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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狂藍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亞人娘補完手冊

  “狂藍癥?”

  費舍爾咀嚼了一下這個用納黎語念起來極其生澀的詞語,有些疑惑地開口。

  “對。”克肯先咬了一塊牛排,然后把那塊牛排飛快咽下之后才接著說道,“您曾經見到過一個人發狂,變得像是一個簡單的野獸一樣嗎?”

  “你是說,像某種精神病癥那樣的情況。”

  克肯卻搖了搖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畫面浮現在了眼前,讓他頗為心有余悸,

  “如果再加上整個人的眼睛、鼻孔和耳朵全部滲出藍色的液體呢?一邊發狂著,一邊把他那沾滿藍色液體的嘴巴湊過來想要撕咬你的肌肉...就好像我們有多好吃一樣...”

  費舍爾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在醫學典籍上記載過的病癥,但最后竟無一能夠與其對應。他漫長的學習生涯里,西大陸從來不曾出現過這樣的病癥。

  聽起來不像是純粹的精神疾病,那些藍色的液體該怎么解釋呢?是中毒了,還是被其他什么東西感染了?

  他很快來了興致,擦了擦嘴巴之后對著克肯說道,

  “很有趣...詳細說一說是怎么回事,樣本多少,現在他們的情況呢?”

  “嗯,我想想...”

  如果克肯知道要談正事的話便絕對不會喝這么多的酒,酒精好像粘著劑一樣讓他的思維變得遲緩,回想事情的細節就像是擰生銹的發條一樣難受。

  但話又說回來,正是喝酒讓他想起了這一茬事情,不然他是斷不可能為這輕松愉快的敘舊添上這麻煩的一筆的。

  不過好在費舍爾很有耐心,待他思考的時候他正好有時間觀察一下那個心不在焉的拉法埃爾。

  原來是克肯的兩位夫人饒有興趣地在看她,看得她不太自然地又調整一下坐姿。可惜她吃飯的樣子實在是太浮夸了,現在再裝模作樣顯然已經晚了。

  過了好幾秒,克肯才接上話題。

  “是這樣的,大概一兩個月之前,我們這里才接收第一例這樣的患者,還是城里的醫生向我報告的..她懷疑這是某種新的傳染病,所以過來詢問我的意見。”

  “所以,在報告之后有人被傳染過了嗎?”

  聽了費舍爾的疑問,克肯搖了搖頭,

  “沒有,我知道這件事之后就將第一例病人暫時隔離在牢房里,連同和他接觸過的醫生和護士都一起隔離了。但一個月過去了他們沒有任何感染的現象,我只好把那些醫生護士給放出去。倒是城外面不斷送來新的病例,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十幾例了,全部被我關在城里的牢房里。”

  費舍爾捏了捏手指,腦子里不斷思考著可能產生這樣癥狀的疾病,但能同時滿足兩個條件的疾病太少,尤其是七竅流出藍色液體這一項。

  “有趣..帶我去牢房看看吧,或許能有一些新的發現也說不定。”

  “您有興趣嗎?這太好了,不如現在就啟程怎么樣?朵拉,你去安排一下車子,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得到費舍爾的肯定,克肯頗為興奮。待朵拉離開去安排馬車的時候,費舍爾也大概和拉法埃爾提了一會去牢房里看看那奇特病癥的事情。

  費舍爾想到這個病癥只出現在南大陸,會不會是南大陸某種特有事物引起的病癥,于是便順帶問了拉法埃爾一下。

  得知要走,她當然是一萬個愿意的,那兩個女人類看得她鱗片都要立起來了,再不走她屁股也快僵得像一塊鐵了。

  聽到費舍爾描述的病癥,她卻撇了撇嘴巴答道,

  “龍人很少生病,你們人類的疾病我怎么會知道?”

  費舍爾沒理會她有些發沖的語氣,因為本來他也不指望從拉法埃爾那里得到什么可靠的答案就是了。

  在大門口等待了一下去輿洗室的克肯,費舍爾正好通過手杖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馬車有沒有人靠近。

  看到手杖中間的一處紫色條紋沒有亮起與缺損后他才松了一口氣,這意味著從內部外部都沒有人觸碰馬車的保護紋章。

  如果說馬車是他第一寶貴的東西,那這根手杖就是他第二重要的東西了。上面鐫刻了很多現成的魔法紋章,各種類型與效果的都有。

  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并不能像是小說與神話傳說的那些人一樣瞬發,只需要喊幾句咒語就能觸發那么神奇的效果。畢竟魔法的本質是通過魔力回路引動世界的回響,而越是強大的回響需要的魔力回路就越復雜。

  這種程度的魔力回路不是一瞬之間就能完成的,現實的魔法師大都是將自身的魔法鐫刻在某處以備使用的。如果遇到危險或者其他情況,他們就像使用一次性道具一樣將魔法回路釋放出來。

  “魔法不是幸運的奇跡,而是嚴謹的建筑。”

  這是費舍爾在大學上的第一節“魔法理論基礎”課程的教授的開場白。雖然圣納黎皇家學院處處透露著他不堪忍受的腐朽,但不得不承認里面有很多充滿智慧的學者,他從那里獲益良多。

  而費舍爾手上的手杖上鐫刻著他手里有的全部魔法回路,如果弄丟了那可是一筆巨量的損失。

  大概有弄丟馬車的百分之九十的肉痛程度吧。

  費舍爾腦子里做著這種奇怪的比較。

  “久等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沒關系。”

  克肯拿過毛巾擦了擦手,緊接著又把西裝外套披上,和費舍爾朝著外面走去,拉法埃爾跟在費舍爾身邊,警惕地看著那微笑著對她揮手的兩位夫人。

  實在是奇怪的人類。

  她晃了晃尾巴,這樣想。

  “說起來,西大陸那邊可不太太平...我聽說施瓦利和納黎的摩擦最近越來越嚴重了,即使是南大陸都能嗅到那種火藥味。隔壁的施瓦利的人最近對我們的來往都越來越少了,而且還運了好多武器過來..”

  馬車上,克肯絮絮叨叨地說著西大陸的事情。

  費舍爾和拉法埃爾一起看向窗外,那里,他們又路過了街道邊販賣亞人奴隸的地方,只不過這次那個奴隸販子沒在吆喝,反倒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小憩休息。

  “他們年年都這樣。”

  “不是,費舍爾先生,這次是認真的...施瓦利的新女王是一個精明能干的女人,南大陸的開發是一次契機,她早就不想在西大陸和納黎,卡度玩過家家了。”

  “...那也得她把國內的那些貴族玩死再說,納黎和卡度不會讓她這么順利的。”

  一邊聊著這種花邊的政壇新聞,他們的旅程朝著克肯所說的監獄靠近。監獄的位置離販賣亞人奴隸的地方隔了一條街,等下馬車的時候拉法埃爾還朝著那個方向看了很久,表情說不清楚的陰郁。

  但她不開口,費舍爾便不主動提,他慢慢從拉法埃爾的身上收回目光,只是督促她跟上腳步,往監獄里面走。

  “費舍爾先生,這邊,我把他們關在了最高層,和其他的犯人隔絕開。”

  這里的監獄環境很差,里面沒安煤燈一類的照明物,只有值班的地方點了一盞油燈。而且南大陸的天氣本就潮濕,導致這里的石壁上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在牢房黑暗的深處傳來一聲聲滴滴答答的聲響。

  費舍爾拎著手杖和克肯往上,越往上,上面那在樓下聽得隱約的“呃呃啊啊”聲便愈發清晰。

  那是人類的聲音,只是聽起來萬分茫然,仿佛是無意識的野獸一樣。

  和下面不同,這里被克肯安排了更多的值班室,火把也插滿了牢房的外部,這讓走道牢房外面的費舍爾能夠較為清晰地看見里面的光景。

  “費舍爾先生,您看。”

  依言,費舍爾透過外面的火光向內探去。只見那寬大的牢房里,行尸走肉般地或坐或躺的十幾個人影低低呢喃著。不少人身上還穿著原本的衣物,只不過經過幾個月的關押早就骯臟發臭了。

  但他們卻絲毫不覺得有異樣,其中患者有男有女,全部都面容干瘦,形如枯槁一樣。

  “他們吃東西嗎?”

  “吃的,他們會無意識地攝入生肉和水,但沒什么渴望,不給也不會叫,之前已經餓死過一兩個了。他們只對...額,人有感覺,離得近了他們就會瘋狂地撲過來。”

  聽起來像是圣納黎的科幻小說家創作出來的怪物,但卻真的出現在了眼前。

  費舍爾站在牢房門口,距離還是有些稍遠讓他看不仔細,只是從黑暗里能明顯看出那醒目的藍色液體從那些人的面孔上落下,滴在牢房的地板上。

  拉法埃爾的瞳孔微縮,龍人特有的眼睛讓她在黑暗里依舊能看清那些人類的模樣。看著那些樣貌凄慘的人類,她的心里不恰當地生出快意,就像是那些人折磨的她的同胞一樣。但很快她又不這樣覺得了,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愚蠢。

  但顯然,她不會對里面的人類生出絲毫一點同情來。

  所以很快她就沒了興趣,只偶爾看看旁邊滿臉專注的費舍爾,心里盤算著在整個時候襲擊他會不會成功。

  但這樣的話就算把他殺掉也會被其他的人類給抓住的吧?

  不知道拉法埃爾的小算盤,費舍爾瞇著眼睛看了里面一會,突然轉頭對克肯說道,

  “把牢房打開吧,我進去看看,這里太遠了實在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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