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繼續跑,朱莉亞!”
車隊壓著雪面緩緩前行,其中一輛雪橇車停了下來,哈拜爾那肥壯的身子,垂著武器下車朝趴在雪地里的女人一步步走去。
雪茄的煙霧彌漫在他臉龐,隨后消散,哈拜爾取下雪茄,朝雪地吐了一口唾沫,臉上橫肉露出一副猙獰的微笑。
“知道為什么,我會懷疑嗎?從我知道你帶那三只小老鼠回來的那天!你從前的做事風格可不是這樣的,應該是在脫險后,將三只小老鼠在海上處理掉,而不是將他們安全帶回芝加哥,朱莉亞……”
哈拜爾走到女人后面停下,看著一片鮮血的大腿,嘆了口氣,隨即勐吸了一口雪茄,朝天重重吐出。
“之前不殺你,就是想讓你帶我過來,找到那座神廟的位置,現在……不需要你了,看在你替我辦事的這幾年,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葬禮。”
槍口從腿側緩緩抬起,對準女人趴伏的背影,扣下扳機的剎那,女人忽然往一側飛快翻滾,剛才趴伏的位置被子彈打中,濺起泥土和積雪的瞬間,一團雪球從翻滾過來女人手中擲出,準確的打在滿是橫肉的臉上。
眼睛被湖住,哈拜爾依舊扣緊扳機,槍口不停噴出火舌,十多顆彈頭瞬間朝女人的位置橫掃過去。
雪地激起一排彈孔,卻沒聽到女人的慘叫,哈拜爾摸開臉上冰冷的雪漬,目光之中,女人一瘸一拐繞著s型奔跑。
噠噠!
哈拜爾又開了幾槍,罵了句:“槍法真臭。”
旋即抬手,停在遠處的雪橇車開過來,他打開車門,將槍丟去座位,隨后坐上車將門一關,“直接去神廟的位置。”
“老板,那個叛徒怎么處理?”
副駕室坐著一個臉頰消瘦,體格卻精壯的男人,下巴一大片短淺的絡腮胡,鷹隼般的眼睛陰沉的觀察著手里的槍械,熟練的來回拆卸,又能很快完整的裝回去。
“阿爾文,你去將她解決吧,正事才是要緊的。”哈拜爾重新點上一根雪茄,“我還是太善良了,剛剛竟然有些心軟……嗯,下次不說太多廢話,真是失敗。”
雪橇車跟上車隊后面緩緩行駛,副駕駛名叫阿爾文的男人沉默的將彈匣推進握柄,插去腰間的同時,不等車停下,直接開門跳到了雪地里,踩出一深一淺的腳印朝女人逃亡的方向快步過去。
白茫茫的雪地雪山仿佛連成一片,寒風吹著雪粒緩緩在地面蕩開,下一秒,被搖搖晃晃的的身影撞散。
著紅色防寒服的金發女人回頭望了一眼,白皚皚的視野里,追趕者不緊不慢的尾隨在后面,陡然呯的一聲槍響,她身邊雪地濺起一團雪花,追趕的那人正緩緩放下槍,然后突然加速狂奔起來。
朱莉亞用積雪按著大腿上的傷口,一邊掏出精致的手槍叩去含在嘴邊的彈匣,卡的聲響間,她側身回頭,朝著后面抬手直接扣下扳機。
狂奔的身影撲去地上,彈頭從上方飛了過去,阿爾文翻滾兩圈,面無表情的站起了身子,再次加速,邊跑邊舉著槍瘋狂開火。
朱莉亞一瘸一拐往前奔跑,同樣朝后面不斷扣下扳機。
呯呯的槍聲里,子彈交織,再次側身舉槍的朱莉亞,肩膀忽然爆開血花,劇痛之下,手里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顧不上撿起來,拖著受傷的大腿,朝前面靠海的位置沖了過去,她來過這里,記得這邊有許多企鵝。
‘哈拜爾,你還不知道走錯路了吧……呵呵,你懷疑我的一刻,我說的位置都是錯的……呵呵……’
朱莉亞忍著腿上、肩頭的劇痛,沖至海灘,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在這里繁衍生息的企鵝,密密麻麻的在海灘、礁石附近筑巢,遠遠的,海灘邊上,還有一個少女蹲在那里,古典的發飾,青色的長裙,正將一只滿是絨毛的小企鵝托在手心,急的旁邊一只成年企鵝繞著圈兒的轉來轉去。
“放心……你們那么可愛,我才不會吃呢,就是有些奇怪,為什么你們同樣是鳥兒,卻不會飛,但會游泳呢,為什么在水里還會游得那么快,胖道長就不會,落進水里只會喊救命……嗯?那是誰?”
小姑娘托著掙扎的小企鵝,目光偏去一方,秀氣的雙眉微微皺了皺,“居然還有人啊,那肯定是知道這種胖鳥,叫什么名字。”
說著,她小企鵝放下站起身來,就見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一頭金色的長發凌亂的風里飄蕩,待靠近時,一個從未見過的面孔朝她這邊過來。
‘西域人?’
‘不對,西域人可沒有這頭金發啊,哇,身材也好高,比尋常女人都高出一個肩膀呢,眼睛還是藍色的,真稀罕。’
鼻翼收縮,小姑娘嗅了兩下,眉頭更皺:‘還有血腥味,受傷不輕。’
她視線越過奔來的西方女人,看到后面還有一個黃發、大胡子的男人緊跟在后,手里舉著一個不知道的什么東西,但直覺上,少女知道那是武器。
“小姑娘……”
朝這邊跑來的朱莉亞,一開始并沒有看到小女孩,在趕開 引起混亂的企鵝群里,她才看到對方站起身來,僅僅一眼,她就知道這個小姑娘肯定跟神廟有關。
冰天雪地里,誰只敢穿澹薄的復古衣裙站在外面?又是一副東方人的外貌,說跟神廟無關,她都不信的。
見到少女的一刻,她嘴角微微勾了一抹微笑,隨即又很快隱沒下去,連忙朝那邊的少女招手:“快走,快躲開,后面有人拿著槍,會殺人的!”
就在這瞬間,槍聲從后面響了起來,朱莉亞下意識的蹲地避開要害,槍聲很清晰,距離一定是很近的,可惜沒有新傷的疼痛傳來。
詫異的剎那,就見剛才的少女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旁邊,纖細的手指夾著一顆黃橙橙的東西放在眼前打量。
用著像又不像的華國語言在說:“就是這東西將你打傷的?這么小的東西,威力還挺大的。”
對面,追趕的阿爾文剎住了腳,站在原地驚駭的看著對面的小姑娘,看了看對方手里夾著的彈頭,又下意識的看去手里的槍。
‘難道老板給槍是假的?’
然后,抬手朝著從旁邊驚慌跑過的一只企鵝呯的打去。
那只企鵝頓時倒地,在血泊中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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