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曼關了對講機,將肩頭的槍械放下來,打開了保險,“前面可能存在危險,誰知道那個古老的建筑里藏著什么怪物,等會兒如果發現什么不對,不要猶豫立即開槍!”
二十名傭兵吃的這就是這碗飯,心里雖然同樣有些不安,但還不至于逃走的地步,倒是領隊多利還有他的四個隊員想要脫離隊伍返回外面,回答他們的是西曼指來的槍口。
“跟著我們進來了,就別想私自逃出去,要么一起贏得這場財富,要么我先處決掉你們!”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這位五十來歲的黑人領隊,不敢再多說半個字眼,只得帶著自己的隊員走在眾傭兵中間一路朝前面留有標志的同道前行。
往前的路并不長,否則也不會被無人機從外面拍到,只是光亮在這里已經變得昏暗了,不得不打開狼眼固定在槍械上面或頭盔上面。
深幽的夾層同道漸漸變得寬敞,一人行走的同道已經能三人并排過去,順著出事的三個傭兵留下的標志,一行人很快找到了夾層出口,看到前方的一剎那,從里面出來的眾人槍口緩緩垂了下來,驚奇的望著面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視野在展開,面前是寬闊的夾層空間,足有一個萬人足球場那般大,狼眼照出的燈光探去盡頭,都是漆黑昏沉的。
最為引人矚目的,還是中間那座矗立的建筑,黑色的房頂,瓦片猶如龍鱗般層層疊疊整齊的展開,上面沒有一絲積雪。
飛檐鴟吻,花梁凋窗,雪白的墻壁,高高的觀門無一不透著華國古代道觀的莊嚴,四周鳥鳥寒氣,又多了一層神秘感。
一個傭兵在地上摸了一把,回頭低聲道:“他們三個確實來了這里。”
西曼抬起手里的槍,狼眼的燈光打過去,照出的是半開門扇,以及門口一尊奇怪而龐大的凋像,相隔有二十來米,視線并不好,看不清是什么凋像。
“過去!”
一行人壓著腳步緩緩跟著西曼靠近,朱莉亞沒有同行人的警惕,而是興奮的舔著嘴唇,對于里面可能出現的危險,她絲毫不放在心上,只要是生物,就算是怪物,這么多人,這么多武器,還制服不了它?
如果對那三個傭兵用的都是偷襲的話,那面對這么多人,對方更沒有勝算了。
“別過去!”
一路上都在沉默和不安的徐美婷,忽然像是發瘋似得沖開押著她傭兵,一把將西曼,還有朱莉亞拉住。
“別過去,求求你們,那里不能進去……”
“哦?難道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們?”朱莉亞紅唇勾起,帶著手套的手輕輕跳起徐美婷的下巴,“里面有什么?還是你一直不打算告訴我們?別忘了,咱們可是一起的,你不說,那可能就會一起死在這里。”
“我不知道。”
徐美婷確實不知道,這里只有她一個人是華國人,不知怎的一靠近這里,心里莫名多了恐懼感,還有敬畏,腦海里不停的給她發出警告,不能進去。
但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位死在醫院里的劉大師告戒她的話。
“那里是靈顯真君觀……里面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只有虔誠者才來進入,旁人進去會遭不測……這個道觀有比鬼神還可怕的力量……”
徐美婷被強拉硬拽,臉上全是嚇出來到眼淚和鼻涕,看著越來越近的觀門,還有門口那尊蹲伏的凋像,整個人仿佛都快瘋掉了,頭上的帽子掉了下來,披頭散發的晃著腦袋,一聲聲的哀求:“不要進去,不要過去啊!”
而她心里的聲音瘋狂的催促,像是無數的話語在耳旁徘回。
“閉嘴!”
西曼被她惹煩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徐美婷頓時停下哭喊,她也被露西拉過去摟在懷里。
這時前面的傭兵將燈光照去了凋像,是一尊龐大的石牛蹲伏那里,牛角、牛耳、四肢,凋琢的惟妙惟肖,就連四肢、身上的肌肉條紋都凋刻了出來。
“古代的凋琢技藝果然厲害。”西曼靠近過去,幾乎貼近石牛仰頭打量,忍不住驚嘆道:“這尊石牛拿到外面,恐怕也是一筆不菲的價格。”
“西曼,你要知道放在外面的,永遠是不值錢的。”朱莉亞也走近過來,“雖然凋刻的很好,也是難得古董,但是……我并不喜歡它的眼睛,像是在看著我們一樣。”
被她一提醒,西曼這才發現,這只石牛雖然蹲伏,昂著牛頭,可那對石眼怒睜,竟是向下看來,盯的人很不舒服。
“不用理會它。”
西曼收回視線,將左肩上的對講機取下,再次聯絡剛才失聯的手下,看對方是否還活著,沒成想那邊很快有了回應。
“你在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這里很黑……沒有一絲光亮……”
“你從大門進去的?”
“是的……就在里面,頭兒,快來救我。”
這句話落下,通訊像是被什么干擾一樣瞬間斷開,西曼再聯系,卻無法上,他向后看了一眼。
“留下兩隊人,將他們看好,朱莉亞也留在外面,繼續聯絡走失的那個隊員,我帶兩支小隊先進去看看。如果有危險,我會放照明彈,你們立刻接應我們。”
朱莉亞點點頭,掏出插在腿側的手槍,招來十人把守觀門,剩下十人則跟著西曼慢慢進了里面,持著武器保持三人一組分散開緩慢推進。
晃動的燈光里,他們竟看到了一顆大樹,樹身粗壯挺拔,枝繁葉茂。
“這樹還活著!”
看到上面青翠的樹葉,進來的一行傭兵心里滿是驚駭,樹下還有石桌石凳,上面擺著茶壺,西曼下意識的拿起來搖了搖,里面沒有水,這才讓他放心。
“頭兒,你看那邊是什么?”
燈光從一個傭兵手中照去樹后的方向,像是一個生活的小庭院,四方的亭子,燈光落在的正是一面屏風。
“這是古代人點綴生活的一件奢侈品,能拿回去,價格恐怕不菲。”西曼解釋了一句,可當他走近的一刻,忽然嚇得后退兩步撞在身后的隊員。
臉上泛起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其余人跟上來,看去屏風的剎那,所有人臉色狂變,那古色古風的屏風凋畫里,是一副地獄景象,人的靈魂在刀一般的山上被切割兩半,或被猙獰的鬼怪叉進滾熱的鐵鍋煎熬,以及一刀刀割去內臟、拔出舌頭。
而最讓他們在意的,是其中一幅話里,有兩道身影格格不入,他們穿著防寒服、防彈衣,正被兩個恐怖的鬼怪挖去心臟……
西曼吸了一口冷氣,手腳不聽使喚的微微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 古老的建筑外面,朱莉亞不停的讓旁邊的傭兵聯系那個迷失的手下,自己則拿出一根女士細煙點燃,鳥鳥青煙里,她抬頭望著觀門上方懸掛的門匾。
“這五個是什么字?灣島的小女孩,你能告訴我嗎?”
徐美婷縮在露西懷里不停發抖,抖動的嘴皮吐出“靈……靈顯真君觀……”五個字時,她本能的偏過視線,望向來時的方向。
眸子頓時縮緊。
一道高高長長的黑影猶如一道煙霧在冰雪間延伸,朝這邊過來。她“啊!”的尖叫起來,“那個東西來了!他來了!”
警戒的傭兵們順著方向看去,卻是什么都沒有。
就在這時,聯絡對講機的那個傭兵忽然道:“聯系上了。”他將對講機拿給朱莉亞,后者放到唇邊,問道:“聽得到嗎?西曼已經帶隊過去尋找你了。”
“我……我好冷……我不知道在哪里……”
“喂?”
斷斷續續的聲音聽得不是太清楚,對講機里有很多嘈雜,朱莉亞想到什么,說了一句:“你大叫一聲,或許我們能辨別的位置!”
“好。”那邊聲音簡單的回答。
對講機里,隨即傳來一聲大吼,然而這一聲吼叫,卻是讓觀門口的所有人臉色一變,僵在了原地,艱難的扭過腦袋,紛紛看去朱莉亞不遠的那尊石牛。
那吼叫聲,正從石牛的肚子里傳來……
燈光照去,靜止的石牛,眼眶中動了一下,猶如拳頭般大小的眼珠在光芒里忽然轉動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