面是個細的。這種設計是當初老毛子的，不過由于有缺陷，老毛子早就給放棄了，沒想到東方還在用。
既然要求助明州集團幫忙，那明州集團的精兵強將自然也就要過來跟著參謀參謀了，克瓦沙搞了一輩子的潛艇，在這方面絕對是權威。
聽到克瓦沙的話，李連友也是有些尷尬，是啊，他們一直都沒有能擺脫曾經的033潛艇的影響啊，就算是這款潛艇在設計的時候，考察了西方很多的潛艇設計，但是依舊不敢真正的大刀破斧的改動。
尾部的七葉大側斜螺旋槳被包裹起來，這種螺旋槳被看到外形，就容易推測出來水聲特征，這船塢畢竟是露天的，不能被頭頂的偵查衛星給發現了。
“這種指揮塔太高，還會影響到航行的穩定性。”克瓦沙繼續指點著。
“是啊，克瓦沙先生，您提的意見很對，不過，想要降低這里，那就得有更先進的裝置來代換，在我們設計它的時代里，還覺得光電桅桿這些可靠性可能不高。”
那多出來的一截，里面塞的就是什么潛望鏡通氣管之類的東西啊，可以更方便地伸出去，現在，被克瓦沙給貶低了一番，他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要是說起設計思路的話，也是有無奈的。
“不，不，完全就是設計問題，就算是普通的桅桿，也可以擴展一下下方的空間，把升降機構直接捅到潛艇的最下面，用不著做這種梯形布局。”克瓦沙批評起來毫不留情。
“克瓦沙先生，方便的話，我們能看看貴方的潛艇是怎么設計和建造的嗎？”李連友問道。
這就涉及到商業機密了，克瓦沙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了秦濤，眼神中帶著詢問。
“當然沒問題，咱們現在就能去。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這東西可不是看看就能學會的，李連友干了半輩子的潛艇，也該讓他見識見識世界一流的潛艇制造技術了。
于是，在秦濤的帶領下，克瓦沙的陪同下，李連友和趙和平等人，第一次踏進了明州集團的潛艇生產車間。
當走進去的時候，趙和平就感慨起來了：“你們的廠房太干凈了！”
地面一塵不染，更不可能有油污，各種設備都是整整齊齊，從車間這一角走進去，就是從卷板機開始的，此時，卷板機正在開動著，巨大的鋼板在慢慢地變成彎曲的形狀。
“那是當然，我們是現代化的企業，對環境的要求當然要嚴格。”
“這直徑有些大，你們這是要造多大的耐壓殼？”李連友盯著那塊鋼板看，心中的驚訝是越來越多。
“那邊有已經建造出來的分段，你們可以看看。”
于是，他們走了過去，眼睛中的驚訝更甚：“這是單殼體？”
“沒錯，按照我們的計劃，制造出來的潛艇是單雙殼混合的，這也是我們的一個特色，充分發揮了兩種結構的優勢。”克瓦沙很是自豪。
這可是秦總給提出來的意見，事實證明是最成功的設計！
“和你們的潛艇相比，我們的039已經落伍了啊。”李連友臉上的表情落寞下來了。
來這里請求幫忙，是因為他們解決不了問題了，同時，他們也有期待，希望自己的潛艇解決了所有問題，然后被海軍大量采購，甚至比得過明州集團的潛艇。
畢竟，他們才是潛艇行業的老大哥啊。
但是現在，看著現代化的室內工廠，看著先進的潛艇生產，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單殼體的安全性不高吧。”趙和平還想要挽回點什么。
“所以我們使用的是八百兆帕的高強度鋼材。”
八百兆帕！
“這怎么可能，目前咱們國內潛艇建造使用的是最新研制出來的921A高強度鋼，屈服強度只有590兆帕左右，怎么會有這種鋼材？”趙和平不相信。
秦濤笑了笑：“我們目前能生產的性能最強的甲板鋼，已經能達到一千兆帕了，用在潛艇上的鋼材，經過了一番改動，就算是降低到八百兆帕，強度也已經足夠用了。”
明州集團和他們不一樣，明州集團自己有煉鋼廠，他們還擁有最先進的鋼鐵研發機構，他們已經研制出來了很多款先進的鋼材！現在甚至就連鐵礦石都是他們的明州集團直接從國外采購，其他的鋼鐵廠根本就不能比啊。
參觀完了這里的潛艇生產，李連友的心情無比的復雜，一方面，他為國內有如此先進的潛艇生產而自豪，另一方面，也在為自己的潛艇技術過時而難受。
回到船塢上，看著己方那艘準備開始鋪設消音瓦的潛艇，他都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了，以后的潛艇制造，都交給明州集團算了。
“老李，你也不用難過。”趙和平似乎看出來了什么，向老搭檔說道：“他們的潛艇雖然先進，但是已經開始出口了，按照咱們海軍的要求，自用的性能必須要保密，所以，他們的潛艇海軍可能看不上，我們的潛艇不斷改進，也一定會達到甚至是超過明州集團的潛艇的！”
潛艇是水下的殺手，是海軍最重要的隱秘力量，所以必須要保密，明州集團當初從老毛子那里弄來了潛艇的生產設備，但是海軍一方面沒錢，另一方面不是很信任，所以明州集團是忽悠到了國外的客戶。
這樣一來，生產出來的先進潛艇，就首先交給國外客戶使用了。
這下潛艇的各種技術參數都會暴露出去，海軍能喜歡嗎？
如果海軍不要的話，那還得依托武船啊！
趙和平還是有信心的。
李連友看向了老伙計：“老兄，你的想法太簡單了，秦總怎么可能不會留后手，這種先進的潛艇要出口，那自用的只會更加先進。咱們啊，我看以后得散伙，搞不好我還得來明州集團打工。”
李連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苦笑。
海軍首先看重的就是性能啊！要不干嘛買基洛級？這種潛艇的參數也被外界知道了啊，阿三那邊也在用，咱們之所以買回來，還不是因為國產貨不給力嗎？
“老李，打起精神來，你可是國內最著名的常規潛艇設計師，035、039都出自你的手，你怎么能氣餒呢？看到了差距，那咱們就迎難而上，追趕超越啊。”
李連友繼續苦笑：“追趕超越？我猜，咱們的差距可能會越拉越大，算了吧，別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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