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扎去了魔都,劉知詩離開了魔都。
而坐在餐桌前的楊蜜也看到了那個走進屋來后,帶著幾分怯意的姑娘。
“老……老師您好,我是迪麗熱芭。”
小姑娘怯怯的和楊蜜打了個招呼。
而與此同時,楊潁也帶著自己的那份angelbaby個人工作室的股東協議,來到了云圖。
這個周五似乎格外的與眾不同。
就像是無數河流的分支最終還是會在某一點上交匯一般。
讓所有人的命運都匯聚于此。
只是不知道在大家各自踏上旅途后,又將會前往怎樣的方向。
許鑫是沒管。
他也管不著。
回到了燕京后,他便拉著《舌尖》的人開始開會。
大家聊拍攝計劃,聊創作理念,聊接下來的工作……忙忙叨叨的又是一天。
晚上7點多,連飯都沒心思吃,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的他揮別了眾人,坐上了蘇萌的車。
“許哥,吃飯嗎?”
“不吃,回家,我有點累了。”
靠在座椅上,全身的精氣神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的他搖搖頭,落下了車窗后點了一顆煙。
今天《舌尖》的所有后續計劃,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
他已經講明白了自己的理念。
而接下來的就是大家繼續去拍攝。
團隊還有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要補全所有他要求能體現出來各類美好寓意的鏡頭,包括一些著名的食物,比如蘭州拉面,淮揚菜國宴等等的制作片段。
在補全了這些后,會進行歸納匯總。
最后團隊開始著手處理文案,以及在文案籌備中缺失的內容補全。
在下午的時候,許鑫估摸了一下。
覺得2012年五一之前,怎么也能制作完成了。
包袱卸掉,疲憊之余,便是輕松。
叼著煙,看著外面的霓虹閃爍,心情有些美麗的他說道:
“明天你不用上班,好好在家休息。咱們周一見吧。”
他想著最近是沒什么事情了。
打算開始把《烈日灼心》提上日程。
可誰知蘇萌聽到這話后卻一愣:
“啊?”
“……怎么了?”
見她語氣有異,許鑫納悶的問道。
“許哥……您是不是忘了?周日您還有事情要去魔都呢。”
許鑫一愣:
“我不是剛回來么?啥事啊?”
“那個新新創業達人的活動。周日就是舉辦日當天,您和聰哥都要出席活動現場的。”
“呃……”
許鑫愣了愣。
第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新新創業達人是個什么玩意?
但馬上他就想起來了。
哦對,自己還有個外號是神木小馬哥呢。
回想起從韓國回來時的那通電話后,他有些無語了:
“這周日?”
“對,這周日上午9點,您要是……累了,那周日早上趕飛機也行,但我怕趕不上。所以最好還是明天就回魔都。”
一時間,他無語了。
本來打算好好休息兩天的。
“行吧,那活動就一天?”
“對,您不是代表雙唯么,聰哥是代表天籟去的。首日您需要出現,接著再去的時候,就是總決賽了。不過總結賽的日子還沒定,他們會提前一周通知咱們。”
許鑫沒在吭聲。
只是靠在椅子上無奈的嘆了口氣:
“唉……”
連從嘴里噴出的煙都是惆悵的味道。
咋就那么忙呢……
今天確實是累了。
他也沒去動《烈日灼心》的劇本,回到家后洗了個澡,躺在沙發上隨便找了個周煋馳的電影開始換腦子。
啥也不想琢磨了。
家里空無一人,雖然有些寂寞,但還別說……偶爾這么清凈也挺舒服的。
時間來到了9點出頭,楊蜜準時打來了電話。
“睡了沒?”
“沒。”
“晚上吃的什么?”
“沒吃……累了。就喝了一瓶啤酒,啥也不想吃。”
“也是,每次你們那群人開會就跟打仗似的,一堆人嘰嘰喳喳亂的很……”
楊蜜吐槽了一句,然后把一個好消息通知了他:
“我把那小姑娘簽了……也不能說簽了,她挺心動的,不過這件事還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下。但基本上沒問題了。”
“誰啊?”
看著電視里那正在和對穿腸對對子的唐伯虎,他的話明顯走腎不走心。
“迪麗熱芭呀!我不是告訴你了么,我今天要約她吃飯。”
“哦哦。”
他有些敷衍的應了一聲。
那小姑娘除了漂亮點,其他方面在他這……嗯,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了。
但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
別的不提,這二年他光試鏡過的女明星都有個百十來位。
單純的漂亮已經對他構不成吸引力了。
他這人臉盲。
除了自己媳婦,其他人有些分不清是否漂亮。
“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干嘛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看《唐伯虎點秋香》。”
“好啊!不好好工作,看電影摸魚是吧?!說好的新電影呢!?”
楊蜜的話語里滿是嗔怒。
換來的是明明她不在,許鑫依舊翻出來的白眼:
“姐啊,就是頭牛,你也的喂喂草料不是?我今天忙了一天,看個電影休息一會兒還不行?你有屁就放,沒屁我掛了。今天下午開了六個多小時的會,嘴巴就沒停下來過,實在有些累了。”
“說好了努力拍電影賺錢養我們娘仨吶!”
“……你要多少錢,你說個數。只要能買你閉嘴,我現在給你轉。”
“用錢收買我是吧!?我是那種人嗎?”
許鑫心說你快別在那放屁了。
要是倆人在熱戀期,那這會兒肯定是互相袒露心扉,溫存感情。
可問題是這都結婚了……
以他對介娘們的了解,她既然能說出這種不知體諒的話來,說明她也肯定很無聊,屬于……林狗那話怎么說來著?
叫……
沒屁豁楞嗓子?
就是沒事找事的意思。
于是,他直接來了句:
“行了,沒事我掛了。”
“哎呀別啊!你在陪我聊一會……”
“喂?……沒信號了……哎呀前面有隧道,我掛了。哦對,我后天要去參加個活動,明天下午返回魔都。”
隨便拿了個似是而非的借口,他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
而電視里的對穿腸已經開始吐血了。
他換了個姿勢,往沙發的靠枕上一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影放完,屏幕變灰。
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直接就睡著了。
再次睜眼天都亮了。
迷迷糊糊的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昨天竟然睡了沙發。
一覺起來是腰酸背疼。
萬幸這還不到15號,不然暖氣停了他非感冒了不可。
下意識的拿起了手機打算去衛生間,剛要看看幾點,他才發現,自己有幾條微信沒讀。
打開一看,竟然是劉一菲發來的。
“在?”
“?在嗎?”
“你睡了?”
“好吧,晚安。睡醒了給我打個電話,有事找你。”
“早。”
“睡醒了沒?”
前面幾條是晚上快10點的時候發來的,后面兩條是今天早上7點多快8點發來的。
他有些納悶,一邊站在馬桶前,一邊想要給劉一菲回過去。
可電話都通了,他才想起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不太合適。
趕緊又給掛斷了。
一瓶啤酒加一晚上過去,不僅威力大,味兒也大。
他屏住了呼吸。
沒想到劉一菲竟然直接打了回來。
他趕緊加快了速度,一直等到馬桶沖水之后,才接通了電話:
“喂。”
“你什么情況?怎么打過來之后還給掛了?”
“唔……”
他沒回答,而是問道:
“怎么了?我看你給我發信息,找我有事?”
“你昨晚干嘛呢?”
“睡覺了啊。”
“那么早?不到十點?”
“嗯,昨天忙了下紀錄片的事情,開了六七個小時會,回來后就在沙發上睡著了。睡了一整晚,這會兒腰酸背疼的。”
“啊?”
劉一菲那邊的聲音似乎有些驚訝:
“蜜蜜呢?沒管你?讓你睡了一晚上沙發?”
“沒啊,她在魔都。”
“你自己在燕京呢?”
“對啊。”
許鑫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話說你找我干嘛?”
“你吃飯了沒?”
“沒,剛睡醒,還沒刷牙呢。”
“……那見面聊吧?怎么樣?”
她那邊遲鈍了一下后,才說道。
許鑫想出去么?
其實并不想。
這一晚上的沙發睡的他還是挺難受的。
上午他哪都不想去,只想好好休息。
于是問道:
“你先說找我干啥,好事壞事,要是壞事我肯定躲遠遠的。”
“哈臭貧吧你”
神仙姐姐一聲戲謔:
“找你肯定是有正事呀。您老人家推薦我接商業片,剛好我這邊有個劇本,你得幫我看看。”
“……發電子版行不行?”
“沒電子版。在說,你不是沒吃飯么?找個茶樓吧,咋樣?”
“你吃了沒?”
“……沒吃。”
“這樣啊……行吧。”
許鑫想了想,說道:
“去哪吃?”
“利苑?金寶街那邊。離你家還近”
“我在大湖公館這邊呢……也行,那就利苑吧,我這就動身。”
“嗯。”
倆人約定完了地方,許鑫就掛斷了電話。
洗了把臉后,直接開車往史家胡同那邊走。
利苑就在史家胡同南邊,麗晶酒店里面。
廣式早茶做的還是挺正宗的,以前在史家胡同住的時候,他和楊蜜經常去。
和劉一菲也去過幾次。
那邊的價格不算親民,所以環境相對安靜,挺適合早午餐的。
周六的路不算特別堵,一路開了40分鐘,他把車停到了利苑底下。
上了樓后,守在門口的領班立刻就把他給認出來了:
“許導,您好。”
“嗯,早。”
許鑫點點頭。
這領班雖然沒刻意交際過,但他和楊蜜之前也總來,所以并不陌生。
隨手把自己帶來的兩包茶葉交給了對方后,問道:
“劉一菲呢?來了沒?”
“劉一菲小姐在那邊。”
領班一指,許鑫就看到靠窗的角落里,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女人背影。
“我本來說給安排包廂的,但劉小姐說坐大廳就行。許導,您看……要調換么?”
“不用,大廳挺好。”
很快,他出現在桌前。
“二位稍坐,我去給二位泡茶。”
領班提著壺走了。
而一直在玩手機的劉一菲這才抬起了頭。
看了他一眼后,來了句:
“你是不是該剪頭發了?”
“唔……”
許鑫抹了一把自己的腦袋,感受了一下長度后,點點頭:
“確實該剪了。點菜了沒?”
“沒,你點唄。”
“好。”
他拿起了菜單,對著里面幾樣不錯的就是一陣勾選。
昨晚到現在沒吃飯,他也有點餓了。
點完單,他推給了劉一菲:
“你看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我都吃過了。”
對于這個答案,許鑫也不意外。
這姐姐的作息時間還是挺規律的。
今天用“沒吃”當借口,肯定是怕自己鴿了她。
于是對服務員揚了下手,把菜單交給了對方后,直接問道:
“什么劇本?”
“給。”
劉一菲從手邊推過來了一份文件。
“這是銀都那邊給我報過來的。年前就給我了,當時我不感興趣,基本沒怎么看……不過,你不是說不希望我拒絕商業片么,剛好,這兩天他們打電話來詢問我感不感興趣,我想著讓你幫我看看。”
“銀都?”
許鑫微微點頭,翻開了劇本第一頁。
四個字映入眼簾:《四大名捕》。
看到這名字后,他一愣。
下意識的問道:
“你演誰?”
“無情。”
許鑫一懵:
“性轉?”
“喂!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劉一菲無語了。
心說你再大聲點?
而許鑫也無語了。
第一反應:你看的還不少!
倆人互相哭笑不得的看了對方一眼,直到領班把茶壺端了上來。
今天喝的是白茶,許鑫便接手開始沖泡。
推給了劉一菲一杯后,他便開始低頭看劇本……
一邊看,一邊問到:
“有什么詳細信息沒,導演是誰?冷血、鐵手、追命都是誰?”
“導演好像是《畫皮》的導演,其他的不知道,我也沒問。就是讓你看看,這劇本到底行不行,要是行……我就接了。要是不行就再說。”
許鑫沒吭聲。
他在找一個東西……
他在好多年前看過四大名捕的書。
囫圇看的。
但印象中無情是個坐在輪椅上,智計無雙的角色。
角色定位不提,在他的認知里,無情這個角色,“輪椅”才是本體。
所以如果這故事要是連這個都改了,那對他來講就絕對是勸退的。
不過還好,他看到了一行內容:
“無情坐在輪椅上,面色平靜的望著冷血。”
輪椅在,那還成。
于是,他微微點頭繼續觀看。
而劉一菲的背后,有倆年輕人正往這邊走。
劉一菲今天選了個坐在角落里的位置,無論是想上廁所,還是吃完離開,其他客人都不用特別往這個方向走動。
而給倆人端過來了茶水后,領班就沒走。
看到有人往這邊湊,很禮貌的給攔了下來:
“女士,請不要打擾我們的客人用餐,謝謝您。”
倆女孩一愣。
臉上出現了一抹悻悻的神色。
乖乖的坐回了座位上。
接著拿起了手機。
“你先吃飯唄,邊吃邊看。”
“唔,也行。”
許鑫雖然應了一聲,但動作也僅僅是夾了一個蝦餃丟到了嘴里。
左手的劇本就沒放下來過。
一直等到他特別喜歡吃的流沙包端上來,他才算正式放下了劇本。
“你不吃?”
“不餓,你吃吧……我發現你口味挺像小孩的。”
聽到這話,許鑫看了一眼手里的流沙包后,笑道:
“你不喜歡吃這個?”
“不喜歡,說甜不甜,說咸不咸的。”
“我以前也不喜歡……也不對,應該說沒吃過。后來楊蜜買回來給暖暖陽陽吃了一口,暖暖和陽陽也不喜歡吃,但我覺得浪費,吃了一口后覺得還不錯。”
一口流沙包,一口茶水下肚。
許鑫想了想后,才說道:
“目前來看,故事一般般。改編的痕跡還是挺重的,冷血被狼養大是原著里面的內容,但變成狼人就太扯淡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來了句:
“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你為什么單獨問我這個劇本,而不是其他那些邀約你出演的電影。”
劉一菲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猜得到?”
“嗯。”
許鑫笑著點點頭。
其實對面要是楊蜜,他這會兒肯定會來一句:
“我要是猜對了,你今晚給我啥獎勵?”
可惜,是劉一菲。
他便直言不諱的說道:
“想試試自己坐在輪椅上能不能演出來?”
他的話其實給的很含糊。
但劉一菲的臉上卻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來。
果然,最懂我的……
是你。
于是,她便點點頭:
“沒錯,想試試……其實要不是你跟我說不要拒絕商業片,我可能真就不演了。去韓國之前,我一直挑的都是文藝片……我想奔著三大的方向努努力。”
“好家伙,連三金都不看,直接上三大了?”
許鑫哭笑不得。
而劉一菲也笑的挺開心的:
“那是,忘記我的綽號了?”
“娛樂圈第一血牛?”
“呸!是唯我獨尊劉一菲!”
“嘖,可真夠中二的。”
這些都是玩笑話,倆人誰都沒往心里去。
“但你說了嘛,電影……不僅僅要對自己負責,還要對觀眾來負責。我想,那么多喜歡我的人,肯定都不是喜歡看我演文藝片。但我又不想降低對自己的要求,挑選來挑選去,就選中了這個。全程坐在輪椅上,對我的限制很大。無法做激烈的動作,沒有過多的肢體語言,只能靠表情來表現角色的需求……挑戰性還挺大的。”
“嗯,確實。”
許鑫一邊舀著白粥,一邊瞇起了眼睛想了想。
發現無情這個角色確實限制很大。
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角色。
演不好,就是個偏癱。
而要眼好了,等同于要在方寸之地,賦予一個角色靈魂。
把一個運籌帷幄的無情演出來……
“得下一些功夫。”
“但我覺得這劇本質量挺一般的。”
“嗯。確實。”
許鑫再次點點頭:
“但也不算特別差。只要導演靠譜……《畫皮》的導演是誰來著?”
“陳嘉尚。”
“唔……”
他開始回憶自己當年看的那部《畫皮》。
總體的感覺也還可以。
想了想,他說道:
“那就試試唄,投資呢?投資多少?”
“也不清楚。不過給我的片酬是這個數。”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
雖然明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是……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不值錢么!”
神仙姐姐嬌嗔一句。
那真叫一個萬種風情。
許鑫哈哈一笑:
“哈哈”
而看到他笑,劉一菲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接著問道:
“所以……我試試?有什么建議么?”
“沒有。”
“……一點都沒有?”
“嗯,沒有。因為我對你有信心。”
說這話時,他的態度不算認真。
但語氣里的真誠卻溢于言表:
“因為你可是天上地下唯吾獨尊的劉一菲。”
劉一菲愣了愣……
似乎被這話給驚到了。
過了足足有五六秒鐘的時間后,她才點點頭:
“嗯,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保證!”
許鑫微微一笑,舉起了杯子。
“叮。”
再次重申:單女主單女主單女主。
神仙姐姐也好,詩詩也罷,她們的作用不在于和許鑫發生什么曖昧,也不會有這種劇情。
她們的重要性在于許鑫為這個圈子所帶來的轉變。
而其他的心理活動,其實更像是佐證許鑫這個人優秀的體現。
并不是說后期要后宮,或者是搞什么曖昧、紅顏知己之類的。不存在。
對于一些人來講,他是光,自己是飛蛾。
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可它注定撲不到光。
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帶著幾分遺憾的浪漫。
愛而不得也好,失之交臂也罷。
這種遺憾也是一種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