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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領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臺下,許鑫的位置和西影廠的同僚緊鄰著萬達的團隊。

  而作為關系要好的好友,他和王斯聰自然是挨著的。

  上午,倆人一起出席創投會的開幕,下午,他還要去為了夜晚開幕式的相關工作進行忙碌。

  當臺上的薛曉路進行完了自我介紹,開始闡述起來這個名字叫做美麗有緣的劇本時,許鑫就瞧見了好友從桌子底下打開了手機。

  手機百度開始搜索海洋天堂這部影片。

  對許鑫而言,這部片子他只能說是有印象,記得是去年上映的一部片子。

  他這幾年其實去電影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很多的時候都是等電影下架,買張dvd回家來看。

  尤其是和妻子去看非誠勿擾2的言論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后,他對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態度更是謹慎到不行。

  而等王斯聰打開了這部電影的百度百科后,許鑫托著他的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上映日期是6月份。

  去年六月。

  那就難怪了,那會兒他在拍山楂樹呢。

一看票房噢喲14億來頭這么大的一個導演,此時此刻竟然出現在電影行業新人才會登上的創投會舞臺,來募集電影資金  一股帶著幾分猜測的情緒浮現在他心里。

  講實話。

  許鑫總覺得她很面熟。

  自己一定在哪個地方見過她。

  見過這位薛曉路導演。

  只是想不起來了。

在哪來著  他心里愈發疑惑,但是,看著臺上講述著電影劇本故事的薛曉路,他也不再細想。

  創投會,到底還是劇本項目為中心。

  不管對方帶著什么樣的意思到來,那也是創投會結束之后的事情了。

  10分鐘,薛曉路的陳述完畢。

  坦白地講,至少從聽下來的故事來看,在座的投資商基本都很感興趣。

  其實影視圈有時候也挺魔幻的。

  同樣是一個劇本,握在新人手里,狗屁都不是。

  可握在一個有過過億票房成績的導演手里,那就算是一坨屎,它都是香的。

  對許鑫而言,薛曉路帶來的這個劇本觀感一般。

  首先,它不是一個多擰巴的故事,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小三給一個富豪生孩子,自己來西雅圖待產。然后從一個傲慢、任性的小三到富豪出事,一下子落魄了,然后和司機開始曖昧,最后演一出了一場帶著幾分小清新味道的故事。

  實話,挺狗血的。

  不討論導演的想法如何,單從故事性來看,許鑫不是這個故事的受眾。

  并且也并沒有覺得故事有多么多么的精彩,反倒覺得這種別人的小三自己還和其他男人曖昧的故事有點太毀自己三觀了。

  但之所以說狗血的地方也就在這。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票房過億,操使過李聯杰的導演。

  這劇本哪怕再怎么狗血,依舊會有人打破頭的去想要拍。

  比如萬達影視。

  當薛曉路下場后,王斯聰手里那份萬達影視感興趣的劇本創投故事名單上,就多了美麗有緣的名字。

  再比如西影廠。

  齊雷接過了同樣表格制式的名單,見團隊的人對這個劇本也很感興趣后,沒發表什么意見,同樣把表格遞給了許鑫。

  見狀,王斯聰還往這邊探頭。

  當看到表格上面同樣有著這份劇本的名字后,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和老許一樣。

  今天來的象征意義要大于其他成分。

  他現在并不在萬達入職,雖然萬達是他家得,但這種事情也不好作為一個“外人”來開口。

  同樣的,在外界的眼中,他的身份符號是萬達的接班人,“有錢”這倆字就貼腦門上了。

  許鑫也同樣如此。

  誰都知道他在西影廠的話語權很重,并且自身成績也足夠硬,堪稱碾壓所有新生代導演。

  如果說王斯聰的到來,是告訴電影人“萬達有錢”、“本公子很感興趣”、“只要故事好,本公子就能拍板”的話,那么許鑫的到來則更像是對電影人的一種激勵。

  沒準我就是下一個許鑫呢。

  許導只要覺得我的故事好,西影廠就一定會投。

  許導是有決策權的。

  倆人的功能屬性其實都是一致的,就像是今晚的開幕式,陜人的一把手同樣會親至是一個道理。

  可現在的倆人伴隨著表格上的劇本名字一致,卻成了“對手”。

  老王無語了。

老許呢,在察覺到好友的目光之后,也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湊到他旁邊低聲來了句  “這劇本我王多魚投定了神仙都攔不住,我說的”

王斯聰嘴角一抽捂著嘴問道  “王多魚是誰”

  “我哪知道。”

  “你有病吧”

  “你有藥啊”

  最后,在大少爺一臉嫌棄的目光下,許鑫沒發表任何意見,把表格還給了齊雷。

  齊雷則還給了其他人。

  這個故事投資與否,許鑫不發表意見,他也不會發表意見。

  說白了,西影廠也好,藝創中心也罷,總不能啥事都指望他倆拍板。

  更何況,對于創投會而言,來的都是一些不算很大的小成本制作。在這方面,也要用來培養一下其他手下人投資的眼光。西影廠最大的核心,其實還是現在已經初具雛形的藝創中心。

  孰輕孰重,他和許鑫心里都有數。

  權利不能過于集中,但也不能太過松散。

  這種尺度,得把握好才行。

  一上午的時間轉眼而過。

  創投會上,一個又一個青年電影人借助這短短十分鐘的陳述,來描述著自己的電影夢。

  其中不凡有一些閃光點。

  并且,看的出來,這次受邀而來的投資公司們對于這些電影人的小成本電影興趣很濃。

  中午收取表格時,作為主辦方的齊雷大概看了看后,把這件事還跟許鑫說了下。

  西影廠感興趣的項目有7個。

  而其他公司里,感興趣最多的公司,有1個劇本項目。

  要知道,這才一上午。而整個創投會持續時間是8天。

  這些名單上交給西影廠后,從下午開始,這些已經陳述完了的電影人就會進入一對一洽談環節。

  這些感興趣的投資公司會和這些導演、編劇當面來聊。

  主動權這次到了電影人身上。

  雙方其實是相互的,也算是公平。

  而許鑫聽到齊雷說大家都很踴躍的時候,是在和王斯聰一起回家吃飯的車上。

  倆人的創投會任務結束了,下午還得去開幕式現場那邊忙。

  “這么說,大家都挺熱衷這種小成本電影的”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齊雷笑道  “肯定啊,你的失戀33天擺在這,大家都看到了小成本電影的潛力,所以反應都很積極。”

面對他的夸贊,許鑫臉色倒是平靜,只是抿了下嘴后,說道  “好,我知道了,那也挺好,說明大家很積極嘛。那我先回去吃飯了,晚上見。”

  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后,他掛斷了電話。

  然后車內便陷入了沉默。

  這邊正和傶薇聊微信的王斯聰隔了好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了不對勁,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了許鑫那沉思的模樣。

  “咋了”

  他問道。

  回過神來的許鑫看了他一眼,略微搖頭,把齊雷剛才轉述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下,王斯聰有些納悶了  “那不是挺好么”

  “是挺好。”

  “可我怎么看你不太高興呢。”

  “看出來了”

  “廢話,都寫你臉上了。”

王斯聰收起了手機,頗為納悶的說道  “沒理由啊,為啥你會不開心今天來的人不少,而且這些青年電影人不說全部吧但絕大多數人帶來的故事都還挺有想法的。雖然有些劇本不太能經過推敲,可就這半天的創投會下來,我的感覺是一片欣欣向榮。你為啥會不開心呢”

  許鑫沒吭聲。

而是思索、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道  “可能我接下來的話有些矯情,你就當我在放屁。”

  “嚯,這么嚴重呢”

王斯聰略微點頭  “你說。”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許鑫的話,他一愣。

下意識的問道  “啥意思創投會大家感興趣的項目多,不是一件好事”

  “沒錯。”

  許鑫用力的點點頭,表達著自己對于這件事的認知。

但馬上又改口說道  “當然了,也不是一件壞事你就當我想的比較多吧。齊哥剛才在電話里還特意跟我說,是33天讓大家看到了小成本電影的潛力,所以這次都很積極。”

  “嗯,然后呢”

  “然后你想過沒其實好多人也在賭,而不是真正的覺得這些小成本電影的劇本多么多么精彩”

王斯聰的眼皮連續眨動了幾次,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就跟買馬一樣賭有人能復制33天不對,不說復制了,應該說只要能沾點邊,都算成功的投資是這意思不”

  “嗯,我怕的就是這個。”

一邊說,許鑫一邊露出了幾分自嘲的表情  “是不是有些矯情明明創投會這么成功,這些投資人對于小成本電影的熱衷,明明是給更多新人電影人機會,挖掘出一些以前市場會忽略的故事。可我現在卻有點放下碗罵娘的意思。”

  “那倒不至于。”

  王斯聰略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從褲兜里掏出了煙,用一種帶著幾分空洞的眼神無意識的打開煙盒,往許鑫那遞了一根。

  顯然,他也在思考。

  而前面開車的蘇萌聽到了動靜,透過后視鏡見許哥和聰哥要抽煙后,便主動的放低了車速,加大了空調。

  許鑫也把后車窗打開了一條縫。

剛把煙點上,就聽王斯聰說道  “你考慮的確實有道理,商人逐利是本性,失戀33天這一千萬的成本換來了43眼看著下線時突破44,來到4億這個票房已經板上釘釘的成績,對所有資本方來講,就像是一塊高坐云端的巨大蛋糕。

  就跟前幾年好來塢那些什么女巫克來爾、宿醉這種幾百萬美元投資換來幾個億美元票房的電影是一個道理。這利潤回報比太豐厚了”

說到這,他自顧自的接過了許鑫的火機,給自己點燃了煙后,順手把火機裝進了兜里,半瞇著眼繼續說道  “好來塢在那兩年也是小成本制作頻出。從這一點來看,這是市場規律的必然性。有你珠玉在前,大家花個幾百萬,乃至一兩千萬來賭馬,豐厚的回報比例,足夠忽略掉很多不合理的風險了。但我還有一點不太能理解你。”

  “比如說”

  “這不是一件好事么”

  老王的眼里再次翻涌起了疑惑。

  “有馬可賭,怎么不比一潭死水要強小成本電影,就創投會的質量而言,我覺得都還說的過去。而這種說的過去的電影,是實實在在豐富了電影市場,帶動了行業發展,新人出頭,這是一股推動力,與生命力的象征,你在憂慮什么”

  “我不是在憂慮,而是在思考。”

許鑫微微搖頭  “小成本電影的成功,確實代表了咱們華語電影市場的潛力,觀眾的接受力、消費力、包容程度。可你要明白一件事,這東西就是一塊暴露在陽光下的肉。

  你可以說我是老虎,我把最肥美的肉啃走了,但剩下的東西也足夠一些小型動物,食腐動物,甚至是蠅蟲來享用一頓美餐。

  但是當蚊蟲吃過之后,這肉就會生蛆,會腐爛,會讓大家“厭惡”。

  因為是小成本,所以數量足夠多,院線到時候被這些電影鋪滿,勢必會淹沒一些真正具備閃光點的作品。

  而且,這件事你要分兩頭看,一方面它確實給了更多人出頭的機會但對于那些中等成本,乃至高成本制作的電影,其實并不算友好。

  如果說這些高成本電影是獅子,那么小成本電影就像是鬣狗,它無法成為行業標準,但卻可以做到圍殺這些電影的。”

這下,王斯聰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擔心市場泛濫劣幣驅逐良幣”

  “嗯。”

許鑫點點頭,自嘲一笑  “所以我才說我有點矯情。”

  “唔”

王斯聰想了想,說道  “那倒不至于,有一點你說的挺對的,比如今天上午咱倆看到有許多人都是帶著跟失戀33天差不多這種都市情感題材的小成本電影過來。并且,大家都很感興趣。”

  “題材被過度消費,以至于以后整個題材可能都徹底的死了。”

  許鑫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直接說出了結論。

  “沒錯”

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后,和好友直接精神達到了協同的王斯聰認真的點點頭  “確實會如此。就怕到時候一大堆所謂的失戀34天,44,100天這種電影上來,大批量的同質化內容要是一起涌出來那這個題材就死了。徹底死透了”

  許鑫沒在說話。

夾著煙,瞇著眼,沉思了片刻后,說道  “所以說不僅僅要小成本,還要繼續推動所謂的“大片”才行。用“大片”來制定市場標準,去創造更大的市場包括院線而言,要有一個大、中、小電影選片標準的比例才行唔”

說到這,他腦子里靈光一閃  而王斯聰本來還等他的下文。

  想看看他打算怎么解決。

結果等了一會兒,見他遲遲不說,不自覺的問道  “然后呢說啊你想啥呢”

  “呃”

許鑫回過神來后,看著好友來了句好懸沒把對方氣成心梗的話  “我說我的第二篇研究生論文科研題目有了,你會不會生氣”

王斯聰就感覺自己心臟勐然一抽  就跟被人一下子揪住了心臟,用力的重錘了幾拳一樣。

帶著荒唐與無語,看著好友  “鬧了半天,特么的你是在琢磨論文”

  “嘿嘿。”

許鑫頗為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兩聲,接著點點頭  “算是吧。之前其實我就注意過我們學校生源比起往年人數越來越多的事情,并且論文的各個題綱基本有了,打算今年寫完就發。雖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進c刊核心但我和于老師聊過,用來畢業,基本沒啥問題。但咱倆剛才聊的這些,我剛好可以作為這片論文接下來的延伸這可能就是我研究生到博士研究課題的核心方向了”

  “你還要考博”

  王斯聰都聽傻了。

特么一個高考之后靠花錢找關系費進北影泡妞的富二代  原本保研已經夠離譜了。

大哥,你竟然還要考博  “對啊,為什么不考我這課題按照于老師的說法,是對未來華語電影市場方向判斷的左證,是具備很高學術研究價值的。當然了,前提是我得拿出來足夠優秀的論文不過考博對我而言,也不算太難啊嘿,說起來我可能還是許家灣第一個博士呢。等我考上博士那天,搞不好祖墳還得冒青煙呢哈哈。”

  包括前面的蘋果和蘇萌,所有人聽到許鑫的話后都無語了。

  雖然許哥的能力強,大家是認可的。

祖墳冒青煙這種話,從自己嘴里說出來,怎么總覺得怪怪的呢  王斯聰呢。

  瞠目結舌。

  目瞪口呆。

  呆若木雞。

  雞你咳咳。

  “合計著半天你就把它當成個論文題目而不是說想要去解決”

  “那也不是。”

許鑫擺擺手  “它的解決,并不是人為可以干預的。”

  “那要靠什么”

  “時間。”

他言簡意賅的說道  “靠時間,靠沉淀,靠市場自然規律下的優勝劣汰。”

說著,他豎起手掌,從自己的眉心出發,向前比劃出了一個方向  “咱們能從這件事上看到行業未來的發展規律,是好事。但,我們的階段也要考慮清楚。

  現如今,咱們走的階段就像我說的,它首先證明了別管是通過我也好,還是大家的努力也罷,我們都已經創造出了小成本電影促進市場繁榮多樣性的土壤。

  而現階段,是要讓這片土壤一點點擴大。先把糧種種下,再考慮野蠻生長后如何根除雜草,最后讓所有種子長成參天大樹。

  它是一個階段,一個過程,中間任何一個環節都跳脫不得。咱們能做的,是引導市場,而不是強行干預。”

  說著,他抽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口煙,把煙頭捻滅在了煙缸里。

  落下車窗,外面的熱風“呼”的一下涌了進來。

在這股帶著幾分喧囂與狂躁的風兒中,望著窗外明媚的天氣,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市場有其必然形成、前進的規律。我們能看的更遠,所以才更有義務引領起整個華語影壇的方向。這次,我們不是園丁,不是農夫,更不是水手,而是領航者。”

說到這,他的語氣愈發堅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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