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首都的房價已經是一兩千一平米了，明州這種小地方，也就是兩三百一平米，秦濤只是算了個大概，總之，想要房子，必須拿錢。杜絕免費分房的弊端。
現在，工人們的工資一個月就好幾百，加上年終獎，一年能賺五千，在這個時代，絕對的高薪，一萬塊錢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兩三年的收入而已。
用兩三年的工資買房，這絕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看看后世，買一套房子，得一輩子還貸款。甚至還有子孫貸，下一輩人接著還。
秦寶山反復思考了一番，然后說道：“一萬塊錢是不多，但是，大家伙的手頭，恐怕拿不出這么多錢來吧？”
“可以去借，親戚朋友，總能借一部分，如果實在借不到，也有住房需求的話，那我們廠里也能先借給他，以后按月從工資里面扣。”秦濤說道。
這就類似于分期付款了。
“秦總，咱們集團家大業大，就不能實行以前的分房子的制度嗎？”
終于，有人提出來了這個要求。
“分房子？”秦濤掃了這個人一眼：“沒出息的人才會要求廠里免費給分房子，有出息的人，都希望憑自己的努力獲得房子，而且，花一萬塊錢，房子就是自己的了，自己有權處理，現在花一萬買了，以后說不定能賣十萬，甚至幾十萬。”
“誰要是敢跑來廠里鬧，要求免費給分房子，這樣的人，我是看不起的，也不配在我們明州船舶工業集團！”
秦濤后面這句話，是非常嚴厲的，這句話出口，看看還有誰敢繼續提無理要求！
頓時，剛剛提要求的人就臉紅脖子粗，坐在那里不說話了。
“秦工，有關集資建房，我能參加嗎？”就在這時，叢菊的聲音響起。
“當然可以。”秦濤說道。
“那我們夫妻，集資一套。”
有了第一個，接下來就好說了，在叢菊的帶動下，更多的人都開始報名了，等到最后的大秧歌節目結束的時候，秦濤這里，就報了五十多套集資房！
別管有錢沒錢，先蓋起來再說！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電視機里面已經是一片雪花，一大桌子的大飯前面，聶詩雨和曹玉茹兩人，已經趴在桌子的邊緣上睡著了。
聶詩雨原本是很想去造船廠和秦濤他們一起過年的，但是想到家里只剩下曹玉茹一個人，所以就乖巧懂事地留下來陪曹玉茹了。
看著家里的場景，秦濤也是非常的感慨。
嘎吱，門被關上的瞬間，聶詩雨醒了，當她看到秦濤的時候，頓時就興奮地站起來，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撲向秦濤的懷抱。
“哥，你回來了！”
“嗯，詩雨，你們原本不用等我們的。”
“哥，我把菜拿去熱熱。”
曹玉茹也醒來了，趕緊招呼兩人坐下，再吃點東西。
“小兔崽子，你倒是有想法，居然能想出集資建房這種辦法來，堵住了免費分房的漏洞。”秦寶山一邊吃，一邊向秦濤說道。
秦濤笑了笑：“時代在向前發展，要不斷改革嘛。那些來的大學生，也要拿到房子，大不了零首付，以后從他們的工資里慢慢扣。他們應該沒什么意見。”
挖過來的大學生，秦濤要在大學里面成績最好的，還給開出來了五萬的年薪，所以，拿出一萬來集資建房，對他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對了，我也要一套。”秦濤繼續說道。
秦寶山一愣：“你要一套？你要房子干嘛？咱們這院子不好住嗎？”
秦濤搖搖頭：“老頭子，過完年，我就差不多要結婚了，最晚八月十五，我再和你們住一起，不方便。”
“小兔崽子，你這是要分家？看我不…”
在秦寶山的觀念里，分家是非常可恥的行為，秦濤結了婚，也得繼續在家里過日子，誰能想到，秦濤居然想要搬出去住，這讓他瞬間火冒三丈。
“老秦，大過年的，你說什么呢？濤子大了，他的事情，自己能做主，再說了，他可是你的上級。”
“上級怎么了？這里不是單位，是在家里，我是老子，他是兒子！”
“老秦，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種脾氣？”曹玉茹還想要勸阻，卻看到聶詩雨放下了碗筷。
“詩雨，你…”
“曹姨，我吃飽了。”聶詩雨站起來，扭頭向房間里面走去。
“看到了吧，讓你嚇得詩雨都不敢吃飯了，這滿桌子的菜，都是詩雨做的。你呀！”曹玉茹繼續數落自己的丈夫。
秦濤看著聶詩雨離開的背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個妹妹，怎么好像有些情緒低落。
聶詩雨走進房間，關上房門，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著她的美麗的臉頰滑下，然后吧嗒吧嗒地掉落到地上。
哥，你為什么不等我長大，為什么不等我？
第二天，秦寶山的家里非常熱鬧，來拜年的人非常多，在拜年的同時，順帶著就報名了，等到這天晚上的時候，集資房的數量，就漲到了三百多套！
甚至，還有一些是已經有房子住的，也報了名。
“老趙，你家有房子，干嘛還要集資房？”聽到趙長水也要一套，秦寶山非常的驚訝。
“還不是為了兒子，兒子長大了，結婚總得有個地方住，和咱們老一輩人擠在一起，不方便。”趙長水說道：“時代已經變了，以前一大家子住一起，熱熱鬧鬧，現在，新結婚的小夫妻，有自己的房子，關門過自己的小日子，甜甜美美。”
聽到趙長水這樣說，曹玉茹非常贊同：“是啊，老趙，你說得對，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活法，和咱們老一代人有代溝…”
秦寶山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媽，我走啦。”秦濤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向曹玉茹告辭。
“秦總這是要出門？”趙長水看到秦濤的樣子，有些好奇。
“嗯，去找領導匯報工作。”秦濤說完，又望了一眼聶詩雨那邊的房門：“媽，詩雨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您多看著點。”
“嗯。”
夜幕降臨的時候，秦濤和趙玲兩人來到了火車站。
以前的時候，秦濤喜歡開車，畢竟私家車乘坐起來比火車舒服得多，但是，在這個年代，跑夜路還是不安全的，他又不能大年初一白天就離家去首都，畢竟他這個集團老總，還是要見一些下屬的，只能是趕晚上的火車了。
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弄幾張臥鋪票輕輕松松。
嗚，嗚！列車在黑暗中進站，上車下車，然后再次離開車站，一路向北。
大年初二，武勝利的家里，無比的熱鬧，滿桌子的酒菜已經擺放好，武勝利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地倒酒。
“來，濤子，喝！”
“武伯伯，上次弄回來的那些好東西，相關部門的研究有收獲嗎？”秦濤向武勝利問道。
他最關心的，當然還是弄來的那套S300導彈系統，如果吳老那么能研究透了的話，那就可以讓國產的紅旗九導彈盡快成熟起來，海軍也就能開工造新一批的驅逐艦了，他還等著呢。
“相關的研究正在進行，其中，雷達方面的進步最大。”武勝利說道：“咱們的相關單位很快就利用樣品的技術思路，升級了我們自己的被動相控陣雷達，制導系統方面，由于樣品是指令制導，所以并沒有派上多大的用場，不過導彈上面的很多技術，還是對我們有推動作用的。”
秦濤點點頭，不是他不想，而是老毛子那邊根本就不給出口先進型號！
“不過，被動相控陣雷達還是太落后了，要是有主動相控陣雷達就好了。”秦濤說道：“以后我們要搞自己的神盾系統的話，那就必須得有自己的主動相控陣雷達。這樣，目標照射的問題也能解決。”
武勝利點點頭：“后天咱們海軍有一個裝備會議，你作為明州船舶工業集團的負責人，作為軍艦的潛在生產單位，是有資格參加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秦濤非常的期待。
目前，海軍正在建造兩艘052型驅逐艦，不過，后續乏力，所以，接下來海軍要怎么發展主力軍艦，是需要經過仔細論證的。
“沒錯，還有你以前計劃的那款防空艦，需要進一步細化一下，到時候，可能會有你發言的機會。”武勝利說道。
“好，那我就不喝酒了，我現在就去準備資料。”秦濤說干就干。
正月初四，黃樓偏樓的會議室。
當秦濤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在這個世界認識的，有些是在前世認識的，除了個別幾個之外，秦濤全都很熟悉。
吳老赫然也在其中，當看到秦濤的時候，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聊了幾句，主席臺上的領導已經開始就坐，于是，秦濤回到了角落上自己的位置，然后等待會議的召開。
“各位，我們的052驅逐艦目前正在緊鑼密鼓地建造之中，雖然我們受到了很多不利因素的影響，但是，莪們海軍的裝備還是要繼續發展下去的，首先，我們就從雷達開始說，首先相關的機構給我們介紹一下雷達方面的進展。14所首先發言吧。”
主持會議的就是武勝利，此時，他沒有分心去看秦濤，畢竟，秦濤現在只能當旁聽者。
14所隸屬電子工業部，主業就是搞雷達的，在以前的時候，就曾經搞出來過7010大型相控陣雷達，屬于第一代超遠程陸基戰略預警雷達，曾準確計算出美國“天空實驗室”再入大氣層的軌跡和墜落時間，名頭響亮。
14所的代表賁老站了起來，開始講解起來。
“我們在兩年前，就開始進行有源相控陣雷達的預研，經過研究，我們認為，采用美國的AN/SPY1雷達的技術路線，采用S波段，這樣，如果在一個四米乘四米的天線陣面上，我們可以做出四千個左右的T/R單元來，這樣，探測距離可以達到三百公里以上。”
雖然美國佬用的是被動相控陣雷達，己方要搞的是主動相控陣雷達，但是，發射的電磁波是不分主動被動的，他們選擇了同樣的波段作為技術路線，是最穩妥的。
賁老講解了半個小時，將他們已經攻克的技術難關、以及接下來面臨的難題，都說了一遍。
反正現在只是為了給以后做鋪墊的，都還屬于是PPT階段。
秦濤在下面非常的感慨。
在后世，很多人是不自信的，說起某些東西來，總得給找個外國爹，99坦克，說是T72的仿制品，殲十戰機，說是以色列幼獅的仿制品，至于海軍這種最讓人驕傲的神盾系統，也有人說是從老毛子那里弄來的。
如果要是個被動相控陣雷達，如果要是頂板天線，還真是從老毛子那里搬過來的，但是，這可是主動相控陣雷達，就連老毛子都沒有成功地搞出來的技術，怎么可能出口給中國借鑒？
這技術，實打實的是己方搞的，國內專門研制雷達的14所，從89年就開始預研了，在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研發成功。
“下面，請航天系統的同志給大家介紹一下他們的方案。”武勝利繼續說道。
于是，航天二院23所的負責人王老站力氣起來：“我們認為，用C波段是更加合適的，我們知道，目前二院正在研究的相關導彈，使用的是和薩姆6類似的TVM引導機制，我們使用C波段，除了可以具備搜索的能力之外，也可以對目標進行照射，節省照射雷達的布置，從理論上來說，擁有無限的火力通道。”
秦濤的心中暗自激動，自己這老丈人也太夠意思了，把自己拉到了這場會議里面來，讓自己有幸參加到了神盾艦在發展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個節點：雷達的頻率之爭上來了！
自己哪怕只當聽眾，也是津津有味啊。前世的他，可沒有這個機會，在91年的時候，他還在造船廠里面默默無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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