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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總有刁民想害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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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玥珈用筆桿輕輕的敲了敲屏幕,“把對方的一切行為合理化,本質上是一種逃避,是不愿意去面對復雜的生活,而躲在簡單的幻想中。

  她為什么不喜歡自己?這個問題很復雜,甚至沒有解。但是把問題拋給對方就很容易,因為她就是故意吊著我的,我已經努力了,付出了,得不到是她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甚至這個球可以拋得更遠,拋到其他同性身上。比如為什么渣男受歡迎,就是因為他花言巧語,我輸在哪兒,我就輸在真誠。

  少年,怎么可能是輸在真誠呢,這是個借口!”

  孔子騫目光呆滯了起來,小聲的說著,“我不是借口……”

  吳楚之接過手機,剩下的話需要他來說了,笑著和蕭玥珈道別后,他轉過身來,

  “當你把鍋甩到別人身上,很自然就陷入幻想。把所有人繼續代入角色,比如女神被渣男騙到手,然后被家暴、被劈腿,夜深人靜想起自己的溫柔,悔不該當初,只能淚水往肚子里吞。

  想到興奮處,忍不住打開一本贅婿,讀了下去。

  又或者,偏激地認為異性就是喜歡渣男,篤定自己只是輸在了真誠上,于是報名什么班,咬牙交了三千塊錢學費,被人割了一把韭菜,去報警,還被巡捕們羞辱一番。”

  孔子騫愣了,“老大,你……你怎么知道的?”

  秦旭和劉鎏俱是一嘆,“這事吧……其實BBS上面有爆料,只是我們聯系人刪了帖子。”

  孔子騫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般,鞋里腳趾都快扣骨折了。

  吳楚之看了他一眼,繼續說著,“這個過程里,女生感覺不到自己獲得尊重,舔狗只給了自己兩個選擇,要么答應他跟他在一起,要么繼續被他這么舔。

  你讓她們怎么選呢?不僅自己要被誤解,還要照顧對方的感受。被道德綁架的那一方,往往才是更慘的那一方,因為她就算表達真實想法,還要被看做,得了便宜還賣乖。”

  孔子騫沉默了。

  半響,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不,我那是真的喜歡。按照你們的說法,真正的喜歡是愿意放棄的。

  舔狗的執著,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不愿意接受失敗上。

  我接受了我的失敗啊。”

  吳楚之拍了拍額頭,無奈的說著,“不,你那并不是喜歡,你那是舔狗的升級版。”

  孔子騫大吼了起來,“對!沒錯!我就是舔狗!行了吧!你們滿意了吧!”

  吳楚之三人說不出話來了。

  這倒霉孩子!

  聽不進人話!

  孔子騫杵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們,渾身顫抖著,淚如雨下。

  半響,他突然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去,打開QQ列表,找到鄒靈玲的號碼。

  他的視線模糊了起來,右手顫抖的鼠標右鍵,緩緩的將鼠標移動到‘刪除好友’的標簽上,輕輕鼠標。

  “是否確認刪除好友?”

  這個對話框的‘確認’,孔子騫怎么也點不下去,嗚嗚的哭著。

  秦旭攔著想要上前幫他的劉鎏,搖了搖頭。

  孔子騫哭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坐在板凳上無助的像個孩子。

  吳楚之嘆了一口氣,正想上前阻止他時,孔子騫動了。

  他狂叫了一聲,緊緊的閉住雙眼,重重的按下了鼠標。

  “嗡!”電腦發出的錯誤提示音讓悲痛欲絕的孔子騫愣住了。

  劉鎏眨巴眨巴眼睛,輕聲說道,“老幺,過時間了,網斷了。”

  蜀大熄燈時間是23:15,斷網時間是23:00。

  孔子騫崩潰了,將鼠標往桌子上一砸,沖到陽臺上悲憤的大吼起來,“某人,我想你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距離就是你不在我身邊,卻住進了我心里,我到底欠你什么?

  連做夢都在想,當初那么不小心把你下載到我心里,現在系統卻告訴我,此人無法刪除。”

  迎接他的,是一盞盞重新打開的燈,和陣陣的怒罵聲。

  “瘋了啊!”

  “誰TMD那么缺德!”

  “太惡心了!”

  “你舔狗啊!”

  對于樓外的噪音,孔子騫置之不理,緩緩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無助的望著夜空。

  低頭看著手上那根早已褪色、甚至失去彈性的橡皮筋頭繩,他心里的悲傷漸漸滿溢。

  這是鄒靈玲高中時不要了的頭繩,他卻如獲至寶的撿了起來。

  在孔子騫的抽屜里,有個鐵皮文具盒,里面裝滿了她的東西。

  用掉一大半的橡皮擦、壞了的鋼筆、卡通發卡……

  還有一束她的青絲。

  那是他三年收集起來的,用紅繩細心的綁著。

  眼里的淚珠再次聚攏,決堤而出,孔子騫捂著嘴,無聲的慟哭著。

  他想起這么多年的慘淡付出,又受到的世間冷眼,心里的情緒累積全都爆發了出來。

  孔子騫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多年是在做什么,腦袋一下一下的撞著堅硬的墻壁。

  望著陽臺上那個啜泣的少年,秦旭想要去安慰他,卻被吳楚之攔了下來。

  “等他哭吧,總要宣泄出來才好。”

  寢室的燈如期的熄滅了。

  良久,孔子騫像是哭累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吳楚之走上前去,將他拖了進來。

  “喝酒!喝酒!”劉鎏搬出了啤酒箱子。

  孔子騫提起一瓶啤酒,咬開蓋子,便是一大口灌了下去。

  不同于以往,過去孔子騫‘告白’失敗,只是大家喝酒的借口,今天顯然不一樣。

  四人也沒有談興,熄燈后,開著應急燈,孔子騫一抽一抽的悶聲喝著。

  吳楚之從孔子騫的桌子上拿起他的手機,遞給了他。

  孔子騫猶豫了一會兒,接過了手機。

  看著眼前熟悉的名字,他的眼眶又紅了起來,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兩次,還是刪掉了手機號碼和QQ好友。

  “聊天記錄也刪了吧,免得以后翻出來難受”劉鎏很有經驗的說著。

  吳楚之嘆了口氣,看來這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吳王的身邊全是悲傷。

  孔子騫聞言咬牙點了點頭,開始刪了起來。

  短信、QQ聊天記錄、郵件……

  這貨刪了很久,看來語錄應該不少。

  吳楚之乜了乜他,“老幺,刪聊天記錄都可以刪十來分鐘,你真是個人才!”

  孔子騫搖了搖頭,“你太夸張了,不過6分鐘而已。”

  秦旭愣了,“你還記了時?”

  孔子騫放下手機,自己笑了起來,“360秒,我卡了時間的,代表360殺毒。”

  吳楚之脖子青筋抽搐著。

  確實該殺殺毒。

  這話本身夠毒!

  一人兩瓶后,孔子騫已經眼神迷糊了起來。

  這貨的酒量也就兩瓶。

  今天心神失據之下,已經有了困意。

  吳楚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孔子騫抽了抽鼻子,也不說什么,乖乖的爬上床倒頭就睡。

  秦旭和劉鎏見狀,苦笑的搖搖頭,提著應急燈各自上床看著英語書。

  吳楚之起身去洗漱。

  也許確實應該考慮在公司附近買套房子,何必回來被荼毒心靈。

  最重要的是,辦公室沒水,褲子里有點黏糊糊的。

  躺在床上的吳楚之毫無睡意,借著應急燈的燈光翻看著劉墉的《隨遇隨喜》。

  當世界躁郁時,不妨看看書。

  劉墉的書,喜歡講故事。

  說起來,人類喜歡故事,是一個保持了數萬年的興趣。

  從遠古時代的人們把各種符號、圖形畫到山洞的巖壁上開始,人們就開始講故事聽故事了。

  現在即使有電視、網絡和游戲機來搶奪日益不足的時間,人們也照樣會閱讀。

  腐國文學批評家泰瑞·伊格頓(Terry

  Eagleton)認為道理很簡單:“大多數人閱讀和故事的理由在于:讀起來輕松愉快”。

  故事往往能帶給人很大的樂趣。

  劉墉說,故事是最好的教育方法,不生硬、不教條,能夠把很深的道理,用引人入勝的方式傳達,讓人感到有趣的同時,也能領悟到那么一點有用。

  就如同古羅馬詩人兼哲學家賀拉斯說的那樣,作家的任務是說出對生命既有用又有趣的事情。

  在這本《隨遇隨喜》里面,劉墉延續了一貫的講故事風格,借著小沙彌和老師父這一對師徒之間的小故事,說出一些人生的道理。

  文字淺顯,讓人一看就懂,有時還能讓人會心一笑。書中每一篇小故事都搭配了劉墉自己親自畫的水墨畫,筆觸細膩柔和,色調明朗。僅僅從視覺上,也給人一種治愈的感覺。

  小沙彌看到秋天禪院里的紅葉飛舞,就跑去問師父:“紅葉這么美,為什么會掉呢”?

  師父一笑說:“因為冬天來了,樹撐不住那么多葉子,只好舍。這不是‘放棄’,是‘放下’!”

  禪院里的一棵大樹倒了,小沙彌和眾師兄弟扶不動,師父說把樹枝鋸掉。

  小沙彌表示不解,為什么大樹已經這么可憐了,還要傷害它,鋸掉它的樹枝呢?

  師父說:“樹大招風,先自損,才能不受損”。

  吳楚之不是因為孔子騫而煩躁,而是因為斯文森。

  上午斯文森那番關于‘人上人’的話盤旋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和吳楚之的人生觀相差甚遠。

  就像上面那個故事一樣,充滿了東方的哲學,這是斯文森理解不到的。

  斯文森他們只會讓大樹越長越大。

  撐不住,不會舍,而是施肥。

  扶不動,不會放下,而是想辦法加固。

  短期看,樹會越來越茁壯,直拔云霄,但最終還是會被越來越強的大風、雷擊給毀滅掉。

  而且,吳楚之還從斯文森的話里面嗅到了謊言的味道。

  有著曹賊的好色與睡眠,吳王自然也有曹賊的多疑。

  加入研究生會,實在是太無必要了。

  東西方在這上面有著巨大的鴻溝,從本質上與東方完全不同。

  一個強調的是管理,一個強調的是維護同學利益。

  沒有任何跪舔的意思,而是西方的學生會,完全就是兄弟會。

  平行時空里的那個吳楚之,第一世就堅決不招學生干部作為研究生。

  斯文森現在可以說是學貫中西,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區別。

  誘導自己進入研究生會,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手里把玩著奇楠手串,一顆顆婆娑著那木質的珠子,心里始終平靜不下來的他,索性合上了書。

  他在腦海里反復的思考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從拆遷房到神舟付,再到斯文森為他畫的股票、期貨、外匯的餅,吳楚之忽地發現,這些事情仿佛都是斯文森在推著他走。

  而且,讓他最疑惑的是,無論是拆遷房還是神舟付,貌似對于他想要博得的地位,沒有任何的幫助。

  除了證明自己是個暴發戶外,沒有其他的意義。

  能讓蕭玥珈那種豪門低頭的,只是暴發戶的錢就夠了嗎?

  這種浮財,哪怕再多也不可能被他們看在眼里。

  斯文森那番政商關系的話倒是點醒了他。

  自己對于蕭家的買點在哪?

  恐怕只能是政商的結合。

  蕭玥珈說過,她家的大量遠方叔伯們遍布于在大江南北各個地區的衙門里。

  對于他們而言,自己最好的價值便是給他們帶來的政績。

  這不是浮財可以解決的問題。

  唯有產業。

  只有產業能夠拉動地方經濟的增長,解決大量的就業問題。

  讓老百姓的腰包鼓鼓地,這才是衙門中人的業績。

  浮財只能做慈善,而且只能解決短期的問題。

  沒聽說過撒幣可以讓經濟增長的。

  吳楚之疑惑了,斯文森鼓動自己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睡不著的吳楚之在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在一邊的書架上打量著。

  世紀初老式的床上書架其實就是一塊長條形的厚木板,架在床頭與床尾之間,價格不貴,賣價不過20元,很是實惠。

  其實這種書架很是方便,也很牢固,把書堆滿一整面墻都沒問題。

  作為一個文科生,吳楚之的閱讀興趣自然是非常廣泛的,書架上面什么書都有。

  世紀初的閱讀成本也不貴,畢業季的時候多留意校園內的跳蚤市場,自然可以網羅到很多的書籍。

  他漫無目的的在書堆里找著書,都是讀過的。

  看著這滿滿的書架,吳楚之這才反應過來,他也要畢業了。

  這堆書該怎么處理?

  賣了?

  有點舍不得,他讀書有在旁邊批注的習慣,這也是受嚴恒父親嚴東明的影響。

  有的時候,同樣一本書再過兩年再去看,又有新的感悟,這是就需要貼一張紙進去做新的筆記。

  所以,吳楚之很多的書是越讀越厚,自然更舍不得賣。

  家里的書柜也裝不下了,所謂書香門第,就意味著家里的書柜也不少。

  幾十年下來,早已被幾代人塞得滿滿當當。

  不過,自家的書柜,大多數都是父親的工程類磚頭書。

  顯然,研究生時,自己壓根就不會住校,而自己和秦莞的婚房,目前還在裝修。

  看來只有放棄一部分書了。

  吳楚之惆悵的望著書架上的藏書,忽地眼神一凝,落在《左傳》上面。

  《左傳》在華國歷史上的地位從某種程度來說是至高無上的。

  關于它到底是不是是華國留傳下來的第一部編年體史書,有很大的爭議。

  但是因其真實和文采,對后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可以說是先秦文化的最高成就。

  作為一個文科生,見到歷史書對它如此高的評價,吳楚之自然會去翻閱。

  一段文字浮現在他腦海里。

  吳楚之有些慌了,趕緊將書抽了出來,嘩嘩嘩的翻著。

  半響他愣住了,雙手顫抖的捧著書。

  “昭公七年……

  及子產適晉,趙景子問焉,曰:「伯有猶能為鬼乎?」

  子產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婦強死,其魂魄猶能馮依于人,以為銀厲,況良霄……」”

  不用去查古漢語詞典,當年的吳楚之就把這些古籍當做文言文翻譯練過基本功的。

  等到子產去晉國,趙景子問他,說:“伯有還能做鬼嗎?”

  子產說:“能。人剛剛死去叫做魄,已經變成魄,陽氣叫做魂。生時衣美豐富,魂魄就強而有力,因此有現形的能力,一直達到神化。

  普通的男人和女人不能善終,他們的魂魄還能附在別人身上,以大肆惑亂暴虐,何況伯有……”

  這段文字,講得就是道家和佛門所說的奪舍!

  也是‘奪舍’這件靈異事件,在古籍中的最早記錄。

  所謂‘強死’,就是不得善終。

  斯文森是癌癥活活疼死的,顯然,這不是善終。

  一股寒氣從吳楚之的后背涌出,瞬間便彌散至全身。

  狗屁的隨身老爺爺!

  分明是這貨要害本王!

  吳楚之恍然大悟,斯文森種種的不合理做法,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他要奪舍!

  此時的吳楚之很是抓瞎。

  該怎么辦?

  請神容易送神難!

  怎么才能把這貨從體內趕出去?

  燃香?

  上次斯文森就說過,那安神香對他的損害很大。

  但是,會不會引起反噬?

  吳楚之后悔不迭,最近他給了斯文森太多的休息時間。

  天知道他恢復到了什么地步!

  他在心里默默計算著。

  根據幾次斯文森提過的恢復時間進行推算,這貨貌似應該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不能輕舉妄動,但又不能任其發展下去。

  腫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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