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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山楂樹之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老板,兩碗五根面,兩碗四根,都要素臊子,油潑。再來四瓶冰峰,羊頭來一個,羊蹄子來四根,」

  楊凌、老閆家蘸水面館。

  楊蜜進屋后,就熟練的開始點單。

  用的還是一口地道的西安方言。實話實說,她真挺有語言天賦的。

  別管是彎彎話還是西安方言,只要給她時間,她都可以很好的把握住這些方言的腔調。

  至于為什么來楊凌......

  只能說,老閆家這一碗油潑褲帶面值得她挺著大肚子開車七八十公里,在中午最熱的時候,直接從西影廠殺過來。

  「哥哥,你給我買塊甑糕去。」

  許鑫點點頭又走出了門,來到了旁邊那圍繞著蜜蜂的甑糕攤。

  來西安,來陜西,那就是碳水天堂。

  不要想著減肥。

  你就放開吃。

  吃面喝面湯,防止進藥房。

  原湯化原食,這大熱天一碗面下去,又酸又辣,舒坦的一塌糊涂。

  而等買完了甑糕回到面館,就看到有倆人剛和挺著大肚子的楊蜜合完影離開。

  這姐姐懷孕其實體型也沒咋變。真就應了她那句話。咋吃都吃不胖。也不是消化問題。

  就純粹是體質的原因。

  所以把脖子下面一遮,大家一起合照,最多能看出來她有些浮腫,但絕對稱不上胖。

  而這頓飯吃完,倆人就要回燕京了。

  西安這邊所有的事情都辦完,再次過來的時候,可能就得等到《好聲音》進入冠軍爭奪的時候了。

  沒辦法,月份大了,各種行動都愈發不變。

  肚子里的倆小家伙還鬧騰的厲害,真有點吃不消了。

  「面來咧~~」

  因為之前就在這邊吃過,所以這次得到了消息的老板是親自端著面過來的。

  還送了一盤涼拌羊肉。招呼著留了一句:「吃好喝好~」

  那氛圍就跟坐席一樣。

  許鑫幫她把那一碗褲帶面都給扮勻了之后,倆人才交換了不銹鋼大盆。

  而比起給媳婦拌面時的精細,早早就餓了的他給自己拌面時就顯得有些囫圇了。

  拌的差不多,扯出來一條就開始往嘴里送。

  他吃褲帶面沒咬斷的習慣,就喜歡一根一條一口這么來。

  可惜,下午要坐飛機。不然高低得來一頭蒜。

  而一條面剛吃到嘴里,電話忽然響了。「我在人間彷徨......」

  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人,許鑫一愣,對楊蜜說道:

  「張導找我。」

  說著,他站了起來拿著一瓶冰峰走了出去。

  「喂,張導。」

  「你在哪?」張一謀的聲音響起。

  「呃,楊凌。」

  「楊凌?......跑楊凌干嘛去了?」

  「吃褲帶面......」

  隔著手機,許鑫都能感受到老頭那邊的無語。

  不過無語歸無語,張一謀還是說道:

  「你一會兒去書店里買本書,作者叫艾米,書名叫《山楂樹之戀》」

  「好的。」

  許鑫答應了下來,開了手機免提后,直接把這本書的書名編輯成了短信,發給了張嬌。

  「這書怎么了?」

  「這本書的版權我已經拿到了,打算拍。你先看看書,有什么思路的話,回燕京了咱們再聊。」

  「嗯,好......您那邊結束了?」

「對,在制作了。這段  時間我都在燕京。」

  「行,我下午也回去。晚上我找您去?」

  「好。來吧。」

  電話掛斷,許鑫回到了面館后,楊蜜就問道:

  「怎么了?」

  「嬌嬌,一會兒你吃完就去書店把我給你發的那個書名的書買了。」

  許鑫答非所問。接著才對她說道:

  「張導看中了一本書,要改成劇本來拍。讓我也看看~」

  「......讓你參與進來?」

  「可能吧。不過我覺得老頭應該是看我也開始組建編劇團隊了,包括文學顧問也有了。他想帶我熟悉熟悉這套流程~」

  聽到這話,楊蜜有些感慨一樣的砸吧砸吧嘴:

  「嘖嘖....「

  「干嘛?」

  「我估摸也就我下手快,我要下手再慢點,張導搞不好都得把沫姐介紹給你。」

  「哈哈~」許鑫笑著搖搖頭。

  凈瞎說。

  沒譜的事情,咋可能嘛。

  《山楂樹之戀》這本書小書店沒有,在大書店才買到的。

  而從機場許鑫就直接給翻開了,當做了登機讀物看了一路。

  怎么說呢......

  或許是因為不是那個年代出生的原因,他對于特殊年代里面發生的事情并沒有太多的共鳴感。

  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成分」、「上山下鄉」這些詞匯后面所代表的意義,他真的共鳴感不強。

  或者說毫無波瀾也不為過。

  沒辦法,成長經歷不一樣,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這本書給他并沒帶來什么感動。

  不過就故事整體性而言,他還是能給出一個70分的評價。

  當個故事看挺好。

  到燕京時,是下午接近5點。

  把楊蜜送回家后,他就直接開著車來到了張一謀在燕京這邊的家。

  張導的房子買在山水文園,就在東三環這邊,一棟三層的聯排別墅。

  他到門口的時候,是張沫出來接他的。

  「許鑫。」

  「沫姐。」

  打了個招呼后,倆人這才往里面進。房子布局之類的許鑫沒咋看。

  他對住房之類的其實不敏感,同時和楊蜜也是堅定不移的「別墅拒絕者」。

  在西安那套別墅要不是有婷婷她們在,說夸張一點,晚上走路都特么帶回音兒的。

  實在沒什么「人氣兒」。

  所以他對別墅豪宅始終不感冒。「這房子主要是沫姐在住?」

  「對。目前是我住,爸他要是閑了,就直接回無錫了。燕京人多,走哪都擠,所以他不是很喜歡。

  聽到張沫的話,許鑫點點頭表示明白。但卻沒繼續往下深問。

  其實張導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

  沫姐是他和前妻生的獨女,而在和龔麗分手后,張導認識了現在的女朋友,無錫舞蹈團的演員,同時也是許鑫北影出來的學姐陳葶。

  倆人到現在也沒領證,但是陳葶已經為張導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可能是因為和龔麗的事情曾經鬧的滿城風雨緣故,這一次倆人在相戀后,張導的處理顯得非常低調。

  在加上刻意讓女友和孩子遠離燕京這個是非地的緣故。

  所以媒體到現在也沒挖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而陳葶現在就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在無錫那邊常居。

  孩子都不大,老大是01年出生,二兒子是04

  年,三閨女是06年。

許鑫也是這才弄清楚,張導之所以06年  年前就去了國外,實際上就是用這個借口回去陪妻子了。

  一路在景觀雅致的聯排別墅林蔭路上走了一段距離,最后來到了一棟別墅門口。

  穿院而過,進了別墅屋里,許鑫就聞到了一股羊肉獨有的香味。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張導家。

  入眼就是一個挺大的開放式廚房。

  其實開放廚房這種東西在國內來講并不實用。不過看這滿是歐式主題的裝修風格,許鑫也就能理解了。

  而開放廚房的餐臺前,張一謀正掛著圍裙,在案板上切菜。

  看到了許鑫,他點點頭:「來了?」

  「嗯。我幫您?」

  「不用,你坐吧。沫沫,倒水。」

  「那我就坐這吧。說起來,還沒吃過您做的飯呢。」

  聽到許鑫的話,張一謀笑了笑:「我手藝也一般......書看完了?」

  「還差后記,不過后記我沒看....「

  .您喜歡這個故事?」

  張一謀一邊在那切胡蘿卜,一邊點點頭:「看完了之后,感覺很適合改編。你的感覺呢?」

  「實話,這書我沒什么共鳴感。那個年代的故事對我來講太陌生了一些......可能我爸他們看了會有些感觸,但對我而言,這本書只是講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事。甚至里面的一些矛盾啦、沖突啦,都有種很刻板的印象......讓我懷疑是不是真的。」

  聽到許鑫的話,張一謀頭也沒抬的說道:

  「很正常,就像是這里面的挖掘家庭成分的事情,你們沒經歷過,所以不會懂這東西在當時到底意味著什么。」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問道:

  「也就是說這故事你沒什么感覺?」

  「沒......」

  許鑫搖搖頭,接著試探性的問道:「您的意思是?」

  聽到這話,張一謀沉默了一下后,才說道:

  「沫沫喜歡這個故事,我也喜歡。我本來想著你要是也喜歡這個故事,就讓你和沫沫搭一伙的。她給你當副導演,你來拍。我在里面當個監制,幫你把控一下。」

  「呃.....「

  瞬間,為什么張導讓自己看這本書的原因得到了解釋。

  可許鑫在想了想之后,卻說道:

  「您幫我把控也不行,畢竟那個年代我還沒出生呢......」

  「它的改編思路就是年代感其實并不強。甚至你在看看這本書你會發現,那些具有年代偏見的劇情也是沒什么具體意義的劇情,是可以割舍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按照愛情片的結構來拍?」

  「對。要是真的加上了那么多元素,你不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確實也把控不住。」

  「唔......」

  許鑫的腦子里開始把整本書的內容開始進行優化處理。

  而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張沫已經端過來了茶杯和煙缸。

  煙缸和巖板餐臺碰撞的聲音把他的思路暫時拉回。

  習慣性的從兜里摸出來了煙點燃,他花了一根煙的功夫來思考后,點點頭:

  「要是這樣的話......我還能有點把握。只需要在劇里面找到幾個年代共鳴,把背景基調給定下來。然后就開始靜秋和老三之間的那種愛情的描述......如果是這個思路的話,那就好辦的多了。」

  「那主體框架的思路呢?有么?你想怎么展現出來這種風格?」

  「這.....「

  許鑫再次瞇起了眼睛。

  整個故事又一次開始飛速在腦子里旋轉。

  可旋轉了半天,他卻沒什么頭緒。

  想了想,只能說道:

  「您得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這個事到底怎么弄。」

  「行。」張一謀應了一聲:

  「那就暫時這么定?你帶著沫沫一起?」

  「您打算什么時候開始?」

  「明年。蜜蜜不是快生了么?今年你哪也不要動,老老實實陪她,陪孩子。這兩天把你想拍的故事定性后,我這邊幫你約編劇。你把理念告訴他們,今年先把劇本全給篩出來。」

  「行,您是準備《金陵十三釵》?」

  「嗯。這劇本......構思的也夠久了。」

  不緊不慢的切著菜板上的蔥花,張一謀眉頭微皺:

  「這次的《三槍》拍的我整個人都不是很舒服。在加上......可能也上了歲數了。」

  說到這,他笑著搖了搖頭:

  「你看奧運會那幾年,天天熬夜,甚至有時候不睡覺都行。但奧運會一結束......尤其是從今年開始,只要沒工作,基本上天天12點以前。哪怕有工作,12點后腦子也有點轉不動了。」

  「沒辦法,人的精力總歸有限的嘛,您也得休息休息了。」

  聽著許鑫的話,張一謀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中夾雜著些許不服老卻又很無奈的味道。

  「唉......《十三釵》這片子的劇本還有挺多細節要修改,之前不管是奧運會還是干嘛的,總是沒法沉下心來好好弄。所以這次打算徹徹底底的把所有故事劇本都給定下基調。但上來就讓沫沫接觸這些大制作也不見得是好事。

  太商業化的東西很容易讓一個導演淹沒在這種氛圍濃厚的海洋里,走不出自己的風格。所以這次讓她和你一起,先找準自己的定位,再通過不同的嘗試,讓她看看到底以后想怎么走。如何?」

  「沒問題。」

  許鑫一口答應了下來。

  「有您在劇組里當定海神針,那我就放開手腳弄了......等等。」

  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了什么,問道:「那這部戲的投資......」

  「你有信心么?」

  聽到這話,許鑫聳聳肩:

  「這有啥信心不信心的......我是怕您那邊不好交代。

  「我這邊沒什么不好交代的。《三槍》拍完,我就說了,我要開始籌備《金陵十三釵》。這故事是周小楓推薦給我的,目前就咱們幾個人知道。」

  說著,張一謀忽然搖了搖頭:

  「其實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維平他到底是不看好文藝片的市場,巴不得我繼續拍商業片呢。」

  這話說到這,意思便差不多已經挑明了。可許鑫的眉頭卻再次皺了起來。

  「您不是說.....您最擅長、也是最喜歡,并且感覺到最舒服的一種拍攝模式,就是首先發掘出一部在文學性上您有共鳴、認可的文學作品,接著經過改編,加入自己的想法,拍出來的電影么?」

  「嗯,怎么?」

  「您缺錢嗎?」

  「哈~」

  許鑫這話直接讓張一謀笑出了聲。

  他知道,這小子說的不是真的問自己缺不缺錢。

  而是問自己既然不缺錢,為什么還要繼續往商業片上鉆。

  于是,他反問了一句:「那你缺錢嗎?」

  「我不缺,但我缺獎項,楊蜜缺獎項。」

  「那《秘密》呢?」

  「那也不一樣啊,杰侖自己的劇本,朋友幫忙......呃......」

  忽然,許鑫似乎明白了什么。張一謀也微微搖頭:

  「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說完一擺手:

  「當然了,這話也不絕對。主要還是想拍,你想想看,我之前拍的片子就包括《英雄》在內,戰爭場面也都是放在古代。《代號美洲豹》也不能說是戰爭片吧?所以總要嘗試一下的嘛......這和拍什么沒關系,純粹是私欲和好奇心而已。」

  許鑫算是弄懂了。

  便點點頭:

  「那行啊,那這片子就是我來投我來拍,然后我邀請您到劇組當監制。順帶拉著沫姐一起?要帶上廠里么?」

  「你是投資人,你問我做什么?」

  「......嘿嘿。」

  老頭你可真壞啊。

  許鑫心說。

  一鍋紅燜羊肉,張一謀把湯汁收的恰到好處。

  還勾了些芡。

  并且還買了幾份面片。

  趕上吃大盤雞一樣,先吃肉,喝酒,最后就著湯汁三個人呼嚕呼嚕一盤子面吃了個干干凈凈。

  期間聊的東西還挺多的。家長里短的。

  而一頓飯吃完,時間也來到了9點多。許鑫便起身告辭。

  老規矩,依舊是張沫相送。只不過這次有些差別。

  她要送許鑫回家。

  本來許鑫是這么打算的。

  自己開車過來,然后把車停到外面的路邊。

  會不會有交警來貼罰單之類的倒無所謂。就是二百塊錢而已。

  因為他來肯定要喝酒,喝酒就不能開車了。到時候等張嬌來,她在外面就能拿到車,省的中途再進來之類的。

  那樣太麻煩。

  可等他起身打算告辭的時候,張沫卻直接對張一謀說道:

  「爸,我送許鑫回去吧?」

  別說許鑫了連張一謀也是愣了愣后,才點點頭:

  「好。」

  接著,許鑫坐進了她那臺白色的卡宴。

  跟張一謀告別后,車子發動,許鑫又打電話撥通了張嬌的號碼:

  「喂,你別等我了,直接回去吧,我坐沫姐的車回。」

  電話掛斷后,他就聽見張沫說道:「想抽煙就抽,沒關系。」

  「誒,知道了。」許鑫笑著點點頭。

  落下了窗戶點了一顆煙。

  剛抽了兩三口,卡宴駛出了門崗,他就聽張沫來了一句:

  「我不喜歡張維平。」許鑫煙灰一抖.

  「其實是兩方面原因。一方面.....你知道我和龔麗的事么?」

  「呃......」

  許鑫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知道么?

  知道。

  不過是從自家姐姐那知道的八卦。你說這有時候吧,女人也挺奇怪的。

  明明許鑫也沒看到哪個資深娛記和楊蜜關系好到不能行,可偏偏,她手里總會多一些莫名其妙的八卦。

  就很離譜的那種。

  而自己去《三槍》之后,在夫妻倆晚上摟著在被窩里甜蜜閑聊時,無意中就聊起來了張沫的事情。

  許鑫這才知道......

  原來這姐姐竟然離過婚。

  還被家暴過.

  他人都聽傻了。

而她和龔麗的事情,許鑫也是從楊蜜那  得知的。

  怎么說呢......其實說起來很簡單。

  甚至有些不算特別光彩。

  張導和龔麗的事情,是屬于婚內出軌的。

  他無意去剖析一個自己很尊重的師者過往,也不想去評定這件事到底誰錯誰對。

  但客觀一點的事實就是,因為龔麗,張導離婚了。

  在張沫7歲那年離婚的。

  而按照楊蜜的話來講,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而言,看著爸爸在新聞上和一個把自己的爸爸從媽媽身邊搶走的女人,在秀恩愛,無疑是世上最痛苦的一種折磨。

  所以,張沫恨龔麗。

  一方面是恨,另一方面......

  張沫出過一本書,叫做《我的父親母親》。

  楊蜜買了。

  就放在家里......還讓許鑫看,不過他沒看,而是給丟垃圾桶里了。

  而按照楊蜜的話來講:

  「哥哥,這書里沫姐說過一句話,那是她第一次去劇組見龔麗時的樣子。原話是:「我不理解,為什么她這個大明星,會將年僅5歲的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想知道原因嗎?」然后許鑫就很煩。

  一方面是不想聽,一方面是很好奇.就很難受。

  接著他就明白了原因。

  初中時候,她去父親的劇組玩。見到了龔麗,而龔麗對她卻沒啥笑容,雖然談不上冷言冷語,但態度卻相當冷淡。

  這是紀錄在張沫的書里的內容。而按照楊蜜的觀點:

  「我覺得張導和龔麗沒走到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你想想看,要是咱倆離婚了,你帶著一個孩子遇到了一個你喜歡的女人。但這個女人卻對你的孩子不是很認同......你會不會選擇繼續和她在一起?」

  至于這段內容的真假,許鑫不想評論。

  可當初張沫出書時,曾經炮轟龔麗,說她是破壞自己家庭幸福的罪魁禍首這件事......可是實打實的新聞,做不得假的。

  所以這么多年,哪怕張導和龔麗分手了,哪怕龔麗都結婚了,可倆人的關系還是水火不容。

  但問題是知道歸知道,當個八卦聽就得了。

  真被當事人問起來..

  許鑫吭哧了一會兒,只能點點頭:「知道。」

  「我不喜歡張維平的原因也就在這。他屬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種人,以前我還覺得他和爸爸是特別好的朋友。并且,他在背后鼓搗著我爸和龔麗分手后,我還挺感激他的。可后來......我自己結婚了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原來為人父母時為了孩子而犧牲的,是自己的幸福。」

  在許鑫的沉默下,張沫聳聳肩:

  「我不是說陳姨現在如何如何,而是說在爸爸的生命里,他和龔麗的愛情,如果沒有我,可能會有更完美的結局。所以,這是我站在爸爸的角度上,對他討厭的主要原因。如果沒有我,如果不是他在后面挑撥,那么龔麗和我爸可能結局會不一樣。」

  「也就是說,張導......愛龔麗老師,但卻因為考慮到你、以及張維平的背后挑撥,才分手的?」

  「對......當然了啊,還是那句話。陳姨現在把我爸照顧的很好,站在子女的角度我挑不出一點毛病。所以我爸和陳姨在一起......連我媽都說,挺好的。」

  「嗯嗯。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就是......我覺得我爸受了委屈。」

  「在張維平那?」

  「對。」張沫點點頭:

  「在你離開張掖后,他就和我說了你們聊《三槍》的事情.....

  .但實際情況是,早在《英雄》之后,他似乎也看準了我爸這種老實人的性格,陸陸續續的就開始干預電影的拍攝。我爸覺得大家都相處這么久了,是朋友......一退再退。可我心里不得勁......我爸和你說了沒?」

  「什么?」

  「這個故事,是我推薦的。」許鑫一愣。

  看著開車的張沫:

  「不是周小楓推薦的嗎?」

  「是她。但那會兒還在拍《三槍》呢。他還沒來得急看,我先看的。看完之后,我才把故事拿給他,告訴他......爸,我想拍這個。」

  許鑫的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

  心念急轉之中.他說道:

  「張導是怕我拒絕?」

  「對。因為是我想要找你合作。畢竟......你和我爸聊過不是么?我爸希望你沉淀一下。而如果是我跟你說我想找你拍電影......你別怪我爸,我說我想找你拍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因為蜜蜜不是懷孕了么......」

  「我能理解。」

  她沒說完,許鑫就直接點點頭。

  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懂。

  要是張沫找自己,自己還真不一定接。這是肯定的。

  哪怕是接,也一定不會在明年這個節骨眼上面來。

  孩子出生、滿月、百天、包括婚禮......這些事情夠自己忙活的了。

  就算是工作,他也希望盡量能不離開家和孩子。

  所以他肯定不會接。

  而能「請動」他的,也只有老頭了。

  老頭說想讓自己拍,那自己就答應唄。

  和妻子那邊也能說得通。

  人總得知道感恩的。

  而聽到了他的回答,張沫便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哈。」許鑫笑著搖了搖頭:

  「我說嘛,《三槍》才剛結束,張導怎么就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看這本書......」

  一句話對張沫表明自己已經了解了全部的前因后果后,他有跟了一句:

  「所以......沫姐您是什么想法?」「我沒想法。」

  張沫搖搖頭:

  「我只是不喜歡張維平那種態度......包括我爸和我說了你倆在張掖聊的內容后,更是如此。但我了解他,我要是直接勸,肯定是勸不動的。但我又沒其他的人脈可以用,所以我只能找你......我不喜歡別人這么欺負我爸,也不想讓人欺負他。」

  她說的欺負是另外一種意思。

  與其說是欺負,更像是在說「受委屈」。

  而許鑫的回應也很簡單:

  「懂了。」

  說著,他眼神一轉:

  「沫姐。你有經紀公司沒?」

  張沫一愣......

  「你的意思是......」

  「做最壞打算吧。萬一......張維平是個不知悔改的人呢,怎么辦?」

  一句話讓張沫的眉頭直接皺緊。

  「畢竟,人總是會變的,對吧?」

  把煙頭很沒素質的丟出了窗外,他升起了車窗,靠在卡宴的座椅上目光有些泛空: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咱們干脆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吧.......你來我這,怎么樣?」

  在張沫的沉思中,許鑫聳聳肩:

  「一朝天子一朝臣。別管和珅和乾隆爺關系有多好,到嘉慶這,該死的,總是要死的。對不對?」

  張沫無言。

  一直等車開出了三個路口,她才來了一句:

  「難怪爸一直夸你聰明......真一點都沒說錯。」

  許鑫沒回應,靠在座椅上盯著前面的車輛尾燈,滿眼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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