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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朧、月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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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之前李驄云打的束手束腳,原來劍在這里。”

  明徽過來看著陳鳶手中這柄有些來歷的古劍,再看去一旁的瘋老頭,心里的驚訝也就平復下去,更加確信,這位瘋瘋癲癲的老人就是六代祖師,否則哪能徒手將這把劍給扼制住,那簡直就不是一般修道中人能做到的。

  “此劍有何來歷?”陳鳶對這暗沉的法劍有些興趣,畢竟他除了一個初煉的法寶無古柱,便沒有了其他的,當然從森羅殿借來的不算。

  明徽沒有開口,捻著下巴上的須尖,負著桃木劍慢慢走了幾步:“貧道很早前知曉,如今記不起太多,大抵是在天師府觀經閣內翻過一篇奇聞雜記,記載有滄瀾劍門祖師夜宿山巔,觀云潮翻涌,感悟劍道,初陽東升時,有天外飛石落入山中,滄瀾劍門祖師將其尋到,便煉成了這把劍,記得書中言,其劍能變化,可化一輪彎月。只是如今到了李驄云手里,看來那變化法訣已失傳,只成一件威力較大的法器罷了。”

  原來是這樣。

  陳鳶聽完故事,也不免一陣唏噓,想不到相隔數百年的一門至寶竟落到他手里,“天師府也善用法劍,不如將這柄天朧贈予貴府。”

  見到法劍遞來,明徽拱手表示謝意,后退兩步笑道。

  “天師府用劍,只用桃木,與心合,與法契。若用他物,會動搖道心。”

  一旁的瘋老頭將天朧劍奪回來,朝著徒弟使勁搖頭,瞪了明徽一眼:“老夫的,不給!”轉身就跑去老牛背上,讓它趕緊回到牛車,要將這劍藏起來。

  陳鳶失笑看向道人,拱了拱手:“若將來滄瀾劍門想要討回這把劍,就讓他們尋我。”

  這事只能自己攬下了,不過估計滄瀾劍門也沒顏面過來討要……

  兩人站在那說了會兒話,天色也漸漸泛起青冥的顏色,快要天亮了。

  城中危險基本已解除,剩下便交給城中衙門來善后,明徽與一眾師兄弟向陳鳶告辭離開后,街上陰風吹來,王兆遠等一眾廟中鬼差堪堪趕回。

  他們修為與那李驄云可謂是天與地的距離,被一袖掃去了洛都城外數里之遠,打的陰魂不定,過了好一陣才恢復趕回來,頗有些慚愧的向陳鳶請罪。

  “請什么罪,都把手放下來。雖說護廟乃是你們職責,可臨到危險還能站出護廟,我還得謝你們。”

  說著陳鳶朝十幾個鬼差拱起手,他們頓時朝兩邊一哄而散,躲去廟里,聲音傳出。

  “真君莫要折煞我等!”

  “呵呵,那你們專心護廟,不日我要出去一段時日。”

  既然要給白蛇治眼和拜會天師的事定下,那就不能拖下去,何況自己也恢復人身,再在廟中待著,也有些別扭。

  不遠處的寮舍,隔門傾聽的徐懷遇忽然聽到這句話,不顧妻子勸阻,將門扇打開。

  “真君……你要離開?”

  陳鳶聽到話語,見是朝這邊走來的徐懷遇,便笑了笑:“今日就走。”

  耽擱一天是走,現在走也是走,心里裝著要做的事,哪里還待得住,尤其五年不曾出門,換做尋常人,怕是連夜就跑了。

  那邊,徐懷遇嘆口氣,朝陳鳶拱手拜下。

  “徐某繼續守著真君廟,等真君回來。”

  “嗯,那黝木繼續放在你那,若遇上危難,可喚我真君名號,它能化作法器供給你揮使!”

  陳鳶將他攙扶起來,感受到陳鳶傳來實質的感覺,令得徐懷遇驚愕的抬起臉,看著轉身走去大樹的背影,“真君……你……重回人身了?”

  “呵呵。”

  重回人身,陳鳶也是高興的,被徐懷遇這么一提起,壓在心頭的興奮不再克制,頓時大笑出聲,抬袖往大樹一拂。

  就見參天大樹迅速收攏枝葉,數人合抱的樹軀漸漸縮小,隆在土外的根莖也一根根拔出收了回去。

  眨眼間,枝繁葉茂的大樹重新化作一根半人高的柱。

  踏踏!

  老牛不知何時套上了韁繩,拉著許久未曾用過的牛車從廟后撒著蹄子跑了過來,瘋老頭抱著古劍探出腦袋,朝廟里揮手。

  “出來,快些出來!”

  話語聲里,廟中一道道矮小的身影騎馬的,提著袍擺拿著羽扇的,還有扛著美女木雕的一個個人杰爭先恐后的躍起鉆進車廂,尋著自個兒的位置。

  張飛木雕將烏騅丟進去,攀著車尾抬起一只腳剛跨進去,就被呂布從背后拽下來,待到爬起,沖進里面,兩人隔著中間過道又是一陣對罵。

  隨后就被瘋老頭一手一個捏住,摟在懷里哈哈大笑:“我的,都是我的!”

  不忘朝兩側的其他格子里的木雕說了聲。

  “等會兒老夫也陪你們玩耍。”

  一個個木雕頓時轉過身,背對過去。

  車廂外,陳鳶撿起地上無古柱分出的一根粗大樹枝,在手中截斷,漸漸化作一尊持劍掛锏,身穿狀元袍的鐘馗像,交到徐懷遇手里。

  “若有機會,你將此物轉送到陛下面前,就說放在宮中享受香火,可保陛下不受妖邪侵害。”

  “懷遇知曉。”

  陳鳶點點頭,看去寮舍門口張望的徐氏還有鬼頭鬼腦偷偷看的玉兒,朝他們笑著揮了揮手,便拍了一下旁邊的無古柱,后者蹦跳兩下,橫著鉆進車廂,躺在瘋老頭屁股后面。

  廟門口的王兆遠也朝走上車攆的真君拱了拱手。

  “真君保重!”

  “好生看護廟觀!”陳鳶笑著說了一句,一拂寬袖,老牛感受到法力推在屁股,‘哞’的叫了一聲,邁開蹄子拉著牛車緩緩駛出了廟觀范圍。

  晨陽破曉。

  天高云淡,交代完一切,陳鳶再次朝出來相送的徐懷遇一家拱手作別,便在天光里漸漸隱去了身形,駛出剛打開的城門,出西門,過瑞河,在車廂一片吵吵鬧鬧里,往北絕塵而去。

  不久之后,皇帝公孫倫從天師府道士口中得知昨日災情由來,怒不可遏,接連砸壞了書房兩尊花瓷。

  “豈有此理,朕就從未聽過這般修道中人……罔顧百姓性命,罔顧朕之性命!去傳天師府留在城中的道長入宮,朕要懲戒那滄什么劍門,問他們有什么法子!”

  公孫倫咬牙切齒的將書案拍的呯呯作響,堂堂皇帝,坐在京城,差點被人給波及了性命,換做任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半個時辰之后,明徽帶著兩個道士入宮,同時,也將一尊面容猙獰,身披狀元紅袍的木雕送到了皇帝面前,說了陳鳶留下的話。

  “瞧瞧,什么叫知朕心!”

  皇帝看著手中木雕,雖說面相有些嚇人,可聽能吃鬼祛邪,寶貝的讓宦官將這尊木雕放去寢殿最好,還是顯眼的位置。

  之后,他方才說起滄瀾劍門的事。明徽半闔眼簾,想了想,說道:

  “陛下要懲戒,不如……下旨其封山思過,上交山門錄籍。”

  山門錄籍那可是一派命門。

  皇帝停下腳步,坐去書案后,笑著拍了拍桌面。

  “妙。”

  當即命宦官筆墨伺候,擬出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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