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做了不少的事情……”
崔澤整理起思緒，正打算將這段時間來他做的——或者說命令普來德去做的事情——挑揀些說出來。
暫時崔澤還沒打算將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向澤法全部透露。
崔澤很信任澤法的人格與品質不假，但是這段時間來的許多事情都關乎到崔澤與命運海賊團的極高隱秘，目前還不方便全部講述出來。
不過崔澤也不打算過度隱瞞。
他是如何救下訓練營成員的、如何讓MISS巴金和愛德華·威布爾成名的、如何讓愛德華·威布爾坐上王下七武海位置的……
這些事情，崔澤都會說。
正當崔澤打算開始講述起他的行動的時候。
澤法索性打斷了他。
“你的事情待會兒再說！先給我說說訓練營的那些新兵，還有教官們現在都在哪兒！”
“從這一方面開始也沒問題。”
崔澤沒有介意澤法的態度，對方對于海兵們的特殊關注實在是情理之中。
“做好準備，不要抵抗。”
崔澤對澤法、艾恩與賓茲三人叮囑一聲，隨即張開了兇禍樂園的幻影結界。
海軍三人組瞬間被吸納入兇禍樂園當中。
而崔澤也適時地提升了澤法的權限，讓其超脫了兇禍樂園的輪回時間線。
在澤法的視角當中，那艘熟悉的訓練營戰艦正停泊在一座樂園小島的岸邊，包括剛剛在他身邊的艾恩與賓茲在內，諸多新兵正在有條不紊地展開著訓練營的任務計劃。
“這些新兵，還有教官，現在都在照常經歷著訓練營的流程。”
崔澤站在澤法的身邊，簡單介紹了一番兇禍樂園的能力情況，并解釋起當前的狀況。
“真正的能力者襲擊事件，被我修改成你直接將對方打走，而后訓練營繼續照常展開。”
眺望著小島上那穿梭自如的海軍新兵們，澤法那原本繃得緊緊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放松下來。
自己……并沒有害死訓練營中的這些海軍兵員！
眼眶微微濕潤了片刻，澤法扭頭看向崔澤，“沒有什么耽誤的地方吧？”
“如果是前半段的訓練，那我真的不熟悉。”
崔澤聳了聳肩膀，平靜解釋道。
“但剛好我當初也是半路加入訓練營的，對訓練營的后半程訓練計劃，特別熟悉。”
澤法安心地點了點頭。
兩人從兇禍樂園之中脫離而出。
澤法在重新返回的時候，注意到賓茲與艾恩的消失，但并沒有過多關注。
這倆新兵，也確實需要繼續鍛煉提升！
但澤法還是有些擔憂地問道：“訓練營中的所有人都沒有問題？”
“放心吧——嘖！其實也不能這么說，畢竟兇禍樂園的幻影世界和真實世界還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崔澤故意大喘氣說話。
“訓練營中的這些新兵們的狀況，到時候還得澤法教官你親自檢查結果才行。”
“你這家伙……”
澤法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崔澤，搖了搖頭說。
“我當初果然就不該把你放出去做臥底！簡直是白瞎了！”
崔澤并沒有回應澤法的這兩句話，他對現在的生活狀態還挺滿意的。
澤法也沒有過度糾結，他同樣清楚崔澤如今的身份，哪怕是想要讓對方重返海軍都不可能了。
澤法的視線回轉到被天之鎖牢牢捆綁住的MISS巴金和愛德華·威布爾母子的身上。
既然訓練營的所有成員都沒有問題。
那么澤法對于MISS巴金與愛德華·威布爾也就沒有了之前的那股瘋狂殺意。
至于說“黑化”、“毀滅世界”什么的……
現在更是無稽之談了。
“這兩個家伙，你是從哪里抓到的？”
澤法看著根本不能擺脫天之鎖束縛的母子兩人，有些好奇地問道。
“咳！那個……”
崔澤輕咳一聲。
“在他們襲擊訓練營的船只之后，我就把他們逮起來了。”
“嗯……嗯？”
澤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可突然覺察到不對勁。
“你要是那時候就把他們給抓起來了，那這段時間活躍在樂園階段的那兩個人又是誰？”
斬斷大將手臂、擊殺黑暗世界之王、擊殺王下七武海……
這就是這段時間來“愛德華·威布爾”的輝煌戰績！
崔澤解釋道：“那兩個人都是我的麾下成員。”
至于說“這兩個人都是普來德”，還有“月光莫利亞也是普來德”的話，崔澤沒有說出。
畢竟那實在是太過驚悚了些……
澤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真正的愛德華·威布爾的戰績與實力，暫且略過不提。
可崔澤你手下的人，哪怕是偽裝成愛德華·威布爾，都能干掉黑暗世界王者和王下七武海……
有這么唬人的嗎？！
再說了，命運海賊團里哪里還有這么擅長偽裝的成員？
老海軍澤法近乎本能地聯想起命運海賊團的成員實力狀況。
可想了一會兒，澤法又忽的自嘲地笑了笑。
他現在可算不上什么海軍了……
澤法有些復雜地問道：“那兩個人，就是那個成了七武海的愛德華·威布爾，也是你的手下人假扮的？”
“是的。”
崔澤輕輕點頭。
“不僅如此，導致世界政府任命愛德華·威布爾為新一任的王下七武海，也是我的努力活動的結果……嗯，我在世界政府內部也有些關系。”
澤法抬起頭來，目光無神地看了看船艙的天花板。
雖說他很久之前就有了離開海軍的想法。
但是真正促使澤法下定決心的，就是世界政府對于愛德華·威布爾的任命！
可現在你告訴我……
那個“愛德華·威布爾”是假的？
世界政府任命他做七武海，也是你在暗中搞鬼？
澤法這會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只是很想把崔澤打一頓。
半晌過后。
澤法低下頭來，神情滄桑，重提舊問。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崔澤？”
“在說出我的真實想法之前，我先來給澤法教官講個故事吧。”
崔澤目光誠懇地看著澤法。
后者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點了點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非常崇尚英雄的小男孩，我們姑且稱呼他為Z吧……”
崔澤像是說書人一樣，參考著澤法的正常人生軌跡，將“Z”的故事娓娓道來。
“為了成為真正的英雄，Z加入了海軍之中，可他的自身天賦實在不強，足足經過好幾年的時間鍛煉，才獲得了首次實戰的機會，并在加入海軍的十幾年后，才成為最低級的‘士官’……”
在聽到“Z”這個名字的時候，澤法就已經感覺到了很不對勁，直至他聽完了崔澤的前半段講述，這才反應過來。
這混小子是在講自己的故事！
從加入海軍，到28歲成為下士并習得六式，多年時間的磨礪積累，厚積薄發，于34歲那年正式成為“大將候補”，獲得“黑腕”稱號，再到升任大將，喪失親人，開設精英訓練營……
隨著崔澤的講述，澤法原本有些異樣的神情，變得平靜無比，甚至還有些緬懷往昔的感覺。
崔澤的前半段故事，一直持續到了“這日，有能力者襲擊訓練營船只，并且斬斷了Z的右臂”這一段。
“咳，好了，這個故事講得不錯。”
澤法輕咳一聲，撫了撫有些不太舒服的胸腔。
“你可以說出——”
“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澤法教官。”
崔澤幽幽地說道。
“在能力者襲擊事件之后，Z失去了右臂，但經過海軍同僚的不斷勸說，他還是留在了海軍陣營當中。不過因為年事已高，加上身患孝喘，還有缺失右臂，以及心靈創傷等等原因，Z最終還是辭去了精英訓練營總教官的位置。”
澤法的神情微微色變。
要是崔澤沒有出手相助，要是愛德華·威布爾沒有成為七武海，Z——或者說他澤法，大概率會跟崔澤說的那樣，繼續留在海軍之中吧。
“辭去精英訓練營總教官的職位之后，Z又沉寂了好幾年時間，后來在海軍科學家的幫助之下，替他打造了一只全新的機械手臂。
“重新變得健全的Z，也基本治愈好了自己的心靈創傷，開始繼續活動起來。
“不過鑒于過去的原因，Z摒棄了自身的‘不殺理念’，組建起了一只‘海賊游擊隊’，專門用來狩獵海賊，直到……他聽說當初襲擊精英訓練營的那個海賊，加盟了世界政府，并成為了王下七武海！”
澤法聽得愈發認真。
“深深感受到來自世界政府和海軍本部的背叛，Z毅然決然地退出海軍，決定以殲滅世界所有海賊為目的，成立了一支全新的海軍……
“可是海軍追擊、清理海賊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Z最終將目標放在了某種特殊武器之上，他希望通過那種特殊的武器，來毀滅整個大海，進而殺死掉大海所有海賊！
“到這一刻，當初那個因為崇尚英雄、加入海軍的Z，那個討伐無盡敵人、卻沒有殺死一個的Z，成為了一個對世界徹底絕望、試圖毀滅世界的瘋子……”
崔澤并沒有徹底講述Z的故事結局，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忽然話鋒一轉。
“澤法教官，您覺得‘毀滅世界的瘋子’，應該是Z的該有結局嗎？”
澤法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起來，他沒有給出答桉。
因為在崔澤露面之前，他似乎就是那個試圖毀滅世界的瘋子……
“我覺得不應該！”
崔澤替澤法給出了他自己的答桉。
“真正的英雄，就算不能徹底達成自己的人生目標，也絕不應該止步于此！”
澤法低垂著腦袋，伸出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海賊船潛入深海。
原本就一片昏暗的船艙，更是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之中，澤法的聲音響起，斷斷續續的。
“我也認為，Z的故事結局，不應該變成那個，毀滅世界的瘋子。”
崔澤給了澤法一些消化時間，然后說起他剛剛沒有說出來的話。
“關于Z的故事，就講到這里。”
崔澤的目光穿透黑暗，集中在澤法的身上。
“澤法教官，讓我來告訴你我做出這么多行動的真正原因吧。
“除了這個未來故事之外。
“我的目標，是讓你拆掉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