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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紛亂的導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亞人娘補完手冊

  “嗡嗡嗡!!”

  隨著那潘多拉的虛影猛然墜落而下,其眼中也迸發出耀眼的金芒,瓦倫蒂娜等人中竟然是阿拉吉娜最先反應過來。

  “走!!”

  卻見她沉聲一喝,身上的樞機儀器也瞬間亮起了光芒,在后方待命的旗艦機瞬間噴射出了無數的火焰快速飛來,擋在了她們的身前。

  “咔咔咔!”

  而在它們阻擋潘多拉視線的同時,其身上也瞬間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定睛看去,它們已然半截變為了石塊再不能動彈了。

  此刻的茉莉和瓦倫蒂娜終于回過神來,同時臉色一變朝著身后軍隊的方向撤退。

  阿拉吉娜也被一臺旗艦機給拖拽著飛起,朝著后方快速而去。

  “現在知道跑了?”

  伊麗莎白冷笑一聲,走上前去一腳將那些變成石塊的樞機給踹倒,隨后伸手拽住了旁邊潘多拉虛影的手,漂浮起來的同時回頭對著身后準備跟上的軍士們吩咐道,

  “前面還有軍團負責截擊他們,你們給我回去維護穩定,確保沒有趁機偷搶和其他事情的發生。圣納黎人要是因為這件事死了,我取你們的腦袋。”

  “是,陛下,保證完成任務”領頭的軍士行了一個軍禮,但同時又對著伊麗莎白說道,“海軍將軍先前來了消息,惶恐不能抵擋那龍廷來的敵人,特此請求陛下接下來的命令。”

  “讓他們撤離,不要去送死了。”

  “是!”

  原本要立刻追上的伊麗莎白因為這一點點的事有了耽擱,但就算再讓手下的人在已經神話階位的拉法埃爾面前送死也毫無作用,臨了走了一句,伊麗莎白又囑托道,

  “讓他們往其他港口去待命吧,不必顧及圣納黎。”

  “是!”

  說完這一切,伊麗莎白才被旁邊的潘多拉虛影拖拽著往瓦倫蒂娜她們逃走的方向趕去。

  對于十九階位的潘多拉虛影而言,她們逃跑的這段時間壓根算不上什么,極快的速度帶來的狂風壓得伊麗莎白的軍裝緊緊貼著身子,她卻巋然不動,只拎著那柄閃爍著金光的流體劍很快咬上了逃跑的她們。

  剛好,她們也要與她們的部隊匯合了。

上方看起來勝負已定,雖然她很樂意和這群賤人玩一玩貓捉老鼠的折磨游戲,但身為軍隊統帥的她當然知道遲則生變的道理  那么,便在此時此地讓她們和她們的部隊全殲于此。

  “瓦倫蒂娜小姐!阿拉吉娜船長,你們回來了!”

  前方還在浴血戰斗的奧茜漂浮在半空,忽而聽到了破空聲便轉過頭來看向這邊,但領頭的瓦倫蒂娜卻臉色一變,對著她大喊道,

  “別過來!”

  “什”

  “咔咔咔!”

  奧茜剛準備說什么,眼前的金色光芒一閃,她身上的斗篷便開始不受控制地變為了石塊。

  跟在后方的阿拉吉娜臉色一白,咬著牙連忙超載催動起了身下的樞機,趕在她變為石頭之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而后用樞機抵擋起了后方的金芒。

  “咚!

  化成石塊的最后一臺旗艦機轟然墜地,將旁邊沉浸于戰斗中的梧桐樹勢力的目光吸引了過來,率先入眼的便是抱著奧茜的阿拉吉娜快速墜地的景象。

  “阿拉吉娜!”

  在半空中的瓦倫蒂娜微微一滯,而阿拉吉娜可是肉體凡胎,這一下墜地瞬間身上發出了骨折的聲音,疼得她臉龐扭曲,但她依舊緊緊抱著懷中的奧茜,對著天上大喊道,

  “別停下!接著飛走,她的目標肯定先是我們幾個!”

  因為費舍爾的關系,伊麗莎白肉眼可見地極度厭惡她們,況且她們還是事實上的梧桐樹勢力的領頭羊,于情于理伊麗莎白肯定都是先要弄她們的。

  而瓦倫蒂娜不諳實戰的弊端便再一次顯現出來了,她回頭關心阿拉吉娜完全就是下意識之舉,很快她也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隘,可在十九階位面前,哪怕一秒不到的時間都是致命的疏忽。

  這不,當一秒之后她后知后覺地要振翅再飛的時候,那令人膽寒的聲響已經在她的身后響起了,

  “咔咔咔咔!”

  她的羽翼,在變成石頭!

  那股從羽毛傳導而來的劇痛讓她身體一僵痛呼出聲,還好關鍵時候茉莉又探身而出,朝著伊麗莎白追來的方向猛地投擲出了手中的黃金劍。

  伊麗莎白冷哼一聲,旁邊的潘多拉虛影便心有靈犀地伸手將那帶著音爆聲的黃金長劍給彈開,而再看向那邊時,那正在化為石頭的瓦倫蒂娜卻已然消失不見了。

  低頭看去,原來是茉莉已經將瓦倫蒂娜救下了,但兩個逃跑的人都已然受了傷,茉莉再怎么跑也只能落到梧桐樹的陣地之中了。

我看你們這群賤人怎么跑  伊麗莎白毫無表示,但她身邊的潘多拉虛影身上的金光再盛,眼看著就要將陣地之中的所有存在都變為石頭,而茉莉看了一眼懷中大片大片羽毛都變為石頭的瓦倫蒂娜,目有不甘地抬頭看向了天空上的伊麗莎白。

  “夠了!!”

  就在此時,一個混身穿著斗篷的梧桐樹戰士伸出了手擋在了茉莉和瓦倫蒂娜的面前,伊麗莎白卻依舊一無所動,下面的大地也開始變為無機的灰色。

  “夠了!!姐姐!!”

  眼看著伊麗莎白的屠刀馬上就要落下,那帶著面罩斗篷的人渾身都顫抖起來,那原本就不平靜的聲音此刻更是充斥著顫抖的哭腔。

  她一把將自己臉上的斗篷和面罩給扯了下來,便露出了她那變得黝黑了一些的臉龐。

但那一頭金發、那雖然變化卻依舊熟悉的親切臉龐,那一雙葛德林家族血脈才具有的金色眼眸,無一不在向伊麗莎白表明著那人的身份  “伊莎貝爾”

  伊麗莎白微微一怔,同時身邊潘多拉身上危險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夠了,姐姐夠了不要再殺人了我求求你”

  伊莎貝爾滿眼通紅,在伊麗莎白的威勢面前她怕得渾身發抖,但哪怕如此,她依舊張大著手臂阻擋著眼前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沉吟片刻,被潘多拉虛影帶著向下落,而旁邊納黎的軍隊也將梧桐樹原本就少的隊伍團團包圍起來。

  此刻,他們已經全部穿過了圣納黎大教堂,來到了黃金宮城墻前的大廣場之中。

  “離開圣納黎的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夢夢到姐姐你把兄長殺掉的樣子,夢到我們躺在血泊里面,無數雙手在拉我們下去,去地獄”

  伊麗莎白瞥了一眼躲在伊莎貝爾身后趁著這個時間在勉力治療瓦倫蒂娜的茉莉,她手中的葛德林之劍微微晃動,卻始終沒再抬起,反而將她駭人的空洞目光放在了眼前渾身顫抖的伊莎貝爾身上。

  也唯獨在她身上,伊麗莎白的眼中流露出了見到費舍爾時才會流露出的波動,

  “那只是一個意外,伊莎貝爾。”

  “意外嗎?姐姐你瞞著我籌備了那么久,難道你到了那一步你真的沒打算把兄長殺死嗎?”

  “不,德克斯特的頭在那一天必然會掉下來但讓你看見是一個意外,伊莎貝爾。”

  伊麗莎白拄起了劍,看著眼前已然到了末路的梧桐樹眾人,她一邊與伊莎貝爾對話,一邊考慮起了怎么把伊莎貝爾給帶回來,然后她才好將眼前的所有人給殺了。

  但伊麗莎白看見了,伊莎貝爾的左手上還握著匕首,恐怕一旦有變她就會傷害到自己。

  “那天你本應該乖乖待在學校里的,但你卻突然回來了,黃金宮內剛剛好因為我的進入還產生了混亂,竟然讓你也順利進來了”

  “我怎么會不回來,那天圣納黎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擔心你的安危,擔心兄長的安危,沒料到會看到那一幕他明明死前都向你求饒了,可姐姐你”

  “求饒求饒求饒有什么意義嗎?”

  伊麗莎白瞇起了眼睛,盡可能地保持著自己語氣的平靜,

  “那天因為他求饒就放過他,之后我被處死的時候求饒他會放過我嗎?你被迫出嫁聯姻的時候求饒他會放過你嗎?多年前施瓦利大軍來犯,所有將軍都將之視為燙手山芋而我被迫率軍出擊之前我沒有與他求饒嗎?

  “納黎國事在前,我三番五次地與他與父王讓步,一開始步履維艱時還和和氣氣,可當我真的取得戰果之后,他是怎么回報我的?他和父王背叛了我和我的軍隊,他向敵人透露了我的行蹤,讓我差點死在戰場上!這就是求饒的后果,我已經領教過了便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為了權力,德克斯特能背叛為這個國家出生入死的軍隊,為了局勢穩定,父王能背叛我們父女這么多年的親情哦,可能這種親情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因為在我還十六歲的時候  他就已經在私底下商量要把我嫁給哪家王公了。觥籌交錯之間,他的一個女兒就成了加固他和別人利益交換的保障。”

  伊莎貝爾臉色蒼白,被伊麗莎白娓娓道來的、她長久以來都視若珍寶的家庭關系已然被蹂躪成了渣滓。

  殘酷的話語讓她張大了嘴巴,眼淚也潺潺地從自己的眼眸之中流下。

  那順著臉龐而下的淚滴或許是伊莎貝爾這些年來誤解幸福所消融的苦痛,可流淚的是伊莎貝爾,伊麗莎白此刻卻也覺得心疼。

  哪怕她已經覺得自己足夠鐵石心腸了,但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有那么少數的東西能干擾她的情緒,讓她不再冷靜。

  不久前在海邊時面對費舍爾時是如此,此刻面對伊莎貝爾也是如此。

  不知不覺之中,她的語氣就軟和了下來,

  “這么多年來我只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他們哪怕和你提什么意見都要先看我的臉色。因為我經歷過這些,我看到過這些,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弟弟妹妹也這么悲慘,我希望你們變得開心。所以哪怕你在外這么多年,當我意識到你其實根本不想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強求因為說不定,待在這個薩丁女國人身邊比待在我身邊會讓你更開心。”

  伊莎貝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搖了搖頭說道,

  “姐姐這些年我我并沒有怪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我知道,姐姐你是經歷了很多不好的、錯誤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但姐姐德克斯特和父王他們做的事情錯了,他們的血債已經償還了,已經足夠了不要再接著殺人了”

  她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向旁邊的所有人,人類也好、亞人也好,

  “梧桐樹的所有人,恐怕在今天之前都未曾來過納黎,他們也或許完全不認識姐姐,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明明姐姐你都明白是非,明白讓我遠離錯誤的家庭,讓我感受到愛的溫暖,可為何一切都結束之后你還要再添恩怨和錯誤呢?

  “哪怕是為了費舍爾老師,難道矛盾真的到了不殺死彼此不罷休的地步嗎?姐姐,我求求你了,停手吧,不要再殺任何一個人了這樣的事情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你還要過這樣的日子過多久?”

  伊麗莎白微微一愣,抬頭看向上方的天空,那里依然還在鏖戰,哪怕局勢已經到了此刻,費舍爾卻依舊還未放棄,她張了張嘴,只是說道,

  “我已經將我的一切押注在了這場賭局里,想必費舍爾也是,他要贏我,不然他怎么庇護他身邊的這群女人?”

  伊莎貝爾抿緊了唇,她的眼神灼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伊麗莎白,良久良久,她才難過地說道,

  “從始至終,想贏的都只有姐姐你一個人而已。”

  伊麗莎白瞇起了眼睛,不知為何,她又想到了開戰之前黛安和她說的那一番話。

  那番話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哪怕此刻伊莎貝爾又說了一句,她卻依舊固執。

從血與泥之中生出的女皇并不懂得仁慈與愛,或許在她看來,她與子民之間是責任與義務,她與妹妹之間是庇護和免于后塵的恩賜,她與費舍爾之間是占有與非占有的博弈  因而,她的眼中只有獲勝后的利益。

  那抹因為伊莎貝爾而生的心軟與動搖此刻又被對獲勝的渴望所占據,她看向了眼前身形單薄的妹妹,那朝向下方的刀刃在此刻又緩緩抬頭,此刻瓦倫蒂娜的狀態或有回暖,但殺死她們當然還來得及。

  “沒關系的,伊莎貝爾我手上沾了血,之后你就不用沾了。”

  滿臉淚水的伊莎貝爾微微一愣,但眼前伊麗莎白那面無表情的美麗臉龐以及旁邊危險氣息再一次加重的潘多拉虛影還是讓她明白了姐姐此刻的選擇。

  “姐姐!”

  她的雙腿發軟,卻還是忍不住向前想要阻止她,可身后的茉莉卻一把將她拉開,讓她遠離伊麗莎白與她們的戰斗。

  “把伊莎貝爾公主照顧好,有任何閃失我拿你們是問。”

  “是!”

  旁邊鎧甲騎士瞬間向前,將還想要反抗的伊莎貝爾手上的匕首給打掉,將之控制了起來,任由她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伊麗莎白瞥了一眼旁邊在地上捂著自己身上傷口艱難站起來的阿拉吉娜,輕聲說道,

  “薩丁女國人,先前你被黑酋長背叛的事情雖不是我授意,但終究是因為我的妹妹。這些年也是你一直在照顧她,在這方面你于我有恩”

  阿拉吉娜額上的銀發雜亂地落下縷縷,卻抵擋不住她緊緊盯著伊麗莎白的眼神,

  “我不殺你,你可以帶著你的人離開,只要你之后與費舍爾再無瓜葛,新世界中會有你的位置。”

  阿拉吉娜沉默了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選擇與費舍爾在一起,便不會放棄我們之間的情感,他也還沒有放棄我們。再者,薩丁女國人篤信友誼與信念,先前梧桐樹收留了我們,更是我姐妹們未來的家,此刻拋下瓦倫蒂娜離開是背信棄義,恕我無法做到。”

  身后的瓦倫蒂娜抿了抿唇,看著眼前阿拉吉娜堅定的背影,她心中也不免有了感觸。

  她的眼神也堅毅了起來,撐著風凰之王的佩劍站到了茉莉和阿拉吉娜身邊,看著她說道,

  “即使今天就是我們的末路,我們也要和你戰斗到底的,伊麗莎白。”

看著眼前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那愈發堅定的信念與默契,伊麗莎白微微一愣,忽而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本這些與費舍爾有關系的女人之間也是有矛盾與間隙的,結果陰差陽錯地因為她的存在而磨合變得融洽起來了  也就是說,她竟然還在無聲無息之中還幫費舍爾解決了矛盾?

好好好  想到此處,伊麗莎白更是無名火從心頭起,她額上的青筋暴起,旁邊潘多拉的神光更是駭人無比。

  “嗡嗡嗡!”

  可就在她舉起屠刀的前一刻,身后的天空之上,一聲聲蒸汽嘶鳴的爆裂破空聲猛然從天穹之上落下,目標正是下方的納黎軍隊以及他們之前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回頭看去,竟然是一顆被無數蒸汽包裹著的紅色流星,正是龍廷的龍女王拉法埃爾。

  是了,先前為了避免無謂的損失她讓海上的艦隊撤退,而一直在海上戰場的拉法埃爾也瞬間來到了此地為姐妹們解圍了。

  但以伊麗莎白的階位來看,做出更多反應已然來不及了。

  “潘多拉!”

  她連忙呼喚身旁的潘多拉虛影擋在身前,而頃刻間,那握著長槍的赤紅色倩影已然殺到了面前,

  “伊麗莎白!!”

  雖然潘多拉虛影足夠強大,但這虛影是聽伊麗莎白指揮的,以她的階位壓根反應不及這樣突然的偷襲。

  于是下一刻,隨著一聲驚動天地的巨大響聲,拉法埃爾的長槍便猛然貫穿了潘多拉的虛影,那巨大的力量帶著潘多拉虛影和伊麗莎白凌空而起,直直地撞向身后的黃金宮的城墻。

  “姐姐!!”

  “拉法埃爾!”

  那兩道身影在半空中帶著巨大的力量砸向城墻,徑直將城墻貫穿之后卻還是不停,直直地砸入前廷、中廷,從另外一側城墻之中穿透而出。

  “轟隆隆!!”

  這威力巨大的一下直接將半個黃金宮給砸穿,無數斷壁殘垣塌陷之中濺起了漫天的灰塵,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愣在了原地。

  好在瓦倫蒂娜反應迅速,她舞了舞手中的佩劍,震聲喝道,

  “梧桐樹所有人,隨我突圍!!”

  “殺!!”

  四周砍殺聲再起,而茉莉擔憂地看了那邊一眼,卻暫時還無法抽身。

她知道,拉法埃爾攔不住潘多拉虛影多久的,但下面此地的戰場恐怕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還是在上方的夾縫之中  殊不知,就在下方無數的砍殺聲之上,那原本猩紅一片的夾縫之中不知何時早已被金色的光芒所吞噬。

  舉目看去,原來那是一團團、一簇簇糾纏在一起的復雜繩結,看起來極盡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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