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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我沒錯,錯的是你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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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導的戲,一年拍完?可能嗎?”

  楊蜜先問出來了一個核心問題。

  誰不知道王佳衛拍戲慢?

  什么《東邪西毒》之類的不提,光一個《2046》就拍了5年。

  現在讓他一年內拍完?

  這不是在開玩笑?

  而徐浩鋒則很實在的搖了搖頭:

  “肯定拍不完。”

  “那咋辦?”

  “拖。反正電影已經開拍了,十年來投入已經投入這些了……雖然壓力還是有的,但王導已經習慣了。”

  一段話懟的兩口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真任性啊……

  真不愧是你。

  而這時候,楊蜜不自覺的來了一句:

  “十年……六千多萬……媽呀,這錢要是拿到房地產市場上……別的不提,十年前,六千多萬得在浦東買多少房子?現在不得翻幾番?”

  “想啥呢。”

  許鑫翻了個白眼:

  “這六千多萬又不是一次性投入的。它是一點點的水磨工夫。不過……”

  說著,他看向了徐浩鋒:

  “我雖然對王導沒什么意見,可……我還是想不通,怎么可能拍電影能這么慢?”

  “……許導平時都是怎么拍電影的?”

  “在腦子里設計好分鏡頭,每一個分鏡頭里想清楚需要表達什么東西。然后找到了演員后,把演員的形象嵌套在腦子里,通過所有故事片段組成一個電影。在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過幾遍,發現哪里不對的,及時來調整。”

  徐浩鋒一愣。

  “在腦子里組成故事?”

  “對啊。”

  許鑫點點頭:

  “身為導演,肯定得了解劇本吧?把劇本的故事都串聯起來了,在從腦子里過一遍,不就完了?”

  看著他表情有些奇怪,許鑫反問道:

  “怎么啦?”

  “不需要調整?”

  “需要啊,在腦子里調整不就好了。腦子里有了大概的東西,然后再和劇組的布景背景這些對應。一個畫面不就出來了?”

  徐浩鋒的臉色更加奇怪了。

  “許導你……您……拍戲,是先從腦子里過一遍,自己想象?”

  “對啊……徐導您不是?”

  要是徐浩鋒認識張一謀,倆人坐一起聊天,估摸他會很認同老頭的那句話:

  “他那是天分,一般人學不來的。”

  人家其他導演誰不是根據現場的情況來調整,比如光線或者角度之類的,反復找什么效果好……什么效果出彩……

  你倒好,直接在腦子里開始“放電影”???

  你是哪來的怪物么……

  而許鑫面對徐浩鋒那奇怪的眼神也沒覺得有什么。

  導演拍戲……一個人一個習慣。

  他也不是說在腦子里直接拉了個成片,然后按照原片那么來。

  不也得調整么?

  又不是一體成型的。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只是在聽到了徐浩鋒的話后,想了想,說道:

  “也就是說,她落選,并不是不如張子怡?”

  “對……我們真的沒修改劇本的時間了。而且……說到底,宮二的篇幅過重。要真這么弄,一線天的劇情就沒了。”

  “……嘖。”

  許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讓上影廠給點時間緩緩?

  這辦法倒可行……

  可問題是不至于那么卑微吧?

  更何況,這劇本要是按照原來的不改的話……憑借一個導演的直覺,許鑫感受到了一股相當大的局限性。

  正琢磨著,門外的楊大林走了進來:

  “鍋開了,要不先吃飯吧?”

  “誒,行……徐導,咱們邊吃邊聊吧?”

  “好。”

  “喝什么酒?茅臺行么?”

  “這……還開著車呢。”

  “那有什么的?一會兒讓人送一趟不就得了。就茅臺吧,茅臺涮鍋,不挺好的么?”

  許鑫笑著看了看柜子上的酒……

  選了瓶存貨最稀少的91年的茅臺。

  徐浩鋒為了妻子的角色真的出了不少力,而且看得出來,他也真的挺不甘心的……

  這人能處。

  那就喝瓶好的吧。

  老許家的茅臺存數到底有多少一直是個未知數。

  連許鑫自己都不知道。

  反正印象里,在那個好多人都玩梗,戲謔的說吃切糕喝茅臺就是有錢人的時候,他家的茅臺已經“長期穩定”的供應了許多年。

  并且各種年份的都有。

  甚至連日常喝的,都不是當年產的茅臺。

  而是至少五年前或者六年前的那種。

  當年的新茅臺喝了咳嗽。

  火爐,為冬天的暖房提供了強勁的溫度支持,在搭配桌子上面熱氣騰騰的火鍋,徐浩鋒的眼鏡一進入到暖房里,就已經結成了一片厚厚的白霜。

  今天這頓飯就三個人。

  楊大林夫婦基本不怎么摻和女兒和女婿的工作,倆人守著外孫和孫女自己吃自己的,也是怡然自得。

  熱氣騰騰的火鍋很適合飲酒,尤其是這種上了年份酒液微黃的柔順滋味。

  一口酒下肚,品嘗著那新鮮的手切羊肉與芝麻醬調料混合的滋味,徐浩鋒便忍不住點點頭:

  “涮肉還是得在家里吃啊。真得勁。”

  “哈哈”

  看著他那真心實意的贊美,許鑫心說這位還真的挺妙的。

  不是那種特別讓人討厭的性格。

  喝酒,得找個話題。

  而今天這桌上通用的話題,就是功夫。

  許鑫不懂武功,哪怕這幾年天天看著媳婦練,他基本也就當看不見。

  所以此時此刻正好用一個新手小白的視角,聽聽雖然功夫不行,但因為家傳的原因,見的特別多的徐浩鋒是怎么講的。

  “徐導,您見過真正的比武么?”

  “見過。”

  扒著自己手邊的糖蒜,徐浩鋒點點頭:

  “像我啟蒙,是跟著我二姥爺來學……”

  “那位二先生?”

  “對,二先生李仲軒。當時我跟二姥爺學的時候,我小時候那個年代,就還存著一些老一輩的先生在。而這些老先生也收徒,收了徒弟,習武之人你得切磋嘛,有切磋,才有高下。所以按照舊時候的規矩,倆人切磋,你得有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旁邊看著,有不少人找我二姥爺……”

  “見證人?”

  “對。你得做個見證,不然門一關起來,就倆人。出來后你說你贏了我,我說我贏了你。誰能證明?沒人證明,倆人要是都不服,那不就結仇了?結仇,下一次在遇到,輕則見血,重則人命。

  無形之中,可能兩個門派,兩個傳人……哪怕是師兄弟之間,都會有了隔閡。所以,這種切磋,得有個見證人。以后無論誰說什么,去問問見證人怎么說,誰輸誰贏,也都有個交代。”

  聽著他的話,許鑫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就是說,本質上,大家還是希望把這種比試,定義為一種……比賽。友誼第一,勝負第二,對吧?”

  “可以這么理解。畢竟,你問許多老先生,武術最高的定義是什么?他們回答你的其實就是兩個字:止戈。有武術傍身,但誰都不希望靠它來惹事端。”

  “但諷刺的是功夫、武術這些從誕生時,就是為了跟人搏殺用的。”

  “對。但有意思的點其實也在這……你看啊,功夫是為了跟人搏殺而用,但功夫的最高境界,其實就是和平。同樣的道理,你細化下來,所謂的拳腳功夫,其實一開始的發明,都是為了代替兵器的作用。

  就像我和蜜蜜練的形意拳,形意拳講究的是什么?脫槍為拳。意思是我放下了槍,用拳和用槍的道理是一樣的。所謂的功夫,招數,其實更像是兵器使用方法的延伸。

  但有意思的地方來了……從我小時候開始……包括現在我們做《一代宗師》的資料,問那些先生。問所有人比兵刃和比拳腳哪個更危險?回答的也都是統一的……”

  “意思是拳腳比兵刃更危險?”

  “對。”

  “為什么?”

  “因為拳不好控制。你比兵刃,大家心里都有一個底線,不是生死斗……那招式肯定都得避過要害。我本來一刀要砍你脖子的,結果改成了砍胳膊。或者是扎心口改成了扎肚子……收著勁,以招式獲勝,大家先天都有一份控制。但你要是比拳,你一個半步崩拳打人肚子的,結果對方一挪身位,一拳打肝脾上了……”

  “那人就死定了。”

  “對。所以你看,這又繞了回來。功夫的大成是止戈,不戰而屈人之兵。都知道你強,打不過,干脆咱們別打了,聊聊天得了。而你使拳腳,本意是作為兵刃的延伸,結果反倒是兵刃不容易死人,但拳腳無眼”

  “聽起來有點畫圈圈的意思。”

  許鑫提起了杯子。

  倆人碰了一下后,他又繼續說道:

  “但我覺得這些事情的魅力,其實也在這了。從主觀到客觀,從客觀到主觀……現在琢磨一下,太極拳還真的挺深奧……不,應該說太極這個道理是真的把世間的東西解釋到了極致。生死輪回,生生不息,循環往復,周而復始……”

  “對。”

  呷了一口酒,端著碗又夾了一快子涮肉的徐浩鋒應了一聲:

  “套用好多道理其實都能解釋。比如水至清則無魚。比如出淤泥而不染……功夫也好,為人處世也罷,好多事情其實都是互通的。”

  這時,楊蜜開口說道:

  “所以延續這個思路,宮二其實沒錯。”

  見倆人看自己,她說道:

  “我說的是我設計的宮二,那股倔強和霸道……她就像是一個愣頭青,別人都在打太極,但她不想打太極。踐行完了自己的道理,履行完了自己的職責,就可以了。她傍身的東西不是武功,而是自己的性格。吃虧也好,抉擇也罷,她把自己留在了自己最需要停留的時光里……”

  說到這,她忽然笑了起來。

  “我覺得我沒錯,宮二的性格本身就應該是這樣才對。剛才我還在想,難道我真的演的太霸道了?……但現在想想,不是。

  從師兄你和我老公聊的話里,我就在想一件事。如果所有武人都能達到你所言的:“止戈”這個境界,那么,這些達到止戈境界的人,用基數來看,同樣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因為大家都止戈了,那說明眾生就平等了。

  而在他們之中誕生的“一代宗師”,按照你們倆的“太極”理論來看,一定也應該是一個快意恩仇的人。畢竟這是一個相對的輪回嘛……

  所以,要是真這么來表現,那么我的宮二一定是那些宗師的宗師。除非所有角色都和宮二一樣快意恩仇,否則,這部電影里,宮二就應該是最大的那一抹亮點!”

  她笑的似乎很開心。

  那模樣就像是在說……

  “不是我錯了,錯的是你們!”

  “我對了,只是你們不認而已!”

  那種驕傲和得意,一下子看的徐浩鋒眉頭就皺了起來。

  但不是說生楊蜜的氣。

  而是在思考她的話語。

  是這樣嗎?

  如果能扣合《一代宗師》的主題……

  如果真的以“太極”或者“陰陽魚”的理論來看的話……

  在一群性格極端的人里面,那個圓潤之人就是特立獨行的宗師。

  而在一群圓潤之人中,也只有那個特立獨行的人才是最閃亮的那一個?

  自己和王導、周編劇設計劇本的階段,就是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代宗師的階段。

  可以說,他們三個人的視角,是以“普通人”的視角而定。

  可如果站在“宗師”的視角而言呢?

  宮二的行為又是什么?

  所有人都一笑泯恩仇,所有人都可以不去計較……

  那所謂的宗師……又是什么?

  不就是普通人?

  他忽然覺得有些矛盾。

  而就在這時,許鑫開口了:

  “你這么說雖然對,但是也得分情況。按照網絡游戲的話來講,你領先了一個版本。確實你走在了所有人前面,但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所謂的領先,也是版本發生變化之后的事情。領先半個版本的人,是高手。但領先一個版本的人……通常很難落下好下場。”

  “為什么?”

  “……你具體參考一下王莽?”

  “和劉秀爭天下的那個?”

  “對唄。你捋一下他的事情你就會發現……他的思維領先了一個大版本,可他卻還是敗在了劉秀的手上。因為你足夠領先,所以有時候可能做不到腳踏實地。

  而換做這個故事……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故事講的是什么,但導演能領先觀眾半個版本,這部作品就可以被奉為經典。

  可同樣的……你要是領先一個版本,那就有點太離譜了,觀眾會看的云里霧里……只能等時間的自然發酵,讓游戲版本來到了那個變化時,才會被人所接受。所以這件事其實不在誰對誰錯,而是關鍵要看導演選擇了如何講故事。”

  許鑫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站在導演的角度上來說的。

  導演可以有天馬行空的構想。

  但有一個前提是別思維太超前。

  因為縱觀影視,太超前的東西,在上映時總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比如《無極》。

  沒看大家現在還看不懂呢嘛。

  人家導演說的5年之內沒人看得懂……顯然是說少了。

  那片子至少領先了一百年。

  所以你瞧……

  電影真的不能太領先……或者說在許鑫這不想太領先。

  領先的太多,一百年之后人都成骨頭渣子了,才有人說你的片子是超越世代的經典……那時候你也聽不到了,又有什么意義?

  當然了,如果站在丈夫的角度,妻子的理解領先劇本這么超前,肯定是值得贊許的。

  不過這些都是閑聊天。

  在兩口子這邊來講,木已成舟。

  不是就不是吧。

  就像是她下午時候說出的那番話一樣。

  對于她自己而言,最大的收獲不是宮二這個角色,而是創建宮二這個角色時得到的東西。

  但這世界上有些東西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

  徐浩鋒……越品楊蜜的話語,越覺得有道理。

  宮二這個角色,他和王導最大的沖突,其實就是在每個人的戲份上面。

  可如果按照整體的電影高度而言……

  想到這,徐浩鋒的心里那種抗拒的焦躁就濃了幾分。

  不過,理智到底能戰勝這種沖動。

  看著許鑫端起來的酒杯,他壓抑下了心底的那一份焦躁,兩個酒盅再次捧到了一起。

  一口酒下肚……

  真是甘美的滋味。

  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個茅臺。

  老舊的包裝,歲月斑駁的痕跡……能在瓶子里陳釀的酒水,論味道,還是得茅臺啊。

  嘖嘖。

  一邊想著,在這熱氣熏蒸之下,他又夾了一快子羊肉。

  這頓飯……吃的舒坦。

  老徐是個妙人。

  這是一人半斤酒下肚,許鑫又開了第二瓶95年的酒水后得出的結論。

  首先就是這稱呼。

  別徐導、徐導的,喊著麻煩。

  小許。

  老徐。

  就這吧。

  聽著順耳。

  在然后呢……

  “誒,小許,你看啊……就是這么一下。”

  站在暖房里,他比劃著一個許鑫看不懂的招數:

  “大成拳就是這個架。你看我這肘,肘就一直在中線上。這叫靜似伏豹云中立,動似騰蛟攜浪崩!我靜的時候,拳,肘,膝,護住我的三個身體軀干。動的時候,腳帶腰,腰帶肘,肘帶拳……這一套下去,一旦打起來,就不能停。要么你躺下,要么我躺下。講究的就是一個方寸之間……早年間崔友成那個瘋戰神的名號,就是這么來的……”

  老徐這人說話文縐縐的。

  又慢,又閑。

  但喝了酒,身上那股子武人的勁頭……

  說勁頭也不對。

  應該說心中那口俠氣,就提上來了。

  就著功夫,就著早年間的見聞,就跟許鑫在那連比劃帶說的,在這暖房里面耍著玩。

  然后他頭發還長。

  擺了幾招后,發型一亂,還會用雙手重新給它捋順。

  落座后在拿起酒盅,把酒水一飲而盡。

  看上去就跟大俠一模一樣。

  鯨吞虎抿,豪爽到不行。

  其實從這里,許鑫就看出來差別了。

  自家姐姐練武,其實一開始是奔著劉一菲那股努力的勁頭,來彌補短板而去的。

  后來練著練著,一方面是心里那股自律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和于老爺子的師徒情誼。

  但對于那種武術的歷史,招數的鉆研……她還真不行。

  不然于老爺子也不會一直說她可惜了,練的只能是架子活。

  而和老徐這人相比,姐姐有點像是“有武功沒俠膽”的那種人。

  練武就是強身健體,不是和人去爭什么。

  但老徐這不是。

  他是真喜歡功夫。

  但他的天資也是真有限。

  許鑫不知道這是否和他口中那“我二姥爺當初要是舍得讓我吃苦,我的功夫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只是徒有其表”相一致。

  但確確實實,老徐是真愛功夫的。

  半斤多的酒下肚,那股俠膽肝腸全出來了。

  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些奇人軼事里的大俠一般。

  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有股反差萌的存在。

  而這會兒時間也來到了8點多。

  楊蜜看了看時間,便起身離席。

  她得哄孩子去睡覺。

  而她走了之后,許鑫和他倆人就繼續在那撿著糖蒜和花生米邊喝邊聊。

  本來,《一代宗師》從飯局上其實已經定性了。

  楊蜜就是落選了。

  連她自己都釋然了,許鑫也就沒多說。

  但這會兒楊蜜剛走,老徐又是一盅酒押下肚后,看著許鑫遞過來的煙……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忽然就站起來了。

  “你等我一下。”

  說完同樣扭頭出了暖房。

  許鑫正納悶呢。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他從客廳又風風火火的走了回來。

  手里還拿著一份文件。

  “給。”

  “……啥?”

  “《一代宗師》的劇本。”

  看著許鑫疑惑那樣子,就聽他說道:

  “你看一下,咱就不說你和蜜蜜的關系了。就同為導演,你來評判一下,看看到底是這一版好,還是聯系蜜蜜那個記事本里,換成她刻畫的那版宮二好!”

  “這不行,不合規矩。不還在保密階段呢么?”

  “沒事,我讓你看的!”

  興許真的是喝高興了。

  又或者是心里不痛快。

  這會兒的徐浩鋒臉紅脖子粗,用不容拒絕的態度,把劇本塞到了許鑫手上:

  “你看!”

  “這……行吧。”

  許鑫也不推脫了。

  倒不是為了楊蜜,而是他想要看看能寫出那四句臺詞的宮二,到底在這劇本之中是個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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